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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遇到了他,沒有了他,她就失去唯一的親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遇到了他,沒有了他,她就失去唯一的親人了

圖檔來源于網絡

《七》

陸家所有人都以為她的專業對公司沒有任何用處,卻不知道她很早就繼承了太外公對植物的天賦。

也就是說,她也可以研究出新的護膚秘方

護膚效果不會比市面上任何一款護膚品差。

以前,沒有實力她根本不敢暴露出她的天賦,也害怕守不住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秘方。

可現在陸朝朝再也不怕了。

不怕了。

在家檢討的一周陸朝朝過得非常快樂,且無比自由。

汪姨是一個很豪爽且有點逗比的中年女人,她察覺陸朝朝面對她有些拘謹的時候,就耍寶一樣逗她哈哈大笑。

她寫檢讨書抓耳撓腮的時候,她一個人就可以說相聲一樣,把檢讨書的精髓說得清清楚楚。

陸朝朝也笑得前俯後仰,不到半天就把五千字的檢讨書寫了出來。

回學校進行期中考試的時候,她還特意拿出了油條和雞蛋。

“朝朝,快吃下這個,你就可以考一百分啦。”

陸朝朝看着兩根油條,一個雞蛋,差點笑出來鼻涕泡。

“哈哈哈,謝謝汪姨,可是我要考一個星期啊。”

汪姨僅僅為難了一分鐘,“沒有,一個星期我也可以把油條和雞蛋做成花。”

“謝謝汪姨,我好愛你呀。”

汪姨笑得眼睛彎彎,輕輕捏着陸朝朝的小臉蛋,“汪姨也愛你,出門記得多穿一點,知道嗎?”

“好。”陸朝朝笑得比花蜜還要甜。

等待地鐵的時候,陸朝朝并不覺得孤單,她會拿出手機戴上耳機,然後點開了微信,備注為‘季宴禮’的人已經被置頂了。

季宴禮出差已經一個星期了,這段時間他們并沒有斷開聯系,雖然溝通起來是錯了時差的,但兩人覺得都不是問題,大不了就是晚點回而已。

果然,陸朝朝一打開聊天畫面,裡面密密麻麻都是季宴禮發的消息。

【朝朝,突然很想你。】

【朝朝,下雪了哦,記得多穿衣服。】

【朝朝,今天遇到了一個對手,他體味好重,我差點窒息了。】

“哈哈哈……”上了地鐵的陸朝朝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體味重……哈哈哈……”

她眼淚都差點笑了出來,原來在她面前溫柔謙遜的季宴禮,也會私下偷偷說别人的壞話呢。

真的太好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季宴禮的消息實在太印象深刻,下了地鐵的陸朝朝滿腦子都是‘體味重’三個字,她就突然覺得地鐵裡人好多,氣味參雜在一起,讓她好想吐。

“yue……”走出地鐵陸朝朝幹嘔了兩下,沒有吐出任何東西,才向着學校走去。

隻不過,一路上她都覺得心裡悶悶,很惡心。

“我怎麼了?難道就因為一句話想吐到現在?”

考試為一個星期,可以從十月底考到了十一月初。

把學生考得外焦裡嫩,商華大學不管哪個專業的學生都考得灰頭土臉,陸朝朝更是要考化學實驗操作呢。

不過,她一想到今天晚上,季宴禮就要回來了,她就餍足的眯笑迷了眼睛,覺得心裡熱熱的,像有什麼溢出來了一樣,一點兒也不像被考試折磨的大學生。

臉上挂着的笑容比今天的太陽還要燦爛。

丁栩幾人從教學樓出來,看到就是笑得一臉燦爛的陸朝朝。

“朝朝,你考試考傻了,笑得那麼開心。”

“哪有嘛,我就是覺得考完試了,好放松啊。”

距離陸朝朝被造謠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學校已經沒有多少人讨論她了。

試圖用跳樓威脅陸朝朝的女孩——童謠,聽說辦理了休學,好像要去考什麼電工證,還要她爸爸一起考,還說考不到電工證就不會再上學了。

陸朝朝和室友們都非常納悶好好的學不上,考電工證幹嘛呢?

