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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門賭場聽九叔說賭錢和炒股

作者:靜水高山

跟着旅遊團去澳門旅遊,上午去的澳門銀河度假城,号稱澳門第三大賭場,下午要去大三巴牌坊和購物。我對牌坊和購物都不感興趣,倒是上午的銀河度假城還沒有看夠,就和導遊提出下午不跟團活動了,自己去銀河度假城再逛逛。

導遊囑咐千萬别大賭,就同意了。

下午,我自己打車來到銀河度假城,進到大廳裡,看形形色色的人在那裡賭錢耍牌,看來看去,自己就覺得沒意思了,自己不賭錢,光這樣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我跟賭場的服務員要了一瓶水,看這個漂亮的服務員也正閑着,就沒話找話的和她攀談了起來。我問服務員,這麼多人來賭博,你們賭場一定掙大錢了。可是,客人裡面,有沒有赢大錢的呀。

服務員抿嘴一笑,說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肯定有貴客了,都在包房裡,這裡沒有的。生活不易,适當娛樂娛樂,放松放松,就好了。”說着,給了我一個媚眼,吓得我的小心髒一陣亂跳。

我問道:“有沒有一直赢錢的?”

服務員說:“一直赢錢的不知道,從銀河開業到現在,十幾年了,本地的常客倒是不少,我們都很熟悉了。”

她說着,擡手指着不遠處一個站在賭桌邊的花襯衣中年男人,說到:“那是九叔,水果店的杜老闆,三天五天的就來一趟,十年常客,應該是赢錢了吧。高興了,還給我們小費。”

我請服務員把我介紹給九叔,她就把我帶到九叔面前,說到:“九叔,大陸的客人,照顧一下。”

九叔看看我,笑了笑,算是答應了。

我知道不能影響九叔玩牌,也不說話,就像電影裡的馬仔一樣跟着九叔。

“耶”,旁邊一個人高興地叫了一聲,引得衆人都朝他看了一眼。

九叔看了一眼,搖搖頭,對我說到:“不能激動的。赢了多點,輸了少點,風水輪流轉,咋咋呼呼的,保不住财的。”九叔說着,颠了颠左手捧着的一把籌碼,籌碼互碰着,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發現九叔特别喜歡看牌,尤其是站在别人後面看。旁邊有個人站起來了,空出一把椅子,我稍微往九叔這邊拖了拖,說到:“九叔,您坐。”

九叔搖搖頭,說道:“不用坐的,站着氣順。”雖然牌桌上有了空位,可是九叔還是站着,他又站到另一個人後面,繼續站着看牌。

在這個牌桌轉了幾圈,九叔又跑到旁邊的牌桌繼續轉,還是站在别人後面看。我心想,看了這麼長時間,這個九叔一直不出牌,這倒是一個不輸錢的好辦法,這麼個玩法,八十年也不輸錢呀。我想到了夏天超市裡蹭空調的大爺大媽們。

我正尋思着,九叔從左手裡拿出兩個籌碼,一伸胳膊,側着身,“啪”的一聲,就把籌碼放在了牌桌上。這時候,牌桌上的籌碼已經都放得差不多了,九叔的這兩個籌碼,實在無足輕重。

很快就開牌了,結果九叔押錯了,他放在牌桌上的兩個籌碼讓美女荷官收走了。九叔右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聞了聞,又把香煙放進口袋裡,颠了颠手裡的籌碼,像是欣賞籌碼發出的音樂,然後轉過身,又回到剛才轉悠的那個牌桌。

他還是站在别人後面看,一直看到開牌,九叔也沒有動作。下一輪,九叔還是在這個牌桌,就是挪了挪位置,換到另一人後面站着,隻是看,偶爾拿出口袋裡的香煙,聞聞,再放回口袋。

牌桌上的籌碼放得差不多了,荷官問還有沒有下注的,九叔掃了一下台面,手裡拿了一個籌碼,沒有出牌。荷官又問了一聲,就要開牌的時候,九叔“啪”的一聲,把一個籌碼拍到了牌桌上。

荷官看了一眼九叔,沒有說話,算是認可了九叔最後增加的這個籌碼,就開牌了。九叔一比三,拿回了四個籌碼。

這時,有個賭場的服務員經過我身邊,我叫住她,要了兩包香煙,我把香煙遞給九叔,說到:“九叔,祝賀你。”

九叔推辭了一下,就把香煙裝到口袋裡了。

九叔問我:“你也來兩把。”我說:“我看九叔玩。”

九叔帶着我,又回到剛才輸錢的牌桌,說道:“這玩意,和炒股一樣,不管輸了,赢了,都得拍屁股走人。你不能因為輸了錢,就非得坐在桌上再把錢赢回來,你也不能因為赢了錢,找到風水寶地了,就蹲在這個桌子上不走了。”

“九叔玩牌,最累的是九叔的腿呀,”我開了一句玩笑。

“不能坐着。你坐着,眼睛就光盯着自己的牌面了。一坐下,就有了坐莊的感覺了,那就錯了。咱可不是來坐莊的。”

“玩牌,你得等機會。一般的機會還不行,你得等待那種特别好的機會,那種自己能看明白的機會。看不明白的,給咱,咱也接不住。”

九叔晃了晃左手的籌碼,說道:“這東西,大部分得拿在手裡。就是那種最好的機會,也不能一把下去。看到好機會,牌面上大機率能赢,就放上一兩個。輸了,無所謂。赢了,更好。”

九叔聞了聞手裡的香煙,指指稍遠處的牌桌,說到:“那一邊,是别的玩法,我雖然看明白了,可是玩過幾次,輸多赢少。不如這邊,看準了,赢多輸少。是以呀,那邊,我就不湊熱鬧了。就是不想玩了,閑着看,也是看這邊的牌桌。”

“和炒股一樣,玩牌,你得等着,手裡有錢,不能非得找機會出牌。你得慢慢地等,等你已經在腦袋裡想好的那個機會出現。機會出來,你得琢磨是不是比你預先想好的那個機會還要好。隻有更好,才能少量出手。”

九叔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問了問,說道:“就是看準了的好機會,也不能一把梭哈呀。”

“這就是取舍呀,”九叔意味深長地看着我,“你得等待你已經設定好的那個機會。我也買了點股票,股市裡的機會,比賭場裡的機會還多呀,天天都有漲停的股票。”

“可是,那和我們沒有關系呀。機會,隻有在我們自己的能力圈裡,才是我們的機會。就和剛才的牌面,得先看,看清牌面,看看牌桌上的這些人,特别是那些黏在椅子上穩坐不動的幾個人,看他們怎麼玩。牌面差不多了,快要開牌了,合計合計大勢,順着牌面跟上一個兩個,也就差不多了。”

我跟着九叔圍着兩個桌子轉悠了一下午,九叔臨走的時候,給了我幾個籌碼,笑着說:“謝謝兄弟陪我玩,你的茶錢。”我不要,九叔說:“我抽你的煙,你喝我的茶,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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