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紀實小說《我去養老院了》，演繹上海今日之百姓故事。
《我去養老院了》，展示老人生活的真實狀态，是老人的生活顧問，也是廣大子女了解父母的獨特視角。
呈現你身邊的人，描寫你身邊的事，好看的故事情節、活靈活現的人物和有益的人生哲理，給你不一樣的閱讀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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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正在開會接到緊急電話，母親失蹤了，室友的追憶更讓人心焦
傍晚，張孝明跟着總編輯林樹來到永嘉路上，走進一家不挂店牌的飯店。他們進入一間包房。待到客人到達，大家一陣寒暄，晚宴正式開始了。
張孝明跟着總編輯林樹向客人舉杯敬酒，這時，他手機響了。他幹杯後趕緊看了看手機，是一個陌生的手機号碼。他想準是推銷電話，沒有理睬它；過了一會兒，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他看了看手機，還是剛才那個電話号碼， 繼續不理會；又過了一會兒，手機再度響起，張孝明一看又是那個電話号碼，無奈地拿起手機接聽，對方是女的聲音，那語調非常急切，并且有責怪意味，“我是養老院焦麗英，你是陶依嘉的監護人張孝明嗎？”
張孝明一愣，焦麗英曾經來過來電話，可惜他沒有儲存過這個電話号碼。他看見林樹和客人在說話，向客人招了招手表示歉意，拿着手機快步走到門外走廊上，“我是。請說，有什麼急事嗎？”
“您的母親不見了，請您馬上過來！”焦麗英焦急地說。
“啊？姆媽不見了？”張孝明着急了，“什麼時候不見的？”
“下午，大概3點鐘左右，已經不見三四個小時了。” 焦麗英說。
“她會不會臨時走開呢？”張孝明問。
“我們已經把養老院翻了個底朝天了，”焦麗英催促道，“等你，你馬上過來。”
“我現在有事……”張孝明為難地說。
“什麼事比母親失蹤還要緊嗎？你趕快來，越快越好！”焦麗英說完挂上電話。
張孝明愣着，心裡感到焦灼和為難。今天宴請的是政府的一位處長，他們要出資300 萬元出版紀念改革開放 40 周年一套叢書和大型畫冊，幾個出版社都在搶這筆生意，我們出版社也是志在必得。如果拿下這個項目，明年出版社的一半經濟名額就完成了。好不容易請出正副處長，總編輯林樹親自出馬招待，可我偏偏要離開，林總編輯肯定不舒服，這筆生意可能也會受到影響。如果丢掉這個項目， 我要成為出版社的公敵了。
張孝明趕忙打電話給張孝霖，把事情簡要地說了，希望他立刻趕去養老院。
“啊？養老院要負全責的，要他們賠償。”張孝霖不急不躁地說。
“現在不談這個，你馬上去養老院好嗎？”張孝明懇求道。
“你是監護人，應該你來處理，姆媽也是最喜歡你， 最信得過你。”張孝霖推卻道。
“你就算幫我忙吧，代我去養老院一次，好嗎？”張孝明語調轉為哀求。
“我去姆媽就找得到了？我去了不能作主，因為我不是監護人。再說，我也正有事，辛苦你了。”張孝霖說完就挂斷電話。
張孝明很生氣，但又無可奈何；他猶豫了一下，又打電話給張孝珍，把事情又說了一遍。
“阿姐，今天的應酬很重要，我實在是走不開，拜托你走一趟了！”他懇求道。
“唉呀，我也走不開！你去吧，吃飯多一個人少一個有什麼關系？有消息随時告訴我，再見。”她不等他回答就挂斷了手機。
張孝明心底蹿起一股怒火，姆媽把我們拉扯大，還都帶過我們的兒子或女兒，可你們都是隻顧自己，太自私了！ 嗯，進去坐一會，看看情況再說。
