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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玲:消失的她,暴瘦100斤

作者:江秋的晚風

賈玲怎麼消失了?

在參加完第34屆金雞獎頒獎典禮後,這位中國票房最高女導演“消失”在了大衆視野中。

賈玲:消失的她,暴瘦100斤

直到今天,一則微網誌,重新聚焦了所有的目光與聲音。

“我成功減了100斤。”

賈玲的官宣瞬間登上了熱搜第一。同時,她自編自導自演的新片《熱辣滾燙》也即将上映。

賈玲:消失的她,暴瘦100斤

● 賈玲微網誌

當初,她宣布要減肥100斤時,大家一笑而過。如今,她用行動回應了所有質疑。

就像三年前她帶着《你好,李煥英》“殺”進競争激烈的新年檔,也沒有人相信她能夠取得多麼亮眼的成績。

可直到2024年,《你好,李煥英》依然在中國影史票房總榜排名前十。

“住世而不沾黏于世,承苦而不怨怼于苦,迎接喜悅而不執着于喜。”

是以她能在一戰成名後,她能夠為了新片徹底淡出大衆視野整整一年。

若說《你好,李煥英》是她翻遍回憶尋找母親,那麼《熱辣滾燙》便是她重新啟程尋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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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辣滾燙》海報

也許就像她自己說的,母親去世後,沒有一件事情能讓她真正開心。

母親去世23年,她在尋找自己的路上也走了23年。

不知道這一次,她是否能尋找到答案?

賈玲:消失的她,暴瘦100斤

● 一年、一部戲、100斤,誰也不知道賈玲付出了怎樣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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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賈玲,經常和一群小夥伴兒上樹掏鳥窩,也會應親朋好友的喝彩,活靈活現地模仿和表演。

心細如發的母親發現了女兒的表演天賦,并在其後的生活中,一再鼓勵。

雖然沒有接受過系統的訓練,18歲的賈玲卻毅然報考了中央戲劇學院和北京電影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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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落孫山的她第二年如願以償考上了中戲。

中戲打電話給賈玲的母親報喜,并讓家長決定孩子是上戲劇班還是喜劇班。賈玲的媽媽喜出望外地說了“戲劇班”,但由于口音問題,招生的老師錯聽成了“喜劇班”。原本傾心戲劇的她,陰差陽錯地踏進了喜劇的世界。

大衆眼中,喜劇的最大魅力在于引人發笑。但一笑而過的背後,在某種程度上,是演員對自我形象的“扭曲”和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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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池莉就曾經說過:“說相聲經常需要插科打诨、嬉皮笑臉、裝瘋賣傻,男人們做做,開心、潇灑,是一種風度,女人來做,好了,完全是傻大姐一個。”

更何況,喜劇這個行當,對于男女演員來說,向來厚此薄彼。屬于女演員的舞台和生存空間非常小。

2003年,她順利畢業。走出校門的賈玲發現,原本就寥若晨星的同班女生,畢業後大多選擇了轉行。

别人都在忙着找退路,賈玲卻拿着《怎麼了》去參加了全國相聲獨幕喜劇邀請大賽,并榮獲了專業組的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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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廬,便仿佛站在了命運的制高點上,但她并沒有預料到,看似已經鋪展開的通天大路其實是荊棘載途。

北漂的日子,是10平米的地下室,是變賣MP3換取一個月的“鹹菜饅頭”,是冬天用舊報紙當被子取暖,是頂着風出門倒尿盆,是拼命喝酒表演隻拿到了7塊錢。

談及那段非常晦暗的日子,她在《非常靜距離》中說:“沒事,王菲不也倒過(尿盆)嗎?”

姐姐賈丹曾不止一次地勸過她回家鄉發展,也不止一次将800元的工資寄給妹妹500,自己僅留下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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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面對男朋友對她的不了解:“你是個女孩,你完全可以不用這樣,我可以賺錢養你啊,你為什麼要做呀?”

“可是我喜歡。”

男朋友不想再和她捱下去,于是轉身離開。

“我不怕萬人阻擋,隻怕自己投降。”

但最令她絕望的是,作為相聲女演員,四處碰壁,難以為繼。一次次被拒絕,被嘲笑,被羞辱,但骨子裡不肯認慫的倔強,讓她在長達七八年看不到未來的幽暗中,堅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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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她将舞台喜劇元素融合到傳統的相聲中,創作了《大話捧逗》,并提出了“酷口相聲”的新概念,先後在北京各小劇場演出80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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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這個創意十足的作品,她還第一次登上了2010年的春晚,喜獲“我最喜愛的春晚節目”曲藝組三等獎;同時,搭檔白凱南在央視元宵晚會上表演《愛拼才會赢》。

