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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丨演員李夢:對于電影的敬畏心沒有變過

作者:澎湃新聞

李夢去年過了30歲,沒有實作年輕時信誓旦旦要在30歲前拿影後的願望,但憑借着越來越多的角色,逐漸成為被認可有演技的好演員。

最近她與觀衆見面的角色,是正在上映的電影《鹦鹉殺》中“殺豬盤”的受害者龐甯。相比于女主角周冉的“百轉千回”,龐甯是更加直接的那種女性。一開始她不恥于傾訴自己的傷痛,之後她也更積極去尋求新戀情,面對新生活。在有機會遇到曾經欺騙自己的人時,她冷靜而憤怒地作出最直接的複仇動作。在出乎意料的結局裡,李夢給出耐人尋味的多層次情感演繹。

專訪丨演員李夢:對于電影的敬畏心沒有變過

《鹦鹉殺》劇照

相比于女主角,李夢的戲份沒有那麼多。她并不避諱龐甯這個角色中的某種“功能性”,但生長在自己心裡的人物依然有着完整的生命線條。更吸引她加入這個項目的原因是,她欣賞導演麻赢心。這個從3歲開始就沒有離開過輪椅的青年女導演,李夢被她身上笃定自信的氣質吸引。

這些年,李夢喜歡和青年導演合作,在他們初出茅廬尚未用作品為自己正名的階段,她能夠通過“感受”去分辨青年創作者身上不同的特質,和自己當下的狀态作出某種“雙向選擇”。

有人說,李夢選片的眼光好,履曆上幾乎沒有演過“爛片”。如今看來,《天注定》《少年巴比倫》《隐秘的角落》《雪雲》……不同階段的作品,讓她呈現出符合每一個當下恰好的面貌。

專訪丨演員李夢:對于電影的敬畏心沒有變過

《短片故事》海報

采訪李夢的時候,她剛剛從威尼斯歸來。她主演的《短片故事》提名了本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地平線單元的最佳短片。距離李夢第一次走上戛納紅毯剛好過去了10年。

她曾覺得“年輕很重要,青春很重要”,于是急于向全世界呼喊自己的名字。而後來,當又有機會出演話劇版《白鹿原》中的白靈時,她拒絕了。除了曾經在這個角色上感受到的挫敗,更重要的是她意識到自己那個純真懵懂的階段已經過去。于是,在《隐秘的角落》裡,她是敏銳偏執歇斯底裡的媽媽王瑤,在《雪雲》裡她是掙紮在時代塵埃裡難圓舊夢的單身母親蘇紅。這兩個角色一個讓她突破原本熟悉的文藝片走進更廣泛大衆的視野,一個讓她在柏林、上海、香港、全州等多個國際電影節上被更多人看到。女演員們總希望盡量拖延在銀幕上成為母親的時間節點,李夢全然沒有這一重顧慮。她期盼早日遇見那種能呈現女性一生沉浮的深邃角色,就像從小指引她走上表演道路的偶像費雯麗一樣。

從年少時期感受到對事業忙碌父母的“分離焦慮”,早早挂着“無人陪伴兒童”被送出國念書,到為電影樹立新目标叛逆偷跑回國上電影學院;從憑借《天注定》成為第一位走上戛納紅毯的中國90後女演員,到之後出演諸多文藝片漸漸成為各大電影節的常客;從立志30歲拿影後極力想要向外界證明自己,到選擇定居在海南沉入買菜做飯和鄰居聊天的生活……時間是神奇的造化,曾經在采訪裡說着希望擁有很“瘋狂、用力的人生”的李夢,如今更能享受自己的那份松弛感。

那份“憋着一口氣”的心氣好像不知不覺地就化解了,但“想做最好的那種演員”依然是她堅定的目标。

專訪丨演員李夢:對于電影的敬畏心沒有變過

李夢

【對話】

演配角,我怕自己“太飽滿”

澎湃新聞:《鹦鹉殺》裡龐甯這個角色的内心曆程是沒有另一位女性展現得這麼詳細和曲折的,你自己怎麼了解和建構這個女性的受騙經曆和内心世界?

李夢:我拿到這個劇本的時候,覺得龐甯這個人物在裡面是需要跟周冉這個角色形象形成很大的反差的。等到我見導演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來考慮的。其實在沒見面的時候,我們就有一個共識,就是龐甯跟周冉在面對騙子的時候,需要用不同的态度去面對詐騙犯。是以我們在表演的呈現方式上,也是這樣去把控的。我自己當然會做一些工作,去豐富這個人物,比如說海邊那場戲,在劇本上面隻有一句話,但是我們拍的時候是拍了5分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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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殺》劇照

澎湃新聞:前兩天看到你也轉發了那個被殺豬盤騙的女碩士的新聞,你自己之前有關注到這類的社會事件嗎?怎麼看待?