袁佳音發出神奇腦洞說,“是不是跳樓的時候生出的想法,覺得自己不恐高,可以有個副業做。”

神他爹的有個副業可以做啊!

不過,都是陌生人對于陸朝朝來說,都不重要呢。

她也不會知道商華大學某些輔導員不知不覺被降了職位,有的職稱也丢了,就連校長家裡都若有似無的多了一些不緻命但心煩的小麻煩。

她隻知道這半個月,她過得非常快樂。

前一個星期和汪姨在家裡學做糕點,學做奶茶,閑餘了就去唱歌房嗨皮唱歌,一起跳舞。

當然更多的時間就是和季宴禮打視訊,聊天了。

那個男人嘴巴浪漫極了,他會給陸朝朝看國外的大雪,然後說一句,“朝朝,好想握着你的手散步。”

工作時,喝着咖啡也會說,“要是朝朝在身邊,我就不用喝咖啡提神了。”

有時候陸朝朝都睡着了,第二天醒來視訊也沒有挂斷,男人會說一句,“朝朝,你睡着的樣子像個小貓,很可愛。”

一想到這個,陸朝朝就忍不住微笑,笑到丁栩幾人直接架起了她。

“朝朝,你這看起來,不像是考試考完了的樣子哦,你是不是有情況啊!”

陸朝朝心裡一驚,摸了摸笑容滿臉的臉,高音呐喊,“我……我能有什麼情況啊。”

沒撒過謊的小姑娘,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轉,這下丁栩幾人更加确定了。

“好啊,朝朝,你是不是背着我們談戀愛了。”

陸朝朝‘呀’了一聲,害羞的捂住了臉,跺跺腳,“我才沒有,你們别瞎說。”

她戀愛了嗎?沒有吧。

反正電話裡,微信裡,季宴禮也沒有說要交往的事情。

哎呀,她想什麼啦?她和季宴禮才認識呢,就這麼交往是不是太快了。

陸朝朝越想越臉紅,尤其頂着朋友們好奇的目光,她更是害羞的不敢面對,隻能當縮頭烏龜,開始逃避。

“哎呀,我考試累了,我要去食堂吃午飯,你們去不去?”

說着吃飯,陸朝朝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考試太累,在家吃飯吃得很少,稍微多吃一點點,就覺得心裡悶悶的,不舒服。

就連汪姨都說,難道她廚藝退步了?怎麼吃這麼一點點。

陸朝朝隻能安慰汪姨,她就是考試周壓力大,是以吃得少呢。

今天為了不被朋友們追問,陸朝朝先一步逃離現場,丁栩幾人隻能追着問。

“好呀,陸朝朝,你學壞了,快點如實禀告啦。”

“我才沒有啦。”

追追鬧鬧的幾個女孩子一起到了食堂,聞到了飯香也感覺饑腸辘辘開始尋找今天吃什麼。

“哎呀,今天吃什麼呢?豬腳飯?麻辣香鍋?還是螺蛳粉呢?嘿嘿?”

丁栩她們在認真挑選的時候,隻有陸朝朝從進門的時候就捂住了鼻子。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往常充滿香氣的飯香,今天覺得異常刺鼻,讓她胃裡翻江倒海,惡心得倒酸水,什麼也吃不下去了。

“朝朝,你怎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丁栩她們把飯菜都點了,才發現陸朝朝的不對勁。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有點感冒吧,一進食堂我好想吐啊。”陸朝朝強忍着惡心感點了一份酸辣粉。

“阿姨,多放點醋。”

白茴看着陸朝朝發白的臉,“朝朝,你行嗎?是不是食堂太悶了,你覺得難受?”

到冬天了,食堂為了保暖會把門口的保溫簾放下來,加上人多的确會讓人覺得悶悶的。

陸朝朝看了看食堂都是學生,她也點點頭,“應該是吧,那我們打包回宿舍吃吧。”

“行。”

但陸朝朝也沒有想到,當室友們把午飯帶回去後,白茴一打開她的豬腳飯時,她一聞到那油膩的味道,直接沖到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嘔……”

陸朝朝把早上吃的東西吐了一個精光,吐得整個人都不好,虛弱的從衛生間出來。

丁栩作為宿舍老大,早就把陽台的窗戶打開,讓她呼吸點新鮮空氣能好受一些,又拿張紙巾讓她擦擦。

袁嘉音她們一臉擔憂,“朝朝,你怎麼了?怎麼吐了?”