張孝明回到包房，林樹總編輯對他說，“你到哪裡去了？李處長、王副處長都在等你呢。”
“對不起，對不起。”張孝明朝兩位處長連聲道歉和陪笑。
“我們的要求，出版的圖書和畫冊要有政治站位，要有上海高度。現在好幾家出版社都來競标，今天，我們聽聽你們的策劃方案，然後向上司彙報。如果你們的出版策劃思路一般，恐怕我也無能為力。當然，我相信你們才出來見面的。”李處長揮了揮手，看了一眼林樹總編輯，“我們出版社的一大特色，就是創意策劃。張孝明是資深出版專家，即将擔任副總編輯，目前正在公示。”林樹總編輯西裝領帶，戴着一付眼鏡，給人洋氣和斯文有學問的感覺。他側臉對張孝明說，“孝明，你向上司彙報一下策劃方案吧。”
“噢，為了這次合作，林總編輯特地精選社裡最好的編輯、美編、校對和審讀人員，都是副編審以上技術職稱， 組成一個強有力的專家團隊。林總編輯強調，隻有集中最優秀的人才團隊，隻有集聚最優勢的資源，才能做出最好的産品，才能不辜負各位上司的信任。”張孝明打開筆記本，“我來介紹一下出版思路。第一，在内容上創新；第二，在編輯上創新；第三，在出版品質上確定一流水準；第四， 借用上海書展平台，舉行釋出會，并在 10 家以上的主流媒體上宣傳。接下來，我具體地向各位上司彙報……”
林樹滿意地微笑着。張孝明有才氣，更重要的是聽話， 提拔他當副總編輯是對的。别看張孝明頭發亂糟糟，不拘小節，開的車子都是灰塵，可是他幹活拼命，憨厚老實， 待人和氣，這種人容易控制。
張孝明放在桌上的手機又響了，林樹皺了皺眉頭。張孝明伸手要關手機，李處長攔住他，“沒關系，你接聽啊， 也許有急事呢。”
“哦哦，我曉得了，我會再聯系你。”張孝明接聽後就要挂手機。
“你母親失蹤了，你怎麼還不過來？”手機裡傳出怒氣沖沖的聲音，“我們都不下班，都在等你，董院長也在等你呢。”
手機裡的聲音大家都聽見了，全場的人都驚愕地看着張孝明。
“好好。”張孝明放下手機，對大家抱歉地解釋道，“養老院要我馬上去，我母親失蹤了……”
“張主任，你快去養老院。”李處長用近乎指令的口吻說。
“不要緊，工作重要，我介紹完再走。”張孝明堅持地說。
“你晚點去要緊嗎？”林樹問，他希望張孝明留下來。
“母親失蹤的事最緊急，”李處長不容商量地說，“快去！快去！”
“孝明，你看李處長多為人考慮啊，看來和李處長合作是我們的幸運了。”林樹看了張孝明一眼，說，“你快去，我來向上司彙報吧。”
“不好意思，事出突然，抱歉。”張孝明隻好站起來，抽出夾在筆記本裡列印好的策劃方案，遞給林樹總編輯。
“再晚，也要告訴我一下情況。”林樹關心地對張孝明說。
“好的。我給大家倒滿酒就走，”張孝明拿起茶壺， 給兩位處長和科員一一斟滿酒。
“你搞錯了，不是倒酒而是倒水了。”林樹笑道。
大家哄堂大笑。
“杯子裡的酒也不能喝了。”林樹流露出些許不滿。張孝明臉色漲得通紅，一邊說“各位上司對不起，對不起各位上司了”，一邊要重新為李處長斟酒。
“張主任，别客氣，你快走吧。”李處長催促道。
“李處長、王副處長都能了解的，你快走吧。”林樹說。
“林總，麻煩您了。”張孝明非常不安地說。
“李處長已經說過了，母親的事最要緊。”林樹關照道，“開車小心，越是有急事越要小心。”
“謝謝！”張孝明向客人半鞠躬地說着“抱歉”，就退出門去，随手輕輕地帶上門。他奔到樓梯口，突然想起忘記了皮包，馬上又趕回來，一邊說“包忘記拿了”，一邊從椅背上拿過雙肩包沖出門。他匆匆奔下樓，跑到飯店外找到自己的汽車。他上車剛要踩油門，手機又響了，還是焦麗英。他接聽手機，告訴說已經出發了。
“你到現在才剛出來？真的出了大事，誰負責啊。”焦麗英生氣地說，“我們等你，越快越好！”
