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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公道》第四百零七章 打道回府

作者:直爽虎勇

第四百零七章 打道回府

耳鬓厮磨的弟兄們在一塊知根知底,嬉笑怒罵打诨插科是娛樂項目,無中生有的羽隊長童心未泯,想吓唬防不勝防的黑子,是多少年來駕輕就熟積沙成塔、輕車熟路的小花招手到擒拿,屢試不爽,他一聽就血壓升高緊張起來,目光中流露出驚恐不安。

劉曉強一看笑着說:“師傅,你不是已經有防範了嗎?怎麼還上當受騙?” “他他,他說地不是真的吧?” “呵呵,他是逗你玩,看你辛苦了,給你逗悶子開心哩。” 劉曉強不以為然地說。

逗悶子開心的羽隊長看他認真了,就覺得不應該吓唬他,萬一吓出個好歹來就不好玩了,潸然的笑着說:“哼哼,不死吧你?看你那熊樣?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日月昭昭,哪裡來的鬼神?鬼神隻是人們杜撰出來自己吓自己的傳說,跟你說了多少年了,還怎麼這麼怕?好了好了,吃飯吧,明天就回去了,我可不想把你娃吓成瘋子,那可就沒猴耍了,我怕了你不行嗎?” “啊?你你你,真的假的啊?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心血來潮再生什麼幺蛾子吧?”黑子不相信說道。

“且,怎麼會?培養新兵要循序漸進,張弛有度,用力過猛會閃了腰,适得其反就不好玩了?嗯嗯,您沒有發現嗎?有十幾個新兵蛋子神色慌張,不好好吃飯,表情全是東張西望的驚恐不安,和你是一丘之貉,再堅持下去他們就精神崩潰了,那可就損失慘重不得善終了,上級首長會剝了我的皮。嗯嗯,再則說了,回去還有别的事情迫在眉睫,放心吧?我說話算數。”他認真的說,黑子才打消了顧慮。

一夜無話,第二天吹燈拔蠟,每一個軍人們興高采烈,仿佛一下子大赦了一樣人歡馬叫,喜氣洋洋,有一種重獲自由、重返人間的感覺,把不屬于任何人的胡楊林打掃幹淨,多少天來的排洩物垃圾,掩埋起來恢複如初,高高興興打道回府,幾腳油門,就把煉獄般的胡楊林甩在了身後,就像逃離了魔窟似的.所有人都覺得經曆了鳳凰涅槃般的煉獄,浴火重生如釋重負,一個個顯得死裡逃生一樣喜獲重生,神情激動就像打了勝戰似的。

黑子喜滋滋的和羽隊長坐在一起一臉喜悅,掏出煙遞給了他一根說:“哎呦呦——我地媽呀?總算是熬出頭了啊?這個鬼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把老漢我的魂都吓沒了?” “呵呵,真正是沒文化害死人,自己吓自己,至于嘛你?咦,現在看看你少了什麼沒有?” “哦,少了什麼?什麼也沒有少啊?” “哪你怕個毛啊?老同志了,應該越來越成熟才好,不要在新兵們面前流露出不堪的一面,要不然就讓他們看扁了不知道嗎?” “滾犢子?看你說的啥話?我就在你跟前說說心裡話而已,在新兵們面前,我可不是這樣的哦?” “哼哼,那就好,繼續發揚優良傳統。嗯,回去後,把你的兵帶上把菜地拾掇好,換茬的菜苗要提前育種育秧,斷檔了可就沒菜吃了。”羽隊長說道。

黑子一聽說道:“且,這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你不看我們的蔬菜長勢喜人,很特别嗎?其他人的蔬菜,就沒有我們的好嗎?” “哦,你不說不覺得什麼,你這一說,還真有些不同哦?有有,有什麼秘訣嗎?” “那當然了?這個?我說出來你可不能笑話我,更不可告訴别人?” “去去去,賣什麼關子?你娃有什麼沒什麼?我還不清楚嗎?你身上幾個痣我都一清二楚,别給自己擡高身價塗脂抹粉,故弄玄虛,你會種菜比我強,我知道。”

“閉上你的烏鴉嘴,你把我說成什麼人了?我和你誰跟誰呀?狗皮帽子沒反正,用得着我塗脂抹粉嗎?哼哼,你比我方方面面都強,我打心眼裡服氣,唯有種菜我比你強,那是我媽媽傳授給我的傳家寶,你不知道吧?” “啧啧啧……越說越來了?你媽媽一個農村老大媽,又不是科學家?有什麼密不示人的傳家寶傳授給你?你娃吹牛不怕讓牛踏死,滾滾滾,我不信。” 羽隊長故意怒斥道。

