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兩點，王航起床“打卡上班”了。雖然沒有加班費，甚至沒有基本工資，但這個點是她為自己的偶像“打榜”的關鍵時刻。
十一二月的天氣變幻無常，天氣預報裡偶爾出現“低溫預警”的字樣。就算是在晌午，刺骨的寒冷也并未有所消散。寒冷的天氣讓人心生畏懼，“XX大雪”順理成章地登上了當天的微網誌熱搜，王航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她順勢蹭這個熱搜話題發了條微網誌，“雪天的救命良藥”，快來喝一杯@xxx（王航的偶像）代言的xx（品牌産品）吧！并帶上了話題# xx #。
“發了沒多會兒，一看自己微網誌消息都爆了，原來是我蹭上熱搜了，首頁‘大粉’都在呼籲大家轉評贊加熱，最後那條微網誌獲得了3.8萬閱讀量”。這條微網誌閱讀量的截圖被王航儲存在名為“大房子建造過程”的相冊裡，圖檔右下角寫了“大房子的一塊磚”幾個字，當作一個紀念。
王航是某個當紅明星資料站中的一員。為自己喜愛的明星“打榜“是她們的核心任務。
很多人或許都知道流量明星背後若隐若現的“水軍”，他們幫助流量明星“買上熱搜”。事實上還有像王航所在的這種“神秘組織“，沒有報酬，全靠粉絲們的自覺自願。她們長期自己貼精力貼錢，形成了結構嚴密的組織，她們一次次發起“戰争”，就是為了把自己的偶像頂到更高的位置。
粉絲們工作的平台叫“資料站”，是由粉絲自發搭建的線上社群。顧名思義，資料站的日常工作就是做資料，包括對明星釋出的微網誌進行轉贊評、在微網誌以外平台的榜單簽到、在各音樂平台為明星的音樂作品打榜……凡是增加與明星有關的資訊流都是資料站的任務。資料站内的成員專門為藝人刷流量，組織成員被稱為“資料粉”，因為她們大多是女性，又殚精竭慮，是以被戲稱為
“免費資料女工秃頭工會”。“工會”裡有明确的小組分工，每個小組會在微信、微網誌、qq等社交平台上建立群聊，友善群主聯系成員、配置設定資料任務。
這一場場“攻堅戰”沒有任何報償，需要不斷砸錢，同時還需要付出大量的時間精力。這無疑是辛苦的，但為了讓公衆和各大品牌商發現她們心中發光的“金子”，她們毫無怨言地做那隻在火光裡英勇就義的飛蛾。
專業精細化的飯圈營運
“今天總榜領先0.64分，但互動跳水太嚴重！閱讀、影響力、愛慕值，各項資料都不能輕視！互動值暫時領先1796萬，2000萬+的目标近在咫尺，說好的要給他大房子，最後兩天大家堅持住！”聽到群主說完，王航覺得自己像被打了雞血似的，充滿幹勁。她把這段話抄在紙上，“這段話雖然很中二，但真挺鼓舞人的。受到鼓舞的不止王航一人，資料站裡不少成員是以不吃不睡，半夜兩三點還在肝“影響力”拉互動值的差距，甚至開了語音互相打氣。
這是一場俗稱“搬家”的飯圈打榜活動，由新浪微網誌發起。所謂的“搬家”，指的是新近出道的明星從影響力較小的新星榜搬到影響力大、關注度高的地區榜内。明星勢力榜是微網誌推出的用來反映明星微網誌熱度的産品，榜單以微網誌資料為主要依據，下設内地榜、港澳台榜、亞太榜、歐美榜四個地區榜、針對未來新星的新星榜、以及合作榜單。新晉明星先在新星榜展開角逐，獲得新星榜TOP3後可以獲權加入各地區榜單。新星榜得分由閱讀人數、互動數、社會影響力和愛慕值四項組成，前兩者各占30%，後兩者各占20%。
在“飯圈“共識裡，某個藝人的資料就是指在網際網路上提及他的資訊流，做資料就是制造這些資訊流。明星需要做的資料很多，通過打榜來提升愛慕值、社會影響力、閱讀數、互動數這四項數值的分數，使得明星能夠成功”搬家“，就是其中一種。
