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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素珍,今年72歲了。我一生都是個普通人家的主婦,沒什麼太大的造就。我和老伴兒張福貴結婚後,他在一家工廠做勞工,我在家裡操持家務。我們勤儉持家,攢下了一些小錢,終于在兒子張力行上大學前,在城裡買了一套小房子。
"媽,我一定要考上重點大學,将來有出息,讓您過上好日子。"兒子在臨近聯考前夜對我說。看着他孜孜不倦的學習勁頭,我心裡别提有多驕傲了。
"行行行,隻要你努力就好,别太勉強自己。"我拍着兒子的肩膀,眼裡滿是期盼。
聯考那天,我和老伴兒很早就守在考場外等候。看着一批批青春洋溢的考生們進場,我禁不住想起兒子小時候的模樣。那時他是多麼可愛,多麼讓人疼愛啊。
"福貴,你說咱兒子這次能考好嗎?"我攥着老伴兒的手,緊張地問道。
"放心吧,咱兒子聰明伶俐,從小就勤奮好學,這次準能考個好大學。"老伴兒笑着安慰我。
漫長的等待後,終于見到兒子走出考場。他一臉疲憊,但仍努力對我們笑了笑。
"怎麼樣?考得怎麼樣?"我上前連聲問道。
"還行吧,就當熬過一場苦戰。"兒子無奈地說。
幾個月後,兒子的聯考成績終于公布了。他的總分為638分,比我們期望的稍低了一些。雖然有些失望,但看着兒子在這麼大的壓力下還能考出這麼好的成績,我心裡别提有多驕傲了。
"媽,對不起,沒如您所願考上重點大學。"兒子垂頭喪氣地對我說。
"傻孩子,你已經盡力了,媽真為你感到驕傲。"我上前摟住兒子,眼淚奪眶而出,"隻要你将來能過上體面的生活,媽就知足了。"
兒子如願以償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開始了人生新的旅程。那年秋天,他懷着激動的心情離開家鄉,前往省城讀書。
"媽媽再見了,我一定會努力學習,将來一定要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兒子緊緊擁抱着我,話語堅定。
"好好好,媽永遠支援你。"我拼命忍住眼淚,給了兒子一個吻别。
"媽,這是我女朋友小芳。"兒子給我們做了介紹。
"阿姨好。"小芳彬彬有禮地對我打招呼。
"好孩子,以後就是我的兒媳婦了。"我笑着拉住小芳的手。
雖然一開始對小芳是那麼中意,但漸漸地,她的一些行為讓我對她産生了疑慮。
有一次,小芳在家裡做客時,我看到她将剩菜剩飯倒進垃圾桶。作為一個從小就受貧困環境熏陶的人,我實在無法容忍這種糟蹋食物的行為。
"芳芳啊,剩下的菜應該存放冰箱裡,明天再吃,不能浪費哦。"我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啊?吃剩菜剩飯?阿姨您老啦,現在誰還做這種破事啊。"小芳不以為意地說。
聽到這番話,我的心情頓時沉重了許多。我暗自思忖,這姑娘未免太奢侈浪費了。
還有一次,我看到小芳對着鏡子塗脂抹粉,我不禁覺得她的打扮确實有些豔俗了。
"芳芳啊,你這樣化妝太濃了吧?像個小姑娘家還是素素素淨淨的最好啦。"我出于好意提醒道。
"阿姨您老啦,不懂時尚。"小芳白了我一眼,依舊我行我素。
這些事情漸漸地讓我對小芳有了保留,但我還是選擇将這些不滿壓抑下去。畢竟兒子是那麼疼愛她,我不想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兒子大學畢業後,果然如我所願,留在了城裡工作。他和小芳同居在一起。我原以為,他們會慢慢步入婚姻的殿堂,但沒想到的是,婚後的生活遠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一開始,小芳對兒子還算是盡心盡力。她會為兒子做家務,每天精心準備三餐。可漸漸地,她開始懈怠了。兒子一到家,小芳就把自己關在卧室裡刷手機、看電視,從不主動問候兒子一聲。廚房裡的油煙機積滿了油漬,地闆上到處是污漬。兒子雖然工作很累,但回到家裡,仍要自己洗衣做飯收拾殘局。
有一次,我去他們家做客,看到這般情景,忍不住痛心疾首。
"行行啊,你看看媽媽,她是多麼辛苦啊。你就不能體諒體諒媽媽,主動做點家務嗎?"我對小芳說。
"做家務?你兒子賺的錢還少啊?請個鐘點工不就行了。"小芳依舊無所謂。
"啰啰嗦嗦,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小芳白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萬分無奈。我知道,我兒子是深愛着她的,即使她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兒子也會原諒她。可我作為一個母親,卻是看不過去啊!
