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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52歲的中年男人,名叫李勁松,獨居在郊區的一套老房子裡。這棟房子是我的父母留給我的,雖然舊了些,但住着很舒服。
我過着平靜而規律的生活,每天起床,做運動,吃飯,然後開車去公司上班。工作後我會一個人吃飯,偶爾和同僚喝一杯。晚上我會看會書,散步,早早睡覺。可以說我已經習慣了獨居的生活節奏。
我有一個女兒,名叫李曉梅,今年20歲,在本地一所大學讀書。她從小就喜歡動物,經常在外面撿流浪貓狗回家。我對這些動物沒什麼好感,但也由着她去了。
就在上周六,我正在家裡看書,曉梅突然開門進來,抱着一個髒兮兮的白貓,看上去很興奮。
“爸,你看我找到了什麼寶貝!”曉梅開心地說。
我擡頭一看,那隻白貓全身髒兮兮的,瘦骨嶙峋,一隻眼睛還流着眼淚。
“這是一隻流浪貓吧,怎麼帶回來了?”我皺着眉頭說。
“是啊,我找到它的時候它在街邊找吃的,看它好可憐,就把它帶回來了。”曉梅開心地說,“我們把它養起來吧,它一定會感激我們的。”
“不行!”我立刻拒絕道,“它全身髒兮兮的,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它有沒有病,萬一給咬了怎麼辦?就它這副模樣,養它也養不好,不如送到動物收容所去。”
“爸,你就同意吧,收容所的條件也不好,它在我們家會活得更好。我會給它洗澡,帶它去打疫苗的。”曉梅開始哀求起來。
曉梅聽我一口回絕,臉上明顯很失望和難過,但也知道我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主意。她隻好抱着那隻貓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心裡也很過意不去,但我真的不想在家裡養這種動物。我繼續看我的書,想把這件事暫時抛在腦後。
看到地上和桌子上的白貓毛,我心裡立刻煩躁起來。原來曉梅昨天是把那隻髒兮兮的流浪貓偷偷帶進了房間。我走到她的房門前,敲了敲門,說:“曉梅,你把那隻貓帶進房間了嗎?”
“地上和桌上都是白貓毛,你還說沒有?我昨天不是已經明确跟你說不能養那隻貓嗎?”我有些生氣地說。
曉梅這才打開門,臉上帶着歉意:“對不起爸爸,它看上去實在太可憐了,我忍不住就帶回來了。我知道你不同意,但它能暫時在我房間住幾天嗎?我保證會好好照顧它,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不行!”我堅決地說,“這是我的房子,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已經長大成人了,怎麼還是不懂規矩呢?我說不能養貓,就絕對不能養,你必須立刻把那隻貓趕出去!”
“爸,求你了,就讓它暫時待幾天吧,它能去哪兒呢?”曉梅開始哽咽起來。
“我不管它能去哪兒,總之不能留在我們家。”我的語氣嚴肅而堅決。
曉梅看我态度如此強硬,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爸,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絕對?我知道你不喜歡動物,但收留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真的就是一件那麼可怕的事嗎?你也曾經有需要别人幫助的時候吧?我以前從沒違背過你,就這一次,求你通融一下,讓它留下來吧。”
看到曉梅哭泣,我也很心疼,但我真的很讨厭家裡養這些動物,它們弄髒環境,還可能帶來疾病。
“曉梅,我能了解你善良的心,但你必須了解我的難處。我已經52歲了,習慣了一個人清靜的生活,實在無法适應突然有一個動物在身邊。你還年輕,可以慢慢了解我的想法,但我已經老了,真的很難改變。是以,最後一次,你必須在今天把那隻貓趕出去,我真的無法允許它繼續留在家裡。”我試圖讓語氣軟和一些,但立場依然很堅定。
曉梅看我毫不妥協,淚水洶湧而出:“爸,你真的太不可理喻了!我懇求你就這一次,你卻完全不為我着想,隻考慮自己,你怎麼能這樣自私!”