黑子一看他不耐煩,厲聲的呵斥道:“閉嘴,哎呦呦,離頭三尺有神靈,不說話能死呀你?你娃可不敢信口開河?每個人都各有所長,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知道嗎?我媽媽一輩子燒香磕頭,敬神拜佛,自然有密不示人的秘密,就說種菜這件事,我媽媽說,一定要在日當午時下種,才能有好收成。” “哦,有點意思?為什麼?說來聽聽?” “嗯嗯,日當午時天氣炎熱,鳥兒們怕熱,就躲起來歇陰涼了,菜種子就不被鳥兒們吃掉了。” “哦,聽起來有道理?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要閉口不言,默不作聲。” “啊?啞巴種菜呀?這個是為什麼哦?” “呵呵,你娃總算是也有不知道的時候哦?如果張嘴說話,風兒就聽到了,你想想風兒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到處宣傳,鳥兒們老鼠們知道了可就遭殃了,吃完了菜種子,還有菜吃嗎?明白了?”黑子說道。

羽隊長一聽有哲理,笑着說:“嗯嗯,細細想想有些道理?哪哪,你種菜的時候,就不說話呀?” “廢話不是?你看看我們的幾十畝菜地枝繁葉茂、碩果累累大豐收,我們一百多人可勁造都吃不完,韓老六淹鹹菜曬幹菜不亦樂呵,想不通是為什麼?就連農場的農業專家技術員都啧啧稱奇,不知道我們的菜為什麼獨獨好啊?想破頭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告訴他們,明白了?” “哦,這這這,是不是真的有這一說?我怎麼覺得又是神神秘秘,看不見摸不着的牛鬼蛇神?” “閉嘴,胡說八道什麼?得罪了神靈罪不可贖,哪可就遭殃了知道嗎?咦,想起來了?上次你說和農場五五分成的事,有沒有譜啊?不會是水中月鏡中花,自己哄自己空喜歡吧?”黑子說道。

羽隊長一聽白了一眼,說道:“哦,當然有譜,你娃還懷疑我的話呀?這次回去後就能有結果了。” “啧啧啧,可可,可能嗎?魏場長那個狡猾的老狐狸,是個老謀深算的老江湖,小氣的針尖上削鐵,财迷轉向,怎麼可能和你五五分成了?我看是懸?做夢娶媳婦想好事呢?” “嘿嘿嘿,哥們?對我沒信心呐?不看看我是誰?他是老久經沙場的老狐狸,我就是初出茅廬的新獵手,亂拳打死老師傅不是沒有可能?我已經讓他夢寐以求,求而不得,實作了願望心想事成了?剩下的就是坐享其成,就地分贓了,你就瞧好吧?”他自信的說。

說話的時間旭日東升,節節攀升熱浪襲人,車隊進入綠洲後滿目璨翠,風景如畫,河水悠悠芳草岌岌,豐收在望的農田地一眼望不到頭,南來北往忙碌的人們熙熙攘攘,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一下子有了重回人間火熱生活的感覺。遠離人群,闊别多日的軍人們,一個個神情激動東張西望,看不夠的風景,讓他們興高采烈,神采奕奕。

路途中吃過中午飯,時間不長就到達了農場駐地。車隊留守的兵,和鄰居們傾巢而出夾道歡迎,就像久别重逢的親人一樣遠道而來,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就連穩重老練的世外高人杜師傅,也難掩激動有些失态,老淚縱橫訴說着離别後的思念。日久生情,不過如此。

羽隊長應付完了場面上的人情世故,匆匆忙忙視察了一日三餐離不了的菜籃子,豬圈和菜地。看見菜地裡琳琅滿目的果實,尤其粗壯的冬瓜,豎起來排列整齊,有幾乎有半米高,烏泱泱一片,仿佛西安臨潼秦始皇的兵馬俑一樣,威風凜凜蔚為壯觀,想想黑子說的話确有其事,心裡面暗暗佩服起來。

常言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五大三粗的黑子,同樣有過人之處,有些超乎尋常的事情,說不清道不明,隻能說自己孤陋寡聞,才疏學淺,不可固執己見妄自尊大,劍走偏鋒妄下定論,束之高閣随它去,不在乎就不為所累,無足輕重無所謂了。不影響吃飯工作,何必針鋒相對斤斤計較?水至清則無魚,人之真則無朋。

一邊走一邊想,匆匆忙忙來到了劃撥給車隊的兩千畝地裡,放眼望去長勢喜人,地毯似的麥子密不透風,綠如海洋微波蕩漾,顔值極高豐收在望。除惡務盡的蒿子雜草,不可能根除,沒有除盡高出麥子,稀稀落落露出頭角昭然若市,同樣綠油油别具一格,已經形不成氣候了,讓他喜不勝喜。更加想不通的是,立志走出鄉關追逐夢想,沒想到又回到了原點?命運捉弄人,半點不由人啊?

興沖沖坐在隊部裡,翻看離開後的電話記錄,都是有關部門詢問訓練備戰的情況,提起電話逐一彙報完畢後,看到還有女記者打來的電話,卻沒有記錄具體内容,就讓通訊員把記錄電話的兵,叫來詢問是怎麼回事?

