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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老家打了個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老媽就忙不疊地說:“小龍,九月份兒我們老家要來好幾撥親戚,你記得回來幫忙接待啊!”
我一聽就傻眼了:“啥?來好幾撥親戚?這麼多人接待得了嗎?”
“兒子,你也是咱老李家的人,這點事還幫不了親戚們?來了就來了呗,房子大着呢,住得下住得下。”老媽的語氣很堅決。
我還想再辯解幾句,老媽已經“咔”地一聲挂了電話。我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這下逃不過回家這一劫了。
一個星期後,我提着大包小包走進老家的院子,就看見客廳裡已經坐了七八個人,熟悉的鄉音鄉談聲此起彼伏。老媽一見我來了,忙說:“來了來了,小龍回來了!這是你表哥江潮一家子......”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和滿屋子的親戚一一打招呼。江潮比我大上十來歲,早年出去創業,現在回老家已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道:“小龍長大了嘛,跟你媽說還不回來呢,回來幫幫忙嘛!”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想這人怎麼那麼熱情,明明之前見面時連招呼都懶得和我打。這時候,一個身穿名牌衫的小青年走了過來,江潮忙說:“這是向南,我妹妹的兒子,在南京念書的。”
“喲,表弟好!”那人很潇灑地和我握了握手,面帶微笑。
晚飯後,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裡聊天。江潮把過去的趣事翻來覆去說個不停,我實在聽得煩了,偷偷拿出手機刷起朋友圈。誰知江潮一眼瞥見,立刻怒道:“小龍,聊天時玩手機不禮貌!”
我隻好讪笑着把手機收起來。江潮又開始長篇大論:“我記得小時候村裡有個王貓腰,經常拿我們玩嘛......”
“能别說這些了嗎?”我脫口而出,“真沒勁,就你家老家的事!”
“對對!”一旁的李向南也接口道:“說老家的事多沒意思啊,話題太土了!”
江潮瞪大了眼睛,語氣激動起來:“你們這些不道地的東西,老家養活你們,你們就這态度?”
我和李向南也火了,三個人很快就吵成一團,老媽在一旁苦苦勸解......
那天晚上,我和江潮他們大吵一場後,氣氛十分尴尬。為了緩解沖突,老媽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還開了幾瓶自釀的米酒,希望我們能言歸于好。
可是江潮卻一個勁兒說着使人不舒服的話。“哎,我看這新時代的年輕人嘛,都一個樣,不懂敬老尊賢的道理!我們那會兒,長輩說什麼就是什麼,哪裡有現在這樣的不道地東西!”
我忍無可忍,放下碗筷道:“表哥,您夠了吧,非要說我們不好不好的。咱就是觀念不同嘛,您說說您自己的事兒不行嗎?”
“觀念不同?”江潮冷笑一聲,“我看是你們腦子有問題!整天就知道反抗長輩,污蔑老家鄉親,你說你是不是沒良心啊?”
“行了表哥,您别亂扣帽子。”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咱就此打住吧,您愛說啥說啥去吧!”
說罷,我起身就回了房間。媽媽在後頭追着勸,我關上房門,心裡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中午,媽媽敲開我的房門,勸我出來吃飯。“兒子,你别生氣嘛。你表哥他就是那個脾氣,你别往心裡去。”
我無奈地說:“媽,我能明白您的好意,但我和表哥實在合不來。他非要批評我們年輕人不好,這讓我很難接受。”
“行了行了,别生氣啦。”媽媽體貼地說,“你表哥昨晚也反思自己了,他今早跟我說了,以後不會再說教你們了。你們年輕人的事,他不插手了,行不行?”