終于,有一天,我再也無法容忍小芳的種種無理行為,決定好好教訓教訓她。
"芳芳啊,你要是實在做不好一個賢惠的妻子,那就離婚吧。我兒子那麼好,可不配你這樣的兒媳婦。"我氣憤地對她說。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兒子要不是我看上了他的潛力,我才不會嫁給他呢!你們一家子都是些土老冒,我看不上你們!"小芳破口大罵。
聽到這番話,我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這麼些年的辛苦付出,就換來這樣的侮辱?我的眼淚奪眶而出,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這時,兒子回到家中,看到了我們吵架的場面。
"媽,你們這是怎麼了?"兒子疑惑地問。
小芳立刻轉身對兒子撒起嬌來:"你媽非要逼我和你離婚,還說我配不上你,你說氣人不氣人啊!"
"媽,這是怎麼回事?"兒子轉過頭質問我。
我哽咽着,把小芳的種種過錯一一道來。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兒子卻站在了小芳那一邊!
"媽,你就是太古闆了!芳芳做的沒錯,您有什麼資格管她?"兒子沖我大喊大叫。
我徹底呆住了。我是她親家母親啊,有權力管教這個不成器的兒媳婦,怎麼反倒被兒子數落了?我的眼淚在臉頰上肆意淌過,心如刀絞。
"行了行了,你們倆别吵了。媽,您就搬出去住吧,我們自己過日子去。"兒子對我冷冷地說。
"行,我就搬出去!我在這裡也是礙眼!"我痛苦萬分,奮不顧身地沖出了房門。
就這樣,72歲的我無家可歸,隻身流浪在外。
我就這樣無家可歸,流落街頭。那是我有生以來從未體會過的絕境。
夜幕降臨,我獨自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瑟瑟發抖。作為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淪落到這般地步。我環視着四周,這個曾經熟悉的城市,此刻竟顯得如此陌生和冰冷。
"我到底錯在哪裡了?為什麼會遭此橫禍?"我捂着臉,痛哭流涕。
我的一生,都是為家人操勞奔波。從嫁給老伴兒那天起,我就努力做一個賢惠的妻子,精心料理家務事。後來兒子出生,我更是日夜操勞,衷心希望他能過上我們沒有過的好日子。
可是,就在我以為終于能安享晚年的時候,災難卻無情地降臨在我身上。我被我親生的兒子無情地趕出了家門,淪為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會遭此橫禍?"我痛心疾首地自問自答。可腦海中，回蕩的隻有兒子那冷酷無情的話語。
就這樣,我在街頭流浪了幾個月。白天,我靠撿一些舊紙皮維生;夜晚,我就睡在公園的長凳上。有時天氣太冷,我隻能蜷縮在某個僻靜的角落裡渡過漫漫長夜。
終于有一天,我受不了這種生活,鼓足勇氣回到了兒子家。
"兒子啊,媽真是太可憐了,你就這樣無情地把媽趕到大街上嗎?"我哭着懇求兒子,讓我回家住幾天。
"媽,别麻煩我們了。我們過不下去是你逼的,你自己選擇要離開的。"兒子對我避之不及。
"那又怎麼樣?你就乖乖地在外面住幾天吧,等我高興了再接你回來!"小芳趾高氣揚地對我說。
最後,我隻能無助地離開了。我明白,自己在兒子和兒媳心中已經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就這樣,我開始了在外流浪的生活。我不得不學會自己洗衣做飯,自己料理生活的一切。一開始,我還能勉強從兒子那裡得到一些零用錢。可後來,他們徹底斷了我的這點錢财來源,我隻能靠撿破爛為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身體每況愈下。有一次,我在街頭撿紙皮時,不小心扭傷了腳踝,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動彈不得。幸虧有熱心人及時撥打了急救電話,把我送進了醫院。
住院期間,我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我意識到,自己把太多的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等待他将來能成為我的依靠。可是,現在的我,卻無家可歸,淪為了一個徹底的"行乞者"。
我開始後悔,年輕時沒有好好學習一門手藝。如果我有一份自己的事業,就不會遭此橫禍。是啊,一個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才能真正獲得獨立和尊嚴。
經過幾個月的思想鬥争,我終于下定決心要自食其力。我靠撿破爛攢下了一筆錢,在一家小作坊裡學習做手工藝品。
起初,我年紀太大,學習很吃力。但我咬牙堅持,終于學會了一些基本手藝。有了這門手藝,我不再需要到處流浪乞讨,也不用依賴兒子的施舍。我租了一間小屋子,靠賣手工藝品維持生計。雖然生活拮據,但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尊嚴。
就這樣,我過着自力更生的日子,一晃幾年過去了。有一天,兒子找到了我的住處。
"媽,這些年您過得太苦了,我太不孝了。"兒子痛哭流涕,跪在我面前。