一陣功夫,記錄電話的兵跑回來說,女記者每天都來電話,詢問車隊回來了沒有?聽說沒回來就挂了,沒有說什麼話。他一聽點了點頭,讓他忙去吧,滿腦子全是她妩媚驕人的身影,發生過鮮豔的所有過往,就像演電影似的,一幕幕展現在眼前,有一點熱血沸騰的感覺。

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開,一切都像過眼雲煙不複存在,往事不堪回首……“嘀鈴鈴……”電話機突然響起,把胡思亂想的他吓了一跳,提起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魏場長爽朗的笑聲:“哈哈哈……臭小子,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知道嗎?指令,你和你的兩個死黨,立刻到我這裡來報到,我等你。” “咔嚓——”電話挂斷了。

這是什麼人麼?一句話還沒有撈着說,電話就挂斷了,太有些強勢了吧?真正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名不虛傳啊!有什麼辦法呢?指令如山倒猶豫不得,讓通訊員張亞夫把黑子師徒兩個人叫來,匆匆忙忙趕往場部,一路上還有些忐忑不安,不會是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什麼事情吧?他們兩個人面面相觑,更加是一頭霧水。

農場場部淹沒在綠海之中,場部門口幾十米寬的幹渠裡,從萬裡之遙奔撲而來的黃河水滿滿當當,沒有了桀骜不馴的鋒芒,顯得筋疲力盡,溫順的如處子望月,平靜地波濤不起,悠悠流淌無怨無悔。

院牆周圍幾十米寬的綠化帶,花草樹木綠意盎然,串串紅月季花,火一般競相瘋長,仿佛在競賽一樣。院牆上的爬山虎薔薇花,密織的遮住了牆壁,就連辦公室的牆壁上屋頂上都遮嚴了綠意盎然。院子裡的花壇,有上百平米大小,各種各樣的花卉競相張放,姹紫嫣紅,蝴蝶蜜蜂翩翩起舞,纏纏綿綿永不落幕。

院子裡的樹木草坪綠意盎然,獨具匠心錯落有緻,處處都是美不勝收的景緻,看起來就像是風格迥異的植物園,與黃沙蔽日的大漠深處大相徑庭,置身其中讓人心曠神怡,刹那間忘記了此地的荒涼枯焦,有一種江南水鄉的神仙福地錯覺,仿佛走錯了地方似的。

汽車剛剛停下來,場部的通訊員,歡蹦亂跳跑過來,把他們引到一個幽長的棚架走廊裡,棚架上面是密不透風的紫薔薇,枯萎了的枝條厚厚一層,下面的根莖有胳膊粗,昭示着沒有些經年月累的年頭,是不可能有這麼誇張粗壯。

走廊外面,是修剪整齊的草坪,草坪裡面有不規則布局着傘蓋一樣的倒槐樹,垂下來的枝條像帳幔一樣遮人耳目,密不透風,倒槐樹下面的石桌石凳,靜靜等待着有閑情逸緻的人裡來消遣。一叢叢各種顔色的月季花,像樹一樣高大雄壯,怒放着手掌大小的花朵,看起來營養充足,生命力極其旺盛。

走出了幽深的綠色長廊,還不見魏場長人影,西斜的陽光下,人影樹影同等高,草坪上鋪出來的石徑獨具匠心,小路蜿蜒曲折,一直通到一片不大的水面跟前,池塘裡蛙聲一片,荷花睡蓮巨大葉子,漂浮在水面上晃晃悠悠,指頭彈大小的小青蛙,在平展展的葉子上蹦蹦跳跳嬉鬧,就像是兒童樂園在盡情玩耍。

輕盈盈的燕子叽叽喳喳,三三兩兩從高空自殺似的俯沖下來,貼着水面嬉耍使張絕技,超低空飛行各顯其能,時不時掌握不住與水面的距離,就劃破水面,讓水面上漣漪陣陣,不害怕浸濕翅膀淹沒水中嗎?會水的魚兒讓浪打死,自負必自斃……

水中央獨獨有一個不大的亭子古色古香,紅柱碧瓦檐角高翹,叫不出名字的圖騰,看起來像雲遮霧罩的山水畫,昂然挺立畫梁雕棟,似有一種亭台水榭的韻味,營造出來的氣氛,有一種天下名樓黃鶴樓的意境。

魏場長一個人,在亭子裡遠遠招手示意,幾個人快步通過吱嘎作響的小木橋,應該說是木棧道,向他舉手敬禮,履行完手續後坐下來,多日不見的魏場長,顯得有些神情激動,老半天不說話,隻是舉手示意喝茶。

桌子上早就擺好了幾個色香味俱全的時令小菜,每個人面前一個碩大的青花瓷酒杯,能裝二兩酒,看不出來是老古董,還是現在的日用品。場部的通訊員,給酒杯裡斟滿了酒,魏場長不知為何眼含熱淚,嘴角顫抖?好像就要咧嘴哭出來似的,情緒激動啥話不說,端起來碩大誇張的酒杯一飲而盡,豪氣沖天。