這些規則說起來看似很輕松，但實際操作卻要複雜許多。
王航的偶像計劃在九月底“搬家”，她們的資料站年初就開始在微網誌給粉絲們科普“搬家”的重要性和打榜規則，還不斷地招兵買馬，聯合自家飯圈裡粉絲多、影響力大的“大粉”（即飯圈意見領袖）一遍遍闡明“搬家”的重要性，呼籲粉絲們加入資料站，統一行動以提高效率。招募資料成員的文案煽動性很強，從某一特殊事件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出發，将明星的未來與這個事件進行挂鈎。
“反問句是用的最多的！‘你願意看到他比其他人差嗎？’‘他要是隻能在家裡躺着沒活幹你會開心？’‘這次活動意味着多大的曝光還不明白嗎？’，一連串問題砸過來，情緒是很容易被煽動的。”思宇和王航一樣，都是搬家時受到招募文案的鼓動，投身資料站。
飯圈把這種文案叫“小作文”，通俗來說，就是一半蜜糖一半刀，打一巴掌還個棗， “做資料是很累很辛苦，但是愛豆都看在眼裡，大家的努力不會白費的！”這樣一句話，前半句是一巴掌，指出做資料這一工作的艱苦，後半句則強調了粉絲對明星的作用，是安撫人心的“甜棗”。這些“小作文”猶如牧師對信徒的告誡：主保佑着你，同時也需要你心甘情願地獻祭。粉絲心知肚明這種文字的目的是通過“賣慘”來使你與明星産生強烈的共情，進而讓你心甘情願地為他付出，也就是俗稱的“洗腦”。“有點像傳銷，不太光彩，但很奏效”。思宇說。
組隊完畢，就要投身到某一場有特定目的的資料戰鬥了。“年初的時候資料站已經開始出打榜教程做預熱了，四項數值的分數提升方法都有。”王航手機裡專門建了個檔案夾叫“大房子建造過程”，裡面是整個“搬家”期間她儲存的各種教程及不同時段的打榜成果。
“集資”的玩法
小磊的偶像起初人氣較低，資料站規模也比較小，一開始甚至是成員自己掏錢買号做資料，後期因為對号的需求量确實太大了，資料站就會統一買号再分發給成員使用。小磊所在的資料站開銷比較小，沒有進行過對外大規模集資，搬家的時候實在沒錢了就是站内成員拼拼湊湊一些。但規模較大的資料站開銷較大，會進行公開的集資，有的是以“儲蓄罐”形式直接籌集資金，有的是通過售賣偶像周邊來籌資。這些集資活動一般都在“Owhat”這個應用上進行。
“Owhat”是一個針對娛樂公司和粉絲會提供粉絲服務的個性化自助活動平台，簡單來說，就是給粉絲提供一個開展粉絲活動的平台，主要活動包括應援、售賣周邊、收款。以“儲蓄罐”集資為例，粉絲站（包括資料站）在“Owhat”上設定一個收款服務，販售偶像相關的虛拟産品。粉絲就可以像在淘寶上選購産品一樣，選擇購買不同價位的虛拟産品，然後付款，集資就完成了。
但是集資也有風險，尤其是當年火爆全網的《創造101》的集資活動，被媒體曝出參賽選手的後援站“粉頭”卷款消失，影響到了節目的正常拍攝計劃。“‘創1’的事情出來以後我們的‘儲蓄罐’就關掉了，一般是站内自己出錢，最多做點手幅、透卡等藝人相關周邊來售賣。小磊說。
愛慕值指粉絲對入榜明星的貢獻度，它的提升其實就是金錢的較量。微網誌推出一種虛拟花朵來送給指定藝人，每朵花兩元，可以拉高兩個愛慕值。“說白了就是微網誌跟粉絲變相要錢”。思宇參與了今年二月的搬家活動，她提到，在搬家期間光買花，她就花了快四千元，相當于她正常消費水準下兩個多月的生活費，“我爸還以為我被騙錢了。”除了微網誌愛慕值這種虛拟的“砸錢”方式，還有另一種比較常見的應援方式就是購買專輯，粉絲可以購買無數張專輯幫偶像上新專榜。
