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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970年入伍,在當了四年“上士”後,被任命為52元工資的司務長

作者:史乎文乎

文/青蔥歲月

圖/來自網絡

注:為友善大家閱讀流暢,文章包含部分虛構情節

1970年12月初,當年的冬季征兵工作開始了。在得知部隊來到我們公社征兵的消息後,已經年滿十八歲的我,積極響應号召,應征入伍,走進了部隊。

我們這批兵,是七十年代入伍的第一批兵,但按照慣例,還是算1971年的兵。同時,我們這批1970年12月入伍的兵,到部隊後,也當了整整兩年的新兵(部隊1971年底沒有征兵)。

我1970年入伍,在當了四年“上士”後,被任命為52元工資的司務長

到部隊後,我們首先面臨的,就是為期三個月的新兵訓練。在新兵連生活的三個月裡,可以說是既有苦(每天的訓練強度非常大),又有甜(連長、指導員和老兵班長對我們都非常好)。但讓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在為期三個月的訓練接近尾聲時,連裡組織的一次筆試考試。

記得考試那天是休息日的下午,因為我來到部隊三個月,還沒有理過一次發,頭發非常長,而想到馬上就要下連隊了,是以我緊忙找到連裡的理發員給我理發。但就在我理發時,忽然一陣哨聲響起,緊接着,我就聽到有人在喊:全體新兵到飯堂集合(因為條件拮據,當時我們新兵連并沒有會議室,一般都是把飯堂當會議室用)。

于是我急匆匆的讓理發員理完頭發後,就一路小跑的去到了飯堂。到了飯堂門口,我推開門,看見裡面坐着的都是新兵,也都非常安靜,他們都正拿着筆,在奮筆疾書的寫着什麼。聽見了我的聲音,指導員走到我的身邊,問我幹什麼去了,怎麼來的這麼晚。

于是我就把我來部隊三個月都沒有理過發,然後剛剛在理發的事說了一遍。聽了我的話,指導員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然後指了指後面,讓我過去找個位置坐下。等我到後面找到位置坐下,指導員又走了過來,遞給了我一張信紙和一支筆,然後他用手指了一下黑闆說,那就是考試題(考試題目隻有兩個字:自傳)。

雖然來得晚,但當時的我,還是很冷靜。畢竟來當兵前,我是剛中學畢業,在學校也考過不少試。于是我就拿起筆,然後抄下了考試題目。看着信紙上的自傳兩個字,我略微思考了一下,就開始一揮而就的寫了起來。因為在中學時,我就愛好寫作文,是以不到半小時,我就寫好交卷了。當時的我,是最後一個入場,但卻是第一個交卷出場的。

而交卷後的我,也是信心滿滿,覺得自己那篇作文寫的很是不錯,應該成績會名列前茅,沒準下了連隊就能直接當文書。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雖然第二天在出成績時,我名次确實排在前面,但等到分專業下連隊時,我卻被直接任命為了二連的給養員,離我當文書的目标,真是相差甚遠。

我1970年入伍,在當了四年“上士”後,被任命為52元工資的司務長

在七十年代,在當時,連隊的給養員,大家一般都稱呼他為“上士”,平時的任務就是在司務長上司下,負責連隊食物、蔬菜的采購工作。

為什麼會有“上士”這個稱呼,那是因為在取消軍銜制之前(1965年6月,大陸取消了軍銜制),連隊的給養員大部分是由班長、副班長級的老兵擔任,他們通常是上士軍銜,是以在平時,大家也習慣性的稱呼他們的軍銜——上士。但在取消軍銜制之後,這個稱呼仍然沒有變動,各部隊都是如此,皆以“上士”代替給養員的稱呼。

雖然陰差陽錯的當了給養員(離我想當文書的目标相差千裡),但我下到二連,在短暫的調整心态後,就又再次充滿激情的,投入到了“上士”的工作中。因為我心裡明白,隻要自己堅持不懈,努力踏實,無論是在什麼崗位上,都有脫穎而出、嶄露頭角的機會。

于是,我就開始在“上士”的崗位上踏實的工作着。而這一工作,就是三年。在這三年裡,也發生過許多事,但有一年冬季拉練的經曆,讓我最是難忘。那是1972年冬季(我當兵第二年時),按照訓示,我們部隊開始進行野營拉練。在部隊拉練過程中,司務長帶領着我和炊事班,積極的為連隊的夥食工作做準備。

