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誰言寸草心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人生百味各有不同，竟然有人明目張膽索要别人的心愛之物，羽隊長一聽要把雪兒送給他，身不由主打了個趔趄，這裡面的每一位大首長，都是資曆深厚、位高權重的當權派人物，相對于他這個基層的小人物來說，都是得罪不起的頂頭上司，他們動動嘴皮子，就能讓自己灰飛煙滅，不答應就是自尋死路，答應了又怎麼舍得忍痛割愛？
雪兒雖說是一個不會講話的動物，卻承載着一段激情飛揚、刻骨銘心的往事，見證了歲月如歌，世事難料，看見它，猶如故人在身邊情景再現，不可複制，送人了有負故人托付，于心不忍。
他頓了頓，莞爾一笑說：“謝謝首長賞識，首長喜歡一定奉送，隻是你養不活它。” “呃，養不活它？我讓它頓頓吃肉，怎麼會養不活它？怕是你舍不得忍痛割愛吧？” “首長有所不知，它雖然吃肉，卻不吃宰殺了的死肉，它吃自己捕到的獵物，沒有這個條件，它就會活活餓死。” “呃，這這這，這麼說來？它不吃你們的飯？” “是的首長。你們剛來時沒有看到它，它就出去捕獵了，回來看到你們不認識，就獸性大發，看家護院它生猛剽悍，血腥殘忍，身手靈活，對付十個八個人沒問題。” “呵呵，這麼說來與我無緣了？我這個人一輩子沒有什麼嗜好，就喜歡養狗養鳥，我家裡有一條體形高大的愛斯基摩犬，也是兇狠剽悍，有機會和你的狼王比試比試怎麼樣？”大首長說道。
“好啊，一定奉陪。”羽隊長樂呵呵的答應道。心想：抗震救災時，牛犢一樣的藏獒，都不是雪兒對手，愛斯基摩犬是個什麼狗？還沒有聽說過，不會比藏獒還厲害吧？
楊參謀一看他時間久了沒有喝水，向他招了招手，他和雪兒興緻勃勃來到跟前剛剛坐下，灰頭土臉的田營長站起來，害怕雪兒的威猛不敢跟前來，老遠的說道：“隊長同志，我雖然敗在了你手下，卻心有不甘，我願賭服輸，雖敗猶榮，說不得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訓練兵的？”
羽隊長看了看劉副司令，站起來客氣的說：“哦，首長，你也知道，從不會到會，從不懂到懂的訓練，就是挑戰自我，挑戰身體極限，強迫自我更進一步吃苦耐勞。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要想人前顯貴，背後血淚鋪就，吃得千般苦，方為人上人。磨練意志，首要的就是培養戰士們樹立高尚的世界觀，高貴的家國情懷，那就是愛黨愛國愛家的熱情，熱愛軍營生活，明白自己的責任使命。位卑不敢忘國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讓他們知道一寸河山一寸血，愛家鄉，愛親人，愛自己的戰友，隻要心中充滿了愛，就會有無窮的動力。還要讓他們懂得感恩圖報，感恩養育了自己的親人，感恩教授了他們一技之長的師傅戰友，也包括各位首長今天晚上，此時此刻對他們的鞭策激勵。”
“哪哪，你的訓練方法有什麼獨到之處嗎？”田營長質問道。
羽隊長說道：“報告首長，從古至今的軍隊訓練千篇一律，談不上獨到之處，我的帶兵之道就是道家的無為而治，天馬行空釋放出每一個兵的潛能，自己撞南牆自己覺醒，自己把自己當敵人鞭策自己，戰勝自己，管好自己，自己尋找自己的位置，讓他們明白落後就要挨打，即便是遭受了欺辱，也沒有話語權，打痛了就知道奮起直追。技不如人的兵笨鳥先飛，每天早晨，自覺早起一個小時刻苦訓練，提高技能，增強體力耐力，增強抗擊打的能力。經不住擊打受到重創，倒下了就是砧闆上的肉任人宰割，死路一條。打人，首先要學會挨打，最好的防禦是進攻，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打蛇打七寸一招斃命，擒賊先擒王各個擊破，每個軍人的每一項軍事技能，必須是優秀，及格的統統淘汰……”他侃侃而談，娓娓道來。
