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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家的經濟增長,為何會放緩?

一個國家的經濟增長,為何會放緩?

經濟為何會增長放緩?

這個問題看起來像是一個常識問題,因為幾乎所有人的都知道,經濟增長到最後一定會放緩,這就好比太陽一定是東升西落的一樣。

但如果我非要問你,經濟為何會增長放緩,你可能會借用經濟學家辜朝明的話,曆史上每一個經濟體都隻能高速增長一段時間,因為總有别的經濟體在人口上比你年輕,在勞動力上比你更便宜,屆時全球的資本都會湧入那裡,是以一個經濟體就應該趁着經濟能夠增長的時候,全力拼經濟。

這看起來像是一個正确的答案,但它可能過于正确,以緻于不夠深刻,不夠令人記憶猶新,這個問題把經濟增長看作了理所當然,好像什麼都不做,經濟就能夠自然增長,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

1993年,時任美國總統克林頓在就職後不久發表的演講中說道,“現在的孩子成年時,将是曆史上第一個生活水準低于自己父輩的世代。”

克林頓說這番話,借以激發人們的危機感,進而說明自己的經濟發展長期戰略。

但是,從一戰、二戰乃至到現在,數百年過去了,縱觀美國經濟,總體依然呈穩健發展态勢,此時,GDP停止增長,一代過得不如一代的反而是日本。

盡管我們都知道,一個經濟體的經濟增長最終都會放緩,但我們更需要迫切知道的是,為什麼不同的經濟體增長的速度不同,時間不同,為什麼有的經濟體經濟增長更為持久,但有的經濟體,卻在一段高速增長之後,就問題頻出?

要回答這個問題,并不簡單。

一個國家的經濟增長,為何會放緩?

時間回到1995年,此時日本的人均GDP是4.42萬美元,而反觀美國,此時的人均GDP隻有2.87萬美元,足足差了兩倍左右。

但到今天,三十年左右的時間過去了,日本的人均GDP倒退,隻有3.38萬美元,而美國的人均GDP卻一路高歌猛進,達到7萬美元之多。

為什麼會這樣?

盡管到今天,美國的經濟早就放緩了,但在放緩的程度上,和同時期的其他發達國家卻有着很大的不同,美國經濟的韌性和增長的時間年限,都足夠持久。

而不同的經濟體的增長放緩不同,背後更多的可能是深層次的問題。

以我們為例,在新冠病毒這三年時間裡,首先我們和歐美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就在于,這三年期間,歐美是直接發現金到個人和企業手中,而我們則是退稅降費給企業,個人則是一些可有可無數量有限的消費券。

這從短期來看,并不利于新冠病毒後期的經濟複蘇,反而加劇了企業和個人的不确定性。

從長期來看,大陸的家庭資産結構中,有70%都是房地産,這種嚴重單一的資産結構,也成了巨大的隐患。

房地産一下行,為什麼消費就沒有起色了?因為對家庭來說,他的财富很可能并不是銀行裡的賬戶餘額,而是房子值多少錢,如今房價下跌,家庭的預期資産縮水,自然在消費上,也變得更為謹慎。

這些,都成為了經濟增長放緩的部分因素,還不是全部因素。

要找深層次的答案,我們還需要向過去的例子求教。

在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和2015年的資本外流恐慌期間,我們的宏觀經濟都曾遭受挑戰,但在當時,我們做的一個比較好的對策是刺激基礎設施投資和鼓勵房地産市場,這些措施很大程度上幫助了經濟重振信心。

但負面的效果也不是沒有,高杠杆就會帶來高債務,推高資産價格,屆時按照哈耶克的觀點,過度投資是泡沫的隐患,隻會為以後的危機埋下更大的風險。

基礎設施的投資造成了過多債務,房地産的泡沫和債務,都給金融穩定帶來了風險,這些都會影響增長放緩。

我們常常聽到一個詞,叫做結構性失衡,那什麼是結構性失衡呢?

我們看發達經濟體的增長,都是依靠第三産業,即服務業消費拉動的增長,這種增長的持久性是經過時間驗證的,而我們過去的增長并非是建立在第三産業基礎上的,而是建立在投資和高杠杆上的。

投資和高杠杆會帶來一個怎樣的問題?

