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大海合夥人

作者:地産高參

轉自拆房

大海合夥人

有時候,會很難了解煙台。

去年GDP跻身萬億俱樂部,排名全國第25位,卻全然沒有尋常了解中“萬億城市”該有的狀态。

絕大多數餐館在晚上八九點關門,很難找到夜生活的痕迹。清晨六點啟幕的早市卻熱火朝天。年輕人開着超跑,在早市上叫賣衣服。一碗海鮮豆腐腦三塊錢。一盤一個的鲅魚餃子比我手還大……

人慢,車慢,連花開得都慢:

質樸到有點叛逆。

比南方晚近一個月,比去年晚了幾天,煙台龍湖葡醍海灣的櫻花終于開了。

櫻花節雖遲但到,遊客們早已啟程,藝人的粉絲們忙着搶裡蹦島五一火星演唱會的票,散布全國各地的龍民,正陸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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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醍海灣的櫻花開了

追随湧動的腳步,我也回到煙台,再來一次關于海的發現和記錄。

騎着小黃車,吹着海風跨過橋,登上葡醍海灣對面的養馬島,遇見耶子姐、野野、闫鹽、劉雲……着實發現,他們的人生,好像比這座城市還要“叛逆”。

我的海,是急匆匆兩天一夜;有些人的海,是春夏四五個月;他們的海,是來了就不再離開。

以新東方為原型的那部電影給的靈感,我想稱這些朋友為:

大海合夥人。

一切都如同《簡愛》中那句:

大海是孤獨者的歸宿,也是勇敢者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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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醍海灣和養馬島對望

8年、398元、不漲價

海岸咖啡有四間客房,清明節還沒到,耶子姐就在朋友推薦下,在微信上不斷接到年輕人“五一還有房嗎?”的咨詢。

再過十幾天,華晨宇火星演唱會首站,即将登陸葡醍海灣裡蹦島。

年輕人在微信上忐忑地問:

耶子姐淡定地回應:

年輕人悲喜交加:

大海合夥人

到達海岸咖啡時,耶子姐剛剛結束和一名上海年輕人的對話。也難怪淡定,聊着聊着,她居然把流行天王的名字都搞錯了:

海岸咖啡位于養馬島北岸,“孤獨”地矗立在一片海崖下方,建築和陳設略顯複古,與那些複刻出的“聖托裡尼”們有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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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海岸咖啡

從玻璃窗望出去,沒有任何遮擋,遼闊無垠,夕陽把海面渲染成流行的橘子海。

耶子姐說,她很不喜歡“網紅”的提法,總感覺是流水線一樣,匆匆來匆匆去:

老派的海岸咖啡,是養馬島上第一家咖啡店。

2015年選址後開始裝修,2016年正月初二正式開業。老闆是耶子姐朋友,常年在全國多個城市奔波,耶子姐一直協助打理。

起初設想很簡單,朋友想在偶爾回煙台的時候,有個栖息落腳和聚會的地方。那四間客房,也隻是拾掇出來自己用或招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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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岸咖啡看夕陽

八年來,養馬島上的“網紅”換了一茬又一茬,海島咖啡一直都在,且始終“叛逆”。

咖啡現磨,披薩面餅自己烤,不用預制菜。

偶爾有客人喝到鮮榨果汁會抱怨“好像不夠甜”,耶子姐會很想告訴他們:

客房有人就住,沒人就閑着,8年不挂網,也不漲價。

去年養馬島迷笛音樂節期間,周邊原本一千多一晚的别墅,漲到六千。朋友在微信上小心翼翼地問,耶子姐還是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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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咖啡和它的海

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咖啡店。

海岸咖啡的朋友越來越多,耶子姐始終堅持“朋友在海岸的第一杯咖啡我請客。”

就這樣,我們又蹭了一杯免費咖啡。

還有一件更“孤獨”的事,耶子姐也堅持了八年,為海岸咖啡寫公衆号。幾乎沒有商業元素,全是面朝大海的感悟。

2016年1月27日,她寫下第一篇文章《守望》:

