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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化帶來的根本性變革是什麼?

“數字生産力是人類改造自然的新型能力,正引發人類認知新規律、發現新現象、創造新事物等方式的根本性變革,必然會對産業創新、經濟發展、社會治理等産生深層次影響。”

1、産業創新

從實驗驗證到模拟擇優

人類社會認識客觀世界的方法論已經曆了四個階段,從“觀察+抽象+數學”的理論推理階段,到“假設+實驗+歸納”的實驗驗證階段,再到“樣本資料+機理模型”的模拟擇優階段,目前已進入“海量資料+科學模組化分析”的大資料階段,就是采用“資料+算法”的模式,通過大資料去發現實體世界的新規律。

在傳統的産業創新中,無論是産品研發、工藝優化還是流程再造,都要進行大量實驗驗證。通常來說,實驗驗證過程複雜、周期長、費用高、風險大,産業創新往往是一項投入大、回報率低的工程。

數字生産力對人類社會最大的改變,就是通過數字孿生等技術将人類賴以生存的實體世界不斷數字化,并在賽博空間建立虛拟鏡像,賽博空間的實時高效、零邊際成本、靈活構架等特點和優勢,為産業創新帶來了極大的便利性。

從效率來看,基于數字仿真的“模拟擇優”,使得産業創新活動在賽博空間快速疊代,促使創新活動在時間和空間上交叉、重組和優化,大幅縮短新技術産品從研發、小試、中試到量産的周期。

從主體來看,基于數字仿真的“模拟擇優”,推動了大量數字平台的産生,降低了創新創業的門檻和成本,使得大衆創業者能夠依托平台,充分利用産業資源開展創新活動,直接參與到産品構思、設計、制造、改進等環節,真正實作現實意義的萬衆創新。

從流程來看,資料分析技術的快速發展,促進“需求—資料—功能—創意—産品”鍊條資料關聯的逆向傳播,生産過程的參與主體從生産者向産消者演進,個性化定制模式的興起讓消費者全程參與到生産過程中,消費者在産品過程的發言權和影響力不斷提升,以往以生産者為中心的正向整合生産要素的創新流程,正在向着以消費者為中心的逆向整合生産要素的創新流程轉變。

數字化帶來的根本性變革是什麼?

2、經濟發展

從規模經濟到範圍經濟

在傳統的經濟發展中,尤其是工業經濟的發展中,主要是強調單一産品生産規模擴大,産品的平均成本會逐漸下降,這是一種追求單一産品成本弱增性的規模經濟模式。

數字生産力的發展,則更加強調在資源共享條件下,長尾中蘊含的多品種産品協調滿足客戶的個性化需求,以及企業、産業間的分工協作帶來經濟效益,這是一種追求多品種産品成本弱增性的範圍經濟模式。

在數字生産力帶來的範圍經濟發展中,生産運作方式、組織管理模式、服務方式都會發生根本性變化。

數字化帶來的根本性變革是什麼?

生産方式柔性化。

數字生産力的發展,使傳統的機械化生産方式被自動化的生産方式所取代,自動化的生産方式進一步把人類從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

剛性生産方式向柔性生産方式轉變,使企業能夠根據市場變化靈活及時地在一個制造系統上生産各種産品;

使大規模集中性的生産方式轉變為個性化定制的按需生産方式,打破工業化與個性化的沖突點,實作用工業化的手段和效率制造個性化的産品。

組織管理靈活化。

數字生産力的發展,形成了泛在、及時、準确的資訊互動方式,大幅降低資訊、評價、決策、監督、違約等交易成本,帶來了企業組織形态、流程、機制、主體深刻變化,促進新零工模式的興起,帶來一種以人為本的組織和工作方式:

将傳統的雇傭模式由“企業—員工”改造為“平台—個人”,以自組織模式取代傳統管理模式,破除企業自上而下科層式架構,最大程度解放個人生産力;推動柔性化組織的形成,快速響應市場需求和應對環境變化;促使無邊界化組織的形成,建構跨行業、跨領域、跨主體的産業生态體系。

服務方式融合化。

數字生産力的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跨界融合,資訊技術的融合深刻改變了服務業的商業模式,由此餐飲行業衍生出外賣模式,醫療行業誕生了網際網路醫院,網際網路背景下零售和物流的結合更是發展出電商這種改變生活方式的新業态;

制造業與服務業的融合打破産業邊界,制造企業将價值鍊由以制造為中心向以服務為中心轉變,服務要素和服務産品在制造業的投入産出中占據越來越重要的地位。

3、就業模式

從八小時制到自由連接配接體

一個個體逐漸呈現出了自由連接配接體的新形态。越來越多的個體都将成為知識工作者,人人也都是某個領域的專家,這将讓個體的潛能得到極大釋放,每個人的特長都可以友善地在市場上“兌現”。

同時,個體的工作與生活也将更加柔性化。工業時代那種工作、生活、學習割裂,個體無法柔性安排,工作與生活的狀态也将得到很大改變,類似于工作、生活、學習一體化的 SOHO 式工作、彈性工作等新形态将更為普遍。

當然,“人人都是專家”,“人人也都必須要成為專家”,這既意味着某一能力的優異,也意味着要像專家那樣“每個人都是自己的 CEO”——自我驅動、自我監督、自我管理、自我提升。

如果仍然沿用“就業”這一概念,那麼目前數字經濟 2.0 的就業模式,已經呈現出了幾種顯著的形态:

平台式就業

“平台+個人”的“平台式就業”已經成為基本就業景觀。

創業式就業

數字經濟2.0為個體提供了可能,是曆史上最低的創業門檻。

靈活化就業

所謂“U盤式就業、分時就業”等日益普遍。

分布式就業

跨越地理距離的分布式就業,越來越成為現實。

工作生活柔性化

靈活就業将讓個體可以更加柔性地安排自己的工作與生活。

如果放眼更長遠的未來,“個體作為經濟主體的崛起”,更是一個宏大曆史程序的一部分。

弗裡德曼在《世界是平的》一書中也認為:

“如果說全球化 1.0 版本的主要動力是國家,全球化 2.0 的主要動力是公司,那麼全球化 3.0 的獨特動力就是個人在全球範圍内的合作與競争……

全世界的人們馬上開始覺醒,意識到他們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可以作為一個個人走向全球;他們要與這個地球上其他的個人進行競争,同時有更多的機會與之進行合作。”

4、企業性質

從技術密集到資料密集

企業競争的本質是在不确定環境下為謀求自身生存與發展而展開的對資源争奪的較量,對企業在勞動、技術、資料等不同生産要素構成比重差異分析可以發現,技術正逐漸向資料讓渡處于企業競争核心要素的地位。

在工業時代,人們根據産業和企業對勞動、資本、資源的依賴程度,把産業和企業分為勞動密集型産業(企業)、資本密集型産業(企業)、資源密集型産業(企業)。今天,這種思考問題的邏輯需要更新。

在數字生産力時代,我們可以定義一個新的行業(企業):資料密集型行業(企業)。

所謂資料密集型行業(企業),就是一個行業(企業)的發展和運作對資料+算法+算力的閉環優化體系高度依賴,擁有規模化知識創造者、更廣泛的智能工具以及更豐裕的資料要素資源。

麥肯錫也曾提出過相關概念,認為 ICT 行業、金融業、零售業、公用事業等行業屬于資料密集型行業,而低端制造業、農業、建築業等行業則屬于非資料密集型行業。

企業競争正從要素、市場、技術等資源競争向資料競争轉變,資料成為企業占據産業競争制高點的核心驅動要素。

從資料資源的角度來看,當感覺無所不在、連接配接無所不在,資料也将無所不在。所有的生産裝備、感覺裝置、聯網終端,包括生産者本身都在源源不斷地産生資料資源,這些資源滲透到産品設計、模組化、工藝、維護等全生命周期,企業的生産、營運、管理、服務等各個環節以及供應商、合作夥伴、客戶等全價值鍊,正成為企業生産營運的基石。

從資料管理的角度來看,數字化轉型逐漸成為企業在數字經濟時代的必經之路,而資料管理能力則是數字化轉型中的核心能力。資料主導的競争态勢要求企業将資料提升至會計、财務、管理等職能同樣的戰略定位,并将在未來成為企業運作的基本準則。

從資料驅動的角度來看,企業通過分散在設計、生産、采購、銷售、經營及财務等部門的業務系統對生産全過程、産品全生命周期、供應鍊各環節的資料進行采集、存儲、分析、挖掘,確定企業内的所有部門以相同的資料協同工作,進而通過資料價值再造實作生産、業務、管理和決策等過程的優化,提升企業的生産營運效率。

5、組織形态

從公司制到“數字經濟生态”

工業時代的公司,所遵從的基本是“泰勒制”的、線性的(價值鍊、産業鍊、供應鍊等)組織方式和流程。而數字經濟體所取得的成績,則與它“雲端制”的組織方式直接相關:

超級平台+數億使用者+海量商家+海量服務商——這是一種超大規模、精細靈敏、自動自發、無遠弗屆的大規模協作的組織方式,也是一種人類曆史上從未達到過的“分工/協作”的高水準。

數字化帶來的根本性變革是什麼?

6、協作機制

基于資訊能力拓展的分工與協作

回溯人類從遊牧社會、農耕社會到工業社會的演進曆程,人類社會的生産方式、生活方式和管理方式發生了巨大變革的背後,是基于資訊能力提升所帶來的分工和協作水準深化,人們得以在更廣的範圍、更多的群體之間加強合作,以化解自然和社會中的種種不确定性。

進入數字經濟時代,伴随資訊通信技術的推廣普及,人類的大規模協作的廣度、深度、頻率進入了一個新階段。

從計算機的誕生到網際網路的普及,從人人互聯到萬物互聯,從人工智能到區塊鍊,人類正在重建外部世界資訊感覺、傳播、擷取、利用新體系,重構分工協作的基礎設施、生産資料、生産工具和協作模式;

資訊在組織内部的管理、監督以及外部交易、協作中的成本不斷降低、協作模式不斷創新,企業邊界正在被重新定義,科層組織正在被瓦解,産銷者(prosumer)不斷湧現;

微粒社會正在來臨,平台經濟體迅速崛起,人類社會已經從工業社會百萬量級的協作生産體系演進到數千萬、數億人的合作,這也帶來了産業分工不斷深化。

“雙11”阿裡平台是數億消費者、3600 萬各類主體廣泛參與的協作體系。基于網絡的大規模、多角色、實時互動協作機制正在興起,網絡協同效應正在打破傳統管理的規模經濟。

正如維基經濟學所揭示的四個新法則——開放、對等、共享以及全球運作,正在取代舊的商業教條,對原有的生産組織體系、企業邊界以及勞動雇傭關系形成了新一輪的沖擊,全球新型的社會化分工協作組織模式正在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