那就是極容易碰到天花闆,且無法形成正面的循環導向。如果是消費第三産業帶動增長,那麼我們隻需要做的就是把人們的收入提上去,按照市場經濟的假設,人的欲望無窮無盡,隻要收入足夠高,那麼經濟就能夠源源不斷的增長,同時又能夠很好回報到就業、投資上面。

而基建和高杠杆則不同,很容易遇到市場瓶頸。今天我們的基礎設施已經非常完善了,房地産投資也已經達到了頂峰,足夠14億人居住了,出口也随着全球經濟放緩而放緩,這個失衡,新的增長點隻剩下一個:以第三産業為主導的服務消費。

這個時候回歸消費,難度就高得多。

而最重要的難點就在于居民收入上。

其重點展現在,房貸、結婚、教育等各項成本的推高,資産價格擡高房價,房貸又壓制居民消費能力,進而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閉環。

一個國家的經濟增長,為何會放緩?

長期來看,大陸的家庭消費占國内生産總值的比例是世界上最低的經濟體之一,這也說明我們過去是依靠基建投資和杠杆來支撐經濟增長的。

而這,就是我們常常提到結構性問題的根源,經濟增長結構的失衡,導緻了今天面臨的經濟增長放緩,成了一個大難題。

不僅如此,由于家庭消費占國内生産總值的比例較低,這也給中小企業的經營帶來了巨大挑戰,由于内需疲軟,私營企業的投資意願自然也就低迷,這就導緻今年我們屢屢陷入CPI和PPI雙跌。

更進一步,由于私營企業投資低迷,目前大陸的消費與投資之間的失衡,也成了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現在的難題就成了,拉動經濟增長的引擎從何而來?

如果還靠基建投資和房地産,這可能會繼續加大資産價格的泡沫和債務,這一條路可能已經無法繼續走下去,但如果依靠家庭消費,一部家庭因為收入低沒有消費能力,而有消費能力的則因為前景不确定性,而不敢消費,如何拉動有消費能力的家庭消費,這也是一個難題。

更重要的還是,我們的資本投入回報比,實在是太低了。

大陸每年都會把GDP的約40%用來投資,這個數字幾乎是美國的兩倍,但如此高昂的投資,卻完全沒有建立起足夠大的經濟增長率,按照曹德旺的話來說,資本投入如此大,但回報率卻如此低,如果是一個企業,這麼低的回報率,是難以想象的。

這也導緻了一個問題,過去高杠杆和投資帶來的巨額資本,還應該帶來更高的經濟回報,更高的增速才對。

這其中的尋租空間過大,導緻資本無形之中浪費掉了許多。

一個可能的原因是,形式主義,例如某地花費重金打造的雕像,又比如給河道貼瓷磚等等,這種投資行為看着是把錢花出去了,GDP上來了,但具體的回報率呢?可能是零,甚至是負數。

這也正好印證了大經濟學家弗裡德曼說的那句話,花别人的錢辦别人的事,既不講節約,也沒有效果。

今天我們所面對的通縮壓力,也進一步縮減了企業的利潤率,這也導緻許多消費者和企業感受到了非常沉重的壓力,這對一個有賴于建立信心促進消費的經濟體來說,依然艱難。

一個國家的經濟增長,為何會放緩?

經濟不可避免的會陷入增長放緩,這是不可避免的宿命,就和對抗地心引力一樣困難,但即便如此,我們也應該竭盡所能去延長這一時間線,盡可能讓經濟增長的時間次元再長一些。

基于此,提高家庭消費在GDP中的比重,這可能是未來十年的一個重要方向。

提高家庭消費的比重,這就意味着第三産業服務消費的興起,這一點在國内的一線城市占比已經和發達經濟體類似了,但在更多的其他地方,還有一定的差異。

如何提高家庭消費在GDP中的比重呢?可行的方案包括消費券、減稅、鼓勵收入更快增長、建立更好的社會保障、提高五險一金的比例,以及更好的公共服務等等。

而任何一項拿出來,都需要貨币上的支援,過去我們強調要供給側革新,但今天我們發現,問題或許不在供給端,而在消費端。

如果消費不足,沒有消費信心,那麼供給側如何革新,最終都會得不到消費端的青睐,而今天,要想把經濟增長的步子拉大,就必然需要做出一些取舍,集中一個點突破,也遠比分散突破要更好。

從一個更長的時間次元來看,美國經濟增長曆經百年而不衰,盡管美國不是市場經濟的發源地,但美國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完善了市場經濟,并出現了一代又一代的經濟大師不斷鞏固經濟學這座大廈。

到今天,經濟早已經深入人心,市場經濟的魅力和它的有效性都得到了見證,而我們需要做的,其實就是堅定的沿着市場經濟走下去。

end.

作者:羅sir,新青年的職場内參。關心事物發展背後的邏輯,樂觀的悲觀主義者。關注我,把知識磨碎了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