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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大伯,今年已經74歲了。我一輩子過得很簡單,在這個老舊的北京小區裡住了幾十年。這個月我查出得了肺癌,已經到了晚期,醫生給我的預後時間不超過半年。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很平靜,沒有太多驚慌和難過。我覺得74年的人生已經足夠長了,死亡對我來說也不再陌生。
“張大伯,你得這病可要注意調理身體,不能拖得太久啊。”我的鄰居阿姨一聽我得了癌症,滿臉擔心地說。
“阿姨,我這把老骨頭活夠了,死了也無所謂。我就想着安安靜靜地過完剩下的時光,給孩子們少添點麻煩。”我笑着回答。
“大伯您這是什麼話!生命嘛,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啊。”阿姨還是一臉不放心。
我知道她是關心我,但我對死亡并不抗拒。我在這個小區住了幾十年,孩子們都出嫁出娶了,老伴也先我離開了三年,我現在是一個人住,平時除了遛彎聊天,沒什麼事好忙的。我覺得,人生在世,最好的景象還是那一幕幕溫暖的日常。我的日常,已經足夠充實。
“叔叔,聽說你病了,要注意身體啊!”小區門口的保安阿強今天也過來跟我打招呼。
“阿強,我已經74了,該走的時候也就走吧。我現在打算好好安排一下後事,免得給孩子們添麻煩。”我笑着對阿強說。
“叔叔您說笑了,走得晚走得早,那都是天意。您放心,有我們大家幫忙照應着。”阿強是個熱心腸的小夥子。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人生在世,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過好當下。我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就好好地享受吧。
啊,青春真好,我想。若我還有時間,一定要再去看看當年生活工作的地方,重溫一番青春歲月。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裡越來越清晰,我決定就這麼做吧,就當是人生最後的旅行了。
小明沉默了一會,然後說:“爸,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隻是你身展現在情況不太适合長途旅行吧?”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兒子,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真的很想再看看我們以前的家。你也知道,我和你媽在老家結的婚,你出生後我們一直住在那裡,直到你上中學我們才搬來北京。我想再回去看看,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小明點點頭,眼睛有些濕潤:“那好爸,你想去就去吧。我和阿妹商量一下,看誰能請假陪你回老家。路上一定要注意身體,有什麼不舒服要及時告訴我們。”
我笑着答應了他。挂了電話,我開始盤算這次旅行的詳細計劃。老家在山西,從北京坐火車大概要十幾個小時,不能一次坐太久。我決定分兩天坐車,在鄭州中轉一晚。行李也要簡單輕便一些,畢竟我這個年紀體力不比從前。
過了兩天阿妹就來到了我家。她檢查了我的行李,又給我帶了些營養品和常備藥物。我笑着說:“阿妹,你就放心吧,我身體還行,絕對不會累着自己的。這一路上你就當是放個假,跟老爸好好聊聊天。”
阿妹點點頭,又叮囑我旅途上要注意休息。我真的很感激兒女們的關心。
坐上返程的火車,看着車窗外熟悉的景色在後退,我内心激動萬分。這些地方我還記得幾十年前剛到這裡工作時的情景。那時候我充滿朝氣,對未來滿懷憧憬。現在我已經老去,但内心還住着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爸,你在看什麼呢?在想什麼?”阿妹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阿妹握着我的手,眼裡也有淚花:“爸,一轉眼你們把我們養大成人,辛苦你們了。這次我們一定要好好陪着你,讓你開心!”
到了老家我去看望了老伴的墳墓,燒了些紙錢。又去機關轉了轉,許多老同僚還認得我,熱情招待着重溫舊時光。我和阿妹在老家住了一周,把我想去的地方都轉了一遍。
臨走時我對阿妹說:“阿妹,這一周多謝你陪老爸胡鬧。這次旅行讓我的心情舒暢了許多,也了卻了一個心願。接下來我就安安心心地在家待着,你和你哥都不用擔心我。”
阿妹握着我的手說:“爸,有你在我們就放心。這次旅行你開心就好,回北京後我再請個長假陪你。”
我知道女兒是不放心我一個人,但我還是希望她專心工作。回到北京後,我一個人在家裡悠閑地過日子,偶爾到小區裡逛逛,和其他老人聊聊天。
一天,我遇到了小區裡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老人家李大爺。他熱情地招呼我:“張叔,聽說你身體不太好,這段時間沒看見你出來散步啊?”