警衛營營長的目的，是想知道稀裡糊塗挨了悶棍，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的真實絕學，旁敲側擊後就進入正題，頓了頓說：“嗯嗯，不錯，隊長同志對帶兵之道，有獨特的認知獨樹一幟，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還有什麼？”
羽隊長一聽他窮追不舍質問，就知道是旁敲側擊，想知道置于他死地的獨門秘籍是什麼？避重就輕說道：“呵呵，還能有什麼？我們是同一個軍區的戰友們，同樣的訓練大綱，隻是兵種不同，訓練内容不同而已。我們是汽車兵，學會開汽車，是我們勵精圖治的主業，所有的精力時間，都用在了怎麼樣開好汽車上，其它的軍事技能，隻是課餘時間輔助性的泛泛涉獵，蜻蜓點水而已。” “不對吧？哪為什麼你們的拳腳功夫如此了得？厲害的讓我們不知道是真是假？即便是特種部隊都不具備。這樣的戰鬥力，可不是汽車兵所擁有，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怎麼可能是蜻蜓點水？你不會有什麼絕學吧？”他說道。
羽隊長一聽，輕描淡寫說道：“呵呵，謝謝首長誇獎，首長過獎了？拳腳功夫，是一個兵自保活命的基本功，這些起碼的基本功都沒有？一旦國家需要上戰場浴血奮戰，怎麼面對短兵相接的近距離搏殺？豈不是成了行屍走肉的炮灰了？一個兵的優秀，隻能是匹夫之勇，成不了氣候，不能說明團隊的優秀。群策就能群力，衆人拾柴火焰高，亂拳打死老師傅，重在創新打破正常，就會标新立異獨樹一幟。你也看到了，我炊事班的兵，同樣和大家同台競技，齊頭并進同樣優秀，沒什麼兩樣。” “哼哼，難道你這裡就沒有孬種嗎？”田營長說道。
羽隊長笑着說：“呵呵，怎麼可能沒有啊？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有智者也有莽漢，有好漢也有孬種，還有不少一字不識的文盲，就看怎麼利用了？” “呃，此話怎講？” “帶兵人猶如牧羊人，要了解每一個兵的優劣，用人如器各取所長，有句名言說，世界上沒有廢物，廢物是放錯了地方就成了廢物。曾國藩說過，用人之長，沒有無用之人，用人之短，沒有可用之人。在我這個地方使張不開的孬種，說不定在你那裡，就成了無可比拟的精英人物。” “哦，好氣魄？你這麼自信自負，自命不凡令人佩服，說了半天，沒說什麼絕學啊？不友善說嗎？”他說道。
羽隊長裝聾作啞，笑着說：“嘿嘿，首長你高看我了？我是個普普通通的帶兵人，隻不過用心帶好兵，讓每一個懵懂無知不韻世事的兵，在有限的軍旅生涯中不負時光，不負韶華，不負使命渡過，成為國家的捍衛者。我才疏學淺，沒什麼讓人驚訝的絕學，要說絕學，那就是不怕苦不怕累勤學苦練，同樣的事情重複做就是專家，重複的事情堅持做一萬遍，多流汗就熟能生巧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一花一世界，一人一世界，哪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有隐私就沒有内涵了不是？讓不讓一眼看穿了，還有價值可言嗎？” “呃，這麼說來？你還是有所保留？嗯，哪哪，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拜你為師？或者說我派兵到你這裡學習取長補短，共同切磋，可以嗎？” “啊？這——”羽隊長一聽渾身一顫，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沒想到他能放棄尊嚴不恥下問？是個知恥而後勇的武夫，如果讓他知道了其中奧秘？他一定會窮追不舍鑽研到底，幾年後一定會突飛猛進學有所成，卷土重來反攻倒算，一雪前恥，可又一想，博大精深的《涼州羅漢拳》學無止境，奧妙無窮也在創新發展，不可能固步自封，原地踏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是沒有可能，用不着擔心。