我正坐在海岸咖啡臨窗的桌前,望着窗外已經近乎荒原的世界發呆……

當耶子姐對着世界發呆的時候,葡醍海灣的櫻花還沒種下。野野和她老公闫鹽還不認識,天各一方。劉雲還沒回到煙台,在南方東莞的售樓處裡,正為購房者詳盡分析樓盤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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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鋪滿向海的路

16年、兩個人、一世界

這是一個無比巨大的院子,或稱為“莊園”更合适。

占地30畝,總共18000㎡。2021年之前,它是養馬島上農戶的養雞場。用房地産價值體系算算:

一個項目的面積當量,卻隻是兩個人的天地。

外圍種滿核桃樹、柿子樹、無花果……繁密地包裹着兩棟平房和中心精緻的花園。如果不是野野帶路,很容易在婆娑樹影間迷路。

和城市喧鬧比起來,幽靜另類得如同另一個世界:

一個租期16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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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莊園

走進院子,可能用任何語言和文字描述起來都很蒼白,隻能通過一組照片,表達敬意。

這些場景中任意一個細節,床、桌椅、壁爐,乃至廚房裡一塊砧闆,都是野野和老公闫鹽親手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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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的壁爐

野野長沙人,軟裝設計師。闫鹽煙台人,建築設計師。都算設計界“圈内人”。

2017年,野野還在長沙經營軟裝工作室,長期出差,一年有大半年在路上。闫鹽在北京幹房地産,勞碌也不用說。

這年,兩個人在長白山腳下的原木工坊學習木工時遇見,共同制作一把椅子,相識相知。

如今,這把椅子躺在房子裡陽光最充足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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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好

2020年,野野生了一場病,恰似覺醒,兩個人和工作徹底告别。在全國各地旅居一陣後,回到煙台。

在煙台城裡住了幾個月,覺得離海不夠近,便租下這個“養雞場”,一簽十六年,決定和大海長相厮守。

那時候,養雞場除了果樹外,沒通水電,雜草叢生。他們花了差不多一年時間,在煙台市區和養馬島之間來來回回,深一腳,淺一腳,才把它改造成“異想世界”。

2022年夏末,大功告成,野野在小紅書上分享戰果,自媒體“一條”和“黎貝卡的異想世界”慕名前來,節目播出後,很多網友“意難平”,這個莊園一度登上微網誌熱搜,留言滿是“此生不可能”的遺憾和妒忌:

兩個人在哪裡,家就在哪裡,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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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的廚房

大V前腳剛走,一場台風來得猝不及防,把精心布置的院子吹得七零八落。沒辦法,又是緩慢悠長的幾個月,重頭再來,補種上更抗風更耐寒的堅韌植物。

野野說,按她這幾年拾掇院子學習的經驗,一個院子要經過三年培育才會大成。是以,我們來得恰逢時宜。

今年,他們計劃把原本空置的一間房修成主卧。整個莊園的構成終于完整。

任何一個走進莊園的人,都會有各自角度的新奇想法。

前幾天,一位順豐小哥上門送快遞,對野野說,旅遊旺季馬上就要來,你們這裡不做民宿可惜了。野野對他說:

我自己還沒享受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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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門前有很多樹

10萬元、兩瓶酒、100%

去年到葡醍海灣,沒有登上養馬島,隔着海灣遙望想象。今年真正上島,才發現這邊那邊,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狀态。

島上的路蜿蜒通幽,枝繁葉茂,保持着上個世紀的老派風貌。

站在養馬島岸邊,遙望對岸的葡醍海灣,建築群落又井然有序,在廣闊視野裡漸次鋪開,教堂的尖頂,碼頭的遊艇,筆直的道路:

十三年,龍湖也成了這片海的合夥人。

養馬島與葡醍海灣之間那座橋,如同紐帶,把島上的原生态和島外的新世界串聯起來,緊密地圍成北中國的旅遊新符号:

山東、煙台,養馬島,葡醍海灣。

耶子姐說:“2018年這一片就莫名其妙地火了。”