李夢:這些年我們經常會在新聞上看到殺豬盤、性侵、強奸、家暴等一系列跟女性受到侵害有關的行為,你會自然而然關注和你有共同性别身份的這個群體。我當時轉發是因為我自己演了《鹦鹉殺》這樣一個電影,電影裡這些被騙的女孩同在一個殺豬盤的受騙群,這也是取材自現實的。當這樣的新聞再度發生的時候,我希望更多人能夠關注到這個群體,關注到受騙者和詐騙這樣一個犯罪的事件,就是希望更多的關注能讓多點人少受騙。

澎湃新聞:影片裡有一幕是最後你是蹲在出車禍的張宥浩面前,看了他很久,一句話也沒有,就直勾勾地看着,很意味深長。想知道當時演這場戲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李夢:我當時在思考一件事情——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騙我的男人的臉,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愛上的是這樣一個虛拟世界裡面的人,原來他的形象是長這個樣子的,我在端詳他。這是第一層。第二層,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在生活當中遇到,我會不會愛上他?第三,還有一層是那一刻其實我很傷感,我“愛過”的人,第一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是就這樣,要死了。

澎湃新聞:前面也談到龐甯和周冉的态度是有一個對照,好像我們看到周冉是更暧昧和遊移的,龐甯好像是愛憎分明很直接的,發現騙子第一反應就是“弄死你”這種。

李夢:但多多少少我會相信,這個事情結束,不代表那些被騙的女孩們,包括男孩們,他們就一定能立刻馬上當下走出來,我覺得她把他送進監獄也好,或者他就這樣死了也好,都不代表說她的傷痛就結束了。是以情感詐騙是最可恨的,每個人的感情都很珍貴。

澎湃新聞:導演說拍之前是有去接觸很多人去跟他們做訪談什麼,你演之前有沒有找一些實際的受騙者跟她們交流過?

李夢:我沒有去和實際的受騙者交流過,我不太敢。因為我的角色畢竟她的戲量并不多,這是一個相對周冉的角色還是功能性更強的角色,當然我在接這個項目的時候,我沒有以此去定義她,這一定是個完整的角色和人物,但不可否認她在電影裡面承載的是一個功能性的作用。我怕我做過多的準備可能會太用力演得太飽滿,這對于一個電影的拍攝來說會失衡的。

對電影的敬畏心從來沒變過

澎湃新聞:介紹一下這次威尼斯的這部《短片故事》,和導演邬浪的兩次合作有什麼樣的默契和新的火花?

李夢:我和邬浪已經是第三次合作了,《雪雲》的短片是第一次合作,這個《短片故事》是第二次,之後又合作了長片《雪雲》。

《短片故事》是2020年拍的,過程也沒有太久,相比于2019年拍《雪雲》的時候,我的整體感覺就是導演想要通過這個短片讓他自己的影像風格走向一個更大膽的方向。當時他也想在《雪雲》的長片開動之前再拍一個短片,去完善他自己的一個創作。

通過之前的合作,我覺得邬浪是比較願意去記錄當下他自己所了解的兩性關系狀态的這麼一個導演。在那個片子裡,我的角色是一個意外懷孕的妻子,她跟她的先生之間的感情面臨一個即将分崩離析的狀态,大概是這麼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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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雲》海報

澎湃新聞:以前你說過會有過去海外電影節的那種新鮮和激動,現在慢慢算是電影節的常客了,距離第一次走戛納紅毯剛好過了10年,這前後的心态狀态,包括參與電影節的方式,有發生什麼變化嗎?

李夢:我确實沒有當年的那種第一次出國,第一次去到歐洲,看到一個所謂很厲害的電影節,第一次走紅毯那種好奇和新鮮感,這些确實是沒有了,但是我對于電影的敬畏心沒有變過,對于電影節我能看到那麼多優秀的全球各地作品的興奮感,我是沒有變過的。

第一次參加各種活動都會很緊張,現在就會從容很多了。當時來并不認識什麼同行,整個人也比較懵懂,當時遇到李安、梁朝偉、科恩兄弟,都會像個小粉絲去追星一樣興奮。今年威尼斯遇到伍迪·艾倫、濱口龍介這些大導演,我還是很興奮,還是粉絲心理,這好像和10年前沒什麼變化。

專訪丨演員李夢:對于電影的敬畏心沒有變過

李夢在威尼斯電影節

澎湃新聞:威尼斯前方看過片的觀衆會有一些評價,說這個《短片故事》好像沒有什麼“故事”。其實很多文藝片對觀衆來說都會有這樣的困惑,情節沖突沒有那麼強烈直接,演員呈現的也多是狀态。對你來說演故事和演狀态這兩者會不同嗎?

