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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美麗,今年43歲,我有一個13歲的兒子,名叫小明。我的丈夫在小明3歲時就去世了,這十多年來我一個人帶着兒子辛苦生活。我們住在山東鄉下的一個小村子裡,我靠幫人幹些零活維持生計。村裡有個我不待見的人,大家都叫他王叔。這人經常纏着我,想和我在一起,我拒絕了他好幾次,但他就是不死心。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背着籃子去山上撿柴火。剛走到村口,王叔就突然從路邊跳了出來,攔住了我:“張美麗,你要去哪兒啊?”我皺着眉頭說:“撿柴去,和你沒關系吧?”王叔賠着笑臉說:“我跟你一起去,幫你撿柴吧。”我很不耐煩,說:“不需要!我一個人去就行。”說完就要走,王叔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死活不讓我走。我急了,大聲說:“王叔,你給我放開!我對你沒興趣,你趕緊給我消停點!”
王叔看我已經無力反抗,得意地笑着,開始動手脫我的衣服。我哭喊着“不要!求你住手!我有兒子!”王叔像是發了狂,完全聽不進我的話,他扇了我幾個耳光,我的頭腦一陣發暈。就在這危急關頭,我看到不遠處有幾個拿着柴刀的村民,正在山上砍柴。我鼓起全身力氣,大喊:“救命啊!有人在傷害我!”
聽到我的叫喊,那幾個村民立刻向這邊跑來。王叔見狀,罵了一句“媽的”,匆忙逃走了。幾個村民趕到,看到我衣衫不整、傷痕累累的樣子,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姓陳的中年婦女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我披上,輕聲安慰我。我想起還有個兒子在家等我回去,不敢耽擱,含着淚跟他們說了聲謝謝,就匆匆往家跑。
一到家,小明就看到我這幅狼狽的樣子,他大哭起來,撕心裂肺地喊着“媽!”我心如刀割,抱着他沉默了很久。等他情緒平複下來,我斷斷續續跟他講了剛才遭遇王叔侵犯的經過。小明聽後氣得渾身發抖,他擦幹淚水,咬牙切齒地說:“媽,我一定會讓王叔付出代價的!”
我知道兒子一向比較沖動,生怕他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忙搖頭阻止他,說:“小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們母子倆從此遠走他鄉,再也不回這個村子,重新開始生活,可以嗎?”
可王叔那厮實在太嚣張,見我不理他,開始拍門砸窗,并大聲咒罵:“張美麗,你這賤人,還想跑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小明實在忍無可忍,他一把推開我,沖出門外和王叔扭打在一起。
村長和衆人看到我和小明傷痕累累的樣子,都看向王叔,眼神充滿蔑視和譴責。村長開口道:“王叔,你這是何居心!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傷害張美麗母子,你還有沒有點人性!”王叔臉色難看,卻仍然嚣張地說:“我喜歡張美麗,想跟她在一起,有什麼不對?”
村長怒道:“人家張美麗并不喜歡你,你怎能強人所難!這種行為我作為村長絕對不能容忍!”說完,村長對身後的衆人說:“來人,把這個畜生從我們村趕出去!”
衆人響應村長,都舉起家裡的農具朝王叔逼近。我看局勢不妙,生怕衆人一時沖動真的會把王叔打死,忙說:“各位,求你們住手!就算王叔做的事情很過分,但同為人,我們也不能奪去他的性命啊!”
就在這時,王叔的兒子跪在地上哭喊道:“各位叔叔,求求你們放過我爸爸吧!他犯了大錯,但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如果你們要他的命,對我簡直比殺了我還痛苦!”
王叔的兒子哭倒在地,我也不忍心看一個家破人亡的景象。于是我開口請求村長:“村長,王叔确實做錯事應受懲罰,但他也有老母在家,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求您開恩,給他一個悔改的機會吧!”
村長沉吟片刻,說:“好吧,既然張美麗你都這樣說了,我就再給王叔最後一次機會!王叔,你必須向張美麗和她的孩子賠禮道歉,并發誓以後絕不再犯!”