想到這裡後看了看楊參謀，老鄉了解他意思，卻不好說什麼，聰明的劉曉強心領神會，看着他說：“田叔叔，幹嘛強人所難呀？人貴自知自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就敢有病亂投醫？你覺得有資格拜我隊長為師嗎？” “哦，強強你？怎怎，怎麼樣才算是有資格？” “很簡單啊？我隊長說過，人世間有四大求而不得，那就是道不輕傳，師不順路，經不賤賣，醫不叩門，你不知道嗎？起碼你要有虛心好學，畢恭畢敬的心，要知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欺師滅祖人神共憤，你做得到嗎？” “我？隻是學習，不想拜師。” “且，開什麼玩笑？别人的一技之長，是千辛萬苦學來，憑什麼白送啊？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那你就免開尊口，你和我們也不在一個層面上，到此為止。”劉曉強絕決的說。
大首長裡面，絕大多數人知道劉曉強是劉副司令的兒子，也是曾經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活土匪，是個不敢惹的主，他說什麼理所應當，沒有人敢反駁。知子莫若父的劉副司令，驚愕的看着兒子颠覆認知的巨大變化，内心深處深感欣慰，跟對的人在一起，就會有樣學樣見賢思齊，由衷的佩服羽隊長的帶兵之道。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羽隊長一聽五味雜陳，覺得這麼絕情的話？怎麼能随便說出口？一言不合萬事休，打人打臉，說話傷心，就把路走絕了，沒有回轉的餘地，此刻還有他爸爸的感受，不能不顧及吧？
惡狠狠瞪了一眼劉曉強，說溜了嘴的習慣語言，張口就來：“不說話能死呀你？”
“哈哈哈……”楊參謀一聽這種話就哈哈大笑，劉副司令也忍俊不住，都知道不是情投意合關系好，這種話不可能張口就來說得出口？一直默不作聲的劉副司令，站起來看了看黑黢黢的四周，還有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的士兵們，一個個有些局促不安，覺得是離開的時候到了，給楊參謀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會意，站起來準備安排撤離。
羽隊長卻暗暗拉了他一把，給劉曉強使了個眼色，他也是立刻會意，站起來大聲的喊到：“全體集合熱烈歡迎，請首長講話。”
軍人們知道，此刻是表現的關鍵時刻，練兵千日韬光養晦，就等着讓首長檢閱視察表現自己，如果不争氣掉鍊子，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有一個人拖後腿不争氣壞菜了，就會影響集體榮譽，一個老鼠害一鍋湯不是傳說，現場兌現，就成了衆矢之敵，那可就慘了？以後的日子可以說是暗無天日，慘不忍睹啊！能不争先恐後嗎？
多虧是平日訓練有素，知道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劉曉強一聲令下，大家就像機器人似的，悄無聲氣齊整整列隊，完畢後挺胸收腹立正，雕塑一樣紋絲不動，眼睛都不眨一眨，與豆腐塊無二。
愛兵如子的劉副司令看了看暗暗贊許，能有這樣的水準，這裡面少不了他兒子的心血，作為父親，自豪感油然而生，他舉起手敬了個禮，肅穆的說：“我下來視察路過此地，看到了你們的生活訓練嚴肅認真，朝氣蓬勃，我感到好欣慰。舒适的營房不住，自讨苦吃來到荒郊野外，條件惡劣的大漠深處磨砺意志，經風雨見世面吃盡苦頭，目的就是為了成為保家衛國的優秀軍人，成為國家的棟梁，成為爸爸媽媽驕傲的兒子，時刻準備着打大仗打勝仗，為祖國争得榮光，為自己争得榮耀，成為優秀的兵，你們做得好，我向你們表示祝賀。
尤其剛才零距離接觸，短兵相接的對抗精彩絕倫，讓我大開眼界，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你們過人的個人軍事素質出乎我意料，把專職的警衛部隊，對抗的摸不着果子潰不成軍，滿地找牙，讓他們看到了存在的差距，這裡面包含了你們數不清的汗水淚水，夜以繼日的勤學苦練，還有傷痛折磨與付出，你們受苦了？我在這裡謝謝孩子們……”
