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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退伍在即,戰友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最後收獲人生幸福!

作者:老劉的回憶錄

1885年中期,裁軍的消息已經确認,年底之前我們都會脫下心愛的軍裝,各奔東西。八年的軍伍生涯即将結束,内心既充滿了不舍,又對未來彷徨。那段時間,我經常和前文中提到的老徐碰面(當時部隊已經駐紮在昌吉州),大家暢聊以後的去路問題。

就這樣一來二去,我也認識了幾個和老徐耍的好的戰友,從他們的口中也得知了不少隐秘的事。可能是快要退伍了,大家也便沒了太多顧忌,反而說得更加大膽。(和拉薩藏族姑娘的故事,請翻看前面的文章)

1985年退伍在即,戰友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最後收獲人生幸福!

這位戰友姓朱,76年兵,56年生,河南周口人,在汽車連裡一直幹炊事班,當時已經是炊事班班長。因為我也曾在炊事班呆過1年多時間,是以很有共同語言。每當我去老徐他們那邊串連隊,中午在食堂吃飯時,老朱都很關照我。

一次吃完飯,我們閑聊時,老朱不經意間說漏了嘴,卻被我聽了個真切。在我的窮追不舍之下(當時沒什麼娛樂活動,對八卦這些很感興趣),他千叮咛萬囑咐的讓我不要洩露出去,最後将整個事情和盤托出。

老朱家裡有六個兄弟姐妹,他和我一樣,也是排行二,上面有一個大哥和大姐。家庭條件非常困難,老朱當兵這麼多年,基本上積攢的全部津貼和補助,都寄回了老家貼補家用。

1985年退伍在即,戰友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最後收獲人生幸福!

當時他大哥已經31歲,但因為家窮,一直都沒說上媳婦。老朱也很發愁,一方面是為他大哥發愁,在那個年代,30歲未婚的男青年還是不多見的;另一方面也是為自己愁,畢竟年底就要退伍了,他又不像我們汽車兵,再不濟還有一門開車的手藝,怎麼樣都能養家糊口,而他隻是個夥頭軍,總不能回去幹廚子吧。

老朱之前回老家探親的時候,也相過幾次親,人家姑娘對他本人很滿意。長相端正,品行優良又是解放軍,算是一個優質的結婚伴侶,但考慮到他的家庭負擔,許多姑娘就打了退堂鼓,是以老朱就遲遲沒定下來對象。還在當兵時就沒找到,以後脫了這身軍裝回老家,恐怕就得步他大哥的後塵。

就在老朱一籌莫展之時,命運之神竟然眷顧了他。我們是84年國慶之後從葉城回的昌吉,當時他們班裡的給養員退伍了,就由老朱兼任,老朱外出的機會大大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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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年春節前,沒有回家探親的戰士們,屆時要圍坐在一起包餃子。由于人多,餃子的包法就很糙,我們當時是擀好大面餅,然後用喝水的搪瓷缸倒過來一壓,就是一張餃子皮,是以皮會很大,餃子包出來也就很大個。

老朱自然要承擔起采購食材的重任,面粉好弄,最主要的還是肉食。雖然殺了兩頭肥豬,但還是需要去外采肉食和蔬菜。由于昌吉州是回族自治州,是以豬肉賣的不多,相反羊肉較多,老朱就決定買一些羊肉,到時候大家都嘗嘗鮮。

照例,一名戰友開着車載着老朱,去了當地的市場。車輛在市場外邊停好,開車的戰友守着車,老朱就進入市場采購東西。市場裡面有漢有回,人很多非常熱鬧。老朱在和老闆定好東西後,就去了肉攤,在那裡挑選羊肉。

這時,老朱突然發現一個小偷,将手伸向了前面買肉的人的包裡,前面的人看樣子是個回族女性,戴着頭巾,背着一個小包。老朱眼裡不揉沙子,一把就攥住了小偷的手,小偷大吃一驚,回過頭示意老朱放手,老朱豈能饒他,一下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紛紛圍了上來,對着小偷指指點點。最後派出所的人也到了,将小偷搜身之後,還發現他随身還帶着一把匕首,老朱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多虧他先下手為強,将小偷按地上,不然還真有可能吃虧。

周圍群衆對老朱也報以熱烈掌聲,民警和他簡單了解一下情況後,做了個登記就将小偷帶走了。老朱定好肉後,就和老闆一起将東西往車上送。當老朱要離開市場時,沒想到先前差點被偷的那位回族女性叫住了他。

那位回族女性年紀不大,大約也就20多歲,長相嘛我沒有見過她年輕的時候,是以沒法形容。但據老朱自己講,他看到那姑娘的第一眼就有些觸動,膚色很白,而且鼻梁很高,有一種很吸引人的異域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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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向老朱表達了感謝,并問他叫什麼名字,是哪支部隊的?老朱并沒有回答,隻是和姑娘說不用客氣,便沒再做過多理會,裝上東西後趕緊回了連隊。本來這件事過去了,老朱也沒有太過在意,但沒想到過了不到10天,他們竟然在那個市場又遇見了。

