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鎖反應開始了！Linux 發行版迎新變化！

整理丨諾亞

日前，紅帽釋出公告，停止公開提供企業版Linux（RHEL）的源代碼。正如我們之前在《公然豎起“付費牆”，RedHat違背開源嗎？》一文中報道的那樣，這一決策引發的連鎖反應紮堆來了。Oracle Linux開發負責人劍指IBM，SUSE也宣布分叉RHEL，相關的下遊組織也都各想”自救“政策……

“傷敵1000，自損300。“，一些社群的使用者也如此評論。距今已有20餘天，此事引發的多米諾骨牌效應徹底呈現出來。

1、Oracle：從我們這裡擷取！

Oracle早在2006年就推出了現在被稱為Oracle Linux的系統，其計劃是提供一個與RHEL相容的Linux發行版，以便不分裂Linux社群，并為客戶和ISV提供一個通用平台。在紅帽限制了對RHEL源代碼的通路之後，Oracle Linux 也發表了他們的看法。

在本周一釋出的文章《保持Linux的開放和自由——我們不得不如此》中，Big Red首席企業架構師Edward Screven和Oracle Linux開發負責人Wim Coekaerts指出，IBM正試圖扼殺Linux發行版之間的開源競争進而提高其利潤空間，與此同時，他們做出承諾：

“隻要Oracle分發Linux, Oracle将公開和免費提供該發行版的二進制檔案和源代碼。此外，Oracle歡迎各種下遊發行版，包括社群和商業發行版。”

Oracle二人還提到了CentOS，聲稱IBM“實際上扼殺了它作為RHEL免費替代品的地位”。而針對CentOS位置上出現的兩個新的RHEL替代品——AlmaLinux和Rocky Linux，“通過扣留RHEL源代碼，IBM直接攻擊了他們”。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要這樣做的真正答案：淘汰競争對手。競争對手減少意味着IBM有更多的收入機會。”

此外，Screven和Coekaerts還針對紅帽的回應進行了抨擊。他們引用了紅帽核心平台副總裁Mike McGrath的聲明，即免費RHEL發行之是以不能繼續下去，是因為“在紅帽，成千上萬的人花時間編寫代碼來啟用新功能，修複錯誤，內建不同的包，然後長期支援這些工作……我們必須付錢給做這些工作的人。”

在他們看來，這一理由是站不住腳的。是以在文末他們來了一波嘲諷輸出：

“你說你不想為那些RHEL開發人員付費嗎？你可以節省金錢的方法很簡單：從我們這裡擷取。成為Oracle Linux 的下遊發行商。我們将樂意承擔這一責任。”

Oracle與紅帽的這場口水仗孰是孰非，圍觀群衆肯定各有見解。不過，單就Oracle開嘲紅帽一事就讓事态值得深思起來。因為大衆印象裡，紅帽是名副其實的開源先鋒，而Oracle則向來對開源不太友好。且不論Oracle對于Sun遺産的揮霍，也不論Oracle與谷歌之間那場曠日持久的Java API版權訴訟之戰，甚至于數年前紅帽接替Oracle擔負起OpenJDK 8和OpenJDK 11的維護一事至今仍讓人記憶猶新。

針對RHEL引發的事件，軟體自由保護協會的政策研究員布拉德利·庫恩的評論頗為犀利，言辭間隐約透露出“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的感歎。

“長期以來，紅帽一直以自己比Oracle站在道德制高點而自豪。Oracle的整個商業模式都圍繞着使用激進的專有許可來讓他們的客戶感到恐懼。看到RHEL的商業模式越來越傾向于這個方向，我感到很遺憾。”

2、SUSE表态：分叉RHEL，計劃投入1000萬美元

在Oracle Linux 發表聲明後不久，作為Rancher、NeuVector和SUSE Linux企業版（SLE）背後公司的SUSE也有了動作。

SUSE宣布，它将fork公開可用的RHEL，并開發和維護一種可供所有使用者自由使用的RHEL相容發行版。在接下來的幾年裡，SUSE計劃在這個項目上投資超過1000萬美元。

SUSE的首席執行官Dirk-Peter van Leeuwen說:“幾十年來，協作和共享成功一直是我們開源社群的基石。我們有責任捍衛這些價值觀。這項投資将在未來幾年保持創新的流動，并確定客戶和社群都不會受到供應商鎖定的影響，并在明日和今朝都有真正的選擇。”

