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使用者反映在聯通營業廳辦理退訂寬帶業務時，營業廳要求退回“光貓”，消費者當初以為的“贈送”變成“租用”，如找不到就需要賠償200元甚至更多。北京青年報記者調查發現，除了聯通，移動、電信和歌華有線也都有使用者吐槽類似問題。而二手市場上，還相應出現了大量“退網專用”光貓，價格僅需25元。使用者表示，很多使用者在辦理業務時對合同内容并不清楚，對光貓、機頂盒等硬體是贈送還是租借、如丢失賠償價格、收取的費用是安裝費還是押金等不甚了解，從業人員為了推銷則故意模糊說法，導緻在退寬帶時問題不斷。
現象
多人吐槽“退訂寬帶須退光貓”
最近，使用者塗女士反映自己在退聯通寬帶時遇到了“踩坑事件”。她表示自己在搬家的時候光貓找不到了，去聯通營業廳退網的時候從業人員稱“裝置遺失需要賠償，要200多塊”，她甚至慶幸自己的不是千兆寬帶，“不然好像要賠700多塊”。
使用者張先生也有類似的經曆，他告訴北青報記者：“我當時在租住的房子裡辦理了聯通寬帶，後因出國要辦理寬帶停用，我打客服請求停辦，但對方要求我退回光貓。我說光貓都留給房東了，以為這是贈送的，也不好再回去拆裝啊。回國後，我發現我已經上了聯通的‘黑名單’，無法辦理任何業務。”
中國電信、歌華有線的使用者也稱自己的遭遇類似：“說到光貓這個東西就來氣，廣告都說是開通多久就送光貓，辦的時候說免費租用，但壞的時候叫你付費更換，退的時候又要退回去”。“隻有丢了的時候，才知道機頂盒不是贈送的。開業務時說贈送，退寬帶變租用，還不了就得賠錢。”
二手市場出現“退網專用光貓機頂盒”
“辦業務時态度百般好，停用百般難”，北青報記者調查發現，類似的吐槽不在少數，使用者大多對“辦理時沒有被明确告知各種事項”這一點非常不滿，業務員為了推銷寬帶，并不會提前明确告知使用者一些關鍵的事項，包括退訂時需要退回哪些硬體裝置、合約期多久、繳納的是押金還是安裝費用等，導緻使用者被“蒙在鼓裡”，退訂時花一筆“冤枉錢”。
在一些二手平台，甚至出現了一批專門為了退回給營業廳而售賣的光貓、機頂盒等，售價十分便宜。
“退網光貓機頂盒，全套配件，聯通電信移動都有，保證退網成功！”一位商家告訴北青報記者，一套機頂盒29元包郵，包含機頂盒、遙控器、電源線、高清線全部配件；一套貓25元，包括貓和電源；貓和機頂盒都要50元一套。
商家稱，這些商品都是壞的，自用不能使用，但是拿去退網則“保證沒有問題，您成功退網之後再确認收貨就行”。
北青報記者看到，售賣類似“退網專用光貓”的商家非常多，且他們的銷售數量也不少，一家店鋪已售上千台。
調查
營運商稱裝置為“租用”需要歸還
由于銷售的話術，不少使用者會搞不清入網時承諾“給”的這些裝置，在法律上到底屬于“贈送”還是“租用”？北青報記者以消費者身份緻電聯通寬帶專家，詢問“寬帶如何辦理、是否會贈送光貓？”對方再三表示，“光貓和盒子我們會提供給您，到時候您給師傅一個安裝費就行”，全程并未提及到底是“贈送”還是“租用”。為了搞清楚具體的退訂寬帶有關政策，北青報記者分别緻電營運商客服詢問。
北京聯通客服人員對北青報記者表示：“光貓是免費租用給使用者的，如辦理寬帶退訂業務，則要退還給營業廳”，合約期需要滿3年才歸使用者所有，如果丢失，按照光貓的種類不同，要分别賠償200元或400元。
北京移動客服表示，在辦理寬帶退訂時贈送的光貓和機頂盒都需要退回，如果滿3年則無需退回，若丢失則需要賠償，分别為250元和220元。
北京電信客服人員告訴北青報記者，光貓是免費租用給使用者，但退的時候都要退還給營業廳，不論多久的合約期都是要還光貓的，如果丢失要賠300元。