“嘩啦啦……”大家激動地拍起手，打斷了首長的講話，能讓首長知道吃過的苦，流過的淚，還有隐隐作痛的傷痛，這是多大的鼓舞？難得的了解啊？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讓别人認可，尤其是上級首長，就是價值所在。大家的掌聲經久不息，羽隊長一看首長還有話講，舉起手示意，刷一下，大家的掌聲，就像電燈開關一樣平息了。
劉副司令接着說：“同志們，時間不等人，你們在這裡的訓練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了，新的任務、新的戰場在等待着你們，希望你們在剩下不多的日子裡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迎接更加殘酷無比的挑戰，表現出你們技高一籌的愛國熱情，家國情懷，無愧于這個火熱的時代，無愧于你們的青春年華，讓人們刮目相看啧啧稱奇，我給你們立功受獎加油助威，我的講話完了，謝謝大家，再見——”
“首長再見——謝謝首長，一路平安……”大家可勁的吼叫着，真有些地動山搖的感覺。
羽隊長看了看劉曉強，他立刻會意，大聲的說道：“解散——啟動車送首長。”
“是——”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轟隆隆”的汽車馬達聲同時響起，幾十台車排列有序都出動了，其實有一台車就足夠了，可每個軍人都争先恐後熱情尤佳，讓誰去不讓誰去有失公允，就連韓老六都不甘落後，開上車緊随其後，即便是湊熱鬧，這樣的機會不能說千載難逢，說起來根本就不可能有，怎麼能冷了大家的心？
羽隊長一看全體出動，規模空前，會心一笑放任自流，随他們去吧，他和老鄉楊參謀，擠在一個駕駛室裡，戀戀不舍的說：“鄉親，這這這，就就，就這麼走了嗎？我們難得一見啊？這一别後會無期啊？” “呵呵，不這麼走了還能怎麼着？我這可是為了你絞盡腦汁，遊說首長磨破嘴皮子，已經擠牙膏破天荒了知道嗎？下一站還有部隊在等着我們。” “唉，謝謝你的關心鼓勵，鄉黨我銘記在心，大恩不言謝。你是重任在肩的大忙人，狗攆似的風風火火，你吃飽了沒有？餓肚子就是你虛情假意活受罪？” “且，在你這裡吃不飽？就沒地方能吃飽了？美中不足遺憾的是，不能和你單獨花拳喝酒論英雄，便宜你了？”楊參謀說道。
羽隊長一聽笑着說：“呵呵，你好大的口氣？大漠風大哦？小心風大閃了舌頭？你這朵生長在溫室裡的鮮花，怎麼可能是我這個生長在野地裡的野玫瑰對手了？感覺不要太好啊？免得和田營長一樣自不量力，感覺出賣自己妄自尊大，自取其辱下不來台呀？” “哈哈，田營長四肢發達一介武夫，何足挂齒？你以為你是霍元甲張三豐呀？喝酒劃拳我可不是吹？咦，你你，你用的什麼魔鬼招數？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你可得實話實說告訴我？咱們可是親親的老鄉，你瞞天過海敢日弄我？我讓你好看？” “呵呵，怎麼可能？親不親故鄉人，咱們兩個誰跟誰呀？嗯嗯，不過，我告訴你可以，你可不能告訴别人？發誓？” “去去去，我和你誰是誰哦？我發誓，小狗，行了吧？”被逼無奈的楊參謀說道。
羽隊長一聽大笑不止，笑着說：“哈哈哈……我逗你玩？嗯嗯，我們家鄉的涼州羅漢拳你知道嗎？” “哦，知道啊？隻是耳聞聽說過而已，還以為是不切實際的傳說？哦，想起來了？你是說？就就，就是你上次告訴我？你在抗雪救災時發現的那個李老師，給了你一本古拳譜是嗎？” “就是，就是。你知道古拳譜僅僅是一本書，我就依葫蘆畫瓢，照貓畫虎研習會了一招半式，覺得威力無窮有點意思，又傳授給了弟兄們，總覺得領會不了深奧的精髓，就像隔靴搔癢不解決問題。老天不負有心人，我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個會羅漢拳的世外高人，就把他請來當教練，讓弟兄們受益匪淺，才有了今天的表現，你覺得過得去嗎？”羽隊長簡明扼要的說。