和上面兩種方式不同，閱讀數、互動數和社會影響力的提升不能全靠花錢。“如果隻是砸錢，我們也沒有必要存在了。”思宇笑着說，“有錢的粉絲那麼多。”
粉絲應援套路多
思宇打開了偶像的微網誌，用食指逐個指着一條條微網誌下面的數字。閱讀數100萬+，說明已經有超過100萬的使用者看到過這條微網誌；互動數80.8萬，表示一個月之内的轉發、評論微網誌、贊微網誌、回複評論已經有這麼多。社會影響力的構成更加複雜，由兩項數字組成，一個是使用者在微網誌對這個明星的搜尋量，另一個是使用者釋出提及這個明星的微網誌後被其他使用者閱讀的數量。
“隻靠路人就想搬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搬家”之前，王航的偶像在新星榜上分數隻有“78.41”“想要第一名出榜，總分得拿100才穩妥，粉絲不打榜做資料，藝人怎麼可能出榜？”資料站為此專門制定了電子版教程，通過群裡發到“勞工”手中。教程裡提到，粉絲要提升偶像的這三項數值，就要使用不同的微網誌賬号，釋出與該明星相關的微網誌内容，或對他曾經釋出的微網誌進行點贊轉發和評論，“每個号對同一條微網誌轉發評論好幾次，文案内容要不一樣，不然發不出去，還要記得@藝人和帶上他的超話”，王航說。為明星做資料需要大量的人，還需要參與的人有足夠的耐心和抗壓能力。
根據微網誌的規則，注冊微網誌号需要手機号碼進行實名認證，一個人沒辦法擁有很多微網誌賬号，打榜時使用的賬号都是買的，一般是資料站在淘寶大量購買後分發給資料站成員的，“也可以自己買，就是不劃算，而且你不知道哪些号容易被微網誌認定為垃圾号。”根據微網誌的推薦機制，垃圾号的轉贊評都不計入流量的。王航所在的資料站裡，每個成員一般會分到20-40個微網誌賬号，“我們這個站算中等規模的，頂級流量明星的資料粉一般每人都有80-100個号”，拿着号的人需要不斷切換賬号重複發微網誌或對明星的微網誌進行轉贊評，每項操作至少要做10次以上。但這還隻是正常操作，很難讓自家偶像脫穎而出。“畢竟每家粉絲都是這樣做的。”
為此，資料組會出各種“不外傳“的資料教程。搬家成功的王航提到教程裡一個叫“蹭熱搜”的方法，“很有用，能蹭上的話一下就能有幾萬、幾十萬甚至上億的閱讀量，但也容易招黑被罵。”“蹭熱搜”就是挑選一些比較輕松的娛樂休閑熱搜，在熱搜廣場上釋出與明星相關的内容。由于熱搜詞條具有更大的流量，浏覽使用者多，隻要成功“蹭”上熱搜，就可以輕松增加該明星的閱讀量。一條微網誌獲得了5萬閱讀量，就代表它提及的偶像明星獲得了5萬閱讀量，同時釋出該微網誌的使用者與偶像之間的互動值也會提升。文案不能光明正大地宣傳明星，需要結合熱搜的内容，寫得有趣讨喜一些，最後再提及明星，讓點進熱搜的網友們有興趣看這條微網誌，甚至點個贊發條評論，進而可以增加該明星的閱讀數、互動值和社會影響力。在熱搜詞條下@自己的偶像是“蹭熱搜”的典型表現。
費盡心思的“控評”
除了“蹭熱搜”，圈内還有一個名詞叫“控評”。粉絲會在有關偶像的一些微網誌評論裡面釋出一些宣傳正面形象、近期新歌或影視劇的評論，讓網友點開評論時映入眼簾的全部都是相關資訊。
“搬家”最後一周是打榜戰争進入白熱化階段。每一天，每隔一到兩小時就會由各資料組群主輪流在資料群和微網誌上公布打榜資料，如果資料漲幅不如人意，當天群裡的氣氛就會很壓抑，“大家生怕這一天的落後會導緻最後的失敗，隻能埋頭苦幹”。王航說。每天深夜，結束一天的刷量工作後，群主會在微網誌總結當天資料漲幅，接着在qq群或微信群召集組内成員開會，制定第二天的沖刺計劃，“有點像高三時每次月考後冗長的成績分析會議。”