李夢:演故事,演狀态……這個應該是導演決定,我們是沒有權利,或者說我們沒有可能性去幹擾到片子最後的走向和它呈現出的方式,是一個劇情片,還是一個偏氛圍的片子。演員的工作還是在拍攝期間完成劇本中的人物,這本身不影響我們演員表演上面有什麼差別,至少我在拍的時候表演都是一樣的。最後在剪輯台上,怎麼去決定片子的走向的,還是導演。

澎湃新聞:這些年你也開始嘗試去拍電視劇,甚至說古裝的電視劇,這種情節密度更大,或者需要很多資訊是用台詞說出來,它跟電影還是挺多不一樣的。

李夢:這确實是的。但我沒有偏好,我參演劇、參演文藝片、參演短片或者商業片,更大程度上是訓練了我。我會覺得在不同的賽道上完成不同的表演,是對我的一種加持,讓我更加熟悉每一個賽道的需求。

澎湃新聞:這些年你合作年輕導演尤其多,他們不像成功的導演,讓人能夠通過他的那些履曆判斷他的水準,但你好像在選片上幾乎“不踩雷”,能問問你有怎樣的選片心得嗎?

李夢:也不算是我選的,是互相的一個選擇,但這個層面上确實是一種直覺。我很看重跟導演第一次見面,你對他的感受,在交談之間,你們的火花和碰撞,關于劇本或者關于角色,或者甚至不一定非要探讨這個角色。

想想我遇到的很多導演,我們見面也沒有完全在聊劇本本身,導演們更多的是在看我現在的一個狀态,比如今天此時此刻的我是什麼樣子,我能感受到他們更多的在觀察我,不一定要知道我對這個角色有多麼了解或渴求之類的,他們是想要在我身上捕捉到他們需要的一種味道和氣質,剛好在那個節點上我們是比對的,他們就選擇了我。

那在這個過程當中,我也在看導演,在感受這個創作者對于這個項目和他當下所要拍攝的作品,是一個什麼樣的态度,他的三觀是什麼樣的,他的母題是什麼樣的。這個過程當中互相都在試探,當然也是很幸運能遇到這樣一群能夠共事的有才華的年輕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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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與《鹦鹉殺》主創們合影

澎湃新聞:可以展開舉例說說你在這些年輕導演身上感受到哪些特質吸引了你嗎?

李夢:像這次《鹦鹉殺》的麻赢心,她雖然是第一次拍片,但她給出了一個非常完整的且有風格的劇本,題材也非常獨特,至少我接觸的項目裡面沒有講殺豬盤的,一開始是題材先吸引我。然後見到導演本身,我發現她雖然是從西班牙回來,但對于她現在要拍的這個東西是非常了解的,同時她想要傳達的一種影像特質我也很喜歡。我能感受到這個導演和她對于所要寫和拍的東西在各個層面都已經很成熟了,沒有給我在接觸一個新人的感覺,反而是一個非常成熟的體系裡出來的導演。

像《短片故事》和《雪雲》的導演,我們前期是先加的微信,我有看到他朋友圈的一些照片,他拍出來的照片是特别的,他在影像上有特點,跟很多我見過的導演不一樣,那我判斷他應該是一個非常注重形象思維的導演,等實際一接觸的時候發現他确實就是這樣,相比于對劇情的推進,他可能更注重一些形象氛圍上的傳達。

因為這些年輕導演一開始都是不認識或者不熟的,還是得通過作品,一些外圍的元素去感受,從他的文字,言談之間,對待自己項目的态度去感受這個人是個什麼樣,每個人都不同,但如果要說有什麼共同點,我覺得是這些導演都非常清楚自己要如何去創作。

澎湃新聞:是以這個行業裡有句話說演員是被選擇的,你認同這個職業的這種“被動性”嗎?從可能說剛出道的時候的那種主動性到現在的空間有在變大嗎?

李夢:我想應該沒有完全的被動,更多的時候還是一個雙向的選擇。我自己的空間當然有在變大。剛出道的時候你太懵懂了,你在這個方面是0,是以更多的時候是别人來定性你的,你也需要通過别人的定性才了解自己。但是等到我現在這個階段,入行10來年以後,我發現并不是當初的了解。但每個階段都是很寶貴的,正是因為曾經你處在一個非常懵懂狀态的時候,别人要的也是這個東西。是以這還是一個雙向的選擇,人家要你的懵懂,你正好也是懵懂,你也需要讓人家拍到你的懵懂,就是這樣。

不工作的時候,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澎湃新聞:作為一個剛剛邁過30歲門檻的90後,有那種傳說中的30歲的焦慮嗎?