不明真相的羽隊長一行人,緊張兮兮一頭霧水,看不明白啥意思?喝酒不是喝涼白開,總得有個開場白由頭吧?就這麼不明不白開懷暢飲?有失約定俗成酒文化的真谛,就顯得有些進退兩難拘謹了。不喝不好意思,喝也不好意思,魏場長一看猶猶豫豫的他們,神情絕決擺了擺手示意喝完。

惶惶不安的三個人,端起酒杯來看了看,一揚脖子酒杯底朝天了,魏場長示意通訊員倒酒,他還是第一個端起來,啥話不說喝完了,他們三個人,雖然看的有些驚駭,還是忐忑不安糾結着喝完了,第三杯酒端起來,依然如故灌下去了。

三杯酒下肚非同小可,每個人胃裡面火一樣燃燒,什麼都沒有吃,空肚子裡倒進去三杯酒,可就有些鬧心了,血壓升高血流加速,眼睛裡充滿了血絲滿面紅光,脖子裡青筋爆立,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魏場長不知何故?又要端起酒杯喝,羽隊長站起來勸阻道:“首長,你你,不是想自殺吧?”

“呃,哈哈哈……”魏場長一聽這種話打破了沉默,哈哈大笑的同時,眼睛裡水霧閃現,霎那間充滿了淚水,他低着頭舉起手,向通訊員擺了擺手,通訊員就知趣的下去了。

酒壞君子水壞路,酒精促使一個人放浪形骸,在他們三個人心目中高高在上,大手高懸一言九鼎,嚴謹威嚴的首長,竟然毫不做作渾身顫抖,泣不成聲淚流滿面。常言說大悲無淚,大喜無語,他這是怎麼啦?難道是他有大喜大悲不成?已到人生暮年的他,還能有什麼大喜大悲?老婆孩子俱在,家有存款餘糧,日子過得不愁吃喝讓人羨慕,就是陸地神仙一樣,逍遙快活的存在,就剩下離休頤養天年了,可以說功成名就。

一個男人終其一生,一輩子披肝瀝膽奮鬥,能四肢健全活到老,有兒有女有家有舍,事業有成,有他這種成就結局,實在是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了,難能可貴的不是一般了?人生完美不過如此,還能怎麼樣?

不知所措的三個人面面相觑,羽隊長心裡面猜測着他能有什麼事?突然想起老鄉楊參謀,給他看有關農場的報紙報紙,是不是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麻煩?或者是意想不到的好處?使他情緒失控?借酒澆愁還是借酒問罪?想到這裡後,不覺得後背發涼,好心未必辦好事,适得其反常有的事,是不是畫蛇添足幫倒忙了?誠惶誠恐有些坐不住了。

想想自己的初衷動機,是不是有些卑鄙了?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利用女記者特殊身份,千方百計征服她,為農場塗脂抹粉搞宣傳加油添醋,歌功頌德,想達到雙赢目的,是不是南轅北轍、背道而馳了?難道是自己幼稚的想法?讓她看穿了?來了個反其道而逆行?懲罰自己不識時務不識數?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傲氣傲骨?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把勞苦功高德高望重,勤勞一生的魏場長給坑了啊?常言說紅顔禍水竟是如此?最毒莫過婦人心,不會吧……

聖人說,女人與小人難養也,此話當真嗎?沒有接觸過多少女人的他,對她的所作所為記憶猶新,銘心刻骨,如果是僅僅為了懲罰他,用不着千裡迢迢,山海可平翻山越嶺,大老遠按下雲頭滾落塵埃,費盡心機跑來送貨上門?撲下身子俯視衆生,作踐自己吧?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平凡的不值一提,拼死拼活混口飯吃,左右不了任何人的命運,更沒有她可以利用的價值,憑什麼恩将仇報?怎麼說為了她盡其所能,不顧生死出手營救過?難道說都錯了?

胡思亂想的他還沒有想明白,場部通訊員端着一個碩大的盆子,一溜煙跑過來,把盆子放在桌子上,就轉身離去了。熱氣騰騰的盆子裡,顫巍巍全是剛剛出鍋的羊羔肉,這可是大漠深處招待貴客的拿手菜硬菜,不是值得吃的人,不可能有這個口福。

吃不準的羽隊長胡思亂想,若是位高權重的魏場長要借酒問罪,用得着煞費苦心這麼不惜血本吧?人家是老革命、老資曆,看你一眼都是面子,用得着好吃好喝好招待嗎?是不是自己有病亂投醫,誤解了女記者?水急則鳴,人急則亂,還是靜下心來靜觀其變吧!

