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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本開密室逃脫,錢還沒賺,人進“橘子”了……

我,在日本開密室逃脫,錢還沒賺,人進“橘子”了……

文|螳螂觀察

作者|圖霖

開密室逃脫,到底掙不掙錢?

從國内環境看,最近幾年,以劇本殺和密室逃脫為代表的新型娛樂方式迅速走紅,市場規模随之擴大。“艾媒咨詢”資料顯示,預計2022年密室逃脫市場規模為79.8億元。

但與此同時,疫情帶來的線下實體閉店潮、密室逃脫劇本涉及的不良内容以及安全隐患,也在沖擊着這個并不成熟的新市場。

那麼,我們把眼光轉向國外呢?

大鵬是日本的一名留學生,在日本遍地都找不到幾家密室逃脫門店的時候,就盯上了這個處在空白期的賽道。但就算有行業風口加持,異國創業該踩的坑,大鵬還是一個都沒落下。

日本開密逃,選址同樣重要

如果在近兩年有創業的人想入局密室逃脫,一定會被同行用慘不忍睹的市場資料被勸住。

受疫情影響,全國各地的密室圈都在遭遇不同程度的倒閉潮。以北京為例,截至今年3月,旗艦品牌TFS已經關閉了最大門店,更多小規模的門店,要麼暫停營業,要麼已經0元轉讓甚至直接閉店。

資本端的态度變化也很明顯。啟信寶資料顯示,2019年,劇本殺&密室逃脫相關企業共完成34起融資,融資總額高達86.66億元。而到了2021年,融資數量雖然增長至47起,但融資總額驟降,僅為2.36億元。

但如果有人在2015年前後開密室逃脫,事情顯然就不一樣了。

那會,大鵬在日本的東京理科大學留學,手頭寬裕,但也同時做着兼職。2015年,他用手上的閑錢炒股,正好撞上股票牛市掙了些錢。因為家裡是做生意的,他就拉了當時同一所大學的兩位中國同窗小A、小E,準備一起做生意。

小A最先提出對密室逃脫很感興趣,然後大鵬也覺得這種解謎類的娛樂項目有意思,容易上瘾。而且,日本街頭也沒看到什麼密室逃脫的店,不怕競争。三個人很快達成一緻。

三個創業菜鳥湊在一起,連調研都沒做,就開始選址了。他們看中的是東京的池袋,這裡跟上海的徐家彙很像。他們想當然地覺得,人多,需求肯定也多。

沒想到的是,這裡的房東明确表示,房子不租給外國人。即便大鵬他們用蹩腳的日語解釋半天,也沒能說動他們。

這就好比中國企業出海,總免不了碰壁。就像中國電商出海黑馬SHEIN,在印尼這個東南亞代表市場摸索了三年,最終還是沒能逃脫關閉站點的命運。

大鵬還不至于這麼慘,被數個房東拒絕後,他隻能往交通不那麼便利的地方繼續找房,這才終于讓他們碰上了一個願意松口的大爺。

大爺看他們三都是東京理科大學畢業的,又再三保證密室逃脫不是鬼屋,不恐怖還安靜,這才同意租給他們場地。

因為沒調研吃的虧,遠不止租房,還有裝修。

大鵬他們選中的裝修風格是石牆,但在日本,租的房子不允許做這種材質上的改造。三個人苦思冥想好幾天,才想到“用泡沫貼上去模拟石牆”的替代方案。熬了幾個大夜才把買來的白色泡沫切成石頭形狀,正準備染色,房東又以消防安全為由,拒絕讓他們把白泡沫染黑。

三個人最後想到可以在泡沫上貼黑色的卡紙,效果應該大差不差,就是工作量會很大。

而且,三個人都是同時在忙其他事。雖然在創業,大鵬的學業和兼職都沒停,小A那會在房地産企業打工,小E則是在嘗試電商創業。因為效率不高,他們三個人,花了整整兩個禮拜,每天10個小時,才終于貼完牆紙。

隻是,這麼累死累活,也并沒換來好的結局。

店的位置實在偏僻,他們三人又沒有本地人脈幫忙積攢人氣,頭兩個月近乎無人問津。并且,大鵬在裝修結束之後,還作為交換生去洛杉矶讀了半年語言學校。是以門店前期的營運,隻剩小A和小E在撐着。

解決方法也試過,但效果并不明顯。小A仿照國内商鋪招攬生意的做法,穿了日本當地流行的小鬼的服裝,去街口發傳單。雖然吸引了幾個人到店裡,但卻碰上了當地的警察,給小A一頓教育,還進了“橘子”。因為站在街口招攬生意,需要店家申請許可,不然不被允許。

店開出來的第一個月,店裡靠着僅有的幾個客人,掙了3000元,但房租水電就15000元,直接純賠。第二個月,他們開始和警察搞好關系了,多拉了點人進店裡,但也隻掙了6000元,還是在賠。

這實際上也印證了一個問題:開店,就是選址決生死。就算日本的密室逃脫處于空白期,但一個偏僻位置的門店,依然很難吸引到消費者。不論是奶茶店還是密室逃脫店,都是如此。

第三個月,是大鵬最想放棄的一個月。他雖然在國外學習,但一直關注着店裡的情況。他眼見着自己和朋友花了那麼多心血開出來的店,無人問津,就有點想退縮了。

想放棄實在太正常了。這個店,他們前期投入了40多萬元,兩個月過去了,錢沒賺到,房租水電卻在逐月累積,别說盈利了,回本都是遙遙無期。

從想放棄到開了五家分店,做對了啥?