陸朝朝捂着因為嘔吐有點痙攣的胃,虛弱的說了一句,“可能是昨天我吃了兩個冰淇淋,然後感冒了。”

“陸朝朝,天氣這麼冷,你一吃吃兩個,你不感冒誰感冒啊!”

丁栩也是醉了,好友怎麼回舅舅家休息後,整個人都變傻了啊。

陸朝朝也是尴尬的一笑。

那昨天她不是聽到季宴禮要回家了嘛,很興奮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廚房,從冰箱裡拿了兩個冰淇淋不說,還把沒有吃完的小蛋糕一起吃了。

“不就是吃了兩個冰淇淋嘛,我怎麼虛成這樣,竟然吐得昏天黑地。”

陸朝朝被室友她們扶着到了座位上,看了一眼酸辣粉,捂着鼻子,皺眉,“唔,我想吐了。”

“嘔……”

真的太難聞了。

這下丁栩幾人也不耽誤了,都把午飯放到了走廊,幾個人再回到寝室沒有好氣的說。

“誰不知道自從大家陽了過後,身體都沒有以前好了,你還是一個脆皮大學生呢,偷吃兩個冰淇淋,吐死你算了。”

話是這麼說,幾人卻又是倒水又是沖感冒沖劑。

“肯定是感冒了,你先喝一包感冒沖劑吧,睡一覺起來看會不會好一些。”

“那要不我先出去了,你們把午飯吃了我再進來。”

“陸朝朝,你現在、馬上立刻給我回床上躺着!”

“是的,我的老大,我馬上就去。”

陸朝朝聽到老大生氣了,利索的爬到床上然後露出了一個讨好的笑容,“那你們慢慢吃。”

陸朝朝再一次享受着室友們對她的寵愛。

某某寫字樓——

陸雲霆臉上烏雲密布,雙唇緊抿,瞪大雙眼喘着粗氣。

“你再說一遍他們怎麼說的?”

他的員工被吓得瑟瑟發抖,已經第十遍重複他得到的消息。

“漫花玫瑰莊園的園主說,今年他們的玫瑰,主人家有用處,就不賣給我們了。”

“不賣給我們了?不賣給我們了?”

陸雲霆反複嘟囔着這句話,“踏馬的不賣玫瑰給我們,我們産品怎麼上架,你說啊,你說,怎麼上架啊!”

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鬼魅般猩紅,“他們憑什麼不賣,公司是簽了合約的,他們不賣就是違約,違約是要賠很大一筆賠償金。”

漫花莊園的玫瑰花是他們公司主打産品玫瑰精油的原材料。

如果買不到原材料,就意味着他們的産品今後得放天窗,但公司三分之一的利潤靠的就是這款精油。

現在他員工卻告訴他,莊園不賣玫瑰花了!

媽的,都是廢物!

這位員工也是有口難言啊,臉都憋出了苦瓜樣,“沒……沒有簽合約。”

“什麼意思……”陸雲霆握緊了拳頭。

員工哭喪着臉說道,“合約上個月……上個月就到期了,那個,陸經理本來要去簽約的……後來有人打電話找他合作,他就轉道去了一個酒會。”

員工口中的陸經理是陸雲霆的侄兒,也是985名校畢業,但智商夠,情商無,空降到陸家企業上班後,啥業績也幹不下來就算了,如今還鬧出這樣大的事情。

“第二天我提醒讓陸經理趕緊去簽合約……然後他說……”

“說什麼!”陸雲霆臉上烏雲密布,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這位員工真的哭了,他好冤枉啊,他就是一個月薪才三千的破助理,憑什麼要承受這樣的委屈啊。

“陸經理說,他堂堂一家上市公司的經理,憑什麼要親自去跟一個小小莊園的園長簽合約,他說應該讓園長親自找他。”

“砰!”

“砰!”

“砰!”

辦公室外,所有員工都聽到了裡面劇烈的響動,他們都忍不住身體顫抖一下。

心裡卻想的,今天不知道是誰又要倒黴喽。

陸雲霆把辦公桌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他氣得臉頰通紅,眼球瞪得都快要出來了。

“你把陸不凡給我叫進來!”