三杯酒下肚不是兒戲,幾乎是半斤八兩,肚子裡正在鬧饑慌,酒肉是朋友,沒有硬頭貨壓得住酒,接下來就沒有戰鬥力了,如果老當益壯的魏場長,再發威飙起酒來,将軍不下馬乘勝追擊,可就吃不消了。風華正茂的年輕人氣吞河山,讓一個日薄西山的老英雄打下馬來?豈不是英雄氣短了?想想自從認識魏場長以來,這也是正兒八經最上規格,最隆重的一次接待,已經是老熟人了,用不着客氣,清規戒律抛之腦後,管它呢?有肉不吃就是腦子有病,先吃個肚兒園慰勞自己,是死是活走着瞧。

魏場長還在抽泣顧不上讓人,誘人的羊羔肉讓人垂涎欲滴,他向兩個死黨使了個眼色,就沒心沒肺伸出手,抓起肉大快朵頤,吃貨黑子緊随其後,劉曉強還有些矜持放不開,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他也争先恐後如法炮制,不用筷子用手抓入鄉随俗,才有共同語言。

年輕人牙口好胃口好,可不是蓋的,一盆子實實在在的肉,經不住三個如狼似虎的小夥子糟踐,說話間就顯山露水底朝天了,傷心不已的魏場長抽泣不斷,忙裡偷閑擡起頭看了看盆子底一無所有,驚駭的看着意猶未盡的三個人,就像是酆都城裡的餓鬼出世,手上臉上羊油流淌,不做作不裝假,意猶未盡等待着繼續戰鬥,仿佛家裡人一樣不見外。

他傷感的情緒,陡然間蕩然無存了,忍不住嘴一咧“哈哈”大笑說:“好樣的,自己人不見外,能吃能喝的小夥子,就應該這樣,通訊員?”

“到——”通訊員不失時機,又端着一盆子肉跑來放下後,拿起空盆子走了。

言多必失,沉默是金。此刻他們三個人顧不上說長道短,羊羔肉味道好極了,真正的美味佳肴,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不客氣又拿起肉吃起來,大快朵頤好不惬意。滿滿當當的盆子逐漸萎縮,魏場長一看再傷感下去,這一盆子肉,還是經不住餓狼糟踐,急忙伸出手拿了一塊肉吃起來,害怕撈不着吃了似的,察言觀色的羽隊長一看,忍不住笑出聲來。

起碼是兩斤肉下肚了卓有成效,頭昏腦脹的狀況立馬改善了,拿起桌子上的黃瓜吃了一根,打了個飽嗝,看着吃肉的魏場長說:“嗝——嗝嗝——嗯嗯,謝謝首長款待,我們酒足飯飽要回去了。” “啊?你你,等一會?你是吃喝團呀?鬼子進村吃爺喝爺不謝爺?膽子大得病犯了你?” “哈哈哈……”三個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時光流逝如白駒過澗,落日後的餘晖壯觀無限,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紅豔豔似火在燃燒,池塘周圍瑤草鋪地,百卉吐豔,蛙叫蟲鳴不絕于耳,這裡也許就是魏場長所說的後花園吧?真是名不虛傳。奢侈的土地上,奢侈的布局着花草樹木,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坐在這裡小息片刻,都會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和名滿天下的鹳雀樓,黃鶴樓上喝一杯酒,不過如此同樣的感覺。看不出戎馬生涯的魏場長,還有這種高雅的情操,真是大跌眼鏡啊!

羽隊長抽了根煙“呼……”輕飄飄的煙霧不向空中飄去,而是聚集起來,飄向了水面上經久不散,水裡面成群結隊的金魚有紅有白,有黑有黃,還有花裡胡哨的不在少數,悠閑穿梭在荷葉之間,真有些荷塘月色的味道。

他看着魏場長吃完了,莞爾一笑說:“首長,幾天不見,一切可好?” “嗯嗯,好——好好,太好了啊?老漢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隻有這幾天最開心了知道嗎?哈哈哈……” “呃……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隻要你老人家能開心,就是我們這些晚輩們的福氣。嗯,你看看?這麼好的羊羔肉,這麼好的酒,要不是你開心慈心大發?我們怎麼吃得到啊?哈哈哈……” “呵呵,應該,應該的,吃點喝點小意思,小意思麼?忙忙碌碌隻為吃不是?哎喲喲,同志們呐?你們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我就想死你們了?擔心你們在野外吃不好睡不好受不了?又擔心你們出意外?你你,你們怎麼才來呀?”魏場長真摯的說。

羽隊長一聽說道:“嗯,謝謝首長關心,年輕人在野外,就像玩過過家似的,沒有什麼大不了?溫室裡的鮮花,經不住風吹雨打,見光就死了,有什麼用?作為帶兵人,就要把部隊拉出去經風雨見世面,讓大自然這位鐵面無私,不見情面嚴苛的老師教導教導,撞南牆頭破血流吃些苦頭,就知道什麼是嚴酷無情了?适者生存,生存之道自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呵呵,說得好?難得啊?你的兵在農場周圍的駐軍中,已經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了,你還别出心裁,勵精圖治,搞什麼野外生存訓練?這都是新名詞,老漢我孤陋寡聞,還沒有聽說過?咦,前幾天的沙塵暴,沒有把你們怎麼樣吧?”魏場長質問道。

