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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環抱中的小村莊,四面雲霧缭繞,終年陰雨連綿。村民們世代耕耘這片土地,賴以維系溫飽。房舍破舊,道路崎岖,唯有那棵古枝垂樸的大樹,見證了這裡百餘年的興衰滄桑。
小夥王小明年近而立,卻仍孑身一人。他祖上的宗祠已在幾年前被拆除,老宅隻剩一個破敗的院牆。每逢佳節,看着鄉親們三代同堂的熱鬧場景,王小明心中總隐隐作痛。他向往能夠像手足般親密無間的妻兒,但如何才能娶得起彩禮,他暗自發愁。
"小明啊,你可得把娶親的事兒給操心起來了。"老王婆看着王小明又獨自遙望村口,語重心長地說,"你爺爺去世的時候最後一個囑托,就是讓我們一定要為你娶上門女婿,延續香火。"
"知道了婆婆,我正打算下個月就去城裡謀個門路。"王小明點點頭,眼神堅毅。
次月初八,一縷晨霧籠罩了整個村莊。王小明簡單收拾了些行李,挎着個舊背包,默默地踏上了前往城裡的路。他不時回頭遠眺故鄉的所在,腳步卻從未停歇。
王小明來到城裡已幾個月了,終于在一家工廠裡勉強謀得一份工作。每天他都要從租住的出租屋先步行40分鐘,再乘公交趕往工廠。工資微薄,但他從不叫苦。他的目标是攢夠足夠的彩禮錢,然後回鄉下娶一門好親事。他想過,或許可以娶一個和他一樣出身貧苦、年紀相仿的姑娘,這樣兩人就能互相扶持、共渡人生。不過他也清楚,現在村裡能嫁到城裡的年輕女子幾乎沒有。
"哥們,你每天這麼拼命幹活,不怕身體吃不消啊?"一個老鄉好奇地問。
"沒事,再苦再累也比在家裡餓着強。"王小明笑着說,"我得攢足夠的錢,然後回去娶個老婆,給我家香火那啥的。"
"你小子還真能憧憬啊!不過在這兒打工的日子可不好過,我們是否還有更好的出路呢?"
一年很快就過去了,王小明除了上班,就是把所有空閑時間都用來做些力所能及的零活補貼。他甚至連中午都懶得休息,把便當拿到流水線上啃。工友們看着他這股幹勁,無不豔羨。
轉眼間,王小明已在這家工廠幹了三年。他從一名普通的流水線勞工,很快就憑着自己的勤懇和上進,被提拔為組長。雖然工資比之前高了一些,但想要在城裡買套房子,娶一個體面的新娘,眼下的積蓄還遠遠不夠。王小明時常在下班後獨自一人坐在租房的窗前出神,遙望着遠方的城市萬家燈火,他的内心五味雜陳。他是否就這樣孑孓一生?還是要放棄在城裡的一切,背井離鄉回到家鄉,過上與生他那般相同的日子?可他又實在不想就此耗盡年華,一事無成。
"小明啊,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唱啊?就當放松放松。"一個工友拍了拍王小明的肩膀。
"不了不了,你們去吧。我得攢錢,娶媳婦回家呢!"王小明笑着推辭了。
"你小子就知道幹活,都快30歲的人了,也該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了吧?"
就在王小明對前途感到迷惘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迹。那天下班後,他像往常一樣獨自走在回租房的路上。行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突然,他不經意間瞥見一個推着嬰兒車的女子,正無助地站在路邊。
王小明上前問明情況後才知道,原來這位女士是個單親媽媽,獨自一人撫養着一個4歲大的兒子。由于找不到合适的人照看孩子,她隻能帶着兒子一起上班。不料今天下班時,孩子居然不見了蹤影。
看着那個女人焦急萬分的神情,王小明心裡頓時湧起一股同情和憐惜。作為一個外鄉人在異地打拼,她獨自一人撐起一個家庭,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而她那可憐的孩子,如今又孤零零地走失在這個陌生的大都市,定然無助而又害怕。王小明倏地回想起自己的成長經曆,那些年來父母的操勞和養育之恩,讓他百感交集。
"别着急,我們一起去找找看,說不定就在附近。"王小明連忙安慰那個女人,"您先别哭了,孩子一定就在不遠處。"
"相信一定會沒事的,您先鎮定下來。"王小明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孩子最需要的就是您保持冷靜,我們一起溝通周圍的人,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的下落。"
經過一番尋找,終于在一條僻靜的小巷裡發現了那個孩子。看到母子重逢,王小明終于松了一口氣,心頭的大石狠狠落了地。他遠遠地注視着那個女人擁抱着孩子,親吻着孩子的臉頰,兩人相視而笑,場面溫馨而動人。
目睹了這一幕,王小明的内心五味雜陳。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座城市裡好像從來都是孤身一人,沒有親人的依靠,更談不上妻兒的溫暖。是啊,他為了娶親攢錢,已經在這裡打拼了幾年,可是一旦真的娶了妻室,有了兒女,生活是否就會像眼前這個家庭一樣,充滿歡聲笑語?王小明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當下,為将來的幸福生活打下堅實的基礎。
"太謝謝您了,要不是有您相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那個女人捧着孩子的小手,深深地鞠了一躬,誠懇地說。
"不用客氣,能幫上忙我很高興。"王小明連忙回禮,"您一個人在外獨立操持家計,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
從那天開始,王小明與那對母子的交集越來越多。有時下班後,他會主動去接那個孩子放學,陪他玩上一會兒,直到媽媽下班來接他。久而久之,孩子對王小明也漸漸熟悉了,開始親昵地叫他"小明叔叔"。