當陸不凡站到陸雲霆面前時,看到他這麼生氣,竟然沒有意識到任何錯誤,笑嘻嘻的問道。

“大伯,是誰惹你生氣了,你說出來,我去教訓他。”

陸雲霆面無表情,隻是握緊了拳頭。

“你為什麼不去跟漫花莊園的園主簽約?”

“嘿,他們一個小花園能搭上我們公司是他們榮幸,我看了合同,不就是玫瑰花嗎?他們要價竟然這麼高,我就想拿捏他們一下。壓壓價。”

“漫花莊園拒絕給我們提供玫瑰花了。”

陸不凡瞪大眼睛,但還是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怎麼敢這麼做,他們不怕玫瑰花爛地裡,破産嗎?”

陸雲霆瞧着他無所謂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一拳頭揮向陸不凡。

“陸不凡,你他媽的是豬腦子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收不到玫瑰花,做不出玫瑰精油,不能供貨給各大商場,我們就要違約,要賠一大筆違約金呢!”

那樣公司肯定會元氣大傷,其他股東也不是傻子,他在位讓公司損失這麼多錢,到時候誰還會繼續支援他。

“你是豬啊!你媽生你是把你腦子落下了,把胎盤放你頭上了嗎?”

陸不凡幾拳就被打懵了,他還是沒有明白,玫瑰花而已,到處都是,怎麼會這麼嚴重。

“大伯,漫花莊園不給我們提供,其他莊園不也有玫瑰花嗎?”

陸雲霆又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可我們的玫瑰精油就需要他們漫花莊園的玫瑰花!”

不然,他每年花那麼多錢是當冤大頭嗎?

一切都怪那個老不死的,把秘方弄得那麼滴水不漏,稍微變化一點兒,生産出來的精油功效就大打折扣。

活生生把整個公司的命運拴在了一個莊園上。

陸雲霆想到這裡,眼裡露出一絲殺意,他冒着粗氣,雙眼赤紅,額上的太陽窩的幾根筋都在抽動。

好死不死,他的助理顫顫巍巍的進來,小心翼翼的說道。

“陸總,醫院打電話來說,那位老爺子今年的療養費已經到期了,需要你去繳納費用!”

“滾!都給老子滾!這麼屁大的事情還用通知我嗎?給醫院說,不交!老不死的多活了這麼多年了,花了老子七八百萬,夠本了!”

“你馬上給我準備車,我要去莊園一趟。”

老不死的,該送你去跟你兒子兒媳還有外孫女團圓了。

而此時,在宿舍做着美夢的陸朝朝接到了一個電話。

“陸女士,我是安康醫院的小惠護士,你還知道嗎?”

陸朝朝混沌的大腦霎那間就清晰了。

安康醫院,那不就是太外公做療養的醫院嗎?

難道是太外公出事了?

不對,她一個星期前才去看了太外公,他很好,呼吸平穩,沒有任何問題啊。

陸朝朝眼淚‘唰’的流了下來,“我知道,我知道,小惠姐姐,是我太外公出事了嗎?他現在怎麼樣?我馬上過來。”

小惠是安康醫院的護士,她一直在養護科上班,這裡住院的都是有錢人,而陸朝朝經常來醫院看她太外公,兩人也算認識,但不算太熟悉。

本來她是不想多管閑事的,可想到每次看到陸朝朝都是高高興興的來,然後眼睛紅紅的走,她就覺得她聽到的消息肯定不準确。

“你先不要着急,您太外公現在沒事。”就等會兒不知道了。

“你聽我說哈,我剛剛路過你太外公的病房,聽到護士和醫生談話,他們說你家人停止給你太外公續費了。”

“好像你的家人……放棄了你太外公,可如果沒有呼吸機,沒有插管,你的太外公就徹底醒不過來了。”

陸雲霆那王八羔子!

陸朝朝捂着嘴,才忍着沒有哭出來,她慌忙的從床上下來,卻一不小心直接踩空摔在地上。

“撲通!”