曉梅甩門進了房間,把自己反鎖在裡面。我敲了幾下門,她卻完全不應。
我隻好說:“曉梅,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但你必須尊重我的決定。我已經讓步同意讓它暫時待一晚上了,明天一早你就必須把它趕出去,這是最後通牒!”
房間裡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我歎了口氣,決定出去散散步,讓大家都冷靜一下。
兩個小時後,我走回家,發現家裡空無一人,曉梅和那隻貓都不見了。桌上留有一張紙條,上面隻有一句話:“爸,我決定帶着小白離開這裡,請你好自為之。”
我來回在房間踱步,想給曉梅打電話,但又覺得這會讓我丢臉,顯得我在求她回來。我的自尊心作祟,最終還是沒有撥通她的号碼。
“就讓她去吧,她早晚會回來的。”我自言自語道,試圖說服自己。
天色漸晚,曉梅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開始覺得有點擔心,給她發了條短信,問她人在哪裡,讓她回家。
就在我發動汽車,剛要開上街時,一個人突然沖到馬路中間,我猛踩刹車,但還是沒能完全避開,聽到了撞擊的巨響。
我的天,我撞到人了!
顧不上檢查車輛,我趕緊下車檢視,隻見一個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先生,你振作點,我這就叫救護車!”我顧不上自責,趕緊報了警。
很快,救護車來了,把那個男子和我一起送到了醫院。我右腿骨折,需要住院觀察。
這下我是陰溝裡翻船了,我不光沒找到女兒,自己還進了醫院。這下她要是回家看到我不在,會更擔心的。
就在我自責、擔心之時,病房門被推開了,曉梅擔心的臉出現在門口。
“爸!”她跑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眼裡盈滿了淚水,“你沒事吧?我接到醫院的電話才知道你出車禍了。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和你吵架離家出走,你就不會出去找我,也不會發生車禍。都是我不對,你一定要沒事啊!”
我看到女兒如此自責,也很心疼,便輕聲安慰她:“曉梅,是爸爸不好,不該和你發那麼大脾氣,你不用自責。這次車禍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沒有關系。我右腿骨折需要靜養,但大夫說沒有生命危險,你不用太擔心。”
“那就好,隻要你的命沒事,其他的都好說。”曉梅擦幹眼淚,臉上終于露出些許笑容。
就在這時,我看見她腳邊蹲着那隻白貓,它歪着頭看着我,一隻眼睛流着眼淚,看上去十分可憐。
“它也跟着你來了?”我有些吃驚。
“嗯,我走的時候它跟着我,我就帶它一起來了。”曉梅說。
其實我還是很反感這隻貓,但看它跟着曉梅來看我,我的心裡也軟化下來。
“爸,我們别為這隻貓争吵了好嗎?”曉梅小心翼翼地說,“它也有生命,我看它這麼可憐,隻想給它一個暫時的栖身之所。你就答應我最後這個請求,讓它和我們一起生活可以嗎?”
看着女兒哀求的眼神,我沉默了。我知道我一直以來過于固執,總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卻忽視了女兒的感受。她還很年輕,有自己善良的心,我不應該強迫她隻聽我的。
“曉梅,你說的對,它也是個生命,值得我們善待。”我終于點點頭,“等我的腿好了,我們就一起帶它去打疫苗,洗個澡,然後可以讓它暫時在家裡住一段時間,看看我們是否能相處得來。如果真的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我們再商量對它負責的去處,可以嗎?”
“真的嗎?爸爸,你終于同意了!”曉梅開心地擁抱了我。
我輕輕拍着女兒的背,心裡也升起久違的暖意。也許我該學着和這個小生命相處,給自己的生活增加些變化。
從那天起,每天曉梅放學後都會來醫院看我,有時她會帶些我愛吃的家常菜,我們一起在病房裡吃飯聊天。我讓她多跟我講些在學校發生的趣事,她的笑聲讓我感到久違的快樂。
我好像又回到了她還很小的時候,我們父女關系那麼親密。
有一天,她興沖沖地跟我說:“爸,你知道嗎?小白它學會叫我媽媽了!”