楊參謀一聽，驚愕的看着他說：“哼哼，乖乖？青天大老爺，我地媽呀？何何，何止是過得去？簡直就是神一樣存在的神話傳說嘛？警衛營的兵，天天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爬摸滾打，練習的就是擒拿格鬥，零距離肉搏，肌肉發達孔武有力，在你們面卻前變成了活靶子草包一個？像事先串通的人所的小孩子弱不禁風，太神奇了啊？讓他們下不來台，也讓首長們下不來台，回去後，首長們一定會大發雷霆追究責任，責成讓我處理。嘿，老鄉，你說我怎麼處理？”
羽隊長一聽說道：“怎麼處理？挺簡單的事情？就事論事簡單的和一一樣？軍隊是國家的武裝力量，民族脊梁，主權領土的捍衛者，養的是悍不畏死能打勝戰的兵，不是養爺的地放。軍隊的舞台百舸争流，是全國英雄兒女的競技場，精兵強将，是國家的治國理念，能者上庸者下自然規律，不稱職？該幹嘛幹嘛去不就完了？” “唉，哪哪，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啊？你在基層簡單明了不複雜，不了解上層機關的錯綜複雜，動一發牽全身，不好辦啊？” “呃，說的也是哦？老鄉，你現在也成了老氣橫秋、老謀深算，患得患失的老狐狸了？不像我一根筋，簡單的像一張白紙，該幹什麼幹好什麼，渴則飲困則眠。”羽隊長說道。
楊參謀一聽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羞也不羞你？真正是恬不知恥？你把你說成潔白無瑕的愚夫了？也好意思呀你？咦，你是不是告訴那個女記者？我和你是老鄉關系不錯？” “是啊？難道不是嗎？怎麼啦？有問題嗎？” “這就對啦？怪不得她到我辦公室裡顯得很局促，提起你就臉紅心跳，把你說成一朵花了知道嗎？祈求讓我幫助你，關心你？” “哦，這個？她她，她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我們倆個人不分你我，還用得着她一個不着四六的女人多嘴嗎？”羽隊長不屑地說。
“閉嘴，你知道個毛線？你就像個無組織無紀律，不受限制的野人似的？在下面由着性子胡作非為，多少人告你狀你知道嗎？要不是我在上面周旋到處滅火善後，你娃早就回家放驢去了知道嗎？哼哼，你光知道低頭拉車，不知道擡頭看路？你意為你是三頭六臂了不起呀？比你能的人有得是懂不懂？女記者說你是有文化的莽漢，不懂得為官之道，灰色的潛規則技巧？更不懂得什麼是路線鬥争？就連起碼的明哲保身都不知道？隻知道拼死拼活打拼，有一天你就會體無完膚，千瘡百孔挂了知道嗎？”楊參謀說道。
羽隊長一聽哈哈大笑，感覺不到上層建築的複雜性，還以為是危言聳聽，笑着說：“哈哈哈……這個女人了解的夠深刻啊？我給她說過，人生不過是一場遊戲，與其縮頭縮尾，前怕狼後怕虎窩窩囊囊活百歲？還不如痛痛快快活幾年，來人間一趟不容易，活出自己的精彩，看山看水看風景，見人見物見衆生，見自己……” “閉嘴吧你？胡說什麼？社會是大家的社會，不是你一個人的遊樂場懂不懂？你的所作所為，别人看得一清二楚，瞞不住任何人知道嗎？瞞天過海那是欺騙自己懂不懂？你以後做什麼事，都要動腦筋想一想？三思而後行，不要一味的盲打蠻幹知道嗎？要看看上級首長的臉色？學會察言觀色，俯仰趨勢，學會韬光養晦，厚積薄發記住了？”楊參謀真摯的說道。
羽隊長一聽說道：“你你，這不是讓我點頭哈腰見風使舵？奴顔婢膝做小人嗎？啧啧啧，那樣的話？我還是我嗎？連黑子都看不起我了？” “嗯嗯，黑子沒文化憨厚老實，他知道個茄子？如果你栽跟頭了，黑子誰來照顧？憑你的智慧，不會不知道其中厲害吧？你倒下了？多少人就沒飯吃了知道嗎？你的雄心大略，你的報國熱情，還有你所有的夢想就到此為止了懂不懂？唯有更高的職位，更大的權力，才能保護更多人？你這個豬頭啊？是不是？”楊參謀提醒道。