“嘶……”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崴到腳,肚子卻是狠狠一震,瞬間疼痛席卷全身。

她的聲音驚醒了室友們。

“朝朝,你怎麼了?”

袁佳音她們慌亂的下床,走到陸朝朝身邊,看到了她慘白的臉也被吓到了。

“朝朝,你怎麼了?不會……不會是闌尾炎吧。”

白茴瞧着陸朝朝捂着肚子,半天站不起來,急得都想打120急救電話時,聽到了她虛弱的說話聲。

“老二,我沒事。”

陸朝朝撐過那陣疼痛以後,臉色倒沒有白的那麼可怕,她強撐着身體站了起來,穿上外套,“我要去醫院看我的太外公,你們别擔心,我沒事。”

丁栩直接上前走了兩步,“朝朝,你的樣子有點吓人,還是讓我們陪你們吧。”

她搖搖頭,室友們下午都有課,大三了一旦缺課就可能關系平時成績,萬一學分不夠,就要重修,而且室友們專業都挺難的。

她不想耽誤她們學習。

“沒事,我剛剛就是被吓到了。”她拍了拍臉,讓臉上有點血色,“你們看,我這樣子是不是好多了。”

丁栩她們知道陸朝朝的性格,她不願意的事情是真的沒有辦法強求,隻能拉着她的手說,有事聯系她們。

陸朝朝點點頭,告别了室友們,就趕緊往學校門口跑去,邊跑邊在手機上叫車。

等車一到,她坐上去就對司機說。

“去安康醫院,我趕時間,麻煩你一定要快一點。”

太外公,你等等,你再等等,朝朝馬上就來了。

陸朝朝紅着眼眶,緊緊握着手機。

司機大叔一看去的醫院,加上陸朝朝眼睛通紅,知道是大事,一點兒沒有耽誤拉着她到了醫院門口。

一下車,她就朝着自己走了幾萬次的路線跑去。

邊跑邊哭,等她到了八樓剛出電梯門口,小惠護士眼睛亮了,着急的拽着她就跑。

“陸小姐,你快一點,你媽媽過來簽訂放棄協定書了,一旦簽了協定書,醫院就會馬上扯掉呼吸機的。”

她也急得團團轉啊,但她一個小護士又做不了什麼。

她本來是不用管這件事的,可陸朝朝每次來的神态太打動她了。

她就忍不住想要幫她。

失去親人的滋味太痛苦,太痛苦了。

“蕭靜娴!”陸朝朝恨不得殺了這個女人。

她一步也不敢停,跑的時候她肚子痛到額頭都是汗水,她也沒有停止腳步,終于到了病房門口,遠遠的望去,蕭靜娴面帶微笑的站在一旁,而醫護人員正準備扯掉太外公的呼吸機。

她大喊一聲,“不準拆,不準拆!”

她聲聲沁血,像雞媽媽護着小雞,也像頭狼護着狼群一樣。

她虛弱的身軀推開了那些醫護人員,聲嘶力竭的喊,“你們誰敢拆掉我太外公的呼吸機,我就跟誰拼命!”

“這……怎麼回事兒?”

醫護人員被突然沖出來的陸朝朝吓了一跳,誰也不敢動手了。

陸朝朝擋在前面,兇狠的望着病房裡的所有人。

“不是,陸太太……你們這是?”

醫生當然是認識陸朝朝的,畢竟他是盛老爺子的主治醫生,他以前還說小姑娘挺孝順,有時間就來看太外公。

今天聽到醫院上司說盛老爺子家人放棄療養,他還挺遺憾的呢。

随後又了解,畢竟一年療養費加起來七十多萬,一般家庭拿出來的确難。

但現在這什麼情況?

合着這個最孝順的小姑娘壓根不知道她太外公被放棄了嗎?