羽隊長說道:“嗯嗯,還是有些影響。有幾個兵嗆壞了呼吸道發高燒,送去了醫院治療,還損壞了一台車,再沒什麼。哦,沙塵暴對農場沒有什麼影響吧?” “哎呦呦,怎怎,怎麼能沒有啊?雖然這裡離你們去的哪裡相距甚遠,沙塵暴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觑,高杆植物向日葵,就受不了倒伏了,還有果樹上的果子,吹落了不在少數啊?就連西瓜藤蔓,都被連根拔起了許多啊,損失不小啊?” 魏場長痛心疾首的說。

天災無情人力難為,這就是大漠特色,要不然就成了江南水鄉了,說不得什麼。

羽隊長心中的疑惑猶存,喝了口茶說:“人定勝天談何容易?自然災害防不勝防,老首長還是要放寬心才好呀?嗯嗯,這個?你為我們接風洗塵,讓我們受寵若驚,不知道怎麼報答你才好?” “哈哈哈,這句話應該是我說,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啊?我們現在是不分你我的一家人,接風洗塵理所應當,不用放在心上,家人吃苦受累遠道而來,怎麼能沒有表示?還能是一家人嗎?要說感謝,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啊?報紙你看到了嗎?” “哦,看到了,前天軍區首長到我那裡視察,楊參謀特意給我看了看報紙,不知道能不能幫助到你?” “切,還還,能不能?何止是能不能啊?這幾天我可是一飛沖天、一鳴驚人的大紅人知道嗎?驚天動地的新聞人物,軍區總部的電話接連不斷,就連幾十年沒見面的老戰友,都紛紛打電話祝賀,你說說看有沒有幫助?”魏場長喜笑顔開說。

真正是世事無常,原來如此,虛驚一場,羽隊長一聽放下來懸着的心,看樣子魏場長已經心想事成了,确實值得慶賀,端起杯子說道:“老首長,你知道我們幾個是小字輩人微言輕,想幫助你也是有心無力,沒有過人之處。天緣巧合,神靈保佑,也是你不懈奮鬥,聽黨指揮無愧于時代,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苦盡甘來洪福齊天,向你表示祝賀,幹一杯。”

“幹一杯——”大家一幹而盡。

魏場長擦了擦嘴說:“感激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三位小将,是我忘年之交,是老天爺賜給我的福星,實乃我之大幸啊?我已到了人生暮年、卸甲歸田的時刻了,也就是說煮熟的鴨子飛不了了,能有個好一點的歸宿,我就心滿意足了。希望我們在有生之年能常來常往,互相幫助共度人生。你們三個人年輕有為,風華正茂,前途無量,有什麼事吭一聲,我作為你們的老前輩,一定會毫無保留不吝賜教,幫助你們成長進步,你們能相信我嗎?”

“這有何難?小事一樁,這個好說,好說,常來常往是人之常情,出門在外怎麼能沒有真心朋友啊?喝酒不是沒由頭沒地方了嗎?活着就太沒有意思了不是?人生一杯酒,酸甜苦辣都得有是不是?首長好,哪哪,你說的五五分成,是不是真的?”黑子不知輕重的說。

“哈哈哈……”魏場長一聽,看了看羽隊長正在用眼睛瞪黑子,他輕飄飄的說:“人無信不立,鳥無頭不飛,說過的話怎麼能不算數?你們駐紮在農場裡,就是同在一個屋檐下讨生活,理應受到農場方方面面的照顧,才能和睦共處下去,取長補短共同進步。過去我做的很不夠,有失偏頗,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農場的一部分,農場所有的資源,都有你們份額,瓜果蔬菜清油白面,按人頭配置設定,到軍需股去領就是了,你們兩千畝地的所有收成,就是你們得了,再不是五五分成了……”

“啊?你你你,不不不,不會吧?老首長你是說醉話吧?”羽隊長一聽,像踩了尾巴似的跳起來,驚駭的說道。

魏場長歎了口氣說:“一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生難得老來安。我奮鬥了一輩子,為國為民扛槍打仗,扪心自問對得起國家,對得起良心,就是對不起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啊?沒有照顧好他們,現在想起來耿耿于懷,如鲠在喉啊?卻已經為時已晚了?時光不能倒流啊?過去成為曆史無法更改,就剩下悔不該當初了?此刻就不能對不起你們了是不是?你們三個人,雖然人微言輕卻有情有義,對朋友兩肋插刀敢做敢為,讓我敬佩的五體投地,換位思考想想,換了我做不到啊?去年東坡村失火,你們不請示不彙報私自出兵,不怕流血犧牲,救民于水火之中感天動地,傳為佳話;為素不相識的鄰居姑娘李喜梅抱打不平,敢和地方官員大打出手,何等的氣魄?震驚了當地政府,成為傳奇,差一點就卸甲歸田,脫軍裝走人了?

