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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技能型航海轉為科學引航:非洲海岸的發現與掠奪

作者:古熙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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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許多曆史學家一再聲稱,與其他發現成果一樣,邁出從技能型航海轉為科學引航這一步,是一個專家中心的傑作,據說這個中心 是航海者恩裡克王子,為進行研究和教育訓練探險者,在葡萄牙西南角的薩格裡什——自己的府邸建立的。

從技能型航海轉為科學引航:非洲海岸的發現與掠奪

從技能型航海轉為科學引航

有人稱恩裡克聘用了一個來自馬略卡島的,皈依了基督教的猶太人,此人可能是《加泰羅尼亞世界地圖》繪制者的兒子,不過,聘用是16世紀初的事情了。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文獻證據。

拉穆西奧和巴羅斯提供的說法,模糊不清而且時間較晚,即它們已經屬于一個時代,在那個時代裡,博學多才和春風風人正是偉人的本色,這放在恩裡克身上是不合實際的。另外,他到暮年時才在薩格裡什定居。不過這一切并非要否定這個神話的先驅者們,按照他們的觀點,正是保密的必要性才導緻沒有文獻出現。沒有辦法證明的東西也就無從反駁!

從技能型航海轉為科學引航:非洲海岸的發現與掠奪

至少有一個現存證據表明,葡萄牙人最早于1456年、最晚于1484年,已将四分儀用于測定北極星高度。或許可以說,采用科學引航某種程度上更應被歸為組織和資料問題,而不是真正的革新問題。大部分解決問題的方法和儀器早已為占星學家們所熟知,現在隻需将它們轉用于海上,隻需向航海人解釋清楚。

但由于這類人受教育的水準有限,無論如何都會出現大量困難和拖延情況。在負責此項工作的西班牙貿易署裡,經常發生理論家和實踐者之間的争論。至于哥倫布,我們也不知道他在科學天文引航方面能力如何,他随行帶有由紐倫堡天文學家——雷吉奧蒙塔努斯,和亞伯拉罕·紮庫托制作的,标示太陽及其他天體位置的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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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第一個環航世界者斐迪南·麥哲倫,我們知道,他的探險遠航配備有23幅西班牙最新海圖、1幅世界地圖、21個四分儀、6個等高儀和大量羅盤,不過我們不知道它們的使用情況。更值得注意的是,大量儲存下來的波爾托蘭圖中,沒有一幅留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迹!

在葡萄牙和西班牙,引航和制圖由國王專設的一些機構集中管理,而且從理論上說保密極其嚴格,我們的資料也是以而殘缺不全。英國大海盜弗朗西斯·德雷克,獵得一幅西班牙太平洋圖時也曾連聲歡呼。

成為大發現時代之先驅的不是巨大的中國,也不是歐洲比較大的國家,如法國、英國、卡斯蒂利亞王國和阿拉貢王國,而是相對小而窮的葡萄牙,它的國土面積幾乎不及巴伐利亞地區大,1500年前後的人口大概還不到法國人口的十分之一,也不到鄰國西班牙人口的五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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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葡萄牙的地理位置對前往西非海岸格外有利,對于選擇前往美洲的最佳航線也特别有利;然而,正是美洲不是由葡萄牙人發現的這一事實證明,起作用的不僅僅是地理位置。确切地說,必定是一系列其他條件和前提以及諸多動機彙聚在一起,才得以産生開發非洲海岸,和建立印度洋海洋帝國這一結果。

人們都知道,葡萄牙王室成員在這方面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如被稱作“航海者”的恩裡克王子以及國王若昂二世,然而這不僅是因為他們的個人地位和個人興趣,而且也是因為葡萄牙君主國的特殊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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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海岸

1383年至1385年,前任國王的私生子以革命的方式,成功違抗卡斯蒂利亞王國對繼承權的要求,作為若昂一世建立了新王朝阿維什,此前,他的身份是阿維什騎士團首領。因為在此期間,他能夠依靠市民階層和法學家反對高等貴族,是以造成了王國對這些階層的親和性,和君主國的相對高度集權,而同一時期的英國、法國和卡斯蒂利亞王國則陷于内戰或百年戰争無力自拔。

新王朝隻需做其前任們,尤其是國王迪尼什(1279~1325年在位)長期以來所做的事情,即推行一種有高度事業心的經濟貿易政策,這種事業心最終表現為,王室直接參與交易和由國王親自裝備商船。也就是說,恩裡克、若昂和16世紀的“君王資本家們”,首先就是在繼續保持葡萄牙王國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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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世人如何評價15世紀的葡萄牙人取得的毋庸置疑的成就,可以确定的是,他們在各個方面都從加泰隆人,特别是從意大利人的“專業知識”中獲得了極大好處。在航海前往英國和佛蘭德的過程中,意大利商人在作為中間站的葡萄牙站住了腳,葡萄牙王室也鼓勵他們這樣做。

1317年,國王迪尼什任命埃瑪努埃爾·佩薩格諾做自己的海軍将領,這等于發出了一個信号。在他之後,該家族有五位成員擔任過這一職務。意大利人的殖民地,以及他們在内陸和海外的經濟事業心,成為葡萄牙曆史的一個常數。不過,在葡萄牙持久占優勢的似乎是佛羅倫薩人,熱那亞人則将自己的重點移往了卡斯蒂利亞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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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重新冒險前往直布羅陀海峽另一邊,到非洲海岸的似乎也是意大利人。關于這一海岸區域和加那利群島的知識從未完全遺失。當時迦太基的一次探險甚至到達了喀麥隆,關于這次探險的報道在一個希臘語譯本中被留存了下來。12、13世紀,熱那亞人造訪過摩洛哥西海岸。