“朝朝,不要任性了。”蕭靜娴看着陸朝朝出現,眸子裡閃過惡毒的光芒。

死丫頭,先送你太外公下地獄,接着就是你。

心裡越是想要陸朝朝死,臉上裝得越是親熱,她當着醫生、護士的面,裝得溫柔娴熟,一副為陸朝朝考慮的模樣。

“朝朝,你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你看太外公十年如一日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無聲無息,那對太外公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啊。”

“你不能為了滿足你的舍不得,你的感情你就這麼對待一個老人,讓一個九十歲的老人遭這樣的罪,何苦呢。”

陸朝朝恨不得咬開蕭靜娴的脖子,看看她的血到底是黑色還是紅色。

一個人怎麼可以惡毒到這個地步。

他們殺了她的媽媽,外婆外公還不夠,還要帶走她的太外公。

陸朝朝恨到眼睛充滿了血,她瞧着蕭靜娴裝模作樣,虛僞讓人嘔吐的嘴臉,突然就伸出手狠狠的抓住了她的頭發,拽着她就往白色的牆壁撞去。

“蕭靜娴,我太外公要是出事了,我就要你全家都去陪葬。”

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所有人。

小惠護士還在門口躲躲閃閃的偷看呢,這一下直接震驚到下巴掉在了地上。

病房裡,醫生和護士也愣在了原地。

他們實在沒有想通,看起來臉色蒼白,嘴巴幹裂,一副随時要暈倒的陸朝朝是怎麼有力氣,可以拽着一個成年往牆上撞。

直到蕭靜娴一聲驚破雲霄的尖叫!

“啊……”

“砰!”

蕭靜娴被撞得頭破血流,她撲騰着手,再也無法維持她端莊賢惠的貴婦人形态。

頭發散亂下來,額間的血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眼裡充滿了恐慌,聲音尖細得喊着救命!

“救命啊!”

“陸朝朝,我要殺了你!”

“蕭靜娴,你先下去給我媽賠罪吧。”

陸朝朝這時候憤怒充斥着大腦,讓她失去了理智,是真的恨不得殺了蕭靜娴。

“我的媽啊,你們愣着幹嘛,拉開啊!”

醫生護士反應了過來,就連小惠護士都沖到了最前面。

“陸小姐,你冷靜啊,冷靜!”冷靜?她冷靜不了。

在看到太外公嘴裡的呼吸機差點被撤掉的那一刻,她就沒有理智可言。

她恨不得變成一顆炮彈,直接轟了陸家所有人。

“陸夫人,我帶你去包紮!”

“天啊,趕緊去叫上司過來!”

“我的媽耶,都住手啊,别打了!”

醫護人員硬生生用身份把兩個分開,但陸朝朝這時候像個瘋婆子,竟然又狠狠抓住了蕭靜娴頭發怒罵道。

“不要臉的小三,你要是敢殺我的太外公,我就一把火燒了陸家,你全家人都給我下地獄。”

蕭靜娴頭發被扯得生疼,“陸朝朝,你他媽的是瘋了嗎?”

早知道陸朝朝會變成這個模樣,她就不過來了,何必惹一身騷,蕭靜娴悔得腸子都青了。

“對,我就是瘋了,是以你們别惹我,瘋子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你他媽的放手啊!”

“我就不放!疼死你這個小三,你這個殺人兇手!”

“你爸愛的人是我,你媽才是個小三!”

蕭靜娴也怒了,她最得意的就是她陸太太的身份,最恨的就是帶着陸箐箐躲的那八年。

要不是盛清月憑着家裡有錢搶走了陸雲霆,她怎麼會受那樣的罪。

一切都怪盛清月,都怪盛家人,他們全部都死了最好,最好!

為什麼陸朝朝要趕過來,不然這個老不死的也可以下去見他的家人了!

蕭靜娴頭上再痛,也抵擋不了她心裡燃起的熊熊恨意。

“你爸愛的人是我!是你媽媽仗着自己有錢搶走了你爸爸,不要臉的是盛清月那個賤人!”

陸朝朝哪裡能聽這樣的話,她的媽媽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當初要不是陸雲霆在學校一而再再而三的獻殷勤,她媽媽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呢。

“蕭靜娴,你要不要臉!你和陸雲霆都是混蛋!你們就應該下地獄,陸箐箐就應該成為你這樣的婊子,她不是喜歡搶别人的男人嗎?她以後也會成為一個人人喊打的第三者。”

“你的寶貝兒子更是一個畜牲,小心他以後生兒子沒屁眼!”