說是莫名其妙,時間裡卻有答案。

2016年,海岸咖啡開業這一年,龍湖在葡醍海灣濱海路上,種下3000株櫻花。

第二年春天,櫻花盛開,煙台本地人絡繹不絕。到了2018年4月,全國各地的遊客莫名其妙地紛至沓來:

龍湖種樹,櫻花綻放,大海,自會張開寬廣的懷抱。

有熱土,就有激情,就有奔赴和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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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櫻花節現場

2018年,東北人劉雲也回到熟悉的煙台。

他曾在這裡上大學工作,後在同學揣掇下,去到南方,兜兜轉轉好幾個城市。直到“想要一種安靜定下來的狀态”,他選擇回到這片海,繼續做地産老本行。

直到去年,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必須為人生找另一條路。便趁着櫻花節的熱潮,在葡醍海灣開起民宿。

先期“如履薄冰”投入十萬元,租了幾套房子,裝修改造很快就上線。

幾個小時後,就迎來第一位咨詢客人。劉雲一激動,陪人家聊到深夜兩點。從秦始皇說到徐福,從大海說到櫻花:

開業第二個月,一位客人入住後詢問能否在房間裡做海鮮。劉雲後悔沒早點想到這層,跑到超市購買全套裝備送過去,還提了兩瓶酒。

客人硬把劉雲留下吃飯,就着那兩瓶酒,推杯換盞,稱兄道弟。我問他那天晚上喝赢沒有,他開玩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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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醍海灣和養馬島

去年暑期人流最多的時候,劉雲民宿的房價能沖到500元一晚,天天滿房。等到秋天一算,刨掉所有成本開支,短短幾個月時間,不光回本,還淨賺10萬元,100%的利潤。

這讓劉雲在去年冬天和房地産徹底告别,專注民宿事業。他又租了幾十套房子,準備在今年大幹一場。

櫻花盛開,人流如織,笑容滿溢,劉雲很後悔:

怎麼沒早點出來。

據統計,在整個葡醍海灣和養馬島片區,現在有大大小小300多家民宿。有劉雲這樣的新兵,也有不少民宿品牌老手,更有耶子姐海島咖啡的“内部供應”。

但與很多地方旅遊旺季穿插在一年各個節假日不同的是,煙台的旺季,卻是密集而洶湧的幾個月,來得轟轟烈烈,走得也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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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回歸甯靜

劉雲們都覺得,這樣的“創業”,好像并不費神勞心。

葡醍海灣有專門的民宿托管公司,專業保潔人員,龍湖物業24小時提供全方位保障。完善的民宿産業鍊,全面的分工協同。

民宿主工作很簡單,“隻需要在網上和客人聊天”或者“把密碼發給客戶就行”。

最重要的,“忙碌”完熱火朝天這幾個月,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大海又會回到這些所謂“創業者”們自己的生活中:

靠海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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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海的人

市民、島民、龍民

一語點醒院中人。

“不做民宿可惜了。”前段時間順豐小哥的那句話,還是在野野心中埋下種子。她有些躍躍欲試,在院子中試着規劃起來,看到底能做幾間客房。

對于修葺一新的主卧,則是非常抗拒“拿出來”,還是那句話:

我自己都還沒享受呢。

她有做民宿的經驗,又是軟裝高手。當初來煙台,就把長沙的婚房改造成民宿,收益非常不錯。

反正有那麼個想法,但又不确定什麼時候會願意把這18000㎡的莊園分享出來。

随着小紅書上粉絲越來越多,她還想着再成立個工作室,把自媒體好好營運一下。

當然,一切都需要以“自我滿足”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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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野的莊園一角

莊園改造好第一年,野野和闫鹽依然過着半城半島的生活,春夏住在島上,冬秋冬就回煙台市區。可去年,他們把煙台市區房子也租出去了,成為絕對島民。

原因是市民身份讓家裡的阿拉斯加“牛牛”很不适應。住在島上,牛牛可以在莊園、海邊四處撒歡,無所顧忌。一回城裡,“牛牛”夜不能寐,常常在淩晨三點叫嚷着讓闫鹽帶它下樓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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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的海