李夢:我以為我會有,但好像我都不了解什麼叫“焦慮”,是以我也不好去表達。好像去年過30歲生日,也沒有特别的一個感慨,覺得還好,隻是現在想想,我好像現在不是那麼愛過生日了,我原來在生日這件事情上還是挺有儀式感的。

澎湃新聞:拍完《雪雲》給你最大的變化是你選擇直接搬到海南去生活了,現在依然是生活在海南嗎?那是一種暫時“逃離”去尋求某種放松的狀态,還是覺得就可以一直這麼生活下去了?

李夢:我還在那住,快兩年了。我還是覺得很好,可以就這麼一直生活下去。不工作的時候,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的生活狀态,睡醒了,去超市或者菜市場買菜,午休一下,下午看看書、看看電影,約朋友、喝咖啡,聊聊天,晚上再吃飯這樣子。沒有什麼特别,就是我想要的很普通的生活,節奏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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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分享在海南的生活

澎湃新聞:看到你幾年前的一個采訪,說自己是希望活得“很瘋狂很用力”,然後前陣子的一個狀态裡,你會希望自己更有“松弛感”,有觀察自己的這種變化是怎麼發生的嗎?

李夢:真的沒觀察過。我都不記得我有說過,我想活得很“用力”這種話,但确實更早時有過瘋狂想證明自己的一個階段。但是你看我現在30了,就沒有了18歲那種好像要“向世界呼喊我的名字”的那種狀态了。

澎湃新聞:是因為覺得已經證明自己了嗎?還是後來有更多能“瘋狂用力”的角色讓你卸掉了這一部分?

李夢:就已經不是證明本身的事情了,可能還是人的成長就是會帶來這些心态的。我真不知道,我既不知道為什麼當年我會很想要證明自己,我也不了解為什麼現在那種欲望消散了。但是我好像也沒有是以不努力。

但确實也有可能因為演的角色多了,體會過更多的人生,以前沒有演過一些很瘋狂用力的角色,現在演過以後可能就不用在自己的人生裡太用力了。

澎湃新聞:過去很多關于你的新聞裡會說你對戲的過分較真,你在生活裡是個容易“内耗”的人嗎?

李夢:跟我交談中你覺得我很内耗嗎?我從來沒有很執着,在任何一件事情上從小到大都沒有。我覺得還真的就是一個雙向選擇。電影作品都是一個集體的操作,所有的部門都在為了這個結果負責任。

我今年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停下來思考過我現在的狀态,但我已經想着忙完這一陣子要停下來好好想一想自己現在是一個什麼狀态。但我确實整個人溫和了很多,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我也不覺得我原來“不溫和”。這真的是一個哲學問題,你就是别人眼中的你嗎?還是說你眼中的自己才是自己?

專訪丨演員李夢:對于電影的敬畏心沒有變過

《隐秘的角落》劇照

澎湃新聞:演《雪雲》這樣的文藝片去走高大上的紅毯,或者《隐秘的角落》出圈的電視劇被普通觀衆認識,又或者《八角籠中》賣座的商業片獲得很好的票房,哪個對你來說更有成就感?

李夢:我沒有太大不同的感受,其實我還挺後知後覺的。我覺得更多被人探讨的還是王瑤(《隐秘的角落》)。我有一些女性朋友,她們成為媽媽以後,也會跟我講,覺得你演的很像一個媽媽。我不在一個媽媽的階段,在我不是完全了解母親的狀态的時候,能完成這樣的一個角色,我自己覺得還挺有成就感的。

《八角籠中》,我是挺感謝寶強哥當時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去嘗試這樣一個角色。如果他不挖掘我的話,我也沒有想過我自己能演一個這樣很知性很白領的形象。

澎湃新聞:确實王瑤是一個跟你自己差距很大的角色,很多女演員甚至真的做了媽媽都還會避諱演母親,當時劇方是怎麼說服你的?

李夢:不用說服,是我找的他們。因為我喜歡小說,就去毛遂自薦。我當時也沒想演王瑤,就是作為一個讀者粉絲特别想演這個小說。結果人家也沒給我選擇,就說有這樣一個角色可以讓你來,你演不演吧。是以我也沒想那麼多,也沒想過這個事會特别難做到。我記得當時就是經紀人跟我說,兩個小時要給人家答複,你趕緊定一下。我兩分鐘就答複了,我接角色一直都挺相信直覺的,從來不糾結。

澎湃新聞:覺得現階段的狀态,是你曾經想成為的那種演員的樣子嗎?

李夢:我隻能說,還在成為的路上。我是因為看了《亂世佳人》想成為一名演員的。Scarlett成就太高了,費雯麗應該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員之一了。你看費雯麗去世的時候,整個英國為她熄燈一分鐘,她是個非常偉大的女演員,我希望自己能成為這樣的人,但我離“偉大”還有蠻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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