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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陌生人拒絕了29次的女孩,想要做一件“荒謬事”

被陌生人拒絕了29次的女孩,想要做一件“荒謬事”

被陌生人拒絕了29次的女孩,想要做一件“荒謬事”

當“社交無能”已經成為當代人的普遍社交症狀之後,在當下,依然有一群勇敢的人選擇突破心理的恐懼,依然對人與人之間所産生的碰撞與連接配接飽含熱情。在今天,用社交軟體的人們都在做什麼?也許換一個視角,我們能看到一些更酷的事情。

在朋友眼中,已經近十年沒發過朋友圈的Maddy是社恐。而在Soul上,她一闆一眼地每天更新着動态。反差之下,她的動力來自于哪裡?抱着這樣的疑問,《新周刊》找到Maddy進行了一次采訪。

以下,是Maddy在Soul上的故事。

這是Maddy在Soul上私信的第三十個人。

在二十九次已讀不回或是戛然而止的對話後,Maddy終于得到了一次肯定的答複,完成了她小小的「野望」。

在朋友眼中,Maddy在做一件反常識的「荒謬事」:從去年開始,她嘗試用社交軟體幫自己的公益項目尋找志願者。是的,當一部分人還在将Soul視作「科技月老」時,Maddy靈光乍現,在Soul上開啟了另一種人生的體驗。

被陌生人拒絕了29次的女孩,想要做一件“荒謬事”

Maddy在Soul APP上的首頁介紹。(圖/Soul APP)

在Soul上搖人,萬事皆可社交

Maddy正在甯波市鄞州區邱隘鎮的方莊社群營運「星少年」公益教育項目。這是一個面向全鎮青少年的素質教育項目。Maddy日常會四處招募志願者,利用周末給外來務勞工員子女提供免費的「第二課堂」。

除了正常的「第二課堂」之外,Maddy還發起了「一百職人」計劃。Maddy希望能邀請不同行業的志願者來講課,給孩子們科普自己所從事的行業和崗位。

「我們最初的目的是幫助孩子們融入社會,是以希望能對接上社會的一些資源,讓孩子們對外面的世界有一定的了解。當時想了很久,想到了 ‘一百職人’計劃,即尋找100個各行各業的人,打破資訊差,讓孩子們知道,未來不隻可以當課本上提到的教師、宇航員、科學家,還有各種各樣的專業技能和職業。比如,我們之前請過飛行員、電力行業從業者、腦神經學博士等等。希望通過這樣的分享,讓孩子們都有更開闊的選擇」。Maddy有些興奮地向記者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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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dy所在的甯波市鄞州區邱隘鎮。(圖 / 受訪者供圖)

在邱隘鎮的方莊社群做一點新事情,以「星少年」為起點,讓更多年輕人關注邱隘鎮的社會創新嘗試—— 一個正在起步的、充滿無限可能性的項目。

Maddy說這就是她現階段的「野心」。

隻不過現實世界往往相當殘酷。「星少年」面臨着相當緊張的人手問題,要找到不同行業的志願者為孩子們上課,并不容易。尤其在Maddy剛回國半年時,人脈關系并不算深厚,「身邊的人都要被薅遍了」。

在一籌莫展的時候,Maddy決定另辟蹊徑——再一次去社交軟體搖人!

3年前,Maddy曾經做過一名「賽博雇傭兵」。當時,友人執掌的商單項目困于人力短缺,急需各類專業人才來臨時「組團」。他們想到也許可以組建一支臨時的「雇傭兵團」——就像電影《速度與激情》中的主角團一樣,因為任務而相聚,而任務一旦結束,就立馬原地解散。

Maddy正是這支雇傭兵團的發起人之一。作為Soul的使用者,她選擇在這個社交軟體上搖人來充實這支小隊,設計師、插畫師、專業策劃……各類souler應約而至,隻用了兩三天的時間,「雇傭兵團」成型,一家限時一周的「廣告公司」就這麼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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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dy在Soul上更新的項目動态。(圖/Soul APP)

這是一次新奇的人生體驗,但對于Maddy來說,或許更關鍵的是它為Maddy開啟了一扇全新認知領域的門——社交軟體,并不是隻能社交,在某些時刻,它可以成為人們完成自我、實作目标的一個工具。

3年前能在社交軟體上搖到志同道合的人,成功組建臨時的「廣告公司」,那現在去搖人做公益搭子,是不是也未嘗不可?Maddy如是思考,也開始付諸行動。

延續此前的經驗,Maddy已經形成一套「搖人」方法。比如在Soul的同城内容廣場上找合适的人,篩選一批同城分享的日常有趣、職業/工作内容有趣、文字表達清晰的使用者,然後再每一個去私信。

