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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天下第一

作者:火楓一葉

從老子故裡河南省周口市鹿邑縣回來,一直想寫一篇關于老子的文章。前些日子跟朋友聊起,一位朋友笑言,給老子低調而貼切的一句評價就是:老子天下第一!這雖是調侃之言,但卻并未言過其實。

老子到底有多偉大呢?舉個例吧,孔子是舉世聞名的聖人,儒家鼻祖,門下三千弟子、七十二賢者。華夏兩千餘年來一直尊其為第一聖人,曆代君王也都是頂禮膜拜的。但孔子見過老子後,卻整整三天說不出話來,弟子子貢很納悶,請教孔子是何原因。孔子說:“如果有人的思想像飛鳥一樣迅捷放達,我可以用弓箭般準确銳利的論點射住他;如果有人的思想似麋鹿一樣奔馳無羁,我可以用獵犬追逐它;如果有人的思想像魚一樣遨遊在理論的深淵中,我可以用釣鈎捕捉他。然而如果有人的思想像龍一樣,騰雲駕霧,遨遊于太虛幻境,無影無形,我就無法追逐和捕捉他了。老子的思想就像遨遊在太虛中的神龍,我無法看清,更無法行動,弄得我心神不定,不知道他到底是人還是神啊。”

據說孔子識人術和讀心術非常厲害,然而他在老子面前卻毫無用武之地,不但弄不明白老子到底是人是神,而且連自己也被弄得心神不甯。

孔子有一次拜訪老子,老子正在晾頭發。孔子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隻見老子披散着長發,迎風而立,雙目似閉非閉,臉上似笑非笑,神情似醒非醒。微風輕掃落葉拂面而過,渾然無覺。整個人就像一株枯樹一樣挺立在那兒,與身邊自然景物混然一體。老子“形如枯木”的狀态,正所謂“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形如槁木,斂生機毫不外露;心如死灰,控心神嚴不外洩。使人無迹可循,無物可憑,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境界。一個人用無為的方法處世行事,動機、經曆、态度一概不顯,又如何去判斷和識别這個人呢?是以,孔子的識人術完全失效了。

尼采說,沒有可怕的深度,就沒有美麗的水面。老子收斂精神不形于外,是以能“無為”而順應自然天道,進入萬物本源的道境;鬥雞因為收斂精神而不外露,是以能讓其他驕橫的鬥雞惶恐,恰如孔子見到老子一樣的道理。老子由此告誡孔子道:“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态色與淫志,是皆無益于子之身。”

老子寫了一本《道德經》,雖僅僅五千言,卻影響了中國甚至世界兩千多年。書中蘊含的大道理、大智慧,至今仍無人能超越。有人戲言,儒家的終極境界是至聖,“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立功、立德、立言”;而至聖的境界隻是佛家剛入門的階段,隻是進入禅門的基礎;佛家的終極境界是了生死。了,就是明白,解脫。意思就是從生命的生老病死等各種煩惱和困惑中解脫,明白生命活動的過程、規律以及根源。脫離三界六道的生死輪回的牽引控制,獲得生命的清淨、智慧、平等和自在的本來,也就是成佛。通過聞慧、思慧、修慧,到達無修無證不生不死的境界(并非是肉身不生不滅);而老子提倡的“絕聖棄智、絕仁棄義、絕巧棄利、見素抱樸,少思寡欲” “返樸歸真”的深邃内涵,進而通過高度的“緻虛極,守靜笃”“心齋”“坐忘”的正、靜、定修煉而最終得道,如此便能與宇宙大道全息相應、圓融為一,達到了随心所欲合于道,無所不能法乎天的至境。這就是無為而無不為的精髓要義。儒家人通過自我修身拼命想入世“立功、立德、立言”,佛家人在世間已多少個輪回在曆練和體驗了,而此時老子卻早已騎青牛過函谷關飄然出世了。說直白點,也就是說儒家的終點是佛家的起點,佛家的極緻隻是道家的基礎而已。那麼老子的智慧是從何而來的呢?《道德經》中的超前知識理論,又是從哪裡得到依據的呢?

