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九
編輯|司徒夜
資訊源: 本文陳述所有内容皆有可靠資訊來源熬述在文章結尾
賈宏聲離開已有十三年之久。
即使已經過去多年，他身上的标簽也還是“周迅前男友”“瘾君子”。
鮮有人去關注他内心的沖突與掙紮。
被關在精神病院的那五年，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迹。
一個擁有無數經典作品的演員，為何最終選擇從高樓一躍而下。
其背後是無盡的掙紮與悲哀。
01
從高樓墜下，于他而言是痛苦，還是解脫。
我們無從得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多年的掙紮與糾結，終于在這一刻釋懷。
他給人的一貫印象是陰郁，高冷，難以接近。
但很多年前，他并不是這樣的。
他的很多同學給他的評價都是：陽光男孩！
1967年，他出生于吉林省四平市。
他的基因裡，就埋着藝術的種子。
父母都是當地話劇團的話劇演員。
可以說，他從小就是在劇團裡長大的。
偷偷躲在背景，看台上人的表演。
這也為他日後走上藝術道路，奠定了深厚的基礎。
不可否認的是，有人注定就是吃藝術這碗飯的。
賈宏聲就屬于其中的一員。
高二那一年，他就考上了中央戲劇學院。
在别人還在對未來滿目茫然時，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之路。
但他身上有一個緻命的缺點，也是後來他想不開的根源所在。
——極度敏感！
對世界過度地感覺，是藝術家的優勢，同時也是痛苦的根源。
過度感覺會放大很多感受。
但事實證明，鈍感力強的人，才會過得更開心。
從東北小城到繁華都市，伴随敏感而來的，是些許的自卑。
在很多人還在為填飽肚子發愁時，他能拿出七十塊錢。
為自己買一件時興的夾克。
可他每個月生活費不過八十塊錢。
大二那年，他就接到了劇組的邀約。
在《夏日的期待》中，他飾演成績優異，有理想有抱負的高三學生。
雖然是第一部戲，但他仍表現得非常出色。
拿到報酬之後，他買了一雙名牌鞋，神氣得很。
他是同班同學中第一個接到戲的。
這部劇上映之後，他也成了學校裡的“紅人”。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表演系有個長相憂郁的帥哥，叫賈宏聲。
他成了校草級别的人物，自然吸引了不少女孩。
其中，就有同班同學伍宇娟。
不過這時候，兩人并沒有談戀愛。
賈宏聲一心拍戲，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事業上。
第一部戲火了，他就再接再厲。
三年之後，又在《銀蛇謀殺案》中飾演了心理變态的郝飛羽。
從“高三學生”到“變态殺人犯”，這個角色跨度，不是一般地大。
但他對角色的把握和演繹，都十分出色。
畢業之後，他進入中央實驗話劇院。
巧合地是，伍宇娟也進入了這個機關。
兩人的交集逐漸變多，感情也變得深厚，自然談起了戀愛。
畢業之後的賈宏聲，愛情事業雙豐收。
接連拍攝了《北京，你早》《黑雪》《周末情人》等作品。
他成為第一批與“第六代導演”婁烨、王小帥等人拍戲的演員。
這時候的賈宏聲，風頭無兩。
所有人都認為他會越來越輝煌。
但這時候，他卻沾上了違禁品。
02
他的朋友李駿評價他：
作為一個演員，他身上有種危險感和侵犯性。
這種感覺讓他在一衆演員中脫穎而出，但最迷人的也最危險。
危險感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上世紀末，他的電影之路如日中天。
但他内心深處的痛苦，也是産生于這個時候。
社會變化極快，對于很多人來說是溫飽都難以确定的時代。
但同樣地，社會大變革時期，各種物質迅速豐富。
貧富開始分化。
從供給制，到自由市場。
對于他們這種追求藝術的人來說，世界觀産生了巨大的沖突。
一方面是對藝術“純粹”的追求。
另一方面，物質上又不足以他們追求這種純粹。
是以，他們憤懑，彷徨，無措。
曾經學習的藝術，到新時代裡不過是被包裝的商品而已。
這種沖突感，在敏感的賈宏聲身上更加明顯。
于是，他開始接觸違禁品。
在飄飄然的感覺中，他才能感受到最純粹的藝術。
也是在這個時期，他接觸到了搖滾樂。
重金屬碰撞的聲音，令人亢奮的節奏，都讓他着迷。
為了搖滾樂，連曾經熱愛的演戲也不屑一顧了。
整天整夜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遍又一遍地聽歌。
妄想從亢奮的音樂中找到自己。