2011年,她與白凱南再度合作,在春晚表演相聲《芝麻開門》,又獲殊榮。

後來,她成為各大衛視春晚的常客。同時,現身在各大綜藝、真人秀節目中。

她模仿阿寶、劉歡、騰格爾,也扮演瑪麗蓮·夢露、白娘子,也曾和名模瞿穎同台走秀。

2015年,賈玲再登春晚,在獨幕喜劇《喜樂街》中,她和窈窕摩登的瞿穎并肩站在一起且舞且唱:

賈玲:消失的她,暴瘦100斤

演女神的瞿穎是自信滿滿的“我長得漂亮,一群男生前呼後擁,特别有面子。”

到了女漢子賈玲那裡,台詞則變成了“我沒心沒肺,一群男生前呼後擁,找我掰腕子。”

台下頓時哄笑四起。

豁得出去的賈玲,醜化了自己,娛樂了衆人。

她說:“我沒有面子問題,喜劇人的職責就是逗你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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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何一種職業,最怕的是内耗,它意味着内在源動力的消弭。漸漸地,賈玲發現“我的盔甲沒了”。

于是,她将自己“雪藏”在家。這一難得的充電時間,她慢慢地“讓盔甲一點點再穿起來”。

後來,她不僅在出現在更多獨幕喜劇相聲的舞台上,以更喜聞樂見,令人耳目一新的方式,赢得了觀衆的喜歡,也多次客串電視劇。也曾為《歡喜密探》獻唱《得意的笑》。2016年,她還出演了電影《擺渡人》。

2018年,賈玲變身“吵架天後”,主演了師父馮鞏執導的爆笑動作喜劇電影《幸福馬上來》。

無論是在相聲獨幕喜劇裡,還是在影視劇裡,抑或在綜藝節目中,她都是那個經常讓人忍俊不禁開懷大笑的人。

在這個時代,我們以為快樂唾手可取,其實不是,而制造快樂的人,往往彌足珍貴。

4

在沈騰眼中,賈玲具有的最大優勢是,男人都喜歡她,女人不嫉妒她。

男女通吃,老少鹹宜,這意味着什麼呢?背後一個悲哀的事實是,她需要削減的就是作為女性的魅力,而以普世性更強的諧星身份,去獲得廣泛認同。

在中國,諧星在很大程度上,是沒有性别的分界的。女喜劇演員往往以自黑扮醜的方式“去魅化”,去性别化,才能在被異化的喜劇世界裡,分得一杯羹。

賈玲也概莫能外。

那張被盛傳的女神照,是她年輕時曾有過的驚鴻一瞥。那時的她身材勻婷有緻,眉眼清俊,楚楚之姿,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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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成為喜劇演員後,她的體重便一路看漲。

當然,這并非不自律的結果,恰恰是她以身材為籌碼,向事業獻出的“投名狀”。

比“美”得不到認可更令人悲哀的是,作為諧星,她們不可以太美!

演員謝依霖就曾經在采訪中說過,“諧星是條不歸路,當你選擇這條路的時候,你就要放棄成為林志玲。”

是以,盡管非常愛美,但她不敢減肥:“我特别害怕減了以後,觀衆會不喜歡我。”

她小心翼翼地懷揣着一份大家對她的認可和喜歡,不敢減肥,怕不再“珠圓玉潤”的自己失去喜感,怕是以減弱獨幕喜劇的親和力而使得喜劇的效果大打折扣,更怕曆盡千辛萬苦得到的一切忽然間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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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隻要往那兒一站就已經自帶光芒,赢得萬千擁戴了;但有的人,卻要穿過漫長而黑暗的隧道,才能迎來熹微。

她很怕重新置于萬劫不複的淵薮,是以,她甯願毀掉自己的身材,毀掉自己的美,呵護那來之不易的一點甜。

同樣的,她也可以為了新電影瘦身100斤,個中的辛酸苦辣,隻有她自己才能知曉。

是以,我們看到的賈玲,經常是那個豁得出去的“女漢子”。

她曾經演過一個獨幕喜劇《喜劇啊,喜劇》,當時扮演依萍的她,為了制造一種強烈的反差效果,在吃了兩根紅辣椒後,又一口氣地幹了整瓶啤酒,繼而,三秒吃完一塊西瓜,所有的環節幾乎都是一氣呵成。

賈玲:消失的她,暴瘦100斤
賈玲:消失的她,暴瘦100斤

當現場的很多觀衆皺着眉頭,為她的瘋狂之舉捏着一把汗的時候,她在表演完卻若無其事地笑了。

當自黑自虐成為常态時,她預設了這是屬于職業的一部分,沒有什麼該矯情的,這就是生活,你享受了它風光的A面,便要承受它殘酷的B面。

《奇葩說》裡,柏邦妮曾感歎:心裡全是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滿啊。

馬東回:邦妮,你錯了,心裡有很多苦的人,隻要一絲甜就能填滿。

向死而生的人,戒掉了懦弱;

