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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河上的月光:一,蒙河邊上的聚會,他走進了戀人的閨房

作者:鬼眼穿魂

前言: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不再相信愛情,不相信這世上還有真正的宛若牛郎織女般的愛情故事。可是啊,我又實實在在地經曆過,又不得不相信,在夢的長河裡,在缥缈的月光裡。真愛也許僅僅隻是在一瞬間,其實,一瞬間就足矣,一瞬間就是長長久久。謹以此部融彙鄉土氣息、青春愛情、命運人生的長篇小說,來緬懷我們逝去的青蔥歲月。

蒙河上的月光:一,蒙河邊上的聚會,他走進了戀人的閨房

一,蒙河邊上的聚會,他走進了戀人的閨房

贛中大地,有山有水,有丘陵,也有詩情畫意。千百年流淌不息的袁河,到了太平觀這裡,便換了個名字:蒙河。

蒙河邊上有個集市,非常古老,就是叫太平觀。太平觀雲集了全國各地的生意人,他們涉及到各行各業,有的開棺材鋪,有的開鐵匠鋪,有的開食品鋪,有的開中藥鋪……凡是百姓日常生活需要用到的東西,在這裡都能制造生産和銷售。隻是,随着交通越來越便利,人口的流動日益加大,曾經繁榮興旺的景象逐漸衰落,甚至變得有些凄涼。唯有那條鋪着青石闆的小巷,還是那麼幽深淡定,默守着古往今來的腳印一行又一行。

那聳立在集市邊上的戲台,顯得那麼破舊,似乎還在等待有人登台表演。

盛夏,夜幕降臨,清瘦的陳思賢穿過古老的小巷,在戲台邊徘徊,心裡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安。他在等一個人,那就是他的老同學郭紅秀。他不能确定她會不會來,如果她真的來了,他又不知道該向她說些什麼。

在戲台的兩邊都有店鋪,裡面透出微弱的燈光,集市上并沒有人,店裡也就沒什麼生意。店鋪裡有人影在晃動,能聽見他們閑聊的聲音。相對而言,陳思賢就顯得有些焦慮,似乎天上的那輪明月不是照耀他的,隻是來欣賞他的尴尬。

過了不知多久,陳思賢也不知圍着戲台轉了多少圈,終于,他聽到了那熟悉的皮鞋踏響地面的“嘟嘟”聲。是她,一定是她!他的心跳莫名地立即加快了,可又怕不是她。他躲到了月亮照不到的地方,戲台的暗角,睜大了眼睛,把頭盡力伸了出去。

可是,不是她,是一個中年婦女,甩着粗壯的胳膊,豪邁地走着。他有些懊惱,心想:你為什麼走路的聲音和郭紅秀一樣呢?你真是讓我白歡喜了一場!

又等了一會兒,還不是見郭紅秀來,他的心有些落寞了。也許,等到天亮她也不會來,那有何苦呢?

“算了,還是回去吧。”他對自己說,“她會來的話,早就應該來了。”

他懷着失落落的心,又順着古老的巷子往回走。

在這條熟悉的巷子裡走着,縱然月光隻能照到他半個頭,但他感覺一點不孤獨,好像郭紅秀就在身邊,挽着他的胳膊,把頭歪在他的肩膀上,依偎着他一起往前走。

突然,一條狗從門裡竄出來,沖着他狂吠。他吓了一跳,趕緊一哈腰,裝作撿石頭的樣子,那狗便吓得跑掉了。

“見不到秀,還被狗吓了一跳,真是晦氣!”他心裡很是不爽,邊走邊歎息,時不時不自覺地往身後看,唯恐那條狗會跟上來,不做聲咬他一口。

出了太平觀,再走一兩裡路就到家了,而他有點不死心,總覺得郭紅秀一定會去戲台那裡等他。

“不管她會不會去,我一定要再去看看!”想到這裡,他又像瘋了一樣快步向戲台的方向跑去。

戲台邊沒有一個人影,他再次失望了,呆若木雞地站在戲台前,很想大喊:“秀秀,你為什麼不來見我?為什麼?”

沒有樹木遮掩,他整個人沐浴在皎潔的月光裡。他看着自己的影子,不由得想起了一句成語:顧影自憐。

“她不會再給我機會了,這是我自找的,不能怨她。”他在心裡這樣說着,邁開像是注了鉛了的雙腳,又往回走。

其實,他不知道,他的所有的行動都被郭紅秀看到了。

郭紅秀就躲在戲台上的柱子後面,她很想現身,但她又不想現身,隻因他對她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剛出校門,一事無成,我們還是暫時分開吧。

她覺得他說這話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什麼大好前途,什麼榮華富貴,難道比純真的愛情還重要嗎?她把心給了他,他為什麼就不能不顧一切地來愛她,哪怕當着衆人的面擁抱她,她也會感到高興。可他不敢,他在她面前就是愛情的懦夫。可是,明知他是這樣的懦夫,她又為什麼放不下他呢?為什麼要躲在戲台的柱子後面窺探他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第一次,她見他從戲台前落寞而去,忍住了眼淚。她覺得他應該受到這樣的折磨。沒想到他又來了,這是第二次見他從戲台前落寞而去,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心裡話:“陳思賢,如果你會再來戲台找我,我不會再躲着不見你,我一定出來……”遺憾的是,他再沒有出現。

