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家住恩施的9歲女孩兒王一一,出現咳嗽、咽喉痛并有發燒的症狀,正好最近身邊同學都有不同程度的病毒性感染引起的感冒症狀,一一媽媽就給孩子吃了正常的感冒藥。不曾想,到了11月14日,一一症狀不僅沒有緩解反而出現了嘔吐、渾身乏力、出虛汗等症狀,被緊急送往當地醫院。此時,一一心率約200次/分,比9歲兒童正常心率的70--100次/分,高出近一倍,醫院給予藥物治療,但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急轉直下,出現血壓下降、心跳驟停、意識喪失。經過急救後一一恢複了心跳,但病情仍然非常不穩定。
14日晚上,武漢亞心總醫院空地一體救援,接到了一一父母的轉診請求,同時,一一就診的當地醫院,向亞心總醫院發出了指導ECMO治療(體外心肺輔助裝置)的邀請。本計劃15日,ECMO團隊攜帶裝置乘坐空中救援直升機亞心一号,抵達恩施,但當天全天都有雨,并不适航,情急之下,亞總重症醫學科任海波主任和體外循環科魏新光老師快速應對,于15日清晨,攜帶ECMO裝置乘坐高鐵前往恩施指導ECMO輔助治療,以確定孩子能夠順利上直升機。16日,亞總空中救援飛行465公裡抵達恩施,對患兒一一進行緊急轉運。
在ECMO輔助下順利轉運至武漢亞心總醫院後,心血管内外科、重症醫學科、體外循環科、兒科又再度啟動MDT多學科會診,結合一一的身體情況進行了讨論:雖然ECMO暫時穩定住了孩子的生命體征,但一一的情況仍不容樂觀,心衰極其嚴重,合并肺部支原體感染。為什麼孩子的心髒會持續心動過速,甚至誘發心跳驟停?為什麼即使應用了大劑量強心藥,血壓依舊低迷、循環依舊控制不住呢?
望着一項項紅色的危急值和搶救儀器的報警信号,兒科緊急邀請了德國著名電生理專家歐陽非凡教授一同參與多學科讨論。歐陽教授和心血管内外科唐成主任、重症醫學科任海波主任、兒科劉洋主任詳細地詢問病史、細緻地查體、認真檢視每一項名額,全面地評估分析病情,從孩子的症狀來看,是否屬于爆發性心肌炎?還是另有其他?
結合小患者一一的檢查報告,在多學科專家的共同探讨下,最終被确診是無休止房性心動過速,誘發心動過速性心肌病,近期肺部感染導緻急性心功能衰竭、心源性休克、心跳驟停。
“心髒像個兩室兩廳的房子,房子内部也分布了很多電路系統,心髒的窦房結好比電路總閘,它給各個房間通過電線傳導通電,指揮整個心髒正常跳動。而當正常的電線走行以外,新出現一個額外的發電站時,整個電路系統就會出現錯亂,進而會引起心動過速的發作。當我們準确捕捉到這額外的發電站,将它處理後,心髒的跳動就會恢複正常。”劉洋主任形象地比喻說明道。
明确診斷後,心血管專家歐陽非凡教授、唐成主任、何同達醫生整裝待發,為一一進行心内電生理檢查+射頻消融手術,并同時做好了ECMO輔助循環下射頻消融手術的應急預案。術中要對一一行股靜脈血管穿刺,送入導管到達心髒内搜尋異常的起搏點,由于兒童血管狹窄細小,又有ECMO置管,将原本介入手術的操作空間進一步收窄。左心耳?右心耳?肺靜脈?……經過一步一點的細緻探查,最後在右心房高位間隔部标測到異位“興奮點”,開始放電消融,孩子即刻恢複了正常心跳。
術後在心髒中心、兒科、重症醫學科等多學科的密切配合下,一一很快康複,11月24日轉出重症,12月7日,病情好轉,出院。
對于9歲的一一而言,似乎是一場感冒引起的大病,但是說起這個孩子,歐陽教授卻說,或許一一該感謝這場感冒。
“無休止房性心動過速這個疾病,很多病人是沒有明顯表現的,因為患者心髒跳動頻率不算很快,每天不間斷以120到140次的頻次跳動。長此以往心髒就會能量耗竭,逐漸增大,随後出現腳腫、睡不着覺、上樓喘氣等心衰症狀。但是王一一正是因為感冒,加重了心力衰竭,讓疾病症狀更加明顯,也讓這個隐藏的疾病無處藏身了。一旦心衰拖得時間太長,就肯定會危及到生命,超過一定的限度,即使祛除了心動過速這個誘因,心髒功能也沒辦法恢複到正常了”歐陽非凡教授補充道。
小患者王一一死裡逃生,一方面是父母能夠警覺的發現孩子異常,并及時送醫就診,同時也是亞心總醫院的多學科團隊的高效、密切的配合,讓孩子轉危為安。目前孩子已經傳回學校,恢複了正常生活。在此要提醒各位家長,一旦發現自家小孩即使是在睡眠狀态下,心跳仍然持續偏快(3歲以下的兒童心率>140次/分;3歲以上的兒童心率>120次/分),必須盡早送到專業心髒内科就診,一旦确診為無休止房性心動過速,最好由經驗豐富的電生理醫生進行射頻消融治療,而且越早越好,切不可大意讓孩子承擔不必要的生命風險。
融媒體記者:雅琦
通訊員:徐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