當時,我們部隊每天差不多要行軍七八十裡路,有時還要進行急行軍和夜行軍訓練。要知道,冀北的冬天可是非常冷的,冷到我們戴的口罩,都被凍成了硬殼。司務長、我,和炊事班,不僅白天要行軍一天,晚上到宿營地後,還要做晚飯和為每天的早飯做準備,很是繁忙勞累。幾天下來,我們每人腳上都磨出了七八個血泡,見狀,我們都開玩笑的說,這下,我們真成了“泡兵連長”了。

一天下午,我們部隊拉練到一個小山村。村裡的鄉親們非常熱情,我們還沒到,他們就早早地跑到村口迎接我們。打前站的戰友也早已号好了房子,老鄉們紛紛把最好的房間讓給了我們。甚至有位老鄉,還把他兒子剛結婚的新房騰了出來,讓給我們住。當時看到這一幕的我,心裡十分感動。

我1970年入伍,在當了四年“上士”後,被任命為52元工資的司務長

而我,則是跟炊事班的幾個戰友一起,被安排在一位老鄉家借住。這家的主人是一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夫婦,男主人姓徐,等我們晚上到他家時,徐大叔早已給我們燒好了洗腳水。而徐大嬸,她見我們腳上都磨出了泡,就立刻出去找來了馬尾絲,指導着我們如何紮穿水泡。除此之外,徐大嬸還抱來一大堆柴禾,給我們把炕燒得暖暖的。當時躺在暖和的炕上時,我的心裡真是感動極了。徐大叔、徐大嬸對待我們幾個,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兒子一樣。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時,我們就起了床(因為要去準備做早飯)。等我起床後,我見徐大嬸正在竈台前忙活着,是以也就走到跟前去看。但當我到走近前時,卻不由得驚呆了,因為徐大叔家做飯的大鐵鍋裡放着的,竟然是我們幾個人的鞋墊。原來,徐大嬸比我們起的還早,她起床後,因為知道我們腳上都有血泡,為了讓我們穿鞋能舒服點,就把我們的鞋墊給洗得幹幹淨淨,而時間緊迫,現在正用做飯的鍋給我們烘烤呢。

明白了徐大嬸的心意,我激動地說:“徐大嬸,這怎麼行,你們以後還怎麼做飯。”聽了我的話,徐大嬸笑着說:“沒什麼不行的,鍋刷刷就幹淨了。要是鞋墊不洗,你們穿着濕鞋,今天怎麼走路。”聽徐大嬸說完話,我站在原地,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而後,聞聲趕來的幾位戰友,他們在看到這一幕,也都紛紛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時光如梭,到今天,轉眼已經過去了五十多年,但這催人淚下的一幕,還是永遠留在了我的心底,讓我銘記不忘。

在“上士”崗位上工作的三年裡,我在司務長的帶領下,把我們二連整體的夥食标準,帶上了一個檔次。我剛來到二連時,雖然也能能吃飽,但每頓飯都是清湯寡水,缺油少肉。而經過這三年的努力,我們二連的夥食已經能做到,讓每位戰士每頓飯都能吃上肉。

是以,在1975年3月,我們司務長升任副連長後,我也直接被任命為了二連的新司務長,23級,每月52元的工資。52元現在聽起來,可能感覺不多,但在當時,這無疑是一筆巨款。還記得在提幹當司務長後,領第一個月工資的那晚,我手裡緊緊攢着那37.5元,高興的一夜都沒睡着(雖然工資是52元,但還要扣除每個月14.5元的夥食費,是以實發到手為37.5元)。

我1970年入伍,在當了四年“上士”後,被任命為52元工資的司務長

作為一名從農村走出來的孩子,在當兵四年後,能成功提幹留在部隊,除了我自身的堅持和努力外,無疑,我是幸運的。而經過在部隊十二年的工作和生活,我認為一名戰士想要提幹,首要條件是,必須要具有拔尖的能力。其次就是要再看,是否被确定為了連裡的培養對象,也就是俗稱的幹部苗子。若是被确定為培養對象,緊接着還要在接受一段時間的教育訓練鍛煉和考察考核,這一切都過關後,還要等待時機。

這個時機就是要看是連裡否有崗位空缺,如果是普通崗位還好說,要是特殊崗位就更需要耐心等待。一旦崗位出現空缺,就要馬上進行體檢,體檢合格後,由團上司集體進行研究讨論,通過後,由營級主管幹部(教導員)去連隊宣讀提幹指令,指令宣布後生效。是以說在當時,一個戰士想要提幹,實力和運氣是缺一不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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