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台對壘
拒做缪斯
相戀十二年,育有兩子之後,40歲的導演格蕾塔·葛韋格終于想起:“該結婚了”。
上周,她和丈夫諾亞·鮑姆巴赫在紐約市政廳進行了登記,結束後還參加了麥迪遜廣場花園的比利·喬爾音樂會。
遇見這對夫妻的人說,“他們容光煥發地慶祝着,看起來非常高興。”
2023年也是“格蕾塔”年。
夏天公映的《芭比》掀起一陣粉紅色旋風,也讓導演格蕾塔·葛韋格斬獲14億美元票房,成為第一位赢得全球票房冠軍的女性導演。
不久前,戛納電影節組委會官方又宣布她為明年的評委會主席。理由是:“格蕾塔·葛韋格是我們時代的英雄,她在這個高度規範的電影行業,在這個需要去更仔細地審視的時代,改變了現狀。”
二十多歲的時候,格蕾塔就想做導演,但因為懷疑自己,一直不敢告訴别人。
如今從圈外人成長為好萊塢最當紅的女導演,她學會了大方亮出野心,承認自己就是有成功的可能。
01
從演員到導演
票房女王如何煉成
見過這個夏天的《芭比》,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出圈。
不到三周全球突破10億美元票房,讓格蕾塔成為第一位單人執導票房過10億美元的女導演,也讓華納兄弟影業繼《哈利波特》大結局後創下票房新高。
芭比效應遍布全球。電影原聲專輯空降Billboard專輯榜亞軍,新生嬰兒取名網站上“芭比”和“肯”的搜尋率暴增200%,就連諾蘭的《奧本海默》都要和它捆綁宣傳成“芭比海默”。
對于格蕾塔來說,能有這樣“潑天的富貴”,都是她應得的。
早在芭比之前,她就已經是好萊塢備受矚目的新生代導演。雖然作品隻有兩部,但可以說是“百發百中”。
處女作《伯德小姐》爛番茄新鮮度99%,獲得五項奧斯卡提名。她用一部電影就做到了很多導演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成就。
到第二部《小婦人》時,她已經駕輕就熟,把這部早已被翻拍多次的經典文學名著拍出了專屬于自己的時代精神。
正是這次成功,為她帶來了執導《芭比》的機會。但她沒有停留在《芭比》帶來的成就中,拒絕了華納拍續集的邀請。
更多機會向她湧來。網飛邀請她翻拍經典IP《納尼亞傳奇》中的至少兩部。迪士尼新版《白雪公主》也在和她洽談,希望她能夠擔任編劇。
02
從演員到導演
女孩要有野心
格蕾塔的導演之路并不是一帆風順。
她出生于美國薩克拉門托市,從小就展現出當導演的天賦。團隊合作時,她搶着當組長給大家配置設定任務,結果是以被同學嘲笑:“你真是個控制狂!”
被嘲諷的遭遇讓她意識到有野心的女孩在群體中并不受歡迎,為了融入大家,她一直壓抑着自己,不願再“出風頭”。
上大學的時候,她考入了哥倫比亞大學附屬巴納德學院,學英語和哲學。她本來想學的是表演有關,但是沒能申請上藝術碩士。
追夢之路一拖再拖,但是格蕾塔從未放棄。學校裡學不成,她就自己研究。
她用了10年時間在小成本電影裡摸爬滾打,因為自然而清新的演技風格,被稱為“呢喃核電影女王”(呢喃核即小成本片代稱)。
與此同時,她也沒忘記自己的導演夢想。
她跑到獨立電影的劇組舉收音器,在拍攝現場偷偷觀察導演工作,劇本在筆記本上寫了又改,但就是沒信心真正去做。
她的顧慮有很多,對自己的才華不确定,害怕想當導演這件事會讓自己看起來“太有野心”。
轉變出現在一次電影節後,她遇見了英國傳奇女導演莎莉·波特。她問了對方一堆關于劇本寫作的問題,但莎莉突然握住她的手,問:
“親愛的,你為什麼不問我你真正想問的問題——你想要當導演,你想問我如何拍電影,對不對?”