成人的世界裡,戒掉了情緒;

将餘生獻給演藝事業的女人,戒掉了所有的不甘。

5

很多人喜歡她,不僅僅因為她的質樸和率真,還一緻認為她的情商高。

我覺得高情商考驗的不僅僅是應變能力與表面的機巧,因為左右逢源,長袖善舞,隻能稱作社交的高手。真正的高情商一定是推己及人的善良,虛懷若谷的包容,四兩撥千斤的智慧。

在包貝爾的婚禮上,當柳岩被一群伴郎們拿來取樂,險些扔下遊泳池時,是她死命護住柳岩,用紅包擺平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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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宋茜在節目中和賈玲玩自拍,拿她調侃:“賈玲姐,你的臉能進去嗎”,她并沒有怫然作色,而是大方應對:“開玩笑,腳還在這裡呢。”

在某一期節目的搶答猜題環節,聰明的賈玲經常第一個想出答案。但為了給他人留有機會,她猜到了答案也故意不說,且一直在提示對手,引導其說出正确答案。當對手勝出時,她甚至比自己勝出還要開心。

她不是讨巧賣乖的人,當厚道、善良成為一種生命的底色時,很多體恤之舉便自然而然。

6

佛雲,人生最痛苦的就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她演過無數獨幕喜劇,大多數都是在笑聲中完成的,隻有《你好,李煥英》是在淚水中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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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煥英是她的媽媽。這個獨幕喜劇也是她成立公司後傾情創作的第一部作品。

2001年,賈玲考入中央戲劇學院,剛入學一個月,賈玲就接到了姐姐的電話,說媽媽因車禍去世了。

驚聞噩耗的她難以置信母親真的走了,當她從火車站直接趕到火葬場,當姐姐讓她看母親最後一眼的時候,她仍然覺得媽媽應該還活着。

但此後經年,她成為那個替媽媽活在這個世上的人。

賈玲曾用打工的錢給爸爸媽媽買了兩件皮衣。但給媽媽買的衣服尺寸有點小了,她便帶回北京準備換大一号的,結果媽媽沒有等來那身合體的衣服,便猝然離世。

在《你好,李煥英》中,她穿越時空追憶母親,說出了心裡最想對媽媽說的話:“我現在是一名喜劇演員,好多好多人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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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路颠沛流離,咬緊牙關地讨生活;曾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匍匐在命運的污泥濁水中,落魄潦倒,但當她終于風生水起,媽媽卻早已撒手人寰。

“母親去世後,再沒有一件事情讓我真正開心起來。即便我上了春晚,我能嫁得很好,我再怎麼怎麼樣,我都覺得我始終……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會想着,我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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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辱,終于得到生活的回饋,但你最想分享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我們總以為來日方長,以為可以從容盡孝,以為所有的美好都能耽留此岸,但每一次告别都可能是訣别,每一次的再見,都可能成為再也不見。

7

日本作家太宰治說,悲傷的人總在笑。

恰如喜劇,帶給人們歡笑最多的,未必是幸福感最強的人,隻是,他們懂得藏拙,藏起所有的不快樂。在對職業的敬畏中,你需要拿出的,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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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哭是我們解決問題的武器;

長大後,笑是我們面對現實的武器。”

一位患抑郁症的喜劇演員凱文·布萊爾在他的一段演講中剖白:“在我生命中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感覺我在過着兩種不同的人生:一種是每個人都看見的人生;另一種是隻有我能看見的人生。”

你不能逢人便講你的不容易,那麼,那種“隻有我能看見的人生”,你便當是尋常。

有一次活動,觀衆對周星馳說:我就喜歡你的《大話西遊》。

周星馳問:你喜歡哪個片段?

對方說:就是你被火燒那裡啊。

他苦澀地笑了。

如果快樂是一場獻祭,她甯願自己也一直甘之如饴,她希望多年後,即便有人還在追問:“你為什麼要做這個啊?”

她仍能回答對方:“我真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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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每個人被命運碾壓的疼痛感是一樣的,對生活的無可奈何也是一樣的。所幸的是我們每一個人獨自在黑暗中行走時,你的隐忍,你的積極,你努力抵抗世界的姿态,都會成為一抹陽光,照亮自己的人生。隻要清醒而不盲目,知足而不滿足,你定能抵達你想去的地方。”

說到底,生命是一場抵達,無論是星辰大海,還是三千繁華,最終,唯有你,才是自己的擺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