你們充滿陽光,像一束光一樣照亮自己溫暖别人,不計個人得失,不為前途着想胸懷坦蕩,讓我大為震驚。我也是鮮衣怒馬、嫉惡如仇的軍人,可我優柔寡斷,挂一漏萬做不到,我不可能為了一個和素未平生,不相幹的陌生陌生人,棄我自己的前途不顧吧?人不自私天誅地滅,而你們卻做到了,比我這個曆經風雨的老軍人有膽氣有氣魄,我自歎不如,我佩服。” “首長過獎了,我們也是逼上梁山、迫不得已才出手,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隻是我們年輕人容易沖動,考慮不周,說打就打說幹就幹,沒有那麼多患得患失的顧慮,如果是你年輕時,也一樣?”羽隊長低調的說。

魏場長一聽,抿了抿嘴說道:“不——不不,話不能這麼說?我不是沒有年輕過,我年輕的時候,都是随大流人雲也雲,沒有主見,自作主張的事,就是打死我都不敢越雷池半步,害怕擔風險不可活,害怕一失足成千古恨,捶胸頓足後悔莫及……” “呵呵,現在怎麼變得如此膽大妄為了?就不會怕功敗垂成?晚節不保嗎?” “哈哈哈……說得好,我不是膽大妄為,而是事出有因啊?這麼說吧?上次你們邀請我去捕魚,讓我茅塞頓開深受啟發,我打算把農場擴大到你們捕魚的那片水域去,把那片水域變成農場水域,就會增加幾萬畝土地啊?相比給你們兩千畝地而言?是不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啊?” “呃,有氣魄?幾萬畝土地可不是小數目,一時半會整理不出來吧?”羽隊長說道。

魏場長笑着說:“呵呵,你說得對,僅憑我農場的機器裝置源源不夠,不過我已經向軍區打報告了,軍區同意我的方案,已經指令機械化工兵團,秋後到這裡來,一邊訓練新兵們,一邊平田整地,明年的這時候就大功告成了。” “哎呦呦,大手筆,真正的大手筆啊?老首長老骥伏枥,志在千裡,老當益壯可喜可賀,幹一杯……” “幹一杯——”大家樂呵呵又喝了一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推杯換盞不亦樂乎,不覺得鬥轉星移、日落歸山海,一輪剛剛升起的月亮,伴随着陣陣清風盛裝而出,把皎潔的光輝送來,水中小亭裝扮的影影綽綽,有一種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感覺。

大家是不是酒後失言無所顧忌,魏場長是大首長暢所欲言,說話自然是以他為主,車轱辘話反反複複、重三倒四唠唠叨叨,千恩萬謝,沒完沒了,說道:“隊隊,隊長——長同志,我默默無聞活了大半輩子,除了自己的親人,其他我曾經相依為命,肩并肩的戰友們、朋友們,幾乎把我都忘記了啊?我這個人是不是還活在世上?存在與否都模棱兩可了?再好的朋友戰友不來往,都從記憶深處淡忘了啊?人走茶涼可悲啊?沒想到時來運轉,鹹魚翻身鴻運當頭,女記者一篇報道非同凡響,讓我一夜成名,名揚天下,許多朋友戰友聞訊後失而複得,重續前緣,讓我激動不已,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過去的峥嵘歲月,熱火朝天無懼風寒,為社會為人民多做貢獻。

這一切驚天動地的變化,多虧了你赤心相待,肝膽相照的熱情幫助,我才有了遲來的輝煌,也将是我一生的高光時刻,最完美的句号,此生無憾了,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我知道你為了我沒有少費心思?要攻下那個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女記者,不亞于攻下一個難啃的陣地啊?你的付出我知道,老漢我心裡有數,有恩不報是小人,必遭天譴,來日方長,有情後補,你是值得信賴的朋友,夠仗義,夠義氣,我沒齒難忘……” “啧啧啧,首長過獎了,說起來也是舉手之勞,順手牽羊,你不要放在心上?難得做一個有用的人,隻要對你有所幫助,說明所有的付出沒有白費,也是應當應份。老首長,酒海不幹,後會有期,我們就到此為止了,過兩天我把手頭的事情安頓安頓,到我那裡再接着喝,再見了?”羽隊長站起身來說道。

“啊?夠夠,夠意思嗎?才才才——剛剛開始?怎怎,怎麼就走了?來——來來——再喝一杯?” 年事已高的魏場長,怎麼能是年輕人對手?已經有些喝高語無倫次了。

站起來的羽隊長,看了看荷塘月色朦胧柔美,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卻不是久留之地,這裡不屬于自己,适可而止才是明智的選擇,不可貪戀讨人嫌,向劉曉強使眼色,他去把農場的通訊員找來照顧魏場長,害怕他踉踉跄跄,失去重心栽進水塘裡。

安排妥當後,三個人醉醺醺結伴而行,來到場部大門口,才想起來還要開車。醉酒駕車容易出事故,三個領軍人物都知道其中厲害,還是步行回去,讓别人來開不遲。幾公裡路近在咫尺,不是太遠,走一走醒醒酒大有益處,還要面對車隊的弟兄們呢。