陸朝朝的話也點燃了蕭靜娴的怒火,兩人開始各種對罵,什麼難聽的話說什麼。

陸朝朝一改往昔柔弱的性格,她把在網絡上學會的髒話一股腦的都罵了出來。

蕭靜娴帶着陸箐箐跟着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什麼惡毒的髒話沒有學過?

那場面堪比世界大戰,罵的隔壁病房都能聽見。

罵得坐着輪椅的病人直接飙車到門口。

罵得正在做檢查的病人,快速的放下了衣服,“不是,醫生你等會兒再看!”

罵得換藥的護士手速都比往常快了一倍。

罵得在醫院正在吵架的婆媳都放下了争吵,一道閃電飄到了病房門口。

這是一場混戰,混得醫護人員像拔河一樣,不知道到底該護着哪一個。

幸好有個護士機靈,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把剪刀,直接剪掉了蕭靜娴的長發,讓她得以脫困。

蕭靜娴重新掌握自己的身體控制權後,摸着自己流血的額頭,再看看自己精心打理的頭發就這麼毀了。

她直接抱頭大聲尖叫,“陸朝朝,我要殺了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爸都不要你了,你怎麼不去死啊!”

“你比我老這麼多,要死也是你先去死,最好你兒子、女兒給你陪葬!”

“啊……”蕭靜娴爆發一陣怒吼。

小惠護士覺得陸朝朝像個勇士!

她撲騰着腳想要踹蕭靜娴,然後被她拉開了。

蕭靜娴撲騰的手想要抓花陸朝朝的臉,被醫生拽着了。

“陸雲霆就是個軟飯男,吃着我媽的,喝着我媽的,還養着你這樣的小三!你會遭報應的!”

“你竟然罵你的親生父親,你小心被雷劈。”

“蒼天有眼,先劈死你們一家不要臉的混蛋!”

病房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尤其是聽着裡面的對罵像個好奇寶寶一樣,詢問着身邊的人,“快說說,你們怎麼了?”

“不知道啊?好像在罵小三?”

“小三的确應該罵!”

病房外的人一衆點點頭,這是個醫院上司帶着保安姗姗來遲!

急得拉架的幾個醫護人員都流出了感動的淚水。

“嗚嗚嗚,院長啊,你終于來了。”

安康醫院的院長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今天愣是被陸朝朝和蕭靜娴吓着了。

小姑娘蒼白一張臉,嘴上都沒有一絲血色,眼神中的恨意支撐她,讓自己沒有讓倒下。

她對面的那位夫人呢,頭發淩亂,額頭上的血都幹涸了。

明明都這樣了,兩人都沒有停止她們的戰争,恨不得用口水淹死對方呢。

“兩位能不能先停下來,聽我說一說!”

“沒有好說的,這個老女人要殺了我的太外公,她就是殺人兇手!”

“陸朝朝,是你爸不願意花錢的,你要怪就怪你爸!”

“你們一丘之貉!”

“陸朝朝,你别給臉不要臉,你太外公在這床上躺了十一年了,一點兒醒的迹象都沒有!醫生也早就下了診斷書,醒的幾率被彗星撞地球還要小,你為什麼就這麼不懂事,非要你太外公受這麼多罪呢?”

都到了這個地步,蕭靜娴還是想倒打一耙。

事實上,超過十年的植物人,醫院大多數也是建議放棄,但架不住有的家屬執着,覺得有一天病人肯定會醒的。

而陸朝朝就是其中一個。

蕭靜娴更是再接再厲說,“你太外公已經92歲了,那麼大年紀就因為你的執念,還要遭這麼多罪,陸朝朝,你這才是最大的不孝順!”

門外的人此刻也有些竊竊私語。

已經被醫生下了診斷書的植物人,到底該不該堅持等待他蘇醒呢?

陸朝朝并不接受蕭靜娴的挑釁了,她突然就變得很冷靜,很冷靜。

“不管你們說什麼,太外公我留定了!”

“蕭靜娴,你和陸雲霆這麼做是想報複我吧?”

“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從我身邊拿走我最重要的東西……”

她眼淚忍不住的掉了出來,她就是不管其他人怎麼說,太外公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會讓他就這麼走了。

“今天,我不會讓你們如願了。”

陸朝朝從包裡拿出了季宴禮送給她的銀行卡,她直接遞給了小惠護士。

“小惠姐姐,麻煩你幫我去繳納我太外公的療養費,把第一聯系人換成我的名字,并備注我是太外公唯一聯系人。”

蕭靜娴傻了,“你哪裡來的錢!”