原來,這些年來,兒子漸漸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的婚姻生活一直是緊張的,妻子經常出軌。兒子意識到,自己當初為了迎合妻子,傷透了親生母親的心。
"兒子,你終于懂了。"我擁抱住兒子,親吻着他的面龐,淚水奪眶而出。
不久,兒子和妻子離了婚。他重新組建了新的家庭,這一次,他學會了珍惜親情。他請我搬回家中同住,孝順有加。我在晚年終于重拾了溫馨的家庭生活。
每當我一個人在家時,常常會想起幾年前那段流離失所的日子。我告訴自己,那是一段痛苦的經曆,但也讓我重新找到了自我。正因為經曆了那段絕境,我才能徹底獨立,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人生啊,往往就是這樣,在失去之後,你才更加懂得珍惜。而我,已是年邁的老太太,能在生命的最後一程重拾親情和尊嚴,實在是莫大的幸運。
重新獲得兒子的疼愛,搬回溫馨的家,我的生活終于重新步入正軌。兒子和兒媳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在晚年重拾了家的溫暖。
有一次,我在家裡做手工時,不小心把針紮進手指,血珠滲了出來。兒媳見狀,立刻跑過來為我包紮上藥。
"媽,手工活您老人家就别做了,會傷到自己的。"兒媳邊為我包紮,邊殷勤囑咐道。
"行了行了,就是個小傷而已,媽我可受過大風大浪啦!"我哈哈一笑,對上兒媳關切的眼神。
看着她溫柔體貼的模樣,我不禁感歎,當初真是太小看她了。這些年來,她一直恪盡職守,是一個極好的妻子和母親。想到從前我們母子倆為了她而鬧翻,我就覺得有些好笑。
"媽,對不起啊,當年我真是太不懂事了。"每每想起往事,兒子總是千恩萬過地向我道歉。
"傻孩子,都已經過去了,媽早就不怪你了。"我拍拍兒子的手背,心中釋然。
是啊,那段流離失所的日子,已經過去多年了。如今我正享受着晚年生活應有的溫馨時光,那些苦難都已然煙消雲散。
有時,我會想起那個流浪的自己。那時的我是多麼落魄,甚至一度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可就是在那段艱難的歲月裡,我才重新找到了自我,學會了自食其力。正是那段絕境,讓我明白了獨立自主的重要性。
"媽,您在家裡老是做手工,是不是還想賺錢呢?您就安心在家歇歇吧,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兒子見我老是手不釋卷,關切地說。
"哎,媽我就是太愛幹活了。你們年輕人不懂,老人家有了事做,日子才過得有意思。"我笑着搖搖頭,繼續專心手工。
是啊,我已經習慣了勞動的生活,這是我在那段絕境中鍛煉出來的好習慣。雖然如今物質生活無憂,但我依舊樂于動手,期望通過自己的雙手創造些什麼。
正是那段流浪經曆,讓我明白了勞動的價值和樂趣。在那之前,我一直是兒子的"恃老人"。可自從獨立生活後,我才發現,隻有通過自己的雙手勞動,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和尊嚴。
"媽,我給您請了一位阿姨,專門來家裡照顧您。您就老老實實的,别總做這做那的了。"兒子見我總是幹活不停,終于開口相勸。
"那可不行,媽我還好好的,用不着人服侍啊!"我笑着擺擺手。
雖然如今生活無憂,但我依舊保持着獨立自主的好習慣。正是那段絕境,讓我意識到了獨立的重要性。隻有自己賺錢自己花,才能真正擁有自由。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恃老人"了,我要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屬于自己的人生。
就這樣,在兒子和兒媳的疼愛下,我度過了晚年的幾年光景。可是好景不長,兒媳不久前因病去世,我和兒子隻剩下彼此為伴。
"媽,您就搬來和我們住吧,我一個人在家太孤單了。"兒子哀求着我。
我看着兒子滿眼的哀戚,心中一陣難過。是啊,多少年過去了,兒子始終隻有我這個親人。我當然應該陪伴在他身邊,好好盡一盡晚年母親的職責。
于是,我就搬到了兒子的家中,開始了與他相依為命的生活。白天,我會做做手工,賺些零花錢。晚上,我會親自下廚,為兒子精心烹饪一桌可口的家鄉菜。
有時,兒子會陪我一起做手工。看着他笨手笨腳的樣子,我就止不住想笑。
"傻孩子,你這手工做得太糙啦!"我打趣着兒子。
"哎,媽,您可是從小就教導我們勤儉持家呢。如今我做手工,不就是好好踐行您的教導嗎?"兒子開玩笑地反駁道。
是啊,勤勞勤儉,這是我從小就教導兒子的做人準則。如今看着他親自動手做手工,我心裡别提有多欣慰了。我的一生,也正是秉承了這個準則,才能走到今天。
也許在很多人眼裡,我的一生平凡無奇。可是對我自己來說,這一生卻是波瀾壯闊。我從那段流離失所的絕境中遭受了生命的重創,卻也獲得了重生。正是那段艱難歲月,讓我明白了自主獨立的重要性,找到了生命的價值所在。
如今,我已是垂垂老矣。在人生的最後幾年裡,我仍在勤勞勤儉地生活着,盡可能地為兒子分憂解難。我知道,自己将來遲早有一天會離開,但我希望兒子能永遠銘記我的教誨,活出一個有尊嚴的人生。
是啊,尊嚴,這正是我這一生最大的追求。無論是在生活最困頓的時候,還是在重拾幸福生活後,我始終沒有放棄過對尊嚴的追求。我曾為了尊嚴而拼搏,也正是為了尊嚴,我才能在晚年重拾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