「我會先表示對對方的職業/興趣/生活感興趣,然後分享目前正在做的公益項目,附上做過的方莊小報電子版等。一方面是自證合理性、合法性,一方面也是比較妥善的、直接的自我介紹方式。」Maddy說,她主動聊過的人有建築師、醫生、大學生、國中老師、公務員、國企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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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dy和社群夥伴們一起出刊的方莊小報。(圖 / 受訪者供圖)

她坦率地承認,搖人的結果一開始并不順利。所有經過她「篩選」的人,「往往是相對開放的、熱心的」,但當Maddy提及志願者邀請時,一些原本相談甚歡的對話就戛然而止。

但對于Maddy來說,被拒絕的收獲多過于懊惱。陌生人的态度是一面鏡子,能夠客觀地映射出目前項目的問題。Soul使用者們的多元視角,也時刻提醒Maddy不要陷入對于項目的自我感動中。「去年邀請的人,幾乎對于項目本身是沒有任何興趣的,他們會直接結束對話。但是今年邀請的人當中,‘好奇的人’比例越來越高,甚至對于我本人的動機感興趣了。」

盡管經曆過多次或直接或委婉的拒絕,她最終還是成功地邀請到了一些志願者來共同參與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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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莊「星少年」所描繪的志願者。(圖 / 受訪者供圖)

在這個過程中,Maddy也意外地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障礙。她自诩i人(即相對内向的性格),喜歡獨處帶來的安全感。但公益工作的需要讓她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障礙——「在Soul上邀人做公益其實也是受邱隘整體創新氛圍的影響,這裡鼓勵一切可能性的發生。了解我的朋友呢,他們一定會非常驚訝于我現在的這波操作。我是典型的I人為公益變E。」

她逐漸體會到跟陌生人接觸溝通的「好處」:跟不同背景的人交談,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都有機會讓Maddy接觸到新的資訊,豐富她的生活體驗。「原來主動跟其他人交流是可以帶來意想不到的積極效果的。

這些經曆,也讓她有了新技能:善于利用網際網路平台。比如Soul,在某些時刻,它可以成為完成自己工作、實作自己目标的好工具。

「萬事皆可社交。遇到問題也可以上Soul試試」,Maddy笑着告訴《新周刊》。

看到别人,看見自己

盡管Maddy在采訪中反複提到自己是一個「被動」的人,但事實上Maddy的卻過着一種相當主動且極具目标感的生活。

她的生活充滿反差。比如,她曾經花了十年的時間,在知名電視台升到副總監,又在事業頂點裸辭跑到了挪威留學;回國之後,她幾乎扭轉了人生上半場的所有規劃,來到甯波成為一名社群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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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dy的留學生活。(圖 / 受訪者供圖)

對于她而言,Soul是一個具有安全感的平台。在Soul上,她不僅招募了那支「雇傭兵團」,搖來了公益項目志願者,還結識了一位相識四年的好友。

「遇事不決,其實也可以上Soul試試」,Maddy說。

作為Soul的早期使用者,Maddy和許許多多的使用者一樣,一開始把這個社交軟體看作「當代科技月老」。标簽最早發生變化是在疫情期間。大家都想了解不同地區的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于是開始不斷浏覽不同人的首頁,看他們不同的人生。

Maddy像這個世界舞台的觀衆,而Soul是Maddy觀察外部世界的一個精神通道。「起初我幾乎不和其他人搭話,但是你看每一條來自于陌生人釋出的狀态是能夠得到一些安慰的,那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你會覺得:原來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有孤獨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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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l像Maddy觀察外部世界的一個精神通道。(圖 / 受訪者供圖)

後來有了賽博「雇傭兵團」、有了公益項目搖人。她告訴《新周刊》,「當自己對此類數字化交友環境抛開‘隻是尋覓親密關系’的認知局限,我發現我對Soul有了新的看法:它是一種徘徊在‘遮蔽’與‘透明’之間的中介型社會關系。」

現在,Soul對Maddy來說,不隻是一個社交軟體,更是一個工具。

在現實的朋友圈世界中,Maddy是個i人,她已經快十年沒再發過朋友圈了,既不發,也不看。但今年,Maddy開始勤奮地更新她的Soul瞬間。

她真正地成為了這個社交平台的使用者, 取名@收音機前的聽衆。名字的由來起源于她的上一份工作,一名電台主持人。以聲音為媒體的溝通、交往和連接配接對她來說并不陌生。

「對于内斂的人來說,語音、圖像和文字都是特别好的交流載體。Soul對我而言提供了一個比較低壓的社交環境,幫助我更自在地和他人建立聯系。」

在Soul 這樣的「第三空間」,她放下了性格中的拘束和内向,盼望通過這個視窗觀察更多人的生活,也渴望讓更多人知道她是誰,她在做什麼。

「因為我的目标很明确。我希望做成這件事,是以它是一個必經的過程。我必須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然後去實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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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dy所在的方莊社群。(圖 / 受訪者供圖)

