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憶慈父 淚水橫流寄哀思
文 王璐
2023年歲暮清寒，一場飛雪，把歲月裝扮得如詩如畫，如夢似幻。一朵朵潔白的雪花，落在山川，落在河流，落在街巷，落在屋檐，也落在我的心裡，化作一份深沉的思念，回望是最好的懷念……
今天是父親離開我們整整一周年的忌日，父親的音容笑貌依然如昔，深深根植于我的腦海之中。父愛播下的種子已然生根發芽，漸漸地變成一抹蔥綠在雪中伫立，單純的高貴，甯靜的偉大……父親走了，卻把無盡的思念和回憶留給了我們。一年前的今天，舉國清零疫散之時，每個人都活得無比艱難，各種醫療擠兌因素的疊加，讓醫院内外許多人深陷囹圄……
2022年12月28号上午12時10分，誰都無法相信，那個臉上時常面帶着謙和笑容的父親因疫情尚存和多種因素的疊加，帶着對親人的無限眷戀和深深祝福以及對醫護人員的感激，匆匆地停止了呼吸，永遠離開了我們，享年92歲。
如今回首寄哀思，淚水橫流淚滿腮。往日的點點滴滴，不斷呈現在我的腦海裡，仿佛昨天：當哥哥和姐姐以及醫護人員告知我父親已沒有了心跳的時候，我的心仿佛瞬間被掏空了一樣。此時此刻，“陽”在病房之外遠在家中休息的我，痛不欲生……盡管我知道疫情三年，每個人都活得不容易，而父親多次被隔離在醫院，特護特治，數次化險為夷。更多是醫護給力，自身堅強。雖然我深知父親高齡，随時都有走的可能，但我無論如何還是難以接受！
2022年歲末，當人們喜迎疫情放開，迎新祈福之時，正是我們訣别父親最後時刻。我們真是千般不舍，萬般無奈，我多想父親在這個世界上再多活些時日，錯過火葬場排隊擠爆的那一刻……撒淚奔忙哭斷腸，夜半歸來痛徹骨，淚珠流到第二天，整天整夜難合眼……
細數過往，心緒泛海。慈愛的父親1930年出生于江蘇省鹽城市貧苦家庭，15歲心懷理想，參軍入伍，先後在華野四縱隊二十八團八連、徐州輔訓大隊、陸軍運輸大隊、傘兵二團迫降連、蘇南軍區教導團一部、蘇南軍區教導團三大隊任通訊班長、華東新兵團一連、二連任付排長；在鎮江軍分區訓練團任正排職，曆經淮海戰役、孟良崮戰役、肅北戰役、萊蕪戰役、濟南戰役、豫東等多種戰役，曾在死人堆裡爬出來無數回，有一次他們一個排百餘号人，一場仗打完隻剩下兩個人，那一顆不長眼的炮彈就落父親身邊，血肉模糊的父親一下栽倒水坑裡，父親掙紮想站起，敵人又發來一顆炮彈，後送野戰醫院醒來才得知，一分鐘内遇兩彈，炮彈碎片擊中他，慶幸性命仍保全……
父親的一生多傳奇，淺層彈片被取出，深入體内成永久……父親低調，很少提起……戰火紛飛的年代，父親是馳騁戰場，沖鋒陷陣最前沿的小兵小将，穿炮樓斬敵寇，飲冰卧雪驅鞑擄……父親年僅16歲在華野十師二十八團三營八連曾立過三等戰功，20歲在魯南軍區教導團三大隊立過2次四等戰功。父親提刀帶槍殺敵人，作戰常被打散夥，帶傷冒死連續行走廈門，一個多月才追趕上部隊，機智勇敢翻山越嶺，在極其艱難情況下，依然心存浩氣丹心，父親也曾帶新兵去北韓參戰，途中車禍又負傷。腦中腿部留有2枚小小的彈片是住院期間核磁發現的，當時醫生肅然起敬，詢問父親是做什麼工作的……
解放初期，23歲的父親積極響應祖國召喚，一路南下北上，轉業到河北省，投身支援北方建設的火熱工作中，曾輾轉河北省省直多個廳局機關，工作中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每一個行政管理崗位，他都腳踏實地，竭盡所能，擔當奉獻，屢獲各種嘉獎。為河北省物資、輕工、輕化工、紡織行業做出巨大貢獻，深得上司和同志們的好評。
父親參加工作40多年來，始終堅定共産黨人的初心，擁護黨的路線、方針、政策，時刻以一名共産黨員的身份來規範自己的工作水準和管理能力；“文革”期間，父親飽受磨難，俠膽仁心，從不甘心依附于強權，對自己的才華和能力充滿自信。一生甯折不彎，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和追求，不妥協，不違心做人。為自己的信念和價值觀慨而慷；在職期間，父親是上級上司的主心骨和參謀長，是下級同僚的良師和益友，父親生前工作上服從組織，尊重上司，團結同志，取舍有度，勤勤懇懇做事，廉潔從政，堅定信仰樹清風，能理智對待過去經曆的苦難，一腔熱血待工作，雖然常在河邊走，卻能自持，“有容乃大品自高”更是父親留給我們的珍貴福祉；離休後的父親無愧兒女的好後勤、安樂窩和避風港，生活上與母親相濡以沫，無微不至的照料第三代，随着日子越過越好的父親，并沒有忘本，知足善樂，勤儉持家，發揮餘熱，潔身自愛，任勞任怨過着樸素的生活。