據公告表明，SUSE緻力于與開源社群合作，為RHEL和CentOS使用者開發一個長期、持久的相容替代方案。 SUSE計劃将這個項目貢獻給一個開源基金會，該基金會将提供對替代源代碼的持續免費通路。此外，SUSE還将繼續緻力于投資Linux解決方案，如SLE和openSUSE。

通常來說，一個主要的開源公司去分叉另一個主要的開源公司的項目是非常罕見的。但SUSE現在這樣做是有原因的，而且它可能會得到開源社群中許多人的支援。

自開源運動商業化以來，商業利益與開源中更受社群驅動、更激進的一面之間一直存在着某種緊張關系。在大多數情況下，雙方多年來一直保持平衡，并找到了共存的方法。但争論依舊無法避免，就像過去幾周，紅帽、衆多Linux發行版以及提供RHEL相容發行版的供應商這幾方玩家之間發生的那樣。

Dirk-Peter van Leeuwen 認為，SUSE之是以涉足這一領域，是因為它相信“變得更加專有不應該成為開源公司之間競争的基礎。我們都為開源社群做出了貢獻——就像我們都從中受益一樣。這比我們各部分的總和還要大。

可見，SUSE作為一家較大的Linux供應商的介入并不奇怪。除了Oracle之外，較小的供應商沒有資源來維護分叉并圍繞分叉建立一個社群。SUSE已經經曆了30多年發展，雖然也幾經沉浮，但依然是一個知名且值得信賴的實體。

“這項合作努力表明了SUSE對促進創新和培育社群驅動型發展的根深蒂固的承諾，并加強了開源軟體的基本價值。我們邀請社群積極參與和協作，塑造這一基本軟體的未來，“SUSE首席技術官兼首席營運官Thomas Di Giacomo說。“我們堅信，這個新的RHEL相容Linux發行版，以及SUSE的産品組合，将幫助社群和客戶在企業Linux，雲計算，容器化，邊緣，AI / ML和其他新興技術方面取得前所未有的進步。”

3、Rocky Linux 自救：這些方法使我們能夠合法地擷取RHEL二進制檔案

對于紅帽的決策，大公司有大公司的應對之法，小團體也有小團體的求存之道。盡管在外界看來，在這場連鎖反應中，紅帽的做法對于AlmaLinux和Rocky Linux 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但兩者目前均已表示将克服困難繼續推出RHEL克隆版。

在名為《保持開源開放》的博文中，Rocky Linux詳細介紹了兩種可用于擷取源代碼的替代方法。

其一，是使用基于RHEL的UBI容器映像，可從多個線上來源（包括Docker Hub）獲得。使用UBI映像，可以輕松可靠且不受阻礙地擷取紅帽源。我們已經通過OCI（開放容器計劃）容器對此進行了驗證，它完全按預期工作。

其二，是按使用付費的公共雲執行個體。有了這個，任何人都可以在雲中啟動RHEL映像，進而獲得所有軟體包和勘誤表的源代碼。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容易擴充的，因為我們可以通過CI管道完成所有這些工作，啟動雲映像以通過DNF擷取源代碼，并自動釋出到我們的Git存儲庫。

Rocky Linux在文中強調，由于GPL的強大功能，這些方法成為可能。沒有人可以阻止GPL軟體的重新分發。“這兩種方法都使我們能夠合法地獲得RHEL二進制檔案和SRP，而不會損害我們對開源軟體的承諾或同意妨礙我們權利的TOS或EULA限制。我們的法律顧問向我們保證，我們有權獲得我們收到的任何二進制檔案的源代碼，確定我們能夠按照我們的初衷繼續推進Rocky Linux。”

當然，他們也指出，上述方法可能會發生變化，是以還在繼續探索其他可能。“如果不幸，Red Hat決定加大力度對社群産生負面影響，Rocky Linux将繼續為整個開源社群的最大利益服務。”

4、紅帽的回應：在健康的開源生态系統中，競争和創新是齊頭并進的

将時間倒轉至6月21日。紅帽宣布停止向第三方提供RHEL源代碼，CentOS Stream 成為公共RHEL相關源代碼釋出的唯一倉庫時，這起事件中的第一張多米諾骨牌應聲倒地。