“牛牛”終于睡得着了,隻是偶爾發出低沉的嗚咽,像是鬧鐘,提醒闫鹽該幹他每天雷打不動的三件事:

喂狗,喂雞,給老婆做飯。

曾經精緻的職場精英野野自嘲說,她現在幾乎不化妝,皮膚也成了小麥色,自然又健康。

每當夜幕降臨,屋子裡彙集着各種聲音,壁爐裡燃燒的木柴劈啪作響,海風呢喃輕撫窗沿,浪花拍打着海岸,起來,又落下……

劉雲和耶子姐有一個共同身份:

龍民。

劉雲很早就在葡醍海灣買了房子,回煙台後一直住在這裡。徹底告别房地産後,除民宿外,他又和朋友折騰了另外兩個創業項目,内容還是圍着葡醍海灣和養馬島打轉。

不忙的時候,就和朋友一起出出海,釣釣魚,喝喝酒。

事業在這裡,生活在這裡,酒在這裡,海在這裡。這是足夠讓人嫉妒的時光閉環。

從耶子姐居住的葡醍海灣洋房組團,到海岸咖啡有八公裡遠。

這八公裡,偶爾開車,偶爾騎車,偶爾走路。

當然,海岸咖啡也不是耶子姐的全部,她還有許多自認為更重要的事要做。

遇到這些人,你會發現,所謂創業和事業,不再是某種需要破釜沉舟、迎難而上的刻意設計,而更像從土地和大海衍生出的一種更為随性的東西:

生活就是事業,事業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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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谧的葡醍海灣

掼蛋、小說、一封信

4月8日,葡醍海灣的櫻花全部開了。

去年櫻花節的主題是“好事,當春發生”,略有幾分浪漫色彩,而今年的主題明顯随性許多:

櫻花漫海,春來見。

好的,春來見花,春來見海,春來見人。

在朋友圈裡看見櫻花開了,一大早,野野和闫鹽一大早就帶着牛牛趕過來,賞賞花,拍拍照。

趁着時間還早,又跑到早市上,購買了一周需要的生活物資。盡管已習慣逛早市,但來自不夜之城的野野還是有點想不通:

山東人為何總酷愛白天,沒有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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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漫漫,煙台慢慢

漫天櫻花又讓耶子姐找到了全新的寫作素材,準備建構她下一部長篇小說。

這就是比海岸咖啡還重要的事。這個愛好,或者說除海岸咖啡外另一個“事業”,她堅持了十年,基本上一年創作一部。

耶子姐喜歡安靜,不是奮筆疾書寫小說,就是在八公裡兩點一線間來來回回。

她老公的生活則要熱鬧得多,和一群老鄰居打掼蛋、打乒乓,或者一起爬爬山,趕趕海,攝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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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包容着所有的想象

愛寫的人,總是對大海給予的溫度更為敏感。

今年年初,耶子姐給龍湖寫了一封感謝信,信中記錄着在葡醍海灣生活的點點滴滴,并狠狠地誇獎了社群管家高文雪一番:

龍湖很快給耶子姐回了一封信:

(相關閱讀:雙向奔赴的信)

如此老派純粹的雙向奔赴,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那首《從前慢》:

現在也很慢,櫻花林裡的腳步不疾不徐,葡醍海灣院落裡的花草随着春風輕輕搖曳,海邊的人們,駐足停留,彎下腰,撿一個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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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年齡的海

或許,連龍湖自己都想不到,十三年葡醍海灣,會在緩慢悠長的歲月中,自洽成長為如今這番狀态。

其中,既有從0到1的付出和努力,也有海的饋贈,風的呢喃,人來了就再也不走……

離開葡醍海灣的時候,我想起去年遇見的那些人。

耶子姐、野野、劉雲,這些大海合夥人都說,相比春夏,他們其實更喜歡冬天的煙台,大雪紛飛,大海靜谧。

要不再過幾個月,我們冬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