不是心心相印的知己，不可能說這種關乎前程命運的真心話，老鄉的肺腑之言讓他感動不已，想說些感激話，車隊已過了烏鴉巢穴，眼看着就要出胡楊林了，沒時間感慨，還是盡快了解了解心中的疑惑吧，就低聲的說：“嗯嗯，這個？你這次下來是幾個意思？” “哦，這可不是你該打聽的懂不懂？老同志了，不知道保密條例嗎？軍事秘密無可奉告。” “且，幹幹，幹嘛這麼嚴肅啊？一個老鄉頂三個公章不知道嗎？想背叛老鄉呀你？親不親故鄉人，你娃可不敢數典忘祖？” “咯咯咯……老鄉也得堅持原則？” “去你的，我也是軍人，厲兵秣馬時刻準備着上戰場，你不會是來考察參戰部隊的吧？” “咦，你你，你怎麼知道？”楊參謀一聽，驚駭地說的。
羽隊長一聽正中下懷，嚴肅的說：“位卑不敢忘國憂，職責所在。我也有腦子有思維，報紙廣播裡有南疆戰事激戰正酣，我們軍區卻按兵不動？我估計也該輪到咱們了不是？” “咦，啧啧啧，你小子是感覺靈敏的狗鼻子呀？嗅覺還挺管用，我可什麼都沒說？” “呵呵，我也沒問什麼呀？我要上戰場的決心，你是知道的啊？成全了我有話好說，咱們和平共處，要不然，我讓黑子去把你屎打出來？” “哈哈哈……反了你了？你這個活土匪？膽子大的病犯了？敢虎口拔牙威脅我？我算是服了你了？呵呵，我心裡有數不必多言，多保重，再見——”楊參謀說完急急下車去了。
羽隊長跳下車，尋找劉副司令，汽車燈光裡人影晃動，車隊所有車，整整齊齊停在公路上，車與車之間站立着每台車上的新兵們，在沒有人看得見的黑夜中挺直腰闆，肅穆的舉手敬禮，恭送星夜兼程的大首長離去。
劉曉強急急跑來拉住他往前跑，來到一堆人跟前一看，他爸爸就在其中，他爸爸客氣的說：“我走了，沒别的事吧？” “報告首長，條件有限招待不周，請原諒。” “呵呵？什麼話？應該感謝你的熱情招待。嗯，強強媽媽讓我帶問你好，還給你帶了點東西，強強說他不敢收，害怕你責罰，你不要嫌棄收下。” “啊？這這這，謝謝阿姨牽挂，我——” “呵呵，就這樣，我走了，注意安全，多保重——再見——” “首長再見——敬禮——”他大聲喊到。
和大首長一一握手告别，首長車隊絕塵而去，淹沒在黑漆漆的黑暗之中不見蹤影，車隊的軍人們，還眼巴巴矗立在黑暗中，戀戀不舍回不過神來，每個人心中都有無盡的感慨，怎麼能說得清楚？
黑子伸長脖子望眼欲穿，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就說：“我們也回農場去嗎……”
“嗵”一聲，羽隊長的腳，就踢在了他屁股上，張嘴就罵道：“閉上你的烏鴉嘴，農場有什麼讓你放心不下？ 後天就回去了，着什麼急呀？” “你你你，你不就是為了讓首長們看到我們在吃苦訓練嗎？現在心想事成了，首長們也看到了，還還，還呆在這裡幹嘛？” “滾一邊去？我們吃苦訓練，不是為了讓首長們看，而是為了提高部隊戰鬥力。” “哼哼，我們的戰鬥力還要提高啊？警衛營的兵，可是手腳見長著稱的專職保镖，卻一個個酒囊飯袋草包一個，都不是我們對手了？還要怎麼樣啊？” “切，牛刀小試而已，初露鋒芒的一點點蠅頭小利？你就忘乎是以了？老夥計，學海無涯苦作舟，書山有路勤為徑，你懂不懂？回去點評。” 他說完就走。
車隊“轟轟隆隆”再一次進入胡楊林，各就各位停在了宿營地，韓老六一看篝火不旺了，大手一揮又加了些柴禾，軍人們看着熊熊燃燒的火焰，回想着剛剛過去的一幕，仿佛就是不真實的海市蜃樓，就像是做夢一樣消散了。
趁熱打鐵的羽隊長，看着大家激動的心情，自己也覺得底氣十足，極有成就感。平時一直是關起門來苦練巧練，自己打自己自我摧殘，也不知道戰鬥力如何？沒成想今晚上一戰成名，楊威立腕，才知道所有的付出沒有白費，受到了首長毫不質疑的肯定，這就是期望的回報啊？也是無數的汗水淚水，凝結起來的成果，每個人功不可沒，應該趁此機會表彰一番才合乎情理，賞罰分明才是帶兵之道。
人生的不确定性無處不在，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情緒激動的大家，目光不約而同聚集在他身上，他知道弟兄們渴望着什麼？有整理隊伍，站起來說道：“弟兄們，今天晚上的表現，你們滿意嗎？”
