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國防科技大學氣象海洋學院 鄭越洋、王瑾、楊東霖
無人機在俄烏戰場的陸地戰鬥中被雙方廣泛使用。烏克蘭将其用于打擊俄羅斯的海上力量，并取得了一定戰果。3月24日，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參謀部發文稱烏克蘭部隊成功擊中了俄羅斯黑海艦隊兩艘兩栖登陸艦以及多處基礎設施。烏克蘭使用自殺式無人機攻擊俄羅斯艦隊屢屢得手的原因，除人為因素外，艦隊缺少對此類自殺式攻擊的防範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對于這類攻擊，俄羅斯艦隊需要達成的目标有兩個，提前探測并摧毀來襲的無人機和飛彈，或者在攔截沒有達到效果後最大限度降低對艦體的損害。那麼，艦船可能有哪些應對措施？這些措施的可行性如何呢？
格栅裝甲方案
必須承認的是，自殺式無人機攻擊艦隊的方式在俄烏沖突爆發之前從未出現，這意味着俄羅斯艦隊缺少相關防範的經驗。是以，從陸戰無人機對抗中借鑒學習是一種不錯的方法。第一個方案就是安裝外部的格栅裝甲包裹艦體。
陸戰戰場的無人機使用要比海上頻率密集的多，并且時間更早。是以，陸地上對無人機的防範相對有更豐富的經驗。自殺式無人機大部分使用的是破甲戰鬥部，攻擊位置一般是載具裝甲最薄弱的部分——是頂蓋。俄烏雙方的裝甲部隊都從第一批被摧毀的坦克中吸取了教訓，為坦克和裝甲車等配備了外部的格栅裝甲，并在坦克頂部放置了額外的防護網。這些防護網可以提前觸發對方發射的破甲彈藥，減少或避免金屬射流對車體的損害。同時間的以色列裝甲部隊對這一點的認識更加深刻，第一批進入加沙巷戰的裝甲部隊很快被哈馬斯的火箭炮和無人機“報帳”，攻擊方式正是打擊坦克薄弱的側面和頂蓋。
在該方案中，同時考慮到烏軍攻擊方式和船體本身作戰性能，格栅裝甲安裝方式是在船體甲闆以下的高度安裝與船體側面平行的鐵網，網的下方要進入水面1米左右。這是考慮到無人機和飛彈為躲避艦船的雷達探測，其攻擊方式一般是貼近海面飛行後攻擊船體。同時，船體甲闆之上的部分需要能正常進行搜尋和攻擊敵方目标的工作。是以隻需這樣在下方一圈安裝這種格栅裝甲即可。這一方案與第一、二次世界大戰中艦船船體周圍安裝的防魚雷網有些許類似。
但是，這樣做的弊端也十分明顯。以美國的機動火炮系統M1128“斯特賴克”為例。M1128本身重18.7噸，若選擇為其配置環繞車身一圈的格栅裝甲，則總重會來到23.4噸，相當于增加了四分之一的重量，嚴重影響車體的速度和靈活性。對于艦船，受到的影響隻會更大，除了艦船排水量的大幅增加，格栅裝甲和海水的摩擦也會嚴重影響船體的機動，如艦船的極速下降，油耗變高，轉彎半徑增大等。在船外面圍一圈鐵網不需要很高的技術水準，但并沒有看到某個國家付諸實施，說明這項措施至少目前來看是弊大于利的。
圖1 艦船裝備雙層格栅裝甲示意圖
主動防禦系統方案
另一種方案是可以将敵方攻擊提前“化解”的主動防禦系統（APS）。這一系統目前已經裝備在不少型号的坦克上，可以用來防止化學能武器的攻擊。APS原理為掃描裝置檢測到快速接近的物體後，在對應方向向外發射攔截彈藥（一般為裝有近炸引信的炸藥）将對方的彈藥提前引爆，以免其對自身車體造成損害，如以色列的“戰利品”和蘇聯的“鸫”等。主動防禦系統對火箭彈，反坦克飛彈等速度相對較慢的武器有很好的防禦能力。巴以沖突中，“梅卡瓦”坦克的炮塔上便能經常見到它的身影。
但這一産品缺點也是十分明顯，APS無法防禦穿甲彈等速度較高的動能武器，且掃描裝置運作是耗電巨大，易被不需要防禦的物體誤觸，最緻命的是，步兵往往拒絕與裝備了APS系統的坦克協同作戰，因為其向外發射的攔截彈藥有不分敵我巨大的殺傷力。此外，APS并非“百密無一疏”的屏障。以軍被105火箭炮擊毀的坦克中，“戰利品”對來襲的火箭彈沒有探測到，沒有攔截成功的案例并不少見。而目前來看，艦船裝備類似系統來防禦無人機和飛彈也不現實。被烏軍“海王星”飛彈擊沉的“莫斯科”号飛彈巡洋艦上配置的最完善的雷達系統都沒有探測到飛彈的攻擊而實施攔截，那麼，這種縮小版差的近身防禦系統便顯得更微不足道了。
圖2 一輛配備了“戰利品”的梅卡瓦在逃跑過程中受重創
水幕屏障方案
陸地上的戰鬥可以挖掘戰壕和工事，而艦船周圍的海水是無限的，可以用海水做成屏障來保護己方船隻。這種名為“Volna”的方案或許有不錯的參考價值。
圖三 水炮屏障設想圖
Volna方案包括安裝在船體上強大的抽水泵和水炮。在地方的飛彈或無人機接近船體時，這一方向上的水炮将會向下方發射壓力極大的水柱形成一道水幕，将此方向的船體包裹形成屏障，以此減少敵方攻擊對船體的損傷。
此方案還有另一個顯著優點，便是影響對方攻擊的瞄準。水柱噴射産生大量的水霧會将船體包裹，這嚴重影響了敵方手動制導的自殺無人機對攻擊目标位置的精确打擊。同時，這些水霧由于溫度相對于船體較低，能夠掩蓋船體運作産生的熱量，對于采用紅外制導的反艦飛彈也有一定的幹擾作用。但就目前黑海艦隊現狀來說，無論是從經濟上，還是從技術上，這一方案短時間内也是無法實作。
截至目前，俄烏戰争已一年有餘，曾經輝煌的黑海艦隊處境尴尬，屢屢被襲。首先，烏克蘭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海軍，這使得艦隊沒有對手可攻擊。而烏克蘭頻繁的打擊蠶食，加上北約資訊情報碾壓，讓本就艱難的艦隊雪上加霜，隻得躲避在港口。黑海艦隊本身的核心就在尼古拉耶夫的黑海造船廠，烏克蘭獨立之後，黑海艦隊已經基本喪失“造血”能力，隻能靠剩下的艦船作為軀體繼續支撐。正如網友所言，這隻艦隊建立之初，就沒有想到烏克蘭會變為自己的敵人。現在的艦隊想出出不去，想支援戰場卻無法靠近陸地，想作為威懾卻天天被襲擊搞得灰頭土臉。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對于烏克蘭的不斷襲擊，黑海艦隊直到現在仍沒有拿出有效的應對措施。讓我們不禁感歎，現在的黑海艦隊，還能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