盡管前期遭遇了冷啟動,但大鵬最終在日本成功開出了五家分店。聽起來的确有些不可思議。那麼,他們都做了些啥呢?

第一,主動出擊,挖掘流量。

小鬼的服裝沒有起到大作用,小A和小E就開始思考其他方式。他們觀察了周邊人氣高的店,發現這些店幾乎都會靠打折券引流。就跟國内的某團團購一樣。受到啟發,他倆也去找網站申請了打折券。

網站給出的方案是,打折券是原價的一半,并且,還要再拿走50%的抽成。也就是說,小A他們賣一張票隻能賺到其中的25%。黑心是真的黑心,但小A他們也不得不同意,少賺總比虧錢強。

就像當年美團和餓了麼的火拼,最終受益的是消費者一樣。打折券開賣之後,不少日本消費者也架不住低價的誘惑,來體驗這個新潮的娛樂項目。等大鵬從洛杉矶回來的時候,店裡基本每一場都不空了。

營銷有沒有奏效,看店鋪的營收就能知道。第五個月月末,去除房租人工,他們淨賺了小一萬。事情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第二,乘勝追擊,積累流量

打折券奏效,大鵬店内的流量池打開了缺口。趁着客流還在增長,他開始乘勝追擊,建立了推特、臉書、Line等賬号,一步步積累粉絲。

更值得高興的是,随着店的人氣升高,平台抽成降到了20%,打折券也從5折變成了8折。這意味着,大鵬他們實際到手的利潤又能再多一點了。

盡管第一年結束,他們掙的錢隻是勉強填平了前期的虧空。但好在,店的名氣已經打出來了。沒多久,他們就迎來了這次創業真正意義上的高光時刻——上電視了。

因為他們是日本最早做密室逃脫的那批人,加上前期積累的粉絲口口相傳,門店引起了富士電視台一檔節目的關注,大鵬接受了他們采訪。

采訪之後,店算是徹底火了。不僅每天來的人絡繹不絕,還有不少老闆想過來加盟。比較抓馬的是,有位房地産大佬,居然提出想要買下整棟樓讓大鵬他們做生意。

當然,最後還是被大鵬給婉拒了,大佬的心思太難琢磨了,他們還是想維持“熟人團”模式。

第三,抓住機會,做大做強

值得慶幸的是,大鵬雖然沒有創業經曆,缺乏一些創業常識,但他天賦并不差。第一家店做起來之後,他趁着日本密室逃脫尚未大面積風靡,立馬開起了分店。

事實證明,他确實賭對了。在行業視窗期開店,沒有競争者,更加沒有開頭提到的,有關安全性問題的一系列管理規則。他們的5家分店,進展十分順利。

隻不過,賺得錢更多了,麻煩事也就多了。

因為大鵬的密室逃脫實在太火,惹來了不少模仿者。其中,竟然有懂商标法的日本人,通過注冊密室逃脫的日文名,反告大鵬他們抄襲。

好在大鵬他們機智,通過在密室逃脫裡加入别的詞組,反擊回去了。但沒過多久,店又被有心人舉報了,說他們店裡的密室逃脫提到了“軒轅陵”等内容,是在日本肆意傳播中國文化。不過大鵬是有民族情結的人,他沒在意這些,選擇繼續堅持自己的内容。

再後來的事情,我們其實都很熟悉了。

2020年,疫情來了,大鵬就把店給關了。不過不是徹底閉店,主要是為了削減人工成本,順便混點日本那邊給的補助。畢竟店開着,一個月就要虧掉6萬多。

去年下半年開始,疫情好轉,大鵬又開始開店了,據他表示,今年的五一黃金周,五家門店的銷量已經恢複到往年黃金周的水準了。

總結

回看大鵬的這段創業經曆,因為缺少前期的市場調研,踩了不少坑,但又因為手上的原始資金充足,硬撐下來了。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因素不能被忽視,那就是時機。

放在這段經曆裡,就是創業的視窗期。試想一下,大鵬的如果不是15年開,而是20年,或者18年,那因為疫情帶來的一連串影響勢必會讓他做不下去。

如何才能認準這個視窗期呢?《螳螂觀察》總結了4個主要信号——市場大、利潤高、問題多、沒有頭部。

首先,日本當時的密室逃脫處在空白期,市場幾乎沒有頭部,後續他的五家分店開得很順暢,也還是因為入行早、同行不多,管理也不嚴,容易野蠻生長。再加上,前期裝修完成後,門店的後期營運成本并不高,是以利潤空間也是可觀的。

其次,從産品形态看,密室逃脫這類社交創業項目其實是利用了遊戲最經典的随機性獎勵模型,讓人很容易上瘾。“思考——解謎——通關”這個過程就跟最近的《羊了個羊》一樣,不斷有“遇到難題--思考--解除難題--開心”的正向回報,這種即時回報最容易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自帶成瘾性,也就增加了複購。

最後,像密室逃脫這種團隊遊戲,需要玩家臨時建立合作關系,又因為有解謎任務的存在,讓大家的互動不至于那麼尴尬,實際上就是抓住了年輕人“社恐但渴望社交”的需求痛點。抓住了日本年輕人的社交特性,市場自然就更大了。

是以,盡管前期調研踩了坑,但能趕上了視窗期,也算是大鵬作為創業者的小确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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