我點點頭,跟着媽媽來到飯桌前。江潮雖然沒說什麼,但沒有再像昨天那樣刁難我,倒也勉強可以接受。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有一天傍晚,我照常給城裡的朋友們發微信,突然收到一個轉賬通知——是老家每月給我的生活費打過來了。這一刻,我忽然有些慚愧: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好好問候過老家的親人們了。
也許,我不該和江潮這樣的長輩吵架。他們那一代人的想法難免與我們不同,但他們對我們的關心也是發自内心的。我不該因為觀念的差異就否定他們對我們的愛。
我決定寫一封信回老家,好好地跟家人道個歉,表達自己的想念之情。也許我應該多回家看看,多傾聽老一輩講述的過去故事,那些鄉音鄉事,其實也蘊含着獨特的意義,值得我用心去了解。
那天晚上,我開始寫信回老家。我先寫下“親愛的家人”這樣的開頭,然後誠懇地表達了自己當時不該與江潮大吵的态度。我說自己被城市生活沖昏了頭腦,不該忘記老家對我的養育之恩,也不該因為一點觀念不合就否定長輩的一片苦心。末了,我表示一定會經常回老家看望大家,高興地和長輩們聊天,多傾聽他們講老家的故事,以示自己的懂事和孝心。
寫完信,我輕輕歎了口氣,忽然覺得心裡舒服多了。也許我該把這封信直接寄給江潮,這樣我們之間的隔閡才能夠真正打破。
過了幾天,我收到了老家親人們的回信。他們表示了解我在外求學生活的不易,沒有過多責怪我,隻希望我好好照顧自己,以後有時間多回家看看。信中還回憶了我小時候的許多趣事,說當年我和江潮經常一起玩耍,感情很好。看到這裡,我不禁紅了眼圈——我已經好多年沒有真正關心過家人們的感受了。
我把親人們的回信拿給媽媽看,她也感慨萬分:“我們老了,想的無非就是兒孫平安,家人團聚。你跟表哥能和好,我們就高興了。”
“媽,我知道錯了。”我有些激動,“這次回來,我才突然意識到,你們對我的愛是如此深厚。我不該因為自己在外面多了見識就覺得高人一等,輕看老家的一切。從今往後,我一定每年都會抽好長時間回老家,跟您和長輩們好好交流,聊聊我們的過去......”
“兒子,你長大了。”媽媽拍拍我的肩膀,眼角泛起淚花。
我決心以後不再躲避老家這份鄉愁,而要珍惜這份感情。就像信裡家人對我的叮囑一樣,我要好好對待每一個關心我的人,珍視他們給我的愛。
第二天清晨,我起得很早,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看着太陽徐徐升起,聽着鳥兒清脆的鳴叫。這種久違的甯靜,讓我的内心平靜而踏實。也許,我真的該多回來感受這種鄉野氣息,而不是整日沉浸在喧嚣的都市生活中。
這次回家,讓我對“家”有了更深的了解。我不會再将老家視為負擔,而要把這裡當成力量的源泉。有了家這個歸屬,我的生活才會更充實,我的心才會更陽光。
那天早上,我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江潮起了個大早,站在我身後。
“表哥,你起這麼早啊。”我有些訝異。
他也是一愣,然後笑着說:“我一向早起的,養成習慣了。想着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啊。”
“是啊,我今天也不知怎的醒得早,就出來坐坐。”我拍拍躺椅示意他也坐下。
于是我們兩個人就這麼并排坐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江潮說起自己創業時的艱辛曆程,我也講了講自己在城裡工作的種種不易。話題從過去聊到未來,從事業聊到理想,我們之間的隔閡似乎也消失了。
“表哥,咱們算是重新認識了啊。”我開玩笑道。
“是啊,算是重新開始了。”他點點頭。“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經常一塊捉迷藏、釣魚嗎?當時感情可好了。”
“記得記得,您還總護着我呢。”提起往事,我不禁想起他小時候對我的照拂,不禁感慨萬分。
我們又聊了好久,直到太陽完全升起,其他人也陸續起床,這才結束了長談。自那之後,我和江潮的關系變得十分和睦,仿佛回到了兒時一般親密無間。
沒過幾天,江潮一家就結束了在老家的長住,準備回城裡去了。臨走時,江潮拍着我的肩膀說:“小龍,你要繼續努力,業務做大了記得幫幫我啊!”
“表哥放心!”我笑着點頭,“我一定會的!”