張孝明開車駛上馬路就遇到堵車了。他打電話給母親， 傳出“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和母親發起微信通話， 沒有應答。他焦急地看看窗外，打電話給妻子季芳芳，問她母親是否回來過；季芳芳很驚愕，回答說沒有。
“姆媽失蹤了，我現在去養老院 .”張孝明說。“啊？”季芳芳愣住了。
張孝明知道母親不會回去的，還是鄭重地關照，“如果姆媽回來，立刻打電話給我。”
“真是沒事找事，弄得大家都不太平。”季芳芳抱怨地說。
張孝明心裡火氣冒上來，恨恨地摁斷電話。他突然想起，包房的沙發上放着要送客人的 4 份禮物：四本精美的大型畫冊和 4 套叢書。他用手機給林樹總編輯發資訊“沙發上禮品是送客人的”。
終于，前面的汽車移動了，他踩着油門朝前駛去。一個小時後，張孝明來到養老院院長辦公室。
“你總算來了。”焦麗英不滿地說，“董院長等到你現在，晚飯還沒有吃呢。”
“抱歉，我實在有緊急事，一時走不開，來晚了。”張孝明連聲道歉。
“坐吧。”董麗院長問張孝明，“你母親沒有回家吧？”
“沒有，我和妻子打過電話。”張孝明肯定地說。
焦麗英把陶依嘉失蹤的事說了一下，張孝明要看監控， 焦麗英打開電視機播放監控錄像。
張孝明瞪大眼睛看着。這是下午 2 點到晚上 5 點的監控錄像，不時地快進，有時候定格，半個小時就全部看完錄像了，沒有看見母親的身影。
“不會從前門出去？”張孝明看到焦麗英搖頭，就問， “你們除了正門，還有其他門進出嗎？”
“還有一扇後門，隻允許貨車進出，那兒也有監控錄像。”焦麗英回答，“我們也看過錄像了，沒有陶老師，你要看嗎？”
“好的，我看看吧。”張孝明說。
焦麗英播放後門的監控錄像，後門幾乎一直關着，除了貨車兩次進出，沒有任何人進出。
“奇怪，姆媽是如何出去的呢？”張孝明不解地說， “總不至于飛出去的？”
“今天的事确實很奇怪。”董麗院長焦急地說。
“會不會還在養老院，根本沒有出去過呢？”張孝明問。
“我已經安排不同的人，一個樓面、一間間房，搜尋了三遍，沒有。”董麗院長說。
“是不是問一下母親的室友，了解一下情況？”張孝明問。
“焦主任都已經問過了。”董麗看了看手表，“不過， 你想了解也可以，我們一起去。”
焦麗英用手機發資訊給黃紅梅和李莉，要她們到 308
室開會。她和張孝明跟着董麗院長來到 308 房間。門虛掩着，他們三人推門而入，分别在椅子上坐下。關美娟和宋阿萍坐在床上，黃紅梅和李莉坐在床沿上，現場氣氛十分緊張和凝重。
“陶老師會到哪裡去呢？你們回憶一下今天看到的情況，”董麗院長客氣地說，“麻煩大家了。”
“你們說一下各自知道的情況，特别是有什麼可疑之處，要簡短。”焦麗英說完拿出手機，打開錄音鍵錄音。
“我睡好午覺就去打麻将，4 點鐘回來，就沒有看見陶老師，我還以為她下樓走路去了。吃晚飯的時候，她還沒有回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我發覺她床頭的一個雙肩包也沒有了，我就請黃紅梅向焦主任彙報。”關美娟說道，那神态仿佛在機關裡向上司彙報工作，“我看她吃中飯時很正常，還說，‘今天的菜味道還可以。”
“宋老師，你發覺什麼狀況嗎？”焦麗英問道。
宋阿萍頭發散亂，衣服紐扣也沒有扣上，她似乎沒有聽見，沒有反應。
焦麗英急了，想上前提醒她一下，董麗院長摁住了她， 抱歉地說：“時間晚了，老人要睡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關美娟走到宋阿萍面前推了推她，提高聲音，“宋老師，董院長、焦主任，還有張老師，都在等你說話呢，你把看到的情況說一下吧。”
“她為我訂了羊奶粉，我還沒有付錢呢。”宋阿萍答非所問地說。
“宋老師……”張孝明禮貌地叫了她一聲。