“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的智慧和學問是以天地自然為師,經老子長期觀察、總結、提煉和開創而來的。普通人學習知識時,需要認真讀文章,需要老師反複言傳身授,方有所得。而有悟性和靈性的人,讀文觀物的時候,常常就會觸類旁通,有所領悟,引起内心的共鳴共振。其實天地、自然又何嘗不能言傳身授、作文作畫?這天籁地籁之音聲,就是天地之所言;日月山川之運作,就是自然之所行;鳥獸魚蟲、山水林木、四季輪換、雨雪風霜,就是天地、自然之所書。“一切教育中,以自我教育為最高境界”,這是我從國小時就非常推崇的一句至理名言。如果我們能與天地、自然産生共振、共鳴,就相當于擁有了一個最博學,最智慧的老師了。老子說:“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我們能學習積累的,隻是知識而已。書籍、資料都可以存儲進電腦,但電腦卻不會創新,因為電腦不具備智慧和人性。知識,靠學習可以積累;而開創,卻需要人性和智慧為基礎,更需要靈性和悟性的機緣結合。有知識不代表有智慧,知見障也是一種愚昧。“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誠哉斯言!

有人認為《道德經》來源于《易經》,這是相當荒謬的。《道德經》作為道家理論總綱,涵蓋了宇宙如何形成、萬物如何發展和運作的内在自然規律。治國之道、用兵之妙、教育之本、經濟之源和藝術、技術、管理等諸多範疇,乃至個人修身、養性,幾乎無所不包。正如尼采所說:老子的思想“像一個永不枯竭的井泉,滿載寶藏,放下汲桶,唾手可得。”而《易經》是在儒家作《易傳》之後,才有了一定的哲學意義。據傳《易傳》是孔子及其門人所作,能寫《易傳》說明孔子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窺得天道的,将人性和世事整的那麼透徹的人,自然不會那麼簡單。但孔子是晚于老子的,是以老子又怎麼有機會去學習《易經》的哲學思想呢?反倒是孔子自己,有過幾次問道于老子的經曆。

“老子”天下第一

《易經》雖早于《道德經》,但《道德經》全文隻有一處提到“陰陽”,通篇沒有提到過《易經》。因為老子從來就沒有把自己局限在陰陽乾坤之内,而是在講“天地之母”的生生大道。老子之道,并非那“一陰一陽”之小道。按今人所說,《道德經》和《易經》都是在講天地之道,宇宙規律。但《道德經》所講的天地之道,上能治國安民,下能修身養性,兵法謀略、經濟民生,甚至宗教、藝術都無所不包。反觀《易經》,無論是從曆史事實來看,還是從它的理論本身來看,并不具備這麼大的體量。《道德經》在八十年代全球銷量第一,超越《聖經》。這是一本充滿智慧的奇書,通過這本書你可以想象得到老子這個人是多麼的智慧。老子把這個世界看得那麼通透,而他隻用了短短五千言,就将這個奇妙且複雜的世界的本質描述得淋漓盡緻、清楚明白。本質的東西本來就是非常簡潔的,正如老子所言“大道至簡”。在看《道德經》之前,我對老子的印象一直是在孩提時代幼稚的“太上老君”的神話傳說中,在了解了《道德經》之後才明白,原來道教還有如此博大精深的道家思想,可以應用于各個領域,受用無窮。這才是真正的東方哲學,也是中國文化之根、華夏文明之源。

