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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鳳英,今年已經68歲了。我和老伴李志強都已經退休在家,兒子李建華早就結婚生子,搬去市區買了套新房子。我和老伴還住在郊區我們的老房子裡,房子雖然舊了點,但住着挺舒服的。
我們這個老房子最近要拆遷了,政府給了我們120萬塊的拆遷款。我本來想把這筆錢存起來,留着我和老伴退休以後花。誰知道我兒媳婦張燕一聽說拆遷款下來了,就天天打電話催我快點把錢給她。
“媽,你趕緊把拆遷款給我們吧,我們要用這筆錢重新裝修房子,買新家具新電器。你不會舍不得吧?”張燕的語氣很不耐煩。
“這筆錢對我們來說不算小數目,我想再考慮考慮。”我猶豫着說。
“考慮什麼啊媽,這筆錢本來就是該給兒子的,你留着也沒用啊。”張燕不依不饒。
我本來就對這個兒媳婦沒轍,為了她和兒子的面子,還是把全數拆遷款打到了他們的卡上。我跟老伴商量,就當是給兒子買房子了,我們老兩口吃飽飯就行了,兒子一家人過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張燕拿到錢後高興極了,天天發微信跟我報喜,說買了新電視,新沙發,還裝修了廚房和卧室。我看她高興的,心裡也就踏實了些。
過了幾天,我做了些好吃的,想送去給他們家。我給兒子打電話,說我過去給你們送點吃的。
“媽,你就别操心了,我們這裡什麼都有,你老人家就别跑來跑去的了。”兒子的口氣聽着也不太熱情。
我心裡雖然有點失落,但也了解兒子現在有自己的生活,我這老人家淨添亂了。
我回到家裡,心裡非常失落。老伴看我一臉難過的樣子,關切地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兒子家裡出什麼事了?”
我搖搖頭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做了吃的想送過去,結果兒子和兒媳婦都不在家,也不接我電話。我等了半天,最後隻能把東西放門口就回來了。”
老伴聽了,臉色立刻就變了:“怎麼能這樣!你親自做的吃的送過去,他們連門都不開就讓你在外面等,太沒道理了!”
我趕緊勸老伴别生氣:“可能他們是臨時有事出去了嘛。我們也不能老是打擾他們,兒子一家人也要過自己的生活。”
“過自己的生活就可以無視老母親了?我看是我們給的拆遷款填滿了他們的錢袋,是以現在不把我們當回事了!”老伴憤憤地說。
我歎了口氣:“拆遷款是我們應該給兒子的,他們有自己的用途,我們也不應該幹涉太多。”
晚上,老伴說他要去兒子家裡看看,我攔也攔不住。到了兒子家,我們按門鈴好久都沒有人應。老伴直接用備用鑰匙開了門,進去一看兒子和兒媳婦果然不在家。
“看吧,我說了他們不在家吧。”我勸老伴回去。
這時,我們突然聽見二樓傳來聲音。我和老伴面面相觑,悄悄上了樓。我們在兒子卧室門外聽見裡面兒子和兒媳婦的說話聲。
“媽給的120萬夠我們裝修買新家具了,剩下的可以買張機票準備移民。”這是兒媳婦的聲音。
“對,過幾天我們就把房子賣了,然後直接飛去國外。我媽那點養老金,足夠她和我老爸養老了。”這是我兒子的聲音。
老伴最先反應過來,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們趕緊回去,不能讓兒子他們發現我們聽見了。”
我和老伴沉默着回了家。一進門老伴就忍不住爆發了:“太過分了!我們一輩子的血汗錢就這麼被他們騙去了!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
老伴來回在房間踱步,一會兒坐下又突然站起來:“我們必須想個辦法!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強忍着淚水勸老伴:“事已至此,我們也隻能認了。再說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們要騙我們的錢。”
“你還想找證據?我們親耳聽見的還不算證據嗎?”老伴的音量提高了,“我已經決定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銀行,把存折裡剩下的錢全取出來!”
“養老金還不夠他們花的!”老伴怒吼道,“我甯願我們兩口子去另一個城市從頭開始,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敗家散财!”