另外，北京歌華有線客服人員回複北青報記者，在退訂有線電視業務時，需要退回機頂盒，如果丢失按照年限賠償，5年以上需賠償200元，2年-5年賠償400元，1年-2年賠償600元。
追訪
押金安裝費說法不一 有“貓兒”未必拿回錢
除了關于退光貓的問題之外，不少使用者還反映，自己辦理業務時繳納的是押金還是安裝費，并未被告知清楚，導緻退訂時鬧出了麻煩。
使用者王女士反映，自己在2021年11月份訂了聯通的寬帶業務，當時從業人員說光貓免費租用，但是必須要交200元的“押金”，後期退掉光貓就可以拿回押金。王女士認為，“租東西付押金是很正常的規則，于是便接受了。”但在今年3月份去營業廳退光貓時，從業人員又稱之前交的錢是“安裝費用”，并不是“押金”。
王女士還表示，當時辦理寬帶業務時，從業人員并沒給她押金憑證。但當她聯系營業廳退網時，線上客服卻一直跟她要押金條，沒有押金條退不了；線下從業人員又說沒有押金這回事，之前辦理的業務員屬于加盟的已經撤店了，需要找到這個業務員才能給退。最後王女士退回了光貓，營業廳也沒退還押金。
那麼，辦理時繳納的費用到底是押金還是安裝費？北青報記者緻電北京聯通營業廳，得到回應稱目前辦理寬帶業務一般隻需要交100元安裝費，沒有押金要求，營業廳會免費租用給使用者路由器光貓一體機，在退網時将一體機返還營業廳即可，但具體收費還需要根據該區域營業廳要求。
但在北青報記者再次撥通聯通客服，詢問線上線下關于押金的不一緻說法後，客服表示，因為是線上辦理寬帶業務都需要交納押金，退光貓時可以退還，未退還押金可能是因為沒有滿三年，具體需要本人到線下營業廳查詢。可見，聯通一家營運商不同客服的說法都前後不一緻，也難怪消費者弄混了。
分析
光貓扣費行為不合理 收費多是安裝費
北青報記者了解到，目前大陸寬帶接入使用者總數達6.14億戶。根據工信部公開資料顯示，2023年上半年固定寬帶接入使用者數穩步增加，截至6月末，三家基礎電信企業的固定網際網路寬帶接入使用者總數達6.14億戶，比上年末淨增2468萬戶。同時，固定網際網路寬帶業務收入也實作了穩步增長，上半年三家基礎電信企業完成網際網路寬帶業務收入為1301億元，同比增長6.3%。随着固定寬帶接入使用者的穩步增長，營運商和使用者之間的關系對通信業經濟的良好運作也越來越重要。
在調查中，北青報記者注意到，在前期辦理業務時，使用者一定要仔細檢視協定，有三點需要特别注意：第一點，需要弄清楚套餐内是否包含光貓、機頂盒、線纜、插頭等内容，退網時實物裝置是否需要退還；第二點，要問清楚收取的費用是可以退還的硬體租用押金，還是一次性安裝費；第三點，就是一定要儲存發票、收據等，避免後期退網時因資料不全造成損失。
那麼，營運商的這種做法是否存在問題？在中國法學會消法研究會副秘書長陳音江看來，一般消費者會将光貓等當做“贈品”，而非營運商口中的“租用”，這是因為營運商并未行使好“告知”的義務。他強調，營運商一定要事先確定消費者充分知情，在開通的時候，就要告知消費者這些商品要退回，最好可以讓消費者選擇是否租用，不然就可能涉嫌侵犯消費者的“知情權”。
獨立電信分析師付亮表示，光貓的退還确實有不少問題，收的錢大都不是押金，而是安裝費。另外，光貓是免費使用的，超過一定年限後無需退回，但一是這個年限大多數時候并不清晰；二是退光貓時，要求帶全部附件，但有些廉價附件并沒在使用，使用者找不到了，就沒法退了。付亮建議，營運商應重視寬帶使用者、家庭套餐使用者的“全生命周期”的管理細節，給使用者歸屬感，否則一些細節問題，都可能給使用者帶來被“圈套”的感覺。
欄目主編：趙翰露 文字編輯：宋彥霖 題圖來源：圖蟲 圖檔編輯：曹立媛
來源：作者：北京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