臨走時,村長和許多村民都來為我們送行。我看到人們臉上都是不舍,村長走上前擁抱了我,輕聲在我耳邊說:“美麗,我代表全村人向你表達我們永遠的歉意,你永遠是我們村的女中豪傑。”
我點點頭,淚水盈眶。随後我牽着小明的手,踏上了人生新的旅程。而我們背後的故鄉,将成為一段永恒的回憶。
我帶着小明來到了一個遙遠的大城市,開始了打工生活。剛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我也緊張和不安。好在我找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雖然辛苦,但收入也足以填飽肚子。我把小明送進了一所公立學校,讓他好好學習,争取改變我們的命運。
小明知道我一直在外面辛苦打工,從不抱怨半句。他一有時間就會搭地鐵到我的工作地方,幫我分擔一些勞動。每當這時候,我就會覺得我的犧牲實在太值得了。
故鄉的村莊不時會傳來一些零星的消息。比如前些天聽說王叔的母親去世了,王叔整天酗酒賭博,欠下了一屁股債,他的兒子老在村口哭訴生活的艱難。我的内心隐隐作痛,也會疑惑現在的選擇是否太過絕情。但一想到過去那些痛苦的經曆,我又會堅定繼續現在的生活。
昨天突然聽說村長病危的消息,我與小明商量後決定又一次回到故鄉。咱們畢竟在那裡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歲月,總要去吊唁生命最後一程。
就這樣,村長在我們的陪伴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臨走時他的口型似是在念着“美麗”。我伏在他的遺體上嚎啕大哭,小明也閉着眼睛流下了淚水。這一刻,我突然很慶幸自己最後來見了他最後一面。
我們為村長在村口搭建了一個簡易的靈堂,許多村民來這裡哭别。沒想到,王叔也來了。他頭發花白,步履蹒跚地走到我跟前,哽咽着說:“美麗,我真的知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我看着眼前這個破敗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沒說一句話。我明白命運終究是公平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買單。
村長的葬禮之後,我隐隐感覺自己也老去了許多。頭發開始有白發混雜,臉上的皺紋也深了幾分。我意識到自己也離老年不遠了,再過幾年眼角皮就會有皺紋。想到這我不禁苦笑,人生确實短暫,我也該學會珍惜與家人在一起的時光。
小明看我出神,關切地走過來握我的手:“媽,你别太傷心了。咱們回城裡吧,我下個月參加聯考,你得在我身邊支援我呀。”我輕輕拍他的手,點點頭。我知道,他說的沒錯,生命繼續,我們也必須繼續前行的腳步。
臨行前我獨自去墓地,站在村長和我丈夫的墓前,默默地跟他們訣别。這一刻我才突然意識到,原來我已經走過了人生最艱難的階段,從此我要學會愛惜現在,并充滿希望地看向未來。
回到城裡,小明如願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我欣慰地看着他向往已久的校園,心裡升騰起自豪與期待。18歲那年,小明離開了我去了異鄉求學。而我繼續我的打工生活,一邊存錢,希望能給他未來做些許支援。
我的淚水在眼眶裡轉了一圈,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我大步走上前,用力抱住了他。懷裡的身軀那麼年輕有力,卻在一瞬間擊碎了我所有的傷痛與掙紮。這一刻,我深深體會到一個母親此生最大的慰藉,就是看着孩子長大成人,開始承擔起他該承擔的責任。
如今我在工廠退了休,雖然終身俸并不多,但加上小明在一家外企的高薪工作,我們的生活已經很足夠。這些年我過得很幸福滿足,最小的願望就是希望兒子早日成家,讓我抱上孫子。
前些天突然接到老家傳來的消息,說王叔得了絕症,沒錢治病,已經奄奄一息。這個消息突如其來,我反而平靜地接受了。我想人終有一死,而我已經沒有太多恨意。當晚我給小明打了電話,表示想最後去看望王叔一面。小明沉默了很久,還是答應送我回老家走一趟。
回到老家,王叔那破爛的院落顯得更加破敗。他的兒子從城裡趕回來,兩鬓斑白,滿臉疲憊。我站在王叔床前,看着這個奄奄一息的老人,他認出了我,艱難地嘴角微微動了動。我點點頭,表示已經原諒他了。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人生的路,本就注定了難免跌跤。但隻要我們願意真誠地反思與贖罪,命運和上天似乎都會網開一面。我相信王叔走過的這些年歲,也一定曆盡了焚心的痛苦,這已是他這個人最大的懲罰。
人生就像一場旅行,我也終于可以釋懷,接受它的起起伏伏,歡欣悲傷。
王叔終于還是沒有挺過來,在孤寂中離開了人世。他的骨灰盒安靜地擺在兒子家的牌位下面,像是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結。我和小明站在靈前,許久無言。之後小明送我去了老家已荒蕪的祖宅,我坐在懸崖邊上的老槐樹下,看着遠山出神。
這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我都一一經曆,它們成就了我,也打擊過我。而此時此刻,我終于可以真正地寬恕和釋懷。人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我也不再後悔,因為那些艱難時光讓我變得更加堅強。
小明看我淡然的樣子,輕聲跟我講起他的戀愛。他愛上的姑娘也是老家人,一個溫柔内斂的鄉村姑娘。我欣然同意了這門親事,并興奮地開始策劃他們的婚禮。我把從城裡存下來的積蓄都拿出來,為小明蓋起了兩層的新房。
我開始重新整修起老宅。白天我忙着打掃院子、粉刷牆壁,晚上就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打毛衣。有時夕陽西下,餘晖灑在腳邊,我會不自覺地想起小時候在老宅玩耍的點點滴滴。那些青蔥歲月在腦海裡變得鮮活,我會忍不住微笑。
終于,在一個金秋明媚的日子裡,我送走了人生中最心愛的人。看着小明牽着他美麗新娘的手,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這一刻我才真正放下了過去所有遺憾和痛苦記憶。我體會到生命的傳承和親情的永恒。
婚禮結束後小明夫婦留在老宅,我一個人去了墓地,靜靜坐在父母和丈夫的墓前。輕風吹過,枯黃的樹葉從我頭頂飛過。這一刻我突然有種預感,我會在不久的将來重逢他們在另一個世界。
我相信小明和他的妻兒,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幸福。因為他們會珍惜現在及身邊每一個人。這就是生命最大的意義,也是我畢生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