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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談 | 雖然賽馬服用興奮劑由來已久,但華天這次真是比窦娥還冤

體談 | 雖然賽馬服用興奮劑由來已久,但華天這次真是比窦娥還冤

撰文丨霍森

編輯丨馮小

馬術比賽,不管是從大衆普及度而言,又或是從比賽收視率來說,在咱們國内都算是極為冷門的小衆運動,鮮有人關注——而大部分國内的體育迷對這項運動了解最多的無非就是,有一位中國選手叫華天,他為中國馬術在奧運上實作了不少突破,并且剛剛拿到了亞運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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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運賽場上的華天及其坐騎Chicko

但恐怕就連華天自己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兩天,他竟然會以極為另類的方式在網絡上火出圈了——他比賽中所騎乘的馬匹“Chicko”竟然被檢測出使用了興奮劑!

在看到這則新聞之後,不少人的第一反應恐怕不是“老人、地鐵、手機”就是“尼克楊、問号”臉——你在逗我?馬也可以吃興奮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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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人能吃藥,馬自然也能吃,這沒有什麼不合理的,于是吃瓜的欲望就這麼熊熊燃燒了起來。

那麼,今天咱們就來詳細說一說這個事情。

需要解釋的第一點,華天并非故意使用藥物的不道德選手。這一點事關選手和中國馬術隊的名譽,非常嚴肅,是以必須認真地做出澄清和說明。

首先,“Chicko”體内被檢測出來的藥物叫“烯丙孕素”,它的常見作用是通過降低母馬體内的激素水準來抑制其發情。

有過動物飼養經曆的朋友應該很明白,動物一旦發情起來,本能便會占據上風,極大地影響飼主對其的指令與操控,是以為了比賽友善,母馬是可以使用這個藥物的。

但這個藥物同時會對公馬的睾酮分泌産生一定的影響——雖然并沒有明确的研究來表明這種影響是否會導緻比賽的明顯不公平,但出于謹慎和友善的原則,國際馬術聯合會(FEI)隻允許公馬在訓練時服用烯丙孕素,比賽的話是不允許的。

因為藥物成效不明确的緣故,是以烯丙孕素被FEI歸類為“受管控藥物”,而非是“禁用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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烯丙孕素更接地氣的用處是在肉豬飼養領域,該藥物被用來控制肉豬的繁衍周期

之是以說華天并非不道德選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在于,“Chicko”雖然是一匹公馬,但卻是被閹割過的骟馬,本身就不再具備分泌睾酮的功能。從這個角度而言,給它喂服烯丙孕素對比賽的收益幾乎為零。

根據事後調查來看,“Chicko”之是以會誤服烯丙孕素,是因為它貪嘴,路過隔壁馬房的時候炫了兩口草料,而壞就壞在,隔壁馬房裡住的是一匹母馬,這匹母馬又恰好服用了烯丙孕素,而且更恰好的是,這匹母馬同時還有在自己吃剩的草料上排尿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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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地鐵、手機”和“尼克楊、問号”是不是又來了?

總之,事情的結論已經很明顯,華天并沒有主觀故意給自己的馬匹喂服烯丙孕素;而且檢測的結果是“痕量”,也就是微乎其微;更重要的是,如前文所說,這東西就算喂了也不會影響到比賽。

是以,我們大可以強烈譴責“Chicko”偷吃女生(?)食物的不道德行為,但華天确實是遭受了無妄之災,不應該受到道德上的指責。

那也許有朋友就要問了,既然對比賽沒有影響,為什麼還會被取消成績呢?老實說,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咱們也不好去指責EFI辦事僵化死闆、官僚主義,隻能說……規矩就是規矩,就當是倒黴了。

其次,這次處罰不會影響到華天的任何一枚亞運金牌,也不會有任何禁賽。

這也應該是大多數人最關心的問題。

“Chicko”被檢測出烯丙孕素的比賽是今年6月在愛爾蘭舉辦的巴黎奧運會三項賽F/G組團體資格賽。

當然,處罰導緻了比賽成績被取消之後,中國隊也就失去巴黎奧運會馬術三項賽團體賽的資格,這個算是本次事件所造成的最為嚴重的後果,是以華天才會發表公開聲明緻歉,說對不起自己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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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華天此前所獲得的巴黎奧運會的個人參賽資格,以及此後所獲得的兩枚亞運金牌,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這大概就是關于此次事件的全部内容總結了。

講清楚這個事件之後,咱們再來順便談談馬匹興奮劑這個事兒。

就像我們在前面說過的,許多人心中都會有疑問,馬也能吃興奮劑嗎?