我笑着說:“李大爺您過獎了,我身體還行,前些天跟女兒回老家轉了一圈,剛回來還在休息呢。”
“哦,那就好。我們這把年紀,能活動活動是最好的。我老伴去年走了,現在就我和兒子一家三口住。有時候我一個人也悶,就到小區裡溜溜達達,找找老夥計聊聊天。”李大爺一邊說一邊領着我在小區裡慢慢走。
我點點頭說:“我老伴也去世幾年了,孩子們又都工作忙,我一個人住也經常覺得無聊。這小區裡住了這麼多年,熟悉的老鄰居一個個都走了不少。咱們這把年紀,能天天出來走走,聊聊天也好。”
“張叔說得對!”李大爺笑着拍我的肩膀,“天氣好的日子咱們就約着出來散步,也活動活動老骨頭!”
我高興地答應了下來。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和李大爺經常約着在小區裡散步,一邊聊天一邊感歎歲月流逝。李大爺還介紹我認識了小區裡一些老人,讓我的生活豐富了不少。
小明和阿妹面露難色,但還是聽我的話回去工作了。
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發呆。轉眼之間,我已經74歲了,我的人生也接近尾聲。以前我從沒想過還會躺在醫院裡治療,但癌症讓我不得不面對生命的脆弱。
這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我的老朋友李大爺拄着拐杖走了進來。
“張叔,聽阿妹說你住院了,我就過來看看你。身體怎麼樣了?”李大爺關切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說:“李叔,我這癌症惡化了些,不過治療一段時間還是有希望的。你跑這一趟可辛苦你了。”
“哪裡的話,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我就住你對面,天天過來陪你聊聊天也好。”李大爺在我床邊坐下,拍了拍我的手。
我點點頭,感激李叔的關心。我們聊起了小區裡的近況,還有我們年輕的時候的故事,說笑間時間過得很快。
“老張,聽說你住院了我就趕過來看你,你得照顧好自己啊。”阿福擔心地說。
我笑着回答:“阿福,多謝你跑這一趟。我這把老骨頭你也看到了,活不了多久了,你特地跑這一趟,我很感激。”
“哪裡話!”阿福重重拍我的肩膀,“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生病住院是常事,我能來看你就來了。你放心,有我和李叔在,你就盡管在醫院好好治療!”
我點點頭,感動于老友們的關心。和他們聊天讓我感到人生尚有意義。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一邊在醫院治療,一邊經常有老朋友、老鄰居來看我。雖然身體每況愈下,但我的内心很平靜。我度過了簡單而充實的一生,現在唯一牽挂的就是兒女們能平安幸福地生活。
過了一個月,醫生終于宣布我的情況不容樂觀,無法繼續治療了。我的兒女們都來到病房,圍在我的床前。
“爸,你一定要撐住啊,我們都需要你!”小明握着我的手說。
我微微搖頭說:“兒子,爸爸活了74年,夠了。我現在唯一想的是你們能好好生活,不要太傷心。”
“爸!”阿妹已經淚流滿面。我輕輕擦去她的眼淚,想起她小時候我也常為她擦淚的場景。
“阿妹,爸爸舍不得你們,但該走的路終究要走。你和哥哥要互相照應,生活要過得開心就好。”我已經說不出太多話來,隻希望孩子們能開開心心地活下去。
小明和阿妹都握着我的手,淚水止不住地流。我知道他們舍不得我,但我已經準備好了。
這時,李大爺也來到了病房。他看着我的兒女,沉痛地說:“張叔這一生最寬慰的就是有你們這麼孝順的兒女。你們要記住張叔的遺願,好好生活,不要太傷心。”
我微微點頭,李大爺總是能了解我的想法。