司馬遷《史記·老子韓非列傳第三》:“老子修道德,其學以自隐無名為務。”老子倡導無為和順其自然,原本并未想留經傳世的,《道德經》是老子出函谷關時被尹喜逼着寫的。尹喜也算是一位奇人了,他為函谷關關令時見東方有紫氣西邁,知有聖人将至。不久老子騎青牛至函谷關,尹喜迎入官舍,北面師事之。于是老子這位高人透露了大道的冰山一角,留五千言授于尹喜,然後獨自西行,不知所終。尹喜潛心研讀老子所授五千言,漸解其妙,釋其玄理,又自著九簡,名《關尹子》(即尹真人文始經九篇),既高深,又廣大,深得後世名人高士推崇。《曆世真仙體道通鑒》也記載,尹喜因得老子五千言,勤加研習,終成正果,得道成仙後在道教中地位尊崇,常配祀于老子側。元代羅霆震《尹仙岩》詩曰:“道之所隐即仙靈,心印函關道德經。不待邛州乘鶴去,此山仙己是天崖。”老子大道之玄妙,由此可見一斑。

孔子被尊為萬世師表,正是因為他提倡的仁、義、禮、智、信符合封建王朝的既得利益,被當權者用以作為愚民的最佳手段。孟子則說:“夫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信是義的一部分,尊的是信義,而不是信本身。如果有一天信違背了義,那就不應守信。是以說,儒家的很多道理也是自相沖突和混亂的,至少是有局限性的。而老子推崇的境界要高遠得多:“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這是一個遞減無奈的排序。老子否定了名言,否定異化了的仁義,否定異化了的生活注釋。在深層的意義上去探讨人應該如何生存,奠定了天道的真正含義,真正的天道,應是遵循自然客觀規律,而非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每當我們被生活、價值、評價、道德等一系列的表面仁義因素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當被他人簡單粗暴地評價或者算計的時候,老子總是站在我們的身旁,給予我們精神上的慰藉;當我們被各種外在的評價和規訓搞得不辨東西南北、無所适從的時候,老子告訴我們何為真正的自由,為我們點亮迷途,給我們生活以外的一條道路,一條簡樸而真實的捷徑,自由和輕松地達到我們想要的境界。前段時間看了梭羅的《瓦爾登湖》,覺得維持人基本生活所需,維持精神的自由,其實是很容易的事。特别是人類文明高度發達的今天,生活更不應該如此沉重才對啊,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更需要老子的智慧來指引才行呢?

黑格爾是西方著名的學者,看完老子的書後驚歎不已,看完孔子的書後則很失望。他覺得孔子的思想太簡單了,屬于常識性的東西。他認為孔子隻是一個世俗的智者,《論語》裡講的那些道理,隻是一些稀松平常的道德訓教,其它民族也有,甚至可能更好。黑格爾認為,孔子長于務實,但卻拙于思辨。孔子思想雖然在中國備受推崇,也影響過萊布尼茨等一代德國哲人,但終究“隻是一個實際的世間智者”,稱不上是偉大的哲學家。智者和大家之間的距離,是不可以道裡計的。孔子哲學不過是一種“道德哲學”,是一種“常識道德”,人們可以按其循規蹈矩地生活,但不可能獲得什麼特殊或新鮮的東西。黑格爾稱贊老子是“與哲學密切相關的生活方式的創始人”,認為老子的道文化是一個非常切實可行的世界管理理念,人類現在所傳播的正是這個理念和具體的做法,讓每個接觸這個理念的人心裡都充滿希望,充滿陽光,更加熱情幸福、合乎自然地去生活。人類隻是自然的一部分,順應天地、道法自然是人類自我救贖的唯一途徑。老子在兩千多年前居然已經給我們指明了方向和傳授了具體的操作方法。