我沉默了,其實我也很傷心和氣憤,隻是沒想到老伴這個脾氣一向很好的人,會做出這樣激烈的決定。
“志強,你真的要我們就這樣離開嗎?”我不确定地問。
“我已經決定了。”老伴的語氣很堅決,“我們今天就離開這裡,去一個兒子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我看老伴這樣決絕,也不再勸他。我們收拾了些必需品就出門了。我給兒子留了封信,告訴他我們自己有安排,讓他不要擔心。然後我們就坐上了開往昆明的大巴車。
我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在後退,淚水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老伴握着我的手,試圖安慰我。可是我知道,我們的生活從此徹底改變了。
坐在去往昆明的大巴車上,我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在後退,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老伴握着我的手安慰我:“鳳英,别傷心了,我們在昆明可以重新開始的。”
我擦幹眼淚,長歎一口氣:“我知道,隻是實在無法相信,我們的兒子和兒媳婦竟然這樣無情,要把我們的血汗錢騙去移民。”
“他們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就該讓我們離開他們!”老伴的語氣中透着憤怒,“以後我們做自己的生活,不要再管他們了。”
我點點頭,努力讓自己别再去想兒子的事。車子開了幾個小時,我們就到了昆明。這個城市我們從未來過,一下車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老伴說我們先找個便宜的旅店住幾天,然後再去找租房的中介。我跟着老伴在陌生的城市裡拖着行李走着,内心很沒底。
我們找了家簡陋的旅店住下,我看着狹小的房間,不禁感歎道:“我們這一走,以後生活會很不容易吧。”
老伴沉默了一會,然後堅定地說:“我們會慢慢習慣的,鳳英。隻要我們兩個在一起,什麼困難都可以渡過去。”
就在我們快要絕望時,終于找到一家可以便宜租房的老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房間雖然簡陋,但勉強可以住人。我們決定先租下來,以後再想辦法。
聽我這麼說,兒子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否認道:“媽,你在說什麼呀?我們哪有移民的計劃,你和爸聽錯了吧。我們就住在這裡呢,哪也不去。”
“别說了!”我提高聲音打斷他,“我和你爸對你們已經徹底失望了。從今往後,我們不會再給你們任何錢,也不想再見到你們。就此别過吧!”
說完這些,我直接挂斷了電話。兒子還試圖再打來解釋,我都直接拒接了。
老伴贊同地拍拍我的肩:“你做得對,與其被他們耍心眼,不如幹脆斷了聯系。我們自己在昆明開始新生活!”
于是,我們老兩口就這樣在陌生的城市生活下去。起初的日子很不容易,我們的終身俸隻夠勉強維持生活。好在我和老伴都能吃苦,漸漸地也就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我會去菜市場和超市幫人搬運物品賺點零錢。老伴也在一個小飯館洗碗賺外快。我們倆合計着錢貼補家用,每月的開銷才勉強夠用。
日複一日,我們過着樸實的生活。偶爾兒子還會打電話來,但我直接按掉,再也不接他的電話。
就這樣又過了兩年,有一天,兒子突然來到我們住的老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找上門來。
“媽,爸,讓我進去跟你們談談。”兒子站在門外請求。
“沒什麼好談的,你走吧。”老伴直接回絕了他。
“求你們給我一個機會解釋清楚,當年真的是誤會!”兒子還在那苦苦哀求。
我和老伴面面相觑,最後還是開門讓兒子進來了。我冷着臉說:“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就快說吧。”
我冷笑一聲:“當年你們說的那麼笃定,這會兒倒把它當玩笑話?你以為我們會相信嗎?”
“媽,我說的是實話!”兒子着急地說,“你想想,這幾年我們一直住在原來的房子,也沒有任何移民的行動啊。你和爸當時聽錯了,真的!”
我還是很難相信兒子的話:“就算是誤會,你們也不應該把我們的拆遷款拿去裝修。那是我們的血汗錢,本應留給我們退休生活用的。”
兒子點點頭:“這個我知道錯了,當時我們不該強要你們的拆遷款。隻是房子确實需要裝修,我們也的确把大部分錢存起來了。你們能相信我嗎?”
我看向老伴,老伴臉色也很難看,顯然對兒子的話半信半疑。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些年你們也一直沒聯系我們,任由我們在外流浪。現在想解釋已經太遲了。”老伴冷冷地說。
“爸,這幾年我也一直在找你們,打電話你們也不接。我隻能一直等,希望有天能當面跟你們解釋清楚。”兒子着急地說。
“行了,你說的我們也聽到了。但這些年的誤會無法消除,你還是回去吧,我們的生活也已步入正軌。”我說。
“媽,你們能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嗎?”兒子淚眼哀求,“這些年我一直内疚,現在隻想補償你們,請你們跟我回家,和孫子們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