“什麼?它叫你媽媽?”我有點吃驚。
“對啊,可能它把我當成媽媽了,它現在天天跟着我,聽我的話,還會叫我媽媽,太可愛了。”曉梅開心地說,“我發現它其實很聰明聽話,也很黏人,你說它是不是把我當成家人了?”
看女兒如此喜歡那隻貓,我心想也許我真的是錯怪它了。
“那它現在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嗎?”我有些擔心地問。
“很乖的,它知道用貓砂,也不亂叫亂跑,隻會趴在窗邊等我回家。”
“嗯,看來它比我想象中更乖巧。等我出院回家,也許我們可以慢慢相處看看。”
“太好了爸爸!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上它的。”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我的腿傷好轉,可以出院回家了。剛進門,就看見小白貓坐在鞋架旁邊,興奮地朝我搖尾巴。
“小白,爸爸回來了!”曉梅開心地抱起它,把它湊到我跟前。
小白貓親昵地蹭了蹭我的手,我有些不适應地撓了撓它的頭。
“我們一起生活,要互相照顧才行。”我對小白說。
從那之後,我開始逐漸适應小白的存在。它會在我做飯時坐在一旁看着,我就會分它一點魚肉。它晚上也不亂叫,隻是偶爾會蹭進我的被窩取暖。
有一天我看書時,它跳到我腿上,蜷成一團睡着了。它的呼吸聲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小白,謝謝你。”我輕聲對熟睡的它說。
就這樣,不知不覺我和小白的關系越來越好。我發現它其實很聰明乖巧,也會關心人。我開始期待每天回家後看到它迎接我的場景。
我想我終于明白了女兒為什麼那麼喜歡小動物。也許我該學着去發現生活中的小确幸,不要總是那麼固執和嚴格。
一天,我正看着小白逗弄毛線團玩耍,曉梅回到家,看到這一幕,開心地說:“爸,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上小白的!看它陪着你多開心。”
“嗯,的确出乎我意料。”我笑着說,“原來養寵物也能帶來快樂,我老了,總有些見識還不夠豐富。還好有你在我身邊,讓我看到自己錯過的東西。”
“其實我也不完美,還需要你的提點和引導。”曉梅說,“我們都還在學習怎樣更好地對待周圍的人和生命。”
“你說的對。”我點點頭,“我想我們父女之間,應該有更多了解和信任,成為對方的精神支柱,而不是僅僅限制和要求對方。”
“我也這麼想。”曉梅開心地擁抱了我。
從那以後,我放松了許多對曉梅的要求,給她更多自由,也更尊重她的想法。曉梅也變得更成熟穩重,會在我過生日時給我準備禮物和驚喜。
有一天,她神秘兮兮地對我說:“爸,我有個大驚喜要給你!”
“什麼驚喜?”我好奇地問。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曉梅跑去開門,一個身材高挑、長相甜美的女子走了進來。
“爸,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老師李愛華,她是來看望你的!”曉梅笑着說。
“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很高興見到您。”李愛華禮貌地跟我打招呼。
我有些驚訝但也高興地回應,我們三人坐下來聊天。李愛華溫柔大方,說話也很有趣,我和她聊得很開心。
送走李愛華後,我笑着對曉梅說:“你這個小女兒,打主意要給爸爸介紹對象了?”
“什麼嘛,我就是覺得你一個人也挺孤單的,有個知心人陪伴也好啊。”曉梅撒嬌說。
“行吧,爸爸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再次戀愛,隻要對方合适。”我笑着摸摸女兒的頭。
我知道,曉梅是希望我能開開心心地活下去。我很感動也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