父親這輩子不僅為保衛和建設祖國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貢獻，并積極發揮餘熱，身體力行為所在機關奉獻愛心。所做善事義舉，不計其數，赢得廣泛贊譽。如今，父親走了，走的安詳，走的從容，走的了無牽挂，也算上蒼對父親此生的一點點小小的補償和獎勵。
九秩人生一部書，冉冉餘晖映禅心。今日鞠躬叩拜父親大人，您是書房的那盞燈；您是空中的那輪月；您是夜晚的一顆星……遙祝天上人間共安好……其實我時常無法釋懷疫情輸不上血的悲哀與煎熬！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嗚嗚地放聲大哭，淚如泉湧……悲歡離合總關情，曆曆在目的父女情、祖孫愛、重孫牽，父親一定也是難以割舍。
父親去世前一個月，各地方艙醫院建設得如火如荼，醫院病房管控依然嚴格，身為陪伴父親身邊小女，親自拍下父親親手拆蟹，手不抖，神情專注，和我聊天逗趣，風趣幽默的照片，當時醫護人員還說父親進軍世紀老人還是蠻有希望的。
歲末那場疫情的風雲突變。加速我痛失可親可敬父親的速度，我撕心裂肺地拷問自己，我哪裡做錯了。依然無法正視父親離去的真正原因，我曾千萬次的自責，自責在哪個方面做得還不夠好，輕視了父親的生命力。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自殘自虐搶地痛哭，父親匆忙的離去，我不敢正視現實，自虐般的折磨自己，減去自己心理與肉體的折磨。失去的父親那一刻，我淚如雨下，痛不欲生，無法自拔，大病一場……而今回憶起父親，依然潸然淚下，淚水汪洋，恣意流淌。父親淡定、坦然、睿智、幽默、博愛，用一生赤誠踐行了共産黨員崇高信仰，把畢生精力獻給了偉大的中國共産黨一言一行深深刻在我心！
父親的仙逝成了我心中永遠的痛，陳年照片，多少往事，每次去祭奠父親，我心裡隐隐作痛，滿含淚水。我再次體會到生死離别、撕心裂肺的人生滋味……
懷念是最好的紀念……凝望着父親安詳睡去的遺照，撫摸國務院和中央軍委頒發的《抗戰勝利70周年》榮譽獎章；端詳中國共産黨建黨100周年榮獲光榮在黨50年榮譽等獎章！觀賞客廳懸挂的“莫娴老圃秋容淡，且看黃花晚節香”的賀壽墨寶。無盡哀思淚滿腮，我再沒有了為父親膝下盡孝的機會了，我再不能聆聽父親充滿慈愛的教誨，我再也不能和父親聊天逗趣了……我隻能一次次回味上蒼賜予自己那份美好的父女情……淚水化甘露，甘露潤心肺，墓志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們心中的北鬥星，輕輕拂去父親滿臉滄桑，撿拾墓碑旁的碎土，縫合心碎撕裂的疤痕……
父親生前雅室依然飄香，和父親相聚，娓娓對話，遙相望，寄哀思：父親的軍人本色，最無私，最清明……如煙往事成追憶，已經深深融入我們的骨髓将會血脈傳承。
父親離開我們一年了，父親啊！你可知兒女想你的苦楚？回放父親一生無私奉獻的苦旅，遙想父親平日的勤勞堅強，那美好的過往依然濃情溫馨，品不夠的父愛情緣，念不盡的親情醇香，那麼多值得懷戀的溫情依舊銘心刻骨。我感謝蒼天賜予我這麼優秀而通情達理，善良而慈祥的老父親。父親音容笑貌今猶在，待盼來生再續緣。
請父親大人放心，我會迎着時光的暖，不離不棄的奔跑在人生旅途，踏實地的過好生命中的每一天，珍惜親情友情愛情，珍愛自己和家人及親友 ……2024年的花蕾已悄然枝頭綻放，我堅信這些花蕾定會讓2024年生機盎然，四季芳菲！！！
本文作者 王璐
王璐，網名“璐葉芳菲”，六零後，石家莊市文藝評論家協會理事，河北省散文學會會員，河北省采風學會會員。文字散見于各類書刊網媒，偶獲小獎若幹。個人文集《靈絲織錦》2016年由花山文藝出版社出版。
京畿文化視點出品
文/圖 王璐 石家莊市文藝評論家協會理事，河北省散文學會會員，河北省采風學會會員
編審：李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