三十天的奮鬥之後，王航和思宇的偶像以當月第一名的成績成為亞太榜中的一員。這次“搬家”，是王航和思宇所在的資料站繼成功送偶像出道後赢得的第二場大型戰役，但這不是終點，這隻是選秀出身的偶像在星途上的起點，這群“資料女工”以後還會繼續為偶像的一場又一場戰役堅守陣地。
嚴格的社群準入規則要長期維護一個資料站的活躍，不能光依靠老成員的努力，還需要不停地“換血”。資料站一般在成立初期和遇到如“搬家”等特殊階段的時候招募成員，會通過資料站的微網誌賬号釋出招募公告，公告上寫有條件，有意者需要給該賬号發送私信等待稽核。資料站全心全意為一個偶像工作，在招募稽核的時候就比較嚴格，“稽核者必須確定你是’唯飯’（指隻有一個偶像的粉絲），確定你會以TA的利益為先”，除了稽核粉絲屬性，資料站還會确定申請者的特長。
李星星是在資料站建立初期就入站的，當時他們所追随的明星還沒出道，正在參加國内一檔大熱的選秀綜藝。因為出道至關重要，是以在稽核時非常嚴格，比之後的任何一次稽核都細緻，李星星記得當時的稽核者問了她11個問題，除去什麼時候“入坑”（開始“粉藝”人）、是否高三、初三或考研黨、擅長技能等基本問題，還問了是否了解該藝人的相關cp（熒幕情侶），同時需要檢查她的微網誌是否有提及同期其他參賽選手，以及提及該站所支援偶像的微網誌量。“稽核大概花了兩天，稽核組成員把我的微網誌翻了個底朝天，主要是因為擔心别家粉絲進來偷情報。”
一個完整的資料站一般會分為管理組、美工組、文案組和資料組，其中資料組人數最多，還會分為更小的小組，通過微信群、微網誌群、qq群等群聊進行聯系，其他三組雖各有其他職責，但成員也需參與日常刷資料，“我因為會一點視訊剪輯，進去之後就分到了美工組，但我也就是偶爾做美工，每天做的最多的還是領号做資料”，李星星說。資料站還有另一種存在方式，即作為官方後援會或中文首站的一個部門而存在，此時一般稱為資料組，除資料組以外的部門不參與資料工作。兩者本質相同，成員都是專攻做資料的，隻是規模不同是以稱呼有别。
後援站的一般結構
資料站的架構是很完整的，但是資料站的組織層級較松散，沒有明顯的上下級感，這正對應了無等級追星的飯圈要求，“追星還分等級？”“隻要愛着同一個人，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不存在誰比誰高一等級。”
即使資料站并沒有提供報酬，但申請加入的人仍不在少數。但資料站成員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福利，資料站會提供一些藝人的周邊産品或是一次打榜現場的門票的申請機會作為獎勵。有一次，王思思用打投的截圖和購買代言的記錄成功申請了一次線下活動的門票，這足以讓她在以後的幾個月裡都保持積極的幹勁。除了一些小福利，資料站也有其他吸引人的地方。王航所在的資料站站内氣氛很好，常常會組織同城“面基”，幾個朋友一起看看電影逛逛街，偶像開演唱會的時候也會結伴而行，“和她們見面的時候特别特别開心，像革命同盟會面一樣，我的辛苦隻有她們能明白。”
不追星的人常常覺得，追個星還要日夜颠倒地做這些事情很瘋狂，王航的父母同學很少有了解她的，更别說和她同一戰線。可在王航看來，這是她為喜歡的人付出的很少的一點努力而已。“我的偶像為了持續獲得粉絲的喜愛通宵練習或者長時間飛行，我為他付出一點也是應該的，不能‘白嫖’愛豆啊。”
粉絲組織嚴 密，資本坐享其成