人類的行動力能比得上天地更強大嗎?人類個體的實踐能比得上天地萬物的運作更豐富、更生動、更全面嗎?道行天下而成理,天地至理就明明白白地擺在那裡。老子所謂“天之道,繟然而善謀”。“繟然”,是展示得很明白的意思。天之道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明明白白地展示在天地間,但卻沒有人能謀算得過它。是以天地自然,本身就是一個大大的資料庫,隻要掌握了開啟它的途徑,就能從中得到無窮的知識,領悟到無盡的智慧。老子所謂“不出戶知天下”,“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正是為此。世人以智為尚,尚賢就是尚智,有智者稱為賢,無智者稱謂愚。這是世人的心智,但不是聖人的心智。世人修智,聖人修明。是以老子說“絕聖棄智,民利百倍”。世人修力,聖人修剛。世人修富,聖人修知足。世人修利,聖人修用。世人修而不行,聖人修行合一。世人以逆旅為家,聖人以究竟地為所。世人以肉身呼吸為壽,聖人以死而不亡為壽。老子否定把肉體長生作為修道的目的,甚至否定肉體長生不死的可能性,修道的成就主要是心靈世界的。世人修智決斷人間一切是非,聖人修明照破曠劫黑暗,這就是聖人與俗人的根本差別。自知者明,宇宙中最大的光明來自于自知的心。認識自己比認識宇宙更難。這一觀點和佛家是高度一緻的,隻是各自的表述不同,受者了解起來就有難易之分了。慧能大師說:“識自本心,見之本性。”禅道本一理,異曲同工,都是為最上乘者說。自知者明是道法自然的深度解讀,道法自然就是引導世人認識那個“自然”,也就是那個“本來面目”。此番功夫人人羨慕,但不經苦行修煉,終不可得;沒有獨立的思辨力,亦不可得。

《道德經》包含了豐富的樸素辯證法思想,比較系統地揭示了事物既互相對立,又互相依存的關系。黑白、陰陽、生死、禍福、善惡、美醜、長短、高下、難易、進退、有無、輕重、虛實、曲直、靜躁、強弱、剛柔等都是對立的,也是統一的,失去了任何一方,另一友善沒有了參照,亦不複存在。老子體察到事物的沖突會互相轉化,“反者道之動”、物極必反是事物運作的客觀規律。老子思想最為特殊的地方,就是他打破了常人對現實世界的了解和夢幻。所謂正言若反,反言若正,即從應該中看出不應該,從不應該中看出應該。是以老子一語道破天機:“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井。

“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的智慧和學問是以天地自然為師,經老子長期觀察、總結、提煉和開創而來的。普通人學習知識時,需要認真讀文章,需要老師反複言傳身授,方有所得。而有悟性和靈性的人,讀文觀物的時候,常常就會觸類旁通,有所領悟,引起内心的共鳴共振。其實天地、自然又何嘗不能言傳身授、作文作畫?這天籁地籁之音聲,就是天地之所言;日月山川之運作,就是自然之所行;鳥獸魚蟲、山水林木、四季輪換、雨雪風霜,就是天地、自然之所書。“一切教育中,以自我教育為最高境界”,這是我從國小時就非常推崇的一句至理名言。如果我們能與天地、自然産生共振、共鳴,就相當于擁有了一個最博學,最智慧的老師了。老子說:“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我們能學習積累的,隻是知識而已。書籍、資料都可以存儲進電腦,但電腦卻不會創新,因為電腦不具備智慧和人性。知識,靠學習可以積累;而開創,卻需要人性和智慧為基礎,更需要靈性和悟性的機緣結合。有知識不代表有智慧,知見障也是一種愚昧。“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誠哉斯言!

有人認為《道德經》來源于《易經》,這是相當荒謬的。《道德經》作為道家理論總綱,涵蓋了宇宙如何形成、萬物如何發展和運作的内在自然規律。治國之道、用兵之妙、教育之本、經濟之源和藝術、技術、管理等諸多範疇,乃至個人修身、養性,幾乎無所不包。正如尼采所說:老子的思想“像一個永不枯竭的井泉,滿載寶藏,放下汲桶,唾手可得。”而《易經》是在儒家作《易傳》之後,才有了一定的哲學意義。據傳《易傳》是孔子及其門人所作,能寫《易傳》說明孔子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窺得天道的,将人性和世事整的那麼透徹的人,自然不會那麼簡單。但孔子是晚于老子的,是以老子又怎麼有機會去學習《易經》的哲學思想呢?反倒是孔子自己,有過幾次問道于老子的經曆。