宋阿萍睜開眼，看了看關美娟，目光轉向大家。突然， 宋阿萍伸出腿下了床，也不用拐杖，赤着腳走兩步一把抱住張孝明，激動地哭了，“陶老師，你總算回來了。我都急死了。你到哪兒去了？你不要扔下我走啊！”
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張孝明很是尴尬，他沒有推開她，隻是說：“宋老師，我是陶老師的兒子，我不是陶老師。”
“你怎麼就不是陶老師呢？你怎麼連自己都不認識了？陶老師，我喜歡你，呂老師走了，還有我們呢。”宋阿萍更加用力地抱着張孝明。
張孝明很尴尬，想要掙脫她的擁抱，可是她把他抱得更緊了，和他幾乎臉貼着臉，她激動地說：“我還以為看不見你了，老天爺有眼啊，你又回來了。嗬嗬嗬……”
張孝明求救地看了看黃紅梅，“你勸勸她，她太激動了。”
黃紅梅猶豫了一下，站起來走到宋阿萍身旁，低聲說： “宋老師，你搞錯了。”
宋阿萍看了看黃紅梅，驚恐地松開雙手，對張孝明連聲說“對不起”，就回到自己的床邊。
“宋老師，你下午什麼時候最後看見陶老師的？”張孝明啟發地問道。
“哦，我想想……哦，我下午打瞌睡，醒來就沒有看見她。不過，我發覺我的床頭櫃上有一瓶深海魚油，這是呂老師送給陶老師的，她送給我了。”宋阿萍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深海魚油，激動地哭了，“她不準備回來了，還不忘記我，大好人啊！”
“我在衛生間洗衣服，發覺陶老師進來，把養綠蘿的花瓶裡的水換了換。”黃紅梅說着看了看陶依嘉床頭櫃上的綠蘿。
張孝明心裡一愣，看來姆媽是有計劃出走的，這要找到她就難了，而且她的出走兇多吉少。
黃紅梅想起什麼，走過去拉開冰箱說，“她催着我要胰島素，我就找了林醫生配藥，現在胰島素不見了。”
“這說明她有計劃地出走了。”焦麗英判斷道。
“你有什麼要說的？”焦麗英溫和地對護理員黃紅梅說。
“我下午1點鐘，看見陶老師在床上，手裡拿着什麼東西看着。”黃紅梅神情緊張，頭都不敢擡。
“黃紅梅，不要緊張，董院長待人和氣的。”關美娟遞上一隻香蕉給黃紅梅，說，“慢慢說，不急。”
“我對陶老師說，你可以睡一會兒。她回答我，睡不着。”黃紅梅說。
“你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在看什麼啊？是看小說書還是看手機？”張孝明問。
“嗯，我想起來了，她在看全家福影集，她平時總是看這本影集。”黃紅梅說。
“影集是她帶來養老院的，都是她和家人的照片。” 關美娟補充說。
“黃紅梅，你發覺她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嗎？”焦麗英啟發地問。
“沒有。”黃紅梅不敢擡眼看大家，“哦，今天上午， 我掃地掃到她床邊，她雙手抱着腦袋，眼睛瞪着天花闆在發呆。我問她，不下去走路啊？她沒有回答。我重複了一遍， 她才回過神來，對我說‘對不起’。我就聽她感歎了一聲‘人生如夢，四什麼都是空’。”
“是‘四大皆空’嗎？”張孝明問。
“是是，我們鄉下人沒有文化。”黃紅梅難為情地說。
“你繼續說。”焦麗英鼓勵地說。
“我發覺她頭上戴了個黑白顔色的蝴蝶發夾，很漂亮，她平時不戴蝴蝶發夾的。我還和她開玩笑說，陶老師你準備出去啊。她臉色不好看，沒有回答我。”黃紅梅說，“我對她說，‘陶老師，你看看書，寫寫字，生活還是豐富的。許多老人就是坐着發呆，早上等中午，中午等晚上，晚上等睡覺，那才可憐呢。’她朝我搖了搖頭，想說什麼但沒有說。我去忙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李莉，陶老師待你特别好，你發覺今天，或者這幾天，陶老師有什麼不一樣的嗎？”焦麗英問。