當然,現在大家也都知道了,是可以吃的——不然也不會有針對馬匹服用違禁藥物的處罰。

事實上,興奮劑在英語中的名字是“DOPE”,其最早的含義就是一種供賽馬使用的含有鴉片的混合麻醉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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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劑最初的起源實際來自賽馬運動

大家知道,英國那邊的人,特别喜歡賭馬,是以就有人想到給馬喂服鴉片來提高成績,然後搞出了“DOPE”這種藥物來,後來在人類的體育運動中,有運動員服用興奮劑,大家也就順帶用“DOPE”來稱呼興奮劑之類的違禁藥物了。

由此可見,在競技比賽裡,人類給馬喂服興奮劑的曆史要遠遠早于人類自己服用興奮劑的曆史……

許多人都不知道的一點是,對于興奮劑檢測的最大難點在于它的未知——不管是尿檢、血檢又或者是唾液檢測,檢測的前提都在于要有的放矢,知道自己需要檢測的方向是什麼,這樣才能用相關的檢測手段查出異常來。

對于人類用藥來說,因為有着各大制藥公司多年以來所積累的海量藥物開發資料,什麼成分可以造成什麼反應,幾乎都可以預估個八九不離十,是以人類的興奮劑檢測相對而言是比較容易的。

即便如此,還是會有某些國家或者某些公司不斷開發出新的分子式藥物來繞過檢測,等到國際反興奮劑機構反應過來把新藥物添加到違禁藥物名單之後,再去開發新的藥物——這也基本是現在興奮劑與反興奮劑較量的主旋律。

但對于馬匹來說,對于其使用的藥物種類及成效性的相關研究要少得多,而且賽馬比賽(不是奧運馬術比賽)的獎金很高,而且許多比賽還附帶有博彩性質,是以動歪腦筋的騎手自然也不會少。

比如在2020年3月,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就突襲了國内的一座賽馬訓練中心,拘捕了11名馴馬師、7名獸醫與9位藥物供應商,并指控他們濫用賽馬興奮劑。

在這起案件的起訴書當中,我們可以看到,涉案藥物“SGF-1000”含有某種“生長因子”,能促進組織修複和将馬的耐力增至超出其的自然能力,并且更重要的是——幾乎不會被現有的任何檢測手段所發現。

FBI之是以能夠将對方定罪,是因為這一訓練中心的賽馬在比賽裡屢屢出現異常成績而引起了懷疑,最終,FBI采用了電話監聽和其他手段,經過長期調查之後,才獲得了相關證據。

美國的賽馬業曆史悠久,賽事成熟,對于反興奮劑的标準指定和檢測手段都已經是國際領先水準,但在這個案子當中,依然無法靠科技檢測手段來給違規者定罪,而必須求助到FBI使用電話監聽——調查賽馬興奮劑這事的難度,也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相對來說,奧運馬術比賽并不以“直接競速”為目的,而且商業價值很低,倒是沒有什麼藥物公司或者組織有動力來開發相關類型的違禁藥物,是以檢測難度倒是相對輕松不少。

是以,在奧運賽場上,因為使用違禁藥物而被懲處的馬術選手也偶有發生。

比如2004年的雅典奧運會上,馬術團體障礙賽的金牌得主,德國的貝爾鮑姆和霍伊,就被在坐騎“淘金狂”和“美冠鹦鹉”的身上檢測出了違禁藥物“糖皮質激素”,導緻金牌被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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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鮑姆

同樣是雅典奧運會,個人障礙賽的金牌得主,來自愛爾蘭的奧康納,他的坐騎“沃特福德水晶”,也被查出使用了違禁物質刺激劑,同樣被剝奪了金牌。

2008年北京奧運會上,德國選手阿爾曼的賽馬“科斯特”,被查出使用了違禁藥物“辣椒素”,進而導緻比賽資格被取消。

不過有趣的是,絕大部分馬術選手被處罰的原因都是因為給自己的坐騎喂服違禁藥物,但來自澳洲的馬術選手賈米•科蒙卻是其中的一股清……啊不,泥石流——在2020年東京奧運會上,賽前興奮劑檢查當中,科蒙本人被查出了可卡因陽性而喜提禁賽,而他的賽馬倒是順利通過了檢測……

這也是奧運曆史上唯一一位可卡因檢測陽性的馬術騎手。

哥們,馬不能亂吃藥沒錯,不過你是不是忘記了,人也不能亂吃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