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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偉很天真,于連很幼稚

作者:公衆号記憶承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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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讓我點評經典小說《紅與黑》,問了我一個問題,于連是不是法國作家司湯達筆下的祁同偉?

祁同偉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他愛上了陳岩石的女兒,但是扛不住梁璐的“小小任性”。

最後隻能在操場上向大自己十幾歲的老師求婚,驚天一跪之後,開啟了黑化。

《紅與黑》這本名著可能很多人沒看過,還是要介紹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木匠的兒子,年輕英俊,勤奮好學,而且很有語言天賦。

于是他被市長叫去做了市長夫人的家庭教師。

當時法國處于後拿破侖時代,像于連這種出身的人,已經不可能像拿破侖時代那樣一刀一槍搏個封妻蔭子了。

拿破侖也被主流認為是個惡魔,害死了很多人。

但問題在于,于連沉浸在過去的預期裡面,他以拿破侖為偶像,他也想通過個人奮鬥,年紀輕輕當上将軍,重走拿破侖的路。

是以于連這個20歲的小夥子,最開始的時候是想要拿市長夫人當晉身階梯的。

市長夫人40歲,但是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不到30,她和大腹便便的市長之間也早已沒了感情。

這段充滿禁忌的戀情就開始了。

于連在市長夫人這個情人的幫助下,就脫離了原有的社會階層,比如進入了衛隊,開始頻繁進出上流社會。

那麼他的原生家庭,木匠家庭裡的哥哥們就十分嫉妒,想要把他往下拽,原先他身為家庭教師期間,對他表達愛慕之情的女仆,也心生怨恨,寫信給市長,告密這段私情。

市長夫人迫于壓力,隻能托關系把于連送去神學院讀書,這也算給他謀了個前途。

于連在神學院裡,進一步巴結上了侯爵,通過各種欲擒故縱的感情戲,讓侯爵的女兒愛上了自己,而且懷了孕。

看在女兒肚子裡孩子的份上,侯爵沒辦法,隻能提拔于連,并且給他财産,允許他們結婚。

但就在此時,妒火中燒的市長夫人寫信,揭發了于連和她的私情。

于連多年苦心經營的局面被戳破,憤怒地對着市長夫人開槍,雖然殺人未遂,但還是被判入獄。

入獄後,無論是市長夫人還是侯爵女兒,都在積極營救。

但是于連自己不給力,或者說,此時此刻的他,已經不想活了。

他在法庭上,公然力挺昔日的拿破侖,他的意思就是說,我有野心有什麼錯?我想出人頭地有什麼錯?我這樣有才華的人不該出頭,難道那些屍位素餐的該?

本來隻是一個感情問題,硬是被于連上升到社會階層之間的對立了。

而且他不停地講他對拿破侖的崇拜,他要做第二個拿破侖雲雲。

這下死翹翹,侯爵也救不了。

如果你看過這個故事,你會發現,其實于連談不上什麼野心勃勃,他就是一個充滿幻想的少年,死的時候也才22歲,都沒到如今的結婚年齡。

實際上于連是有過真愛的,真愛就是市長夫人。

那個時候他還很青澀,他隻是覺得征服了這樣一個不屬于自己階層的女人,讓他興奮。

那麼後來,因為地位的差距,他們沒法在一起,于連等第二段感情的時候,對着侯爵女兒,他就比較懂了。

換句話說,這時候的于連,隻剩技巧。

但那句話怎麼說呢,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侯爵女兒還比較單純,她扛不住于連這種經過市長夫人訓練之後的把妹高手。

這裡有孩子的父母讀者們要注意了。

無論你的孩子是男是女,大機率更容易被那些情感經曆豐富的高手們吸引。

這個沒辦法的,生澀的男孩女孩,不會是渣男綠茶們的對手。

可是我把話說回來,人這個東西,越生澀時,越可能有真感情。

甄嬛為什麼被四爺傷害?因為四爺已經閱人無數。

反過來,四爺為什麼放不下純元?因為那是他的初戀。

對侯爵女兒來說,于連是她第一個動心的男人,其實對于連來說,市長夫人也是他第一個動心的女人。

遺憾的是,此時此刻的于連,已經沒有愛的能力,他隻是拿侯爵女兒當階梯。

而于連不曉得,他在市長夫人眼裡,也隻是消遣寂寞生活的甜品,當自己得不到,就想要毀了。

說穿了就這麼點事兒,市長這個渣男把市長夫人這個曾經的白月光調教成了綠茶。

市長夫人這個綠茶把曾經的小男生于連調教成了渣男。

最後,侯爵女兒哭暈在廁所裡,因為她才是一切的接盤俠。

像不像擊鼓傳花的遊戲?總得有人買單。

可是我們把話說回來,于連真的像後世200年來被口誅筆伐的那樣,是個虛僞的,野心勃勃的人麼?

談不上,遠遠談不上。

你觀察祁同偉也好,于連也罷,有沒有發現他們身上有一個共同的特性?

就是他們一開始,對于某些人或者事,是厭惡的。

祁同偉最初和梁璐并不是一類人,他隻是被迫改變了自己。

于連也是的。

于連在神學院裡,成天私底下嘀嘀咕,抱怨周圍那些出身很好的同學們,都非常的虛僞。

虛僞就是說他們嘴上講一套,實際上做另一套。

口是心非。

可是我問你一個問題,一個真正虛僞的人,會覺得自己虛僞麼?

想過這個問題麼?

其實于連不知道,他的那些同學們,并不虛僞,隻是你覺得虛僞而已。

因為他們從一出生起,接受的是另一套東西,和于連的木匠家庭接受的教育,完全不一樣。

是以我說,真正虛僞的人,是不會感受到自己虛僞的,因為那是内生的,那是一出生,一睜眼,第一天就學到的。

因為他看到的每一個人,身邊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

沒有人會像于連那樣赤裸裸說出來我要什麼,沒有。

就像我開的那個玩笑,一個高管會議,所有人都在講技術,其實沒有一個人在想技術,大家腦子裡想的都是利益。

但是到了嘴邊,就自然而然成了技術話題。

是以我說,于連他不懂,真正的問題在于他并不懂遊戲在玩啥。

他隻能通過别人的口是心非,來拙劣的模拟,來學着虛僞,他以為這樣會融入。

實際上在那些天生虛僞的人看來,一眼就看破了,因為破綻太多。

于連終歸是太年輕,空有野心,沒人系統化地教他。

說到底,那些有權的,有錢的,他們之間的特殊交流方式,不是虛僞,是另一套語言系統。

就像沒有練過武功的人,看到會武功的人閃轉騰挪,就會覺得是妖術,于連隻是想要融入,又拿不到武功秘籍,隻能學着人家的姿勢,顯得可笑。

但實際上,你系統地了解之後,就會明白,那隻是一種特殊的語言系統。

這就是我們昨天聊的:隐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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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偉很天真,于連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