這個問題讓格蕾塔驚醒,她終于忍不住把自己改寫了許多遍的“母親和女兒的故事”寫成了正式的劇本,這便是《伯德小姐》的雛形。
拍這部電影時,她已經34歲。即使電影大獲成功,她也很擔心即将進入生育年齡的自己會被好萊塢淘汰。
40歲的女人在好萊塢是少見的,40歲的女導演就更加少見。很長一段時間裡,格蕾塔不敢談價格,生怕一開口就會被逐出牌桌。
直到遇見《芭比》,她才有了議價的底氣。
03
拒絕做“缪斯”
情侶同台對壘
格蕾塔和丈夫諾亞·鮑姆巴赫結緣于電影《格林伯格》。
當時諾亞已經憑借《鱿魚和鲸》提名奧斯卡,是小有名氣的獨立片導演,格蕾塔被稱為他的缪斯。
但是格蕾塔讨厭這種說法,她覺得自己是一名創作者,并不是誰的“缪斯”。
就算是成為情侶後,她和諾亞也是完全平等的關系,兩人還經常在市場上同台對壘。
2017年,她的處女作《伯德小姐》和諾亞的最新電影《邁耶羅維茨的故事》同步上映,競争票房。
兩部電影的開場都是父母帶着孩子一起開車,都有角色不成熟帶來的崩潰。拼在一起,從不同的角度講述了關于家庭的困境。
看似各不相同,卻又互為彌補,正如格蕾塔和諾亞的關系。
《伯德小姐》拍完後沒多久,格蕾塔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下一部作品《小婦人》中去。
而鮑姆巴赫則以自己和前妻離婚的故事為啟發,創作了《婚姻故事》。
2020年的奧斯卡頒獎季,兩人作為夫妻檔再次同台對壘。
投票前,格蕾塔在書房裡大聲告知鮑姆巴赫,“我會投自己!”鮑姆巴赫笑了,說,“好的,我也會投自己的”。
公布提名的早上,兩人把手機收在另一個房間,刻意不去看新聞。
他們的大兒子哈羅德當時隻有幾個月大,睡醒之後哭鬧不止。而諾亞一邊安慰孩子不要哭,一邊和格蕾塔反複強調,“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麼,最重要的是孩子的笑容”。
幸好結局非常“平等”,兩人各自獲得了六項提名,各拿到了一項奧斯卡。
在此之前,奧斯卡上一次有有過戀情的導演競争同一個獎項還是10年前,凱瑟琳·畢格羅的《拆彈部隊》和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達》。
相戀十二年未婚,或許因為“諾亞”有恐婚心理。他自幼經曆父母離婚,自己的第一段婚姻也不順利。
電影《婚姻故事》裡,他借角色之口說出:
“刑事律師會看到壞人最好的一面,離婚律師會看到好人最壞的一面。”由此可以想象他對婚姻的了解有多悲觀。
但格蕾塔的愛情治愈了他。有着強大洞察力的格蕾塔,給諾亞的電影注入了一種純粹的快樂、幽默和活力,讓他創作出了《弗朗西斯·哈》這樣的經典作品。
諾亞提起妻子簡直是一種崇拜的語氣:“無論是作為演員還是作為一個人,格蕾塔都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人之一。”
“和她在一起,你可以做到其他演員可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同為導演,兩個人從生活節奏到價值觀都十分合拍。
有時半夜3點諾亞才回到家,滿腦子都是“有沒有拍到最好的鏡頭”。格蕾塔完全了解這點,“做導演太辛苦了”,這是他們的共識。
兩人平時聚少離多,經常各自待在各自的片場。《小婦人》拍攝期間,諾亞每周末才有空去找格蕾塔,兩個人一起在瓦爾登湖畔散步。
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格蕾塔曾經這樣總結過這段關系:“我從未加入過樂隊,但我覺得這一定就是和某人一起創作音樂的感覺。”
“就像披頭士裡的列侬和麥卡尼,他們都是很優秀的音樂人,但當他們合作時,做出的東西比各個部分的總和更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