“嗯，嗯，也沒有什麼。”李莉突然想起什麼，“哦，有一件事，昨天晚上，我在門口和黃紅梅說話，她向我招手，我以為她要我做什麼事，趕快走到她面前，她送了我一本小說書《簡•愛》，還有一本書是《海倫•凱勒自傳》，上面有陶老師的題詞，希望我好好學習。”
“《簡•愛》是我媽的至愛，她和你說了什麼？”張孝明問李莉。
“她說，小李啊，你要像簡愛一樣，靠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李莉情緒有些激動，“陶老師待我真好。”
張孝明心裡一震，母親這是“永别”的意思啊。
“呂輝老師逝世後，陶老師有什麼變化嗎？”董麗院長問。
“變化大了，”關美娟說，“呂老師在，她的眼睛總是明亮的，呂老師逝世後，她的眼睛就暗淡無光了，這是我最大的感覺。”
“老天真的瞎了眼睛，呂老師那麼好的人，居然心肌梗死了，世界上那麼多壞人，為什麼不得病死呢？”宋阿萍說。
“呂老師走後，她總是沉默着，總是望着天空發呆。” 關美娟感慨地說，“她是個比較安靜斯文的人，平時就是看看書，讀讀報紙，有時候在筆記本上寫一些東西，大概記錄生活感想吧。”
“她還說幾十年沒有給父母親掃過墓了，很想去。” 宋阿萍說。
“對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關美娟說。
“哦？”張孝明說，他想起什麼，打開陶依嘉的1号大櫥，姆媽出外最喜歡穿的黑色羊絨大衣不在了。
“我就知道她不想待在養老院，總是想回家。”宋阿萍說，“會不會偷偷地回家了？”
“她沒有回來。”張孝明說。“她會跑到哪裡去呢？”董麗院長看了看張孝明，“會不會到你阿哥、阿姐家裡去了？”
“我給他們打過電話，都沒去過。”張孝明說。
焦麗英知道問不出新的資訊了，關掉手機錄音。
“哎，她的筆記本會透露什麼資訊嗎？”董麗院長問張孝明。
張孝明眼睛一亮，姆媽喜歡記感想，筆記簿裡應該會留下蛛絲馬迹的。他走過去拉開母親床頭櫃抽屜，看見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在床頭櫃最底層，他看見一個血糖測量儀，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他從抽屜裡拿起筆記本， 快速地翻閱着，大家都看着他。
“記錄了一些随感，最後一段是重陽節碰到呂老師， 以後就沒有記過。”張孝明把筆記本塞進雙肩包裡，“我帶回去看看。”
“謝謝你們，打擾了。”董麗院長朝大家說。
“應該的，”關美娟說，“希望趕快找到陶老師。你們有了好消息，請馬上告訴我們。”
“萬一她回來，或者你們發現什麼新情況，請及時告訴我們，直接找焦主任。”董麗院長對大家說，“你們早點休息吧。”
“我們留個微信吧。”關美娟對張孝明說，“你加我微信，我弄不大來，你媽行的。”
“好的。”張孝明從她手上接過手機，打開她的二維碼， 再拿自己的手機掃了掃，又發了問候語，“加好了。”
（待續）
作者簡介：
柯兆銀，副編審，資深媒體人。先後在多家報刊社工作，擔任責任編輯、編輯部主任和副總編輯。創作撰寫的小說、散文和新聞人物采訪文章，在《萌芽》《上海小說》《新民晚報》《解放日報》《聯合時報》《文化與生活》《上海灘》《國際市場》等報刊上發表， 曾有長篇小說《聯考的故事》等多部作品出版。
重要提示：《我去養老院了》由知名主持人齊歌演播111集，在喜瑪拉雅平台播放，歡迎收聽。
齊歌，知名廣播電台主持人，播講過多部小說；他聲音優美動聽，擅長抓住作品精髓和人物性格，繪聲繪影，讓人如臨其境，欲罷不能。
齊歌演播工作照
上海文化出版社 2023年9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