“滿意——”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呵呵，我也滿意，此刻的滿意，是從我們的不滿足中誕生，也是我們平時一點一滴嚴加訓練，嚴格要求自己的結果，應證了付出就有回的報至理名言，沒有白走的路，沒有白讀的書，沒有白受的苦，我向每個人表示祝賀……” “嘩啦啦”掌聲響起來，大家可勁的拍着手。
他擺了擺手接着說：“今天晚上每個人的表現，出乎了大首長們的意料，真是大快人心，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提升了我們整個車隊在首長們心中的形象，加深了印象，讓他們刮目相看？尤其李國強、劉建國、張亞夫這三位同志，在車隊說起來普普通通，并不是最優秀的兵，在強大的對手面前臨危不懼，不怯場敢于亮劍，沉着冷靜出手果敢，打出了我們的實力威風，為我們争得了榮譽，我決定給他們榮立三等功一次，以資鼓勵，大家有沒有意見……”
“沒有——太好了……”掌聲鳴般響起。
“隊長，我就不立功了撒——你應該立功撒——擒賊先擒王，你把那個首長日弄得找不到北？摸不着果子讓我們大開眼界？你才是真真的功臣撒——” 通訊員張亞夫說。
“呵呵，功臣談不上？隻是力所能及盡力而為。再說了，我是老兵了，不能居功自傲，立功名額有限，機會還是留給大家，給沒有立過功的同志立功，讓自己和家裡人榮耀榮耀，就會更加發憤圖強，盡職盡責當好一個兵。弟兄們，我們是軍人，就要為榮譽而戰，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要厲兵秣馬提高警惕，保全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沒有高人一籌一招制勝的基本功，就無從談起了是不是？是以，大家要戒驕戒躁，不要驕傲自滿，要知道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比我們優秀的兵有的是，就要居安思危，警鐘長鳴，勉勵自己勤學苦練精益求精，更上一層樓。一勤天下無難事，一懶世間萬事休，每個人要時時刻刻激勵自己。今天晚上在沙地上睡覺，磨砺我們的心裡素質和承受力，我的話講完了。”
“嘩啦啦……”掌聲四起……
從車裡面露宿到沙地上，也是不小的挑戰，每個人都面露懼色，想想鬼氣森森的胡楊林裡，黑咕隆咚危機重重，還是有些擔驚受怕。
劉曉強不安的說：“隊長，萬一紅砂岩裡的蛇出來，會要人命呀？” “嗯嗯，車裡面蛇就上不去嗎？” “啊？蛇？哪哪，哪裡有蛇啊？”黑子一聽驚駭不已，怕怕的說。
羽隊長瞪了一眼說：“大驚小怪叫喚什麼？蛇有什麼好怕？我還想抓條蛇炖湯喝哩……” “啊？你你，你不是野人吧？” “且，别忘了我們是軍人，比野人可厲害多了？” “哎喲喲，你你，你這是何苦呢？大首長都說要注意安全？萬一發生事故人命關天，你娃就完蛋了知道嗎？還還，還是睡在車上安全些。” “為了安全就什麼都不做了？不知道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嗎？野外生存，不睡在露天地裡看星星，看一天銀河算什麼？放心吧？不會有事。”羽隊長決絕地說。
黑子一聽沒招了，看了看黑漆漆的胡楊林，好像隐藏着青面獠牙，魑魅魍魉似的蠢蠢欲動，冷不丁就會殺出來，還是有些害怕。
劉曉強指導大家圍成圈，頭朝裡腳朝外睡覺，萬一有什麼危險，首先受傷的不是頭，就能立刻反擊，大家依言而行，都覺得有些心神不安，隻能強迫自己适應了，瞄一眼隊長從容淡定的表情，就覺得有了依靠，老兵沉默無語的城府，就是新兵們有樣學樣的榜樣。
羽隊長默不作聲，看着大家睡下後，圍着宿營地查崗查哨，仰起頭看看繁星閃爍的夜空思緒連篇，想想老鄉楊參謀的話猶在耳畔，就覺得莫名的熱血沸騰，如果能把大家帶領着上戰場，殺敵立功報效國家，炮火硝煙槍林彈雨，血雨腥風鮮衣怒馬……哪該是多麼壯哉的場面啊？即便是埋骨他鄉，也死不足惜，也是一個男人一生的輝煌啊？