可惜，他不僅沒有找到自己，甚至精神狀态變得越來越差。
産生了幻聽，以為自己是列侬的兒子，是搖滾樂的最佳歌手。
他狂熱，他癡迷，他無法自拔。
在幻想中，他是出生在英國藝術世家裡的搖滾歌手。
但實際上，他什麼也不是，隻是出生在東北小城的一個普通人。
違禁品似乎成了他到達極樂幻境的橋梁。
他終日沉醉在幻境中，無法自拔。
女友陪在他身邊，甚至不惜下跪，希望能“救贖”他。
可惜，除了他自己，誰也無法将他的幻境打破。
遠在老家的父母聽說兒子的情況之後。
提前退休到北京照顧兒子。
由于兒子的精神狀況實在太差，父母忍痛将其送進了精神病院。
逐漸恢複之後，他出院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不過再不像從前那樣陽光開朗，開始變得不愛說話。
但他演戲那股勁，并沒有随之退化。
好友婁烨，深知這一點。
03
1998年，婁烨找到賈宏聲，邀請他出演自己的新作品《蘇州河》。
影片中他是桀骜不馴的黑道郵差馬達，陰郁神秘，不可探測。
在工作過程中，他遇到了牡丹。
一個美麗陽光的姑娘。
但他的黑道朋友卻向他施壓，要他綁架牡丹，換取錢财。
馬達迫于壓力，無奈照做。
知道被騙的牡丹，傷心欲絕，跳入蘇州河。
劇裡是悲傷的愛情，劇外兩人惺惺相惜。
産生了真正的感情。
周迅靈動活潑，像小太陽一樣照耀着賈宏聲。
熱戀時期，他帶着女友去《大明宮詞》試鏡。
女友入選，自己卻無緣落選。
女友憑借這部劇又大火了一把。
兩人的感情也随着時間的流逝，趨于平淡。
味同嚼蠟的感情，痛苦的是兩個人。
後來，女友認識了樸樹。
于是她向賈宏聲提出了分手。
賈宏聲又一次回到了一無所有的時候。
也許是看透了很多，2000年他決定把自己的過往拍成紀錄片。
一部《昨天》向觀衆展現了，他在精神病院那段時間經曆了什麼。
他将痛苦赤裸裸地展現在人前。
我們也更直覺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掙紮。
這部影片，除了他的妹妹是專業演員外，其他都是他生活中的人。
劇中的賈宏聲，真實到可怕。
坐在牆角，看似無事地吃着蘋果。
看着地面上忙碌的螞蟻，咬下一口蘋果，放到地上。
雖然陽光明媚，但這個人身上卻始終籠罩着陰霾。
他曾認為列侬才是自己的父親。
在半夢半醒之間，在幻想的父親和真實的父親之間來回拉扯。
他覺得父母太平庸，根本配不上他這個藝術家。
是以他強行讓父母改變生活習慣。
不能用肥皂洗衣服，不能說方言。
總之，一切要按照“城裡人”的樣子。
在極端的時候，他嘴裡會反複嘟囔：
“人為什麼活着？活着有意思嗎？什麼是真正的快樂？”
他想從父親口中獲得答案，但父親啞口無言。
接下來他竟然給了父親兩個耳光。
父親痛苦的表情，讓人心疼。
相比于臉上的疼痛，父親更心疼兒子。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拯救兒子。
意識到自己竟然打了父親之後，他遲來地感受到愧疚和痛苦。
跪在地上向父親道歉。
這部影片真實到讓人不忍心看第二遍。
他的自我拉扯，清醒與恍惚，讓看的人也跟着瘋狂。
04
拍完這部電影之後，他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
幾乎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系。
不用手機，不用電腦，平時就待在家裡。
直到2007年，話劇《失明的城市》邀請他出演。
相比于電影來說，他更喜歡話劇的表達方式。
在話劇演出過程中，他終于久違感受到藝術的“純粹性”。
話劇《失明的城市》劇照
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繼續好好生活下去的時候，他卻選擇了墜樓。
6月中旬的時候，他還和好友一起聚會。
聚會上，他說了自己未來的計劃。
并且非常希望能有上台演出的機會。
但7月初，悲劇就發生了。
誰也不知道最後這半個月内，他的内心又經過了怎樣的煎熬與掙紮。
可能一個理想主義者，始終無法長久生活在現實世界中。
他理想中的烏托邦，始終是遙不可及的幻境。
結語
“衆人皆醉我獨醒”的人是痛苦的。
痛苦能帶來靈感，但同時也能帶走生命。
人生在世，糊塗一些也無妨。
先生何苦與世違，醒醉之中有深意。
部分參考資料：
三聯生活周刊：《賈宏聲：最後一個理想主義者的青春終結》
中國新聞網：《一失足成千古恨 毒品葬送賈宏聲演藝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