目送他們離開,我忽然有點舍不得——這一個月與表哥的相處,讓我受益匪淺。我想起剛回來時的抵觸心理,不禁暗暗笑自己當時太幼稚了。
我轉過身,看到院子裡已經換了一批新的訪客——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發小章海帶着他的新婚妻子來看我了。
“小龍,好久不見啊!”章海一見我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海哥,恭喜你嘞!”我也笑着打招呼。
章海的妻子看上去很溫柔賢淑,我們聊了一會兒很快熟絡起來。晚上一起吃飯時,大家聊得格外開心,我和章海又回憶起了我們小時候的種種趣事,令媽媽在一旁聽得哈哈大笑。
這一刻,我忽然感到無比的踏實和幸福。原來,家就是有這麼一群人,與你關系親近,思想相通,可以一起回憶過去,暢想未來。這才是我内心真正渴望的。
也許,我該放下原來的偏見,多接納身邊這些關心我的人。因為家人的愛,既治愈了我的孤獨,也讓我的生活更豐富多彩。這就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獲。
就這樣,九月份兒我總共在老家待了一個月,期間來了三波親戚拜訪。除了最初的江潮表哥,後面還有我父母的幾個兄弟姐妹帶着他們的小孩來看望我。雖然一開始我有些抵觸,但經過這次回家,我才突然意識到,這些樸實的鄉親其實是我生命中最寶貴的财富。
我爸的二哥李建華是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雖然話不多,但每每來看我都會塞些自己種的水果蔬菜給我。我媽的大哥李清海則是典型的樂天知命型,總能把我們逗得哈哈大笑。即便生活貧寒,他也從未抱怨過什麼。這種樂觀的人生态度,其實也值得我學習。
就連表面看來直的堂兄弟李俊,其實也有着堅定不移的正義感和責任感。上次村裡要拆遷,他一個人就去同拆遷組理論了一整天,最後争取到了較好的補償。我也被他那種不計個人得失的精神所折服。
久居城市的我,已經很少有機會目睹這種天真爛漫的鄉鄰人情味了。這些樸實的鄉親們,用他們的真誠溫暖着我的心田。我明白了,他們關心我,隻是想看到這個大家庭的孩子們都能好好成長。
我決定今後一定要常回老家看看。一來可以孝順父母,二來也可以和這些鄉親們叙叙舊,聽他們講述過去的故事。我相信,多沾染這種淳樸的鄉野氣息,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心靈上的洗滌和升華。
臨走的那一天,我按照約定給表哥江潮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平安回到了城裡。他在電話那頭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小龍,你要記住啊,無論你飛得多高多遠,家鄉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親人們都會惦記你的。你有時間就要回來看看,知道嗎?”
“知道了表哥!我一定會的!”我鄭重地答應道。挂斷電話後,我不禁會心一笑。
這段時間的家鄉生活,讓我獲益良多。我決定以後每年至少要抽出一兩個月的時間回老家,和家人親戚好好聚在一起。因為有了這份濃濃的鄉愁,我在外漂泊的心才能安甯。家的意義,我終于深刻地領會到了。
回到城裡後,我時常會想起在老家的點點滴滴。記憶最深刻的,還是跟表哥江潮和發小章海的種種趣事。
有一天,突然收到江潮的電話,說要來城裡出差,順便找我玩幾天。我立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過了兩天,江潮就駕着他的寶馬來到了我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喲,表哥 兩把年紀還玩??擋,厲害啊!”我笑他。
“切,當年誰不是車手過人的嘛!”他哈哈大笑,把我拉上車就直奔郊外去了。
到了郊外山上的一個度假村,我們倆找了家餐館坐下來慢慢聊天。江潮先是說起自己公司最近簽了個大項目的事,又聊到準備給兒子裝修新房子的打算。我聽着聽着,忽然有些羨慕他生活的充實和 管理
“表哥啊,你現在生活這麼滋潤,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我忍不住問他。
他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小龍,成功固然重要,但我現在最在意的,其實是身邊的感情。”
我有些驚訝,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也到這個年紀了,就會明白,錢不過是個數字,但親人朋友才是生命的意義所在。”他拍拍我的肩膀,“是以,賺再多錢也不要忘記家人,知道嗎?”
我突然有些鼻子發酸,點點頭說:“表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錢不是最重要的,隻要家人過得好,那就是成功。”
“對,隻要家人團聚,你就心安理得。這就是我現在最在乎的。”江潮說。
我們又聊了許多,從事業聊到理想,從過去聊到未來。我能感覺到,表哥的内心其實非常溫暖踏實。這種親情的力量,是金錢和地位所無法替代的。
臨走時,江潮再三叮囑我,有空就回老家看看,一家人團聚才是最重要的。我感激地擁抱了他,内心充滿力量。
人到中年才明白,成功屬于個人,而感情需要與人分享。我會牢牢記住表哥的叮囑,經常回家看望我最親最愛的人們。親情和友情,将是我一生中最寶貴的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