追随在身旁的狼王雪兒，綠瑩瑩的眼睛，警惕的觀看着陰森森的樹林，時不時就低聲呼呼，威脅着什麼夜行動物？羽隊長順着它的目光看過去，什麼也看不到，他蹲下身子，憐愛的拍拍它頭，雪兒乖巧的躺在沙地上撒嬌，摸了摸它肚子鼓鼓囊囊，吃的飽飽，不知道什麼動物成了它裹腹的食物？想想生生死死的食物鍊，生命養育着生命生生不息，循環往複，說不得什麼慘與不慘了。
如果真的能夢想成真上戰場了，雪兒又怎麼辦？上級首長會同意讓帶着雪兒上戰場嗎？如果不行可怎麼辦？隻能留在農場，也隻有農場那種環境，才能讓它活下去，除此之外就是大草原了，怎麼送？才能回去千裡之外大草原？他想不出好辦法，一聲歎氣後站起來，通訊員張亞夫跑過來叫他。
通訊員挽住他胳膊說：“三排長叫你到車上去，有好東西撒——” “哦，什麼好東西？” “他媽媽帶的好吃的撒——” “呃，我到忘了？唉，一個人一個命，真正是人的命天注定啊？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這小子太有福氣了？時不時還能吃到媽媽的好東西？讓人羨慕嫉妒恨，你說是不是？” “就是撒——想起媽媽就想哭撒——” “哦——不哭唵？明年你就有探親假了，可以回去看媽媽。” “嗯嗯，想起媽媽，忍不住就淌眼淚嘛？隊長，你能忍得住嗎？” “呵呵，有時候也忍不住，偷偷流眼淚，沒辦法呀？不離開媽媽就長不大，媽媽的溺愛是毒藥，會讓人喪失鬥志？越長大越想媽媽啊？”羽隊長說道。
小不點一聽說道：“我看你還是忍得住撒——不見你流眼淚嘛——” “哈哈哈……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總得想辦法克制嘛？整天價眼淚汪汪，還怎麼當兵？還怎麼工作？想媽媽隻能在心裡面默默地想，總不能挂在嘴上到處宣講吧？” “我我，我還是忍不住嘛——” “忍着？哼哼，都怪劉曉強這個臭小子讓人觸景傷情？揍他一頓消消氣，好不好？” “啊？要不得撒——三排長有這個條件嘛——我們沒法比撒——”通訊員凄凄慘慘的說。
兩個人上的車來一看，兩個紙箱子已經打開，黑子和韓老六，手裡面拿着煎餅已經吃開了，劉曉強有些黯然傷神，一定是想媽媽了。
羽隊長看了看紙箱子裡面除了煎餅，還有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全是精心制作的醬料，還有熏肉火腿，水果糖煙和酒林林總總，琳琅滿目，奢侈的不是一般，不是普通家庭能拿得出的好東西。
他看了看劉曉強說：“我說小子？不是給你警告過好幾次了嗎？再不讓家裡帶東西，你是明知故犯呀？” “哎呦呦——隊長，冤枉我了你？我給我媽媽說過多少次了？媽媽就是不聽，我有什麼辦法？上次抗震救災的時候，帶了哪麼多東西，我還親自給我媽媽打電話，說你不同意，這次還是這樣？你讓我怎麼辦麼？我就害怕你收拾我，我不敢要，我爸爸就找你，這是你收下的好不好？怨不得我是不是？” 劉曉強凄凄慘慘的說。
“呵呵，你小子會不會說話？有獻豬獻羊的，你怎麼獻人呀？這不是出賣我嘛？嗯嗯，你給媽媽要講道理，就說你是帶兵人，手底下有那麼多的兵，哪個人不想媽媽？看到别人的媽媽帶東西來，大家就會羨慕嫉妒恨，觸景生情就會有攀比心理了？自己的媽媽怎麼不帶東西來？心裡素質差一點的兵，日積月累就會有怨生恨是不是？還能穩定軍心嗎？”羽隊長說道。
劉曉強一聽，無奈地說：“哎呦呦——隊長，這些話我說過了啊？我媽媽現在放心不下的，不是我一個人知道嗎？還有你和我師傅，老是說我小，要我手腳輕快，讓我照顧好你們兩個，這些東西可不是帶給我一個人的曉得嗎？” “這個？這這這，唉，你讓人嫉妒死了啊？這麼好的媽媽讓人感動，我們都得争口氣，活出個樣子來出人頭地，讓媽媽瞧瞧？才能對得起媽媽的愛呀？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晖……” “啧啧啧，怎麼又文绉绉的說起來了啊？煩不煩啊？趕緊吃？我吃完了可别怪我？”黑子不耐煩的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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