《易經》雖早于《道德經》,但《道德經》全文隻有一處提到“陰陽”,通篇沒有提到過《易經》。因為老子從來就沒有把自己局限在陰陽乾坤之内,而是在講“天地之母”的生生大道。老子之道,并非那“一陰一陽”之小道。按今人所說,《道德經》和《易經》都是在講天地之道,宇宙規律。但《道德經》所講的天地之道,上能治國安民,下能修身養性,兵法謀略、經濟民生,甚至宗教、藝術都無所不包。反觀《易經》,無論是從曆史事實來看,還是從它的理論本身來看,并不具備這麼大的體量。《道德經》在八十年代全球銷量第一,超越《聖經》。這是一本充滿智慧的奇書,通過這本書你可以想象得到老子這個人是多麼的智慧。老子把這個世界看得那麼通透,而他隻用了短短五千言,就将這個奇妙且複雜的世界的本質描述得淋漓盡緻、清楚明白。本質的東西本來就是非常簡潔的,正如老子所言“大道至簡”。在看《道德經》之前,我對老子的印象一直是在孩提時代幼稚的“太上老君”的神話傳說中,在了解了《道德經》之後才明白,原來道教還有如此博大精深的道家思想,可以應用于各個領域,受用無窮。這才是真正的東方哲學,也是中國文化之根、華夏文明之源。

司馬遷《史記·老子韓非列傳第三》:“老子修道德,其學以自隐無名為務。”老子倡導無為和順其自然,原本并未想留經傳世的,《道德經》是老子出函谷關時被尹喜逼着寫的。尹喜也算是一位奇人了,他為函谷關關令時見東方有紫氣西邁,知有聖人将至。不久老子騎青牛至函谷關,尹喜迎入官舍,北面師事之。于是老子這位高人透露了大道的冰山一角,留五千言授于尹喜,然後獨自西行,不知所終。尹喜潛心研讀老子所授五千言,漸解其妙,釋其玄理,又自著九簡,名《關尹子》(即尹真人文始經九篇),既高深,又廣大,深得後世名人高士推崇。《曆世真仙體道通鑒》也記載,尹喜因得老子五千言,勤加研習,終成正果,得道成仙後在道教中地位尊崇,常配祀于老子側。元代羅霆震《尹仙岩》詩曰:“道之所隐即仙靈,心印函關道德經。不待邛州乘鶴去,此山仙己是天崖。”老子大道之玄妙,由此可見一斑。

孔子被尊為萬世師表,正是因為他提倡的仁、義、禮、智、信符合封建王朝的既得利益,被當權者用以作為愚民的最佳手段。孟子則說:“夫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信是義的一部分,尊的是信義,而不是信本身。如果有一天信違背了義,那就不應守信。是以說,儒家的很多道理也是自相沖突和混亂的,至少是有局限性的。而老子推崇的境界要高遠得多:“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這是一個遞減無奈的排序。老子否定了名言,否定異化了的仁義,否定異化了的生活注釋。在深層的意義上去探讨人應該如何生存,奠定了天道的真正含義,真正的天道,應是遵循自然客觀規律,而非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每當我們被生活、價值、評價、道德等一系列的表面仁義因素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當被他人簡單粗暴地評價或者算計的時候,老子總是站在我們的身旁,給予我們精神上的慰藉;當我們被各種外在的評價和規訓搞得不辨東西南北、無所适從的時候,老子告訴我們何為真正的自由,為我們點亮迷途,給我們生活以外的一條道路,一條簡樸而真實的捷徑,自由和輕松地達到我們想要的境界。前段時間看了梭羅的《瓦爾登湖》,覺得維持人基本生活所需,維持精神的自由,其實是很容易的事。特别是人類文明高度發達的今天,生活更不應該如此沉重才對啊,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更需要老子的智慧來指引才行呢?