姑娘也是去到市場買東西,這次她遇到老朱之後,就沒有讓老朱輕易脫身。不但問出了他的名字,甚至連他的年齡,老家在哪裡?在部隊裡面幹什麼工作,都問了出來。按老朱的說法,自己好像中了迷魂藥一樣,有問有答全然忘記了紀律。

兩人此後又見了幾面,漸漸熟悉了起來。女孩叫阿依娜,63年的,比老朱小了7歲。她是家裡的老大,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母親在她15歲的時候去世了,83年他父親弄了一家很小的面館,那時她就開始在自家面館忙活。

老朱感覺這姑娘對自己有意思,不然哪有姑娘會将自家的底細輕易跟别人說。但他又不敢确定,畢竟比人家大7歲,而且還是外地人,大家民族不同,風俗習慣差異很大。更主要的是部隊有嚴格紀律,嚴禁戰士和駐地異性搞對象。

老朱和姑娘說了部隊的禁令,但這姑娘很明顯有心理準備,并了解過部隊的情況,她對老朱說:你都已經當了9年兵了,還能當幾年?我現在才22歲,我願意等你!

老朱被打動了,他接受了姑娘的愛意,但其實心裡還是沒底。一方面他實在沒信心,讓姑娘等他好幾年,另一方面也是擔心被部隊知道了,到時候給個處分,被強制退伍,這些年兵就白當了。

就當老朱在甜蜜和不安中翻來覆去受折磨時,裁軍的正式檔案下來了,大家的軍隊生涯都要結束了。老朱終于像卸下了包袱一樣,雖然對部隊有不舍,但覺得自己以後可以和阿依娜在一起了,何嘗不是另一種人生呢?是以老朱才會說漏嘴,可能也是心裡的巨石放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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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老朱:“你真的要和那姑娘結婚嗎?那以後不打算回老家了?”

老朱苦笑一聲說:“我那老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那窮的起灰,我大哥快30歲了都還沒說上媳婦,我也27了,回去也很難說的上。留在這拼一下,說不定還有其他機會!”

我又問:“你是漢人,那姑娘是回民,不管是風俗習慣還是飲食差異都那麼大,以後恐怕面臨的問題還多啊!”

老朱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也考慮過,但是人家阿依娜是真心待我,咱們大男人嘛!該受委屈就受,不習慣就慢慢習慣,兩人隻要都能想到彼此,這些問題都能克服。”

老朱不愧比我年長三歲,對待感情的考慮雖然現實,但很成熟和周全。我祝福老朱:那就好好過,以後有機會喝你們的喜酒,不要像我一樣,半途而廢最後遺憾。

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老朱的事情最終還是被他們連部知道了。但好在當時已經八九月份了,上上下下都在忙着退伍安置的事情。老朱也就被他們連長和指導員批評了一頓,并沒有實質性的處罰。

當時退伍前,一片兵荒馬亂,我和老朱也沒細聊,匆匆留下通訊位址後,就告别了。我也不知道老朱到底是留在昌吉和阿依娜在一起了,還是回了周口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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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我收到了老朱的信。他在信中說,他帶着安置費回了趟老家,給家裡人留下一部分錢之後,他又回到了昌吉,現在就和阿依娜在一起,在他們家的店裡面忙活,計劃1986年的國慶節結婚。

我回信表示了祝賀,也能為他們倆成功走到一起而感慨。當年這種事情并不少見,甚至我都是經曆者,但最終能修成正果的可真是鳳毛麟角。

後來的老朱更是一路逆襲,在他和阿依娜的努力下,一步步将小面館規模做大。1991年的時候,他将店留給了小舅子經營,自己和阿依娜則去了烏魯木齊開店,也是從小店做起,最後做成了一家頗具影響力的店。

老朱也資助自己的大哥,在40歲那年終于娶上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他也将老家的弟弟妹妹們都帶到了烏魯木齊,幫助他們各自發展事業,不但自己實作了财富自由,也讓那個大家庭成功翻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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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和阿依娜的感情,則一直很穩定,并沒有所謂的“性格不合、信仰不同、生活習慣不同”導緻感情破裂。而且因為民族政策,老朱還能多養活一個孩子,這也讓他經常向我炫耀,還洋洋得意的說:“愛國,你看讓你留邊疆你不留,你像我一樣的話,你也能生兩個”。我則沒好氣的說:老朱聽到這話,總是哈哈大笑。

如今老朱已經68歲了,由于前些年常年在竈台邊忙活,肺部出了問題,還動過手術,現在話說多了就喘的不行。老朱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多虧我找了個好老婆,不然估計還在河南老家打光棍呢!

阿依娜也過了60歲,他們倆也早就将店傳給了兒子,老兩口互相扶持,彼此照顧,這樣一段跨民族的婚姻走到今天是非常不易的。老朱和阿依娜的故事也證明了:真正的愛情,是可以打破民族、文化、階層的差異和壁壘的,隻要兩人真心相愛,能夠努力的雙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