Maddy的野心,是和夥伴們一道,幫助邱隘——這扇窺探甯波創新與活力的視窗能夠被看見。野心并不在伸手可得的地方,他們的期盼使它誕生,信心使它不死。要實作這個目标,總是要在過程中翻越一個又一個曾經看起來難以翻越的山頭。

另一方面,她希望能連接配接更多的人。這源于她在留學時得出的「縫隙理論」。

「在留學期間,我參加了很多戲劇工坊。每一個舞台都會有幕布,幕布之間偶爾漏出的那道縫令人着迷。通過這個縫隙,我可以看到背景正在準備的演員的狀态。但當我站到舞台上,躲在幕布後面的時候,我又能夠窺探到底下觀衆的那些表現。」

Soul對于Maddy來說,就是生活舞台幕布中的那道「縫隙」,它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之中撕開了一道「縫隙」。通過這道縫,她既可以去觀察其他人的狀态,也可以讓别人有機會來窺探她在網際網路世界當中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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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dy始終以一個觀察者的角度來看世界。(圖 / 受訪者供圖)

通過這道縫隙,她可以看到全國乃至全球各地陌生人的「朋友圈」,與他們建立聯結,探索不同的興趣愛好,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甚至是事業上潛在的客戶。

如今,Soul已經成為了Maddy工作的一部分,甚至推動了她的事業程序。

Maddy開玩笑說,現在自己常常要在Soul上「瘋狂開屏」。

「我現在每天的日程表上都有提醒自己要更新狀态。在過去我肯定不會這麼做,因為‘太羞恥了’。但項目進展到現階段,我覺得我的野心和目标是能夠支撐我去克服這些困難的」。

無論是邱隘鎮還是Soul,它們都給Maddy提供了一個土壤,讓她去創造些不同的東西,體驗更多元的人生。

将Soul作為一種方法,

看見千百種生活

我們的認知結構決定了我們如何了解世界和使用工具。當觀察角度發生變化時,我們對工具功能的認識和應用方式也将随之調整。

有很多人,像Maddy一樣在Soul上探索世界,重新定位自我。他們把Soul當作一種方法、一種工具,打開自己的世界,與人社交、與人連接配接,或許可以通向更廣闊的世界,看到更多的選擇。

當将Soul剝離掉狹義的「社交」外衣,你會發現,Soul本身就是一個微觀世界。在Soul上,下一個遇見的人也許是投行精英,也許是實體大牛,又或者是一家咖啡店的店主。

留學英國的雪希,在Soul的「群聊派對」中找到了自己的學術同好。有一次,雪希在群聊中聊到與半導體相關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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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浪漫的體質》)

這時,⼀位有高校教師背景、投資行業出身的人加入群聊,開始聊哪些公司可以做到一些技術的突破,哪些公司發展前景不錯,令雪希感到新奇而興奮。「打開了我在理論外另一個次元的視野,原來還能從商業應用的角度去看科技」。Soul成為她拓寬認知的無界橋梁。

視障人士黃基彬,則将Soul視作他看世界的另一雙眼睛。「在這上面聊天的朋友們基本上都挺友好的。我們就會聊彼此生活是怎麼樣的,分享不⼀樣的人生。」

在Soul上,有創業者在群聊派對中聊出百萬訂單;有人記錄考研打卡,最終上岸985;也有人将Soul當作練習口語的「外語角」。

當人們把「Soul」作為一種方法,會發現萬事都有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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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凪的新生活)

無論在Soul上搖人做公益的Maddy,還是通過Soul的興趣群聊來打破認知邊界的雪希,抑或是通過語音群聊打開自己的黃基彬,他們都不是為了社交而社交,而是将社交作為方法,在一個更大的社交場域之中探索自我、定位自己,更好地了解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好一點。

他們都在這個平台上認真又努力地生活,像一艘悠然的船,無意間或許也曾擺渡着那些偶然而過的陌生人。

吉井忍在《東京八平米》中提到:「居住空間的狹小不是問題,把城市想象成客廳,去結識不同的人吧!」

Soul同樣如此,它為人們搭建起一座無形的「賽部落格廳」。無論地理之隔閡,年齡之界限,興趣之偏好,每個人都能跨越實體邊界,拓寬社交半徑,在其中尋獲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推門即可邂逅各異人群。

生活還有多少種可能的模樣,也許我們都能在Soul上看到。

* 在《新周刊》與Maddy的約訪過程中,她主動提出,希望自己所在的具體地區和項目能在文章中出現,想借此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加入到甯波邱隘鎮方莊社群「星少年」項目裡,來跟孩子們科普、交流。

這何嘗不是今天的年輕人,善于運用有效的資源、工具、管道的展現呢?!

作者:答答

校對:遇見

排版: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