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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過我

作者:梁溪居士

人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其實人的一輩子,真的快到極緻。年輕時候的事情,恍如昨日,一眨眼之間,老了。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過我

夜深人靜,老朽往往喜歡回憶回憶陳年舊事。而回憶最多的是兩個字“朋友”!

我的一生,喜歡交朋友。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興趣愛好的朋友,有同學時代的朋友,有工作一起的朋友。有下鄉插隊時候的農民朋友,有回城後工作後的勞工朋友,人說“三百六十行”,我都不在乎朋友在什麼行。隻要相處得好,就能夠成為朋友。我的朋友有老年朋友,有中年朋友,有年輕朋友。有男朋友,當然也少不了女朋友。

我還有個特點,從來不輕易扔棄一個朋友,隻要朋友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一輩子認這個朋友。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過我

在衆多朋友中,有一個朋友比較特殊。關于這個朋友的故事,聽在下細細道來。

一九七一年,是我到蘇北鹽城西鄉農村插隊的第四個年頭。也是我在大隊衛生室做赤腳醫生的第二年。就在那年春天。莊子裡來了個北京知青。

這個男知青,原來插隊在内蒙古。據說他父親是北京新華社某報幹部。解放前曾經在鹽城地區當過新四軍幹部,對一帶比較熟悉,現在這個地區的各級上司,有很多都是他以前的部下。他為了有地方上司照顧他兒子,是以把兒子從内蒙古那邊轉了過來。

這個知青比我小一歲,姓尹。一米七八的個頭,典型的北方男子外型。由于他知道我是來自江南的知青,所謂“同命相連”,是以經常到我診所來坐坐,抽煙聊天。一來二去。漸漸的和我越來越熱絡。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我感覺小尹性格豪爽,出手大方。對人不會動小心思。是我喜歡的類型。經過一段時間後,小尹就成了我最親密的朋友。我也把他當成自己的兄弟。

過了不久,大隊幹部給他安排住宿的農民家裡他也不去了,把被子一拿,晚上直接到診所來和我睡一個鋪。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過我

我和他在那一段時間裡,真正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塊肉,也要用筷子一夾兩半,一人半塊。隻剩一支煙了,你吸一口,我吸一口。

當然,他的家庭條件明顯要比我好得多,每個月月初他家裡都會給他寄錢過來。但是由于他平時豪爽慣了。身邊一有錢,就把自己當成富翁,上街進飯店請張三請李四。買幾包好煙,見人都扔一支。半個月下來,口袋就見了底。下半個月,就靠我每個月家裡寄來的五元錢,維持兩個人的零用。

基本上上半個月他是“皇帝”,下半個月我是“管家”。

我和小尹勝似親兄弟的日子大概有一年多吧。終于,在七四年的時候,他被公社推薦去上了南京化工學院。他去上大學,我一點都不奇怪。他父親把他弄到這裡來,就是等的這一天。本身他小尹就是苗紅根正,革命幹部的後代。去上工農兵大學完全合情合理。作為我一個四類分子的子女,有什麼理由去妒忌呢?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過我

小尹走後,有一段時間我的确感到失落和惆怅。内心總希望他能夠寄封把信給我。可是,十分遺憾。小尹從沒有給我寄來過片言隻語。我對小尹十分了解,他就是一個粗枝大葉,不拘小節的人。是以不給我來信完全是有這個可能的。

在以後的一段歲月裡,我也回到了無錫。關于小尹,我隻知道他可能畢業後在南京成了家。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到了二零零四年。有一次我在和一個公安部門的朋友聊天時候,跟他談起這個小尹。很想念他,但他是石沉大海,渺無音訊。公安朋友問我是否有什麼線索?我跟他說,名字叫“尹XX”七四年進南京化工學院讀書。有可能在南京落戶。

想不到過了兩天,公安朋友打電話給我,說已經查到此人,本身南京姓尹的人就十幾個人,他的家的确在南京。并給了我一個他家裡的電話号碼。

這對我來說,當然是個好消息。抱着忐忑的心情,打通了南京的電話。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過我

接電話的是一位女士。我首先問是不是尹XX的家。那邊女士問我是什麼人。我就簡單的介紹了下我自己:“幾十年不見面了,很想念他!”她沉默了片刻說道:“尹XX是我前夫,他現在已經去了美國,也已經在美國定居。”我一聽,直接就傻了眼。那位女士接着說道:“不過,你可以把你的手機号碼告訴我,他女兒,也是我的女兒現在在北京,過幾個月要辦婚事,他會從美國回來,我也會到北京去,到時候,我把你的手機号碼告訴他,是否跟你聯系,由他自己決定吧!”

說完,位女士就挂了電話。

也許是那位女士把這件事情忘記了,也許尹XX已經記不得我。也許是怕我去打他的秋風。是以我的手機始終沒有接到當年的小尹,現在的老尹的電話。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過我?”

夜深了,我的頭腦裡還會閃過小尹臉龐,雖然現在的他,遠在大西洋彼岸,但我的頭腦中始終抹不去他的身影,因為他,曾經是我的朋友!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