粉絲資料站和職業水軍都是流量時代的副産品，都緻力于提高偶像資料，偶爾還會出現合作的情況，最關鍵的不同點在于，職業水軍是拿錢辦事，資料站則是“用愛發電”。
“我們不是職業水軍”，李星星坐直了身闆，“我所在的站沒和水軍合作過，但我知道有的資料站會這麼做。”在思宇看來，雇傭水軍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我們從來不雇水軍，如果請了水軍的話還要我們來幹嘛呀？”而且水軍做出來的資料“太假了”，很容易被诟病，資源方也不認可。是以也由此形成了非常嚴密的組織營運和溫馨的社群環境。大家在一起就像“一個大家庭”一樣。
而作為粉絲群體，盡管他們的資料也并不客觀，但是在小磊看來，粉絲資料站和職業水軍有着天壤之别，“粉絲買号做資料，一個人做三個人的資料量，那确實使資料量虛高了，但從展現粉絲意志這個角度來看，你也不能說這個資料量是假的”。但是買資料或者直接雇水軍資料造假的虛高成分更大，就拿對明星微網誌進行轉贊評的“輪博”（輪流轉微網誌。目的是增加該條微網誌的熱度）做例子，一個粉絲手動“輪博”，再輪也不能多高，但是買資料一下子就能買幾億。“之前我看公衆号說烊烊（藝人名字）的微網誌轉發上億，那要是全都是粉絲來做的，那要多少人做多久啊，太吓人了。”說到這，小磊止不住地搖頭。
加入資料站兩年多來，思宇很清楚他們的工作是做給誰看的。“資源方看誰的資料高就給誰資源，代言産品、公司給出單曲、拍雜志、電視台給綜藝資源之類的。隻有明星的資料履曆足夠漂亮，才能最大程度地展現商業價值。“搬家結束之後我的偶像就宣了兩個代言，就是流量變現的一種方式吧”。
在王航眼中，流量變現是大勢所趨，不隻是流量藝人需要從流量中擷取商業價值，主播或者自媒體都認可“流量為王”這個觀點。物極必反，業内對流量的過分關注恰好導緻了業态的畸變，為資料造假提供了生存的土壤。
王航拿“搬家”來舉例子。從微網誌的介紹來看，明星勢力榜的目的是要反映明星的真實熱度，所謂“真實”就應當是粉絲與非粉絲的日常搜尋量的展現，如果需要各家粉絲為争名次而集中打榜，勢必會造成資料虛高，“真實”也就無從談起了，“但是你又不願意看你的偶像低人一等是不是？”資源方恰是看中了粉絲們的這個軟肋——她們不會眼見着自己的偶像被撕碎了再拼起來，她們舍不得。于是粉絲們成立資料站，用這個看似瘋狂的組織來捍衛偶像的利益，“業态變好之前我們隻能陪着他，别的什麼也做不了，也不必做。把資料做好，讓他實作願望就好了。”王航看着手機桌面上笑得燦爛的男孩說。
晚上熄燈後，宿舍裡隻有王航電腦還亮着光，她用同學們做作業的時間用來做資料。現在，她要用同學們休息的時間補功課。這個冬天格外冷，王航的宿舍很少開窗透風，空氣格外悶，可她的床簾仍然拉得很緊，免得讓光透出去。舍友曾經誤解她，也曾因為深夜的亮光和鍵盤敲擊聲發過牢騷。可“王航”們義無反顧。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作者：楊少帥，山東師範大學新聞與傳媒學院碩士研究所學生）
編者按：在資本邏輯支配下，飯圈文化常被诟病，尤其是一些粉絲非理性的、極端化的追星行為，易引發社會負面影響。呼籲粉絲對自己的追星情感建立清醒的認知，進行理性追星和情感表達。
文/圖：楊少帥
責編：胡婷
稽核：劉仲國
壹點号：山師新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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