一次,王小明看到那個女人獨自一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孤獨的背影讓他忍不住上前搭話。
原來,那個女人名叫李芳,今年28歲,之前是個普通的工廠女工。幾年前,她與丈夫感情破裂,最終選擇了離婚。女兒權歸了前夫,而她隻能自己撫養這個兒子。從那時起,李芳就背負着沉重的生活重擔,操勞勉力度日。
王小明細細聆聽着李芳訴說自己的故事,隻覺身上一陣陣涼意傳來。這個女人的際遇實在太不容易了,而她又顯得如此堅強、頑強,值得所有人的敬佩。
"芳姐,你一個人在外真是太不容易了。要不然,你跟兒子回老家吧?在那裡親朋好友都在,或許日子會過得輕松一些。"王小明關切地說。
"可是,如果我就此放棄在城裡的機會,将來兒子長大了,我又拿什麼為他撐起一片天地呢?"李芳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我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讓兒子将來過上好日子。"
從那以後,王小明和李芳之間的交往越來越多。他們有時會相約在公園散步,有時會一起在街邊的小攤吃點便飯。李芳的兒子也漸漸把王小明當成了家人一般,總是親昵地依偎在他身邊。
就這樣,一年很快就過去了。王小明的積蓄也終于達到了預期的目标。他暗自盤算着,是時候回鄉下娶親了。
可是,每當王小明想到要離開這裡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李芳母子。這一年來,他們之間雖然沒有發生什麼的故事,但他對這對母子已經産生了深深的感情依賴。尤其是李芳,她的堅韌、勇氣和對兒子的一片深情,都深深打動了王小明。
"小明,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總是一個人發呆。"李芳看出了王小明的異樣,關切地問。
"你這孩子,一直以來我們就是将你當成家人看待的。"李芳溫言安慰道,"不過你已經這麼大的人了,将來一定也要成家立室,我們不會拖累你的。祝福你能娶到一個賢惠的好媳婦!"
就在王小明内心徘徊不定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插曲,讓他下定了決心。一天,他照常下班後來到公園,打算接李芳和她兒子一起回家。可是等了好久,卻沒見他們的身影。
王小明焦急萬分,趕忙打聽四周是否有人看見過他們的蹤影。終于,有人指出李芳母子在公園的一處僻靜角落。王小明一路狂奔而去,隻見李芳癱倒在長椅上,兒子在旁邊放聲大哭。
原來,李芳當天下班時不慎扭傷了腳踝,行動幾乎全靠拄拐杖。她本想盡快趕到公園,免得耽誤了王小明接他們。誰知沿途受了這場意外,隻能無助地坐在長椅上等候。看到王小明趕到,她才終于放下心來。
王小明連忙扶起李芳,檢視她的傷勢。雖然隻是輕微扭傷,但看到這個獨當一面的母親竟然遭遇如此不測,他的心裡頓時被愧疚和自責填滿了。是啊,李芳一個人扛起整個家庭的重擔,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而自己呢?卻隻顧着自私自利,想着回鄉下娶個妻子,過上逍遙安閑的生活。
"芳姐,你們先别動,我這就去叫救護車!"王小明焦急地說。
"不用了,沒那麼嚴重。"李芳咬着牙關,強撐着從長椅上站起身,"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吧,免得耽誤了你的時間。"
"别逞強了,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王小明扶住她的手臂,語重心長地說,"從今往後,你們就别再一個人在外漂泊了。我決定娶你為妻,讓你們母子有個依靠。"
"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女人,但即便是最堅強的人,也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臂膀。"王小明誠懇地注視着她的眼睛,"我發誓一定會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守護你們母子的幸福。"
自那天起,王小明和李芳之間的關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開始籌備婚事,兩人都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期盼着新生活的開啟。
對王小明來說,這是他人生中最重大的一個決定。他知道,娶一個帶有孩子的女人,等于是要一起扛起整個家庭的重擔。可是,經過這一年的相處,他對李芳母子已經産生了無比深厚的感情。李芳的頑強和堅韌讓他肅然起敬,而她那可憐的孩子,更是讓他憐惜萬分。
對李芳來說,王小明的出現簡直就是個天賜的恩賜。作為一個離異婦女帶着孩子在外打拼,她曾經無數次想過放棄。可是一想到兒子的未來,她就再次鼓起勇氣,硬是熬了過來。如今有了王小明這個貼心人,她終于可以卸下沉重的重擔,安心地過上幸福的生活了。
"小明,你真的已經三十好幾的人了,就這樣随随便便娶了我這個人走了吧?"李芳有些内疚地說。
"傻姑娘,你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王小明溫柔地注視着她,"能娶你為妻,我求之不得啊。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對你母子好上加好,絕不會讓你們再吃一點點苦頭。"
"你就别多想了。"王小明打斷了她的話,"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你、我、他,隻有一個彼此相親相愛的家。你和孩子就是我今後唯一的親人,我會用盡全力去疼愛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