黑格爾是西方著名的學者,看完老子的書後驚歎不已,看完孔子的書後則很失望。他覺得孔子的思想太簡單了,屬于常識性的東西。他認為孔子隻是一個世俗的智者,《論語》裡講的那些道理,隻是一些稀松平常的道德訓教,其它民族也有,甚至可能更好。黑格爾認為,孔子長于務實,但卻拙于思辨。孔子思想雖然在中國備受推崇,也影響過萊布尼茨等一代德國哲人,但終究“隻是一個實際的世間智者”,稱不上是偉大的哲學家。智者和大家之間的距離,是不可以道裡計的。孔子哲學不過是一種“道德哲學”,是一種“常識道德”,人們可以按其循規蹈矩地生活,但不可能獲得什麼特殊或新鮮的東西。黑格爾稱贊老子是“與哲學密切相關的生活方式的創始人”,認為老子的道文化是一個非常切實可行的世界管理理念,人類現在所傳播的正是這個理念和具體的做法,讓每個接觸這個理念的人心裡都充滿希望,充滿陽光,更加熱情幸福、合乎自然地去生活。人類隻是自然的一部分,順應天地、道法自然是人類自我救贖的唯一途徑。老子在兩千多年前居然已經給我們指明了方向和傳授了具體的操作方法。

人類的行動力能比得上天地更強大嗎?人類個體的實踐能比得上天地萬物的運作更豐富、更生動、更全面嗎?道行天下而成理,天地至理就明明白白地擺在那裡。老子所謂“天之道,繟然而善謀”。“繟然”,是展示得很明白的意思。天之道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明明白白地展示在天地間,但卻沒有人能謀算得過它。是以天地自然,本身就是一個大大的資料庫,隻要掌握了開啟它的途徑,就能從中得到無窮的知識,領悟到無盡的智慧。老子所謂“不出戶知天下”,“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正是為此。世人以智為尚,尚賢就是尚智,有智者稱為賢,無智者稱謂愚。這是世人的心智,但不是聖人的心智。世人修智,聖人修明。是以老子說“絕聖棄智,民利百倍”。世人修力,聖人修剛。世人修富,聖人修知足。世人修利,聖人修用。世人修而不行,聖人修行合一。世人以逆旅為家,聖人以究竟地為所。世人以肉身呼吸為壽,聖人以死而不亡為壽。老子否定把肉體長生作為修道的目的,甚至否定肉體長生不死的可能性,修道的成就主要是心靈世界的。世人修智決斷人間一切是非,聖人修明照破曠劫黑暗,這就是聖人與俗人的根本差別。自知者明,宇宙中最大的光明來自于自知的心。認識自己比認識宇宙更難。這一觀點和佛家是高度一緻的,隻是各自的表述不同,受者了解起來就有難易之分了。慧能大師說:“識自本心,見之本性。”禅道本一理,異曲同工,都是為最上乘者說。自知者明是道法自然的深度解讀,道法自然就是引導世人認識那個“自然”,也就是那個“本來面目”。此番功夫人人羨慕,但不經苦行修煉,終不可得;沒有獨立的思辨力,亦不可得。

《道德經》包含了豐富的樸素辯證法思想,比較系統地揭示了事物既互相對立,又互相依存的關系。黑白、陰陽、生死、禍福、善惡、美醜、長短、高下、難易、進退、有無、輕重、虛實、曲直、靜躁、強弱、剛柔等都是對立的,也是統一的,失去了任何一方,另一友善沒有了參照,亦不複存在。老子體察到事物的沖突會互相轉化,“反者道之動”、物極必反是事物運作的客觀規律。老子思想最為特殊的地方,就是他打破了常人對現實世界的了解和夢幻。所謂正言若反,反言若正,即從應該中看出不應該,從不應該中看出應該。是以老子一語道破天機:“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井。#人文曆史##中華道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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