她很確定陸朝朝身上是沒有多餘的錢的。

這個老不死的看起來靜靜躺在床上,但一個月至少要花六萬養活費,陸朝朝哪裡來的錢?

陸朝朝遞給了小惠護士,這個小姑娘圓圓的臉蛋堅定的點點頭,然後跑出了病房。

而她走到了蕭靜娴面前沖着她甜甜的一笑,就在她愣了一下後,非常用力的給了她一巴掌。

“啪!”

“啊……”

“陸朝朝,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蕭靜娴再次尖叫,這次更是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報警,我要報警,我要告她對我造成了人身傷害!”

最終,蕭靜娴被醫院的人架出了病房去包紮傷口去了。

門口看熱鬧的人也被疏散了。

這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對罵結束。

陸朝朝虛弱的摸了摸太外公的手,看着她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太外公,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朝朝真的撐不住了。”

她也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她真的太自私,太自私了呢?

可是讓她怎麼忍心拔掉太外公的呼吸機啊,她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再多的悲傷到了這個田地也隻能咽下去,陸朝朝擦掉了眼淚,讓新來的護工好好看着太外公,除了醫生護士,不允許任何陌生人再進病房。

叮囑了好久,她才飄着身體去了繳費台。

她走到繳費台,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肚子痛得讓她發出了‘呻吟’聲。

這把小惠護士直接吓了一跳。

陸朝朝現在的情況太吓人了。

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還冒着細汗,人也在發抖,走路都是搖晃的。

“我的天啊,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還好嗎?”這哪裡像剛剛吵架的陸朝朝啊,她都要随風消散了一樣。

“我沒事。”

陸朝朝也不知道為什麼,肚子一墜一墜的,像要來月事一樣,腰不僅很酸,肚子還非常疼。

她月事月初就已經來完了,不會跟着蕭靜娴吵一架又來一次吧。

她歎口氣,看着小惠護士關心的眼神她再次搖頭,“我真的沒事。”

“繳費吧,還有把我太外公的第一聯系人變成我的名字,以後沒有我的允許,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随意來探病。”

陸朝朝查過季宴禮給的銀行卡有多少錢的,一千萬!

足足一千萬!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遇到了他,沒有了他,她的太外公是不是現在已經不在了?

簽字的時候,陸朝朝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名字被她寫得歪七扭八,索幸是合格的。

所有事情都辦理好後,她聽從了小惠護士的建議去檢查一下身體,她的确很不舒服,但剛站起來,她就眼前一黑,向身後倒去。

随着護士的驚呼,她以為她會狠狠的摔在地上,卻沒有想到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擡頭一看,“季大哥!”

季宴禮回來了。

“季大哥,你回來了。”

陸朝朝委屈的抱住了季宴禮,她眼淚‘滴滴答答’掉落下來,帶着哭腔說,“嗚嗚嗚,季大哥,你終于回來了。”

季宴禮心疼自責的抱着他的小姑娘。

他應該早點回來的,再早那麼一點點,他的小姑娘就不會被人欺負,不會受到這麼多委屈。

不會撲進他的懷裡哭得這麼傷心。

這個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自責’‘後悔’。

他甚至眼裡也帶着一絲眼淚。

“對不起,我的朝朝,我回來得太晚了。”

事實上季宴禮已經買早一班飛機,想給小家夥一個驚醒來着。

誰知道他一下飛機,就接到了汪姨的電話說陸朝朝電話沒有人接聽。

得知她在安康醫院後,他馬不停蹄的趕過來。

還是沒有保護好他的小家夥,讓她一個人強撐着身體去守護自己唯一的親人。

“對不起,對不起,朝朝,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保證。”

陸朝朝感受到季宴禮的大手摸着她的頭發,她藏在他溫暖的懷抱中。

她很想說,季大哥你很好,沒有對不起她,可随之而來的一陣暈眩讓她直接暈倒在季宴禮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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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孕了,她不會知道自己揣的孩子比大熊貓還要珍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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