其實這系列事件的肇因可以追溯至更久。之前在很長一段時間裡，CentOS本質上是RHEL的免費版本，但2020年底，紅帽改變了一切。它沒有與RHEL版本重合的正常點釋出，而是推出了CentOS Stream，這是“RHEL下一步的'滾動預覽'，”Red Hat的Chris Wright當時解釋說。這使得CentOS 7 成為最後一個長期支援的CentOS版本（将于2024年結束）。

紅帽當時表示，這個想法是為了縮短RHEL生态系統中開發人員之間的回報循環。“請記住，我們是一家上遊優先的公司，我們所做的一切都首先進入上遊，然後流經系統。這意味着我們在CentOS下遊所做的更改現在必須進入上遊社群，進入Fedora，然後進入紅帽企業Linux，然後流入CentOS。是以它實際上大大減慢了我們的速度，我們無法像我們想要的那樣快速移動。”

但這也意味著CentOS和RHEL將不再是100%相容的。這一舉動在社群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許多CentOS貢獻者分道揚镳并推出了新的發行版：Rocky Linux 和Alma Linux。

然後某天，Red Hat發現Rocky和Alma等公司正在建構他們的下遊Linux發行版，并聲稱具有bug-for-bug相容性。當然Rocky和Alma所做的是合法的，并且在他們的權利範圍内。但是紅帽對此顯然有不同看法。

Red Hat副總裁兼RHEL總經理Gunnar Hellekson認為，這相當于“我正在運作紅帽企業Linux，其他人來了，拿走了我的開源項目，聲稱bug對bug的相容性，進而承諾根本不做任何創新，不以任何方式改進它。在上面放上他們自己的标志，然後積極招募我的使用者去使用他們的版本而不是我的版本。在開源社群中，這是不良行為。這是合法的，但它是不受歡迎的。這會适得其反，對生态系統不利”。

6月26日，紅帽核心平台副總裁Mike McGrath在回應相關争議時也發表了相似的觀點：

在健康的開源生态系統中，競争和創新是齊頭并進的。Red Hat、SUSE、Canonical、AWS和Microsoft都建立了具有相關品牌和生态系統開發工作的Linux發行版。這些變體都利用并貢獻了Linux源代碼，但沒有一個聲稱與其他變體“完全相容”。

McGrath直言：“最終，我們沒有找到重新建構RHEL的價值，并且我們沒有義務讓重新建構者的工作更加容易。”對于控訴紅帽“違背”GPL協定的批評，他的反駁是：CentOS Stream 的位于GitLab的源代碼倉庫就是我們建構RHEL釋出版的地方，對所有人都是公開的。稱RHEL為“閉源”是絕對不真實且不準确的。CentOS Stream 的更新速度比RHEL快，RHEL雖不一定指向最新代碼，但代碼就是在那裡的。

5、尾聲：多數批評者忽略的關鍵點

在此次事件中，多數批評者忽略的關鍵點是：GPL隻要求紅帽為向它提供二進制檔案的各方提供源代碼，而不是向全世界提供源代碼。紅帽客戶仍然可以獲得源代碼，是以紅帽沒有違反GPL。GPL并沒有将他們從紅帽合同中解放出來：如果他們願意，他們可以重新分發源代碼，但同樣的，紅帽也可以通過終止他們的客戶合同來回應他們這樣做，這是100%符合GPL的。

任何企業都有合法權利捍衛其模型和産品。撇開大量不真正了解開源許可證如何工作的人不談，我們的印象是，有很多人覺得僅僅因為這是Linux，他們就有某種權利免費獲得它。但事實上，他們沒有。這不是自由軟體中的“自由”的意思，而且從來都不是。

參考連結：

https://www.oracle.com/news/announcement/blog/keep-linux-open-and-free-2023-07-10/

https://www.theregister.com/2023/07/10/oracle_ibm_rhel_code/?td=rt-3a

https://www.suse.com/news/SUSE-Preserves-Choice-in-Enterprise-Linux/

https://www.redhat.com/en/blog/red-hats-commitment-open-source-response-gitcentosorg-changes

https://rockylinux.org/news/keeping-open-source-open/

來源： 51CTO技術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