據稱,1312年,一個名叫蘭斯洛特·馬洛賽洛的熱那亞人,再次發現了中世紀的繪圖人非常熟悉的加那利群島,當中的蘭薩羅特島就是因他而得名的。1339年,這一區域的島嶼在一張地圖上被标上熱那亞國旗。

根據意大利人文主義者喬萬尼·薄伽丘的一份報道,一支由佛羅倫薩人、熱那亞人、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組成的混合探險隊,于1341/1342年造訪過加那利群島。多少可算作順路的馬德拉群島,在這一時期大概早已為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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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自14世紀中葉以來,人們對這些地區的概念相當合乎實際。一位佚名方濟各會修士的《萬國知識輯錄》,對直至博哈多爾角的地區知之甚詳,知道加那利群島和馬德拉群島的25個島,其中有今天所稱的蘭薩羅特島、特内裡費島、大加那利島、富埃特文圖拉島、費羅島和波多聖多島。

另外還有一些關于沙漠另一端的塞内加爾地區的模糊資訊。1375年的《加泰羅尼亞世界地圖》展現了同樣的認識水準,另外還有再往西北的群島,我們已從1351年的《梅迪奇地圖》知道了它們,并可以确定它們就是亞速爾群島。

總之在此期間,倡導人由意大利人和葡萄牙人,變成了加泰隆人和馬略卡島的居民,他們于1342年、1346年、1352年、1369年和1386年五次航海前往加那利群島,盡管1344年因教宗将其授予一個卡斯蒂利亞王侯,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間爆發了第一次争奪該群島歸屬權的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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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掠奪

14世紀至少有方濟各會傳教士在當地人中傳教,據說在一段時間内曾有過一個主教管區。1393年,卡斯蒂利亞人重又出現,結果是親卡斯蒂利亞的法國國王,為其侄子讓·德·貝當古,取得了占領加那利群島的許可,後者可以将其作為卡斯蒂利亞授予的封地向那裡移民。

吸引貝當古的大概是擷取非洲黃金的希望。1402年,他在蘭薩羅特島定居,但在對付當地的原居民方面收效甚微。1418年,他将自己這個封地賣給了一個西班牙人。當葡萄牙人此時重新主動起來時,意大利人也再次參與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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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意大利人的貢獻并非僅限于親自參與和資金投入,也不僅限于造船技術和航海方面的成就。雖說這些或許在曆史上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但除此之外還是有充足的理由斷言,在意大利人具有決定性作用的參與下,殖民主義的各種重要技巧,在中世紀的地中海地區已經發展成熟,随後葡萄牙人接受了它們,後來,西班牙人和西北歐人也接受了它們。

在十字軍遠征參與國區域,以及 東地中海地區意大利的殖民地,尤其是在威尼斯人統治的塞普勒斯島、熱那亞的開俄斯島以及克裡米亞的開發,殖民組織和殖民活動的資金籌措、土地授予、經濟利用等的基本形式已經創立,而在大西洋地區,則還要經過幾百年的考驗才能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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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新封建主的資助,我們已經看到了17、18世紀各種殖民公司和貿易公司的早期形式。不過,首先出現的是以食糖作為最貴重産品的大種植園經濟,及其附屬的對來自巴勒斯坦和塞普勒斯島的奴隸的蓄養。大種植園經濟通過瓦倫西亞和阿爾加維,傳到大西洋諸島,最後通過西非傳往美洲。當葡萄牙人在非洲海岸向南推進時,他們早已習慣也在那裡期待着奴隸。

葡萄牙人重新積極活動的開端,是1415年對休達的占領,然而其動機初看顯得很老式、很封建。1249年以來,穆斯林的統治在葡萄牙土地上已不複存在,葡萄牙方面的收複失地運動已經結束。要尋找能在其面前證明自己,且能從其手中擷取戰利品的傳統對手,必須前往直布羅陀海峽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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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1411年與卡斯蒂利亞王國簽訂了和約,但它拒絕共同對格拉納達采取行動。杜阿爾特、佩德羅和恩裡克,三位雄心勃勃的王子渴望被封為騎士,休達于8月陷落後,他們得到了騎士稱号。

然而,一直占領它作為據點這一事實表明,有更多的因素在起作用。實際上,從戈梅斯·埃亞内斯·德祖拉拉的半官方曆史中,就可以讀出其他動機:為滲透和日後可能占領摩洛哥打下基礎,并搶在競争對手卡斯蒂利亞王國之前采取行動——一個帝國主義的老式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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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希望在對面海岸設立海軍基地,保護自己和意大利人的貿易,另一方面希望在與穆斯林競争時進行海上掠奪。

最後還需要獲得對穿越撒哈拉的荒漠商道的控制權,其最重要的終點是西休達,除了阿爾及爾、布日伊、邦納、突尼西亞和的黎波裡之外,還要控制東面更多的地方。奴隸和象牙經這條路運抵海岸,但在所有物品中,歐洲最渴望的是黃金。

《參考文獻》

泰勒,《尋找避風港的藝術:從奧德修斯到庫克船長的航海史》,倫敦,195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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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中世紀經緯度知識筆記》,載于:Isis 5(1923)75-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