過了兩天,在孩子們的陪伴下,我終于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臨走前我再次看到了老伴和我溫馨的家,我心滿意足。
我的葬禮很簡單,兒女們也盡力讓氣氛不要太悲傷。李大爺來到我的靈前,對着我的遺照沉痛地說:“張叔,你走得其所,一生簡單而知足。我們都會記住你,和你生前的囑咐。”
其他的老鄰居、老朋友也來參加了葬禮。他們都紛紛表示會時常看望我的兒女,讓我放心走好最後的這段路。
葬禮結束後,我的好友阿福單獨留下來和我的兒女聊天,想讓他們開開心心些。
“老張一生最寬慰的就是你們了。以後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你們就當我是叔叔。”阿福拍拍我兒女的肩膀說。
“阿福叔,多謝你來參加葬禮,還特地留下來安慰我們。”阿妹紅着眼睛說。
“對,爸走了我們兩個還要互相扶持。有你們這些老朋友的支援,我們會慢慢走出傷痛的。”小明也表示感謝。
“好好好,你們兄妹感情好最重要。我和李叔以後也會經常來看你們,你們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阿福的話讓我兒女稍感寬慰。
葬禮過後,兒女們也恢複了工作和生活。我在天之靈靜地看着這一切,兒女們過得開心,我就感到欣慰。
我的人生很簡單,但我也沒有遺憾。晚年我又重溫了青春,我感到心滿意足。臨終前兒女們的陪伴是我最大的寬慰。現在我已然逝去,但我希望他們能夠開開心心地活下去,這就是我作為父親最後的心願。
人生在世,我覺得最重要的是過好當下,珍惜身邊的人和事。我相信我的故事會讓更多人去珍惜生命中的點點滴滴。
我的葬禮過後,阿妹決定暫時回老家居住一段時間。她需要在老家的氛圍中慢慢接受我的離世。
回到老家後,她去給我老伴的墳墓上香祭拜。站在墓前,她不禁淚流滿面。
“媽,您走的早,沒能陪着爸爸到最後。現在您和爸都走了,留下我和哥哥在世上。您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我們的吧。”阿妹虔誠地合十祈禱。
“阿妹,媽媽現在和爸爸在一起,你不用太難過。”一旁的阿姨是我們的老鄰居,她溫言安慰道。
阿妹點點頭,擦幹眼淚:“阿姨,多謝您來看我,我一個人回老家,還能看見熟悉的面孔,感覺好多了。”
“我們都是老鄰居了,你爸媽對我也很好。他們生前囑咐過,要我多照看你和你哥。”阿姨笑着說。
聊着過去的點點滴滴,阿妹的心情平靜了些。和老鄰居重溫往事,讓她感覺父母就在身邊。
過了幾天,小明也來到老家看望阿妹。
“妹妹,你一個人在老家還好嗎?要不要我陪你多待幾天?”小明關切地問。
阿妹搖搖頭說:“哥,我一個人也挺好的。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讓我感覺到爸媽的存在。你工作忙,不用特意趕過來。”
“那你一個人也要注意安全,我會經常打電話過來看你的。”小明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阿姨和其他老鄰居都會照看我的。我在這兒待一段時間,也好慢慢接受這個事實。”阿妹拍拍哥哥的手。
“好,那你随時跟我聯系。我會想辦法抽時間來看你。”小明叮囑道。
兄妹倆又聊了會兒天,小明才放心地離開。阿妹一個人在老家,過着簡單的生活。和老鄰居聊天,去爸媽的墓地坐坐,讓她的心情平和了許多。
一個月後,阿妹決定傳回北京。她想回到熟悉的環境,重新開始工作。
臨行前,她去父母的墓前告别。
“爸,媽,我要回北京了。您放心,我會好好工作生活的。您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全家。”阿妹虔誠地祈禱。
傳回北京後,阿妹漸漸調整好了心态。偶爾她還會坐在父母的遺像前,輕聲地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