月光皎潔柔美,星星密密匝匝閃爍,看不清路上的坑坑窪窪,霧沉沉的莊稼樹木連成一片,夜行動物們大行其道,時不時在腳底下蹿來蹿去,把黑子吓得哇哇大叫,蹦蹦跳跳躲閃不及。羽隊長一聲悠揚的口哨聲過後不久,狼王雪兒幽靈般的眼睛,就在黑暗中閃現着疾馳而來,驅趕着不期而遇、膽大妄為的夜行動物退避三舍,護送着他們三個人,跌跌撞撞往回走。

雪兒的到來,解除了黑子的恐懼,他靠着樹尿了一泡尿後,無緣無故,莫名其妙笑出聲來,傻乎乎有些吓人搗怪的感覺。

劉曉強以為他喝醉了,就扶着他說:“師傅,你怎麼啦?黑天半夜,你這麼怪喳喳的笑?吓死人不償命是不是?” “哈哈哈……有雪兒還怕什麼?我是笑我們發大财了啊?我的個乖乖啊?兩千畝地都歸我們所有,這不是一跟頭再進了谷倉裡了嗎?我們天天過年都吃不完啊?” “哼哼,酒桌上的活你也信呐?我覺得魏場長是說酒話,你不要當真,免得空喜歡一場?” “且,怎麼可能?哪哪,那個女人已經把他上了報紙了,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高升一級,可就是副師級高幹了?那麼大的官?怎麼會說話不算數?信口開河拿我們開涮呐?”黑子喜不勝喜說道。

“那是當然了?副師級他是當定了,隊長給他幫這個忙太大了,對他而言,就是蓋棺論定的終生成就,算不算數可就另當别論了。”劉曉強據實而說道。

羽隊長聽着他們兩個人的話題無言以對,心裡面沉甸甸不知所雲?想起萍水相逢的女記者,如此善解人意,這份情如何報答?常言說,還不清的人情債,這樣下去怎麼是好?魏場長慷慨大方的感謝饋贈,總覺得受之有愧,自己又感謝誰去?總不能心安理得,來者不拒吧?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做人的本分,總不能理應如此?到此為止吧?每個人都在感恩圖報,隻有自己卻大言不慚坐享其成,憑什麼呀?

麥地裡悉悉索索的聲音傳過來,聽聲音就是個大家夥,雪兒立刻鬃毛倒立,就要撲進去懲罰那些不知死活的夜行者,羽隊長一看擡起腿就是一腳,說:“麥子就要成熟了,再不能到麥田裡去搞破壞,上一次破壞麥田裡的麥子忘記了?怎麼沒有記心?”

沒有防備的雪兒,被踏倒翻了幾個跟頭,翻起身來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主人憑什麼踢它?黑子看着雪兒受委屈,不服氣的說:“你和一個動物計較什麼?雪兒整天價忠心耿耿,為我們站崗放哨看家護院,不要工資還不吃我們的飯,你還這樣對它公平嗎?雪兒乖?不生氣唵?這個驢喝醉了發酒瘋,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哈哈哈……”劉曉強一聽就哈哈大笑,他們兩個人說起話來,就沒有好聽的話,習以為常了。

羽隊長卻一反常态不理不睬,直徑往前走,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聽不到針鋒相對的黑子,就有些不适應了,上前幾步說:“我我,我說親親怎麼啦?你不高興嗎?不應該呀?為了讓弟兄們好好當兵吃好喝好,你一門心思搞歪門邪道,改善生活,現在名正言順大功告成了,再不用擔驚受怕餓肚子了,你怎麼反而高興不起來了?不應該呀?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麼?多大的事咱們一起承擔。”

他一聽放慢腳步說:“算你娃有良心,天底下沒有白吃白喝的好事情,今天魏場長這麼大方的感謝我們,我們感謝誰去?”

“呃,這個?”黑子一時語塞,想了想說:“就是呀?無功不受祿是常理,不明不白的多吃多占,就會消化不良,引起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可就不得善終了啊?” “閉上你的烏鴉嘴?會不會說話?怎麼能詛咒自己?吃水不忘打井人知道嗎?” “哦,你你,你是說那個女人吧?哼哼,現在想想?她還是有能耐呀?哎呦呦——牛逼哄哄的人,就有牛逼哄哄的道理?我們應該感謝感謝她就是了?嗯——讓我想想?嗯嗯,這樣吧?等新麥子下來了,拉上一車送給她,再拉上幾頭豬,那可就闊氣的很了?一個人一年的工資,也買不了這些東西啊?你說行不行?” “哈哈哈……”劉曉強一聽就哈哈大笑。

黑子的真摯無以倫比,隻是有些不切實際,羽隊長一聽無語,不好說什麼。

解鈴還須系鈴人,自己的麻煩還得自己去了解,現在也是一籌莫展,時間會改變一切,機會也會層出不窮,有準備就會有機會,見風轉舵好了。

他一聲歎氣後到了隊部,通訊員張亞夫一看,他褲腿上全是土,不依不饒拉他到外面打土,收拾停當後坐下來,就急急地說:“隊長,那個女記者來電話找你撒——” “呃——她她,她在哪裡?你怎麼說?” “嗯——她沒有說在啥子地方撒——我說你到魏場長哪裡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撒——她說等一會再來電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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