陳思賢回到家裡,夜已經很深了,癱軟在床上,眼望着窗外的月光,淚如泉湧。

“為什麼女人狠起心來就這麼狠?難道她就不知道我的心會有多難受嗎?”他想不通,任由眼淚将枕頭打濕,不用手去擦,反正也擦不幹呀。

一晚上沒睡好,陳思賢不是在做夢,就是在思念郭紅秀,導緻第二天無精打采。

午飯過後,他想睡個午覺再去地裡幹活,不料眼睛還沒合上,老同學萬長根騎着自行車匆匆趕來了。

“書呆子,你還有心思睡覺呀,快走快走!聽說郭紅秀昨晚哭了一夜,不知道什麼事情,我們一起去安慰一下她,别鬧出什麼事來哦。”萬長根催促他。

“我還是不去吧,人很困,下午還要下地除草。”陳思賢揉了揉眼睛說。

萬長根聽了,氣得用手指着他說:“我們這幾個要好的,大家都說你肚子裡墨水多點,會說話,哪知你還不想去!這還是朋友麼?什麼屁話都不要說了,走吧走吧。”

“大家隻知道郭紅秀流了一夜的眼淚,又有誰知道我流了一夜的眼淚呢?我們之間的事情大家猜是猜,但真正知道的恐怕沒有,唉,去就去吧,就怕太尴尬了。”陳思賢心裡想着事,從家裡推出永久牌自行車,随萬長根一起朝太平觀趕去。

說實在話,他昨晚沒見到她,心有遺憾,可現在又有點怕見到她,到底場景不一樣。

“書呆子,你覺得郭紅秀漂亮一些,還是楊曉麗漂亮一些?”路上,萬長根扭頭問陳思賢。

“長根,你是要二選一嘛?”陳思賢微微一笑。

“什麼二選一,二選二的?反正我覺得她們倆都對我不反感,我有那個意向,心有彷徨啊!”他哈哈大笑。

“不反感,就是有好感喽,那真要恭喜了。”陳思賢說,“我是覺得楊曉麗更勝一籌,大家都這樣說的。”

“英雄所見略同。那我選郭紅秀,把楊曉麗讓給你,這叫英雄不奪他人所愛,哈哈……”萬長根又是大笑。

這種玩笑他們也隻能在背後開一下,若是讓她們知道了,朋友都沒得做了。

當他們倆來到太平觀路口時,隻見黃大龍和廖小花正在那裡等着。萬長根口無遮攔,對陳思賢說:“書呆子,你看,人家兩口子早早地就在那裡等着我們了,你還說不來,真的會氣死人。”

“這玩笑就不要開了,聽到了怕會生氣。”以防他再說話,陳思賢加快了速度,首先到了黃大龍和廖小花面前。

“阿思賢,你們總算來了,我們都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黃大龍說。

“也不知郭紅秀遇到什麼難處了。”陳思賢故作不懂地說。

廖小花身材嬌小,說起話來像春蠶啃桑葉,又輕又柔:“我知道,她對我說過了。”

“說了什麼呀?”陳思賢大驚失色。

“她說她心裡煩躁。”廖小花斜着眼睛看着陳思賢說。

“煩什麼煩?純粹是自尋煩惱。我們到她家去,叫她每人煮三個雞蛋給我們吃,看她煩不煩。”萬長根說完一馬當先,蹬着自行車朝郭紅秀家而去。

當他們趕到郭紅秀家時,楊曉麗已經在那裡了。她們倆是表姐妹的關系。

“哎呀,你們怎麼都來了呀?”郭紅秀見他們都來了,嬌嗔地扭了一下身子。陳思賢故意走在最後面,裝作沒看見。

不等他們答話,楊曉麗開口了:“紅秀,都是玩得好的朋友,抽空來看你,你為什麼還不高興呢?”

“我哪裡不高興?我是太高興了。”郭紅秀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不對,招呼大家落座。

頭一回走進郭紅秀家,陳思賢感覺特别親切而新奇。她家是老宅,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建的,古色古香。客廳裡有一眼天井,室内的光線大都是從天井裡射進來的。

大家坐在客廳裡聊着天,就是不見郭紅秀的父母出來,估計是到外面忙活去了。過了一會兒,她對大家說:“你們去的我房間坐坐吧,讓你們看看我住的地方。”

自始至終,陳思賢都沒有插一句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總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提出去她的房間坐坐,還不是想讓他看看她的卧室麼,不過,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讓他看。

她的卧室不算大也不算小,上有樓闆,下有地闆。在農村來說,她住的卧室算是高檔的了。

“啧啧,這真是大家閨秀住的地方,羨慕啊!”萬長根發出了一聲感歎。

“還用你說,這裡以前本來就是大戶人家住的。”黃大龍說,“大家也不要多說,問問紅秀為什麼昨晚哭了一夜吧。”

“想我了呗,這還用問。”萬長根說完自己都差點笑斷了氣。

大家都笑,陳思賢沒有笑,坐在靠門的一個闆凳上,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

“大家的關心我心裡知道,我隻是心裡煩而已,沒有别的事情。”郭紅秀瞟了陳思賢一眼說,“希望大家都不要煩,煩也是這樣,不煩也是這樣。”

“這個說得對,你自己都明白過來了,我們也就不用多說了。”黃大龍說,“學校畢業了,我們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恐怕隻有繼承父業耕田種地,無法可想了。”

“是啊,還不是煩這些麼?”郭紅秀輕輕歎息了一聲。

“書呆子,你坐着沒聽見你放一個屁。看你寫的文章,不是憐香惜玉的多情人麼?”萬長根沖陳思賢說。

“大家說了是一樣的,我想的大家都說了。”陳思賢有些局促不安,真想把萬長根的嘴給撕了。

“嘻……”楊曉麗抿着嘴笑起來。

楊曉麗一笑,陳思賢的臉頓時就發起燙來。不知怎麼回事,在楊曉麗面前,他總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思賢……”郭紅秀叫了他一聲。

“嗯。”陳思賢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不知道她要當着朋友們的面對他說些什麼。

(待續。獨家原創首發,禁止轉載,謝絕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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