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感謝消防員哥哥們的救命之恩,閨蜜将我塞進了消防車裡。
我望着那一個個或青澀或成熟的小哥哥,不争氣地咽了咽口水。
就在我被一群男人迷暈了眼的時候,一道沙啞磁性的嗓音猛地從後方響起。
我前男友用他那張死人臉面無表情道:「不要送禮,送人也不能要。」
後來,我被男人逼到床邊。
我弱弱詢問,「不是說好不收禮的嗎?」
他勾唇,低笑着吻了上去。
良久他低啞的聲音響徹在安靜的房間裡:「送老婆可以。」
……
1.
閨蜜父母經營的火鍋店着火了。
我和她趕到時消防員已經将火撲滅,正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閨蜜與被救的伯父伯母激動地抱在了一起。
我還沒來得及為此而感動,閨蜜轉身就将我抱進了消防車裡。
我:……
跟一車子男人大眼對上小眼,我的一反應竟然不是想逃。
「咕咚!」
吞口水的聲音在此刻因為突然多了一個女人而安靜下來的車子内部顯得格外清晰。
好社死。
我尴尬地羞紅了臉。
「感謝消防員哥哥們救出了我爸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這個是我閨蜜,單身,你們有看上的可以加個聯系方式聊一下。」
閨蜜洪亮的嗓音成功為這場社死打了滿分。
我顫顫巍巍地掏出了手機,打開二維碼。
怎麼說,都社死成這樣了,不找個帥氣的消防員小哥哥當男朋友真的很虧。
就在我想着到底是該先将手機螢幕轉向左側的青澀娃娃臉還是右側的成熟忠厚男時。
一道沙啞磁性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不要送禮,送人也不能要。」
「隊長!」
原本想要掏手機的幾人紛紛止住了動作。
這聲音熟悉得很。
我循聲轉頭果然就見莫譽頂着他那張死人臉走了過來。
我恍然中有些失神。
再次回過神來他已經來到了我面前:「同志,請不要妨礙公務。」
說着輕松将我抱起,下車,放到了地上。
……
回到家中,我倒在榻榻米裡,手裡反複按亮熄滅螢幕。
像個蛆在榻榻米上扭了半天,我最終還是點開了那人的頭像。
都說好的前任要像死了一樣,我卻沒舍得删莫譽的微信。
我和他上一次聊天是在兩年前,那時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半年。
實習回家的路上我被人跟蹤了,當時情急之下我給他發去了定位和通話。
那天天好黑,我都快認不清路了,但他卻及時出現在了前方,用一束光照退了身後尾随的人。
那天我撲在他懷裡害怕地哭了好久,将我送回家哄睡着後的第二天他給我發了那最後一條消息。
莫譽:我煮了粥溫在電鍋裡,你記得喝。
或許是害怕再遇到這種事情,又或者是其他原因,總之我沒有将莫譽從我的置頂取消。
隻是備注不再是莫·死人臉·譽,變成了無名英雄。
該說些什麼呢?
今天謝謝你救了我閨蜜爸媽?
還是今天我閨蜜就是說着玩的……
我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半天最後聊天欄中也隻出現了一個「你」字。
前女友突然詐屍似乎有點吓人。
而且他今天那個樣子估計都沒認出我,我這麼觍着臉找上去是不是不太好。
人家說不定已經有女朋友了呢。
我這麼告訴自己,然而心髒依舊怦怦直跳。
他來B市了,我們不再是異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們還能在一起。
他會是為了我來B市的嗎?
2.
我和莫譽相識于大學軍訓,他是學校從臨校借來的教官,我是他帶的六十名學員中最嬌氣的那個。
和多數校園戀愛一樣,我們最終于畢業前期分手。
不是因為不喜歡,不是因為不合适。
而是因為異地。
他是A市本地人,而我來自千裡之外的B市。
他會在A市本地入編,我卻不能在A市長留。
我是家裡的獨生女,爸爸媽媽隻有我一個孩子,我不可能遠嫁。
是以,即便再怎麼不舍我們還是分手了。
分手那天我們都很平靜,沒有哭鬧、沒有争吵。
我們像往常一樣在學校的楓林大道散步。
隻是這次沒有了對明天的暢想,一股淡淡的情緒将我們倆包圍,我們誰也沒先開口說話,直至夕陽西下。
「回去嗎?」他問我。
「回去吧。」我點點頭。
這一次他沒有将我送回到出租屋樓下,隻簡單說了聲「再見」後我們便分開了。
……
為自己加油打氣半天,我最終還是沒能按下發送按鍵。
好慫。
我垮着張臉暗罵自己慫逼,最後卻也沒能從龜殼裡出來。
「你要給消防員們送錦旗?
「明天什麼時候?我和你一起去。」
接到閨蜜電話後我猛地從榻榻米裡坐了起來。
送錦旗,說不定能遇上莫譽呢。
再三提醒閨蜜明天我要和她一起去後,我雀躍地挂斷了電話。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對着鏡子化了個心機素顔妝。
我們到達消防隊時消防員小哥哥們正在進行日常訓練。
在得知了我們的來意後,消防隊教導員熱情地将我們帶到了他們訓練的場地。
我的視線在場上環視一周,失望地發現莫譽并不在其中。
之後閨蜜又和教導員、消防員們說了些感謝的話。
就在我們要離開消防局的時候,閨蜜突然說自己肚子有些痛。
我站在消防局門口等她。
然而閨蜜她應該是有點便秘。
我等了半天沒等到閨蜜倒是等來了前男友。
3.
莫譽過來時我正伸着脖子往消防隊門裡張望,想知道閨蜜七七她什麼時候出來。
「同志,你要再這麼望下去我就要報警了。」
!!!
男人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我整個人都炸了起來。
我猛地甩頭,馬尾辮「咻」的一下甩了男人一臉。
「啊,對不起,對不……」
道歉的聲音戛然而止:「你?」
我驚訝地看着來人,一句多的話都說不出來。
「莫隊,快點,要集合了。」車子駛入大門,前排司機對他招了招手。
「好,馬上。」莫譽應道。
他要走了,意識到這點我張開了嘴,卻依舊詞窮。
不知道該先說好久不見,還是你怎麼來到B市了。
莫譽卻沒有這種煩惱,他自然地拉起我的手。
就在我心髒怦怦直跳,快要跳到嗓子眼的時候,他放開了我的手。
指着牆上張貼的場所碼:「進入消防隊記得掃場所碼。」
我:……
謝謝您嘞。
莫譽走了,笑容詭異,還與我揮了揮手。
在一起時我應該告訴他的,不要裝笑,讓人害怕。
莫譽長了張死人臉。
一排六十個人,說說笑笑地來到了籃球場。
見到了莫譽,然後六十個人都安靜了。
我起初也不喜歡莫譽,他長得太兇,要求也嚴格。
其他排一個上午可以休息四五次。
我們排隻能按照要求來,什麼時候主教吹哨了,什麼時候休息。
回到寝室也會跟室友們一起罵他莫魔鬼。
之前說過的,我很嬌氣,其他人站軍姿能站半個多小時,我隻能站十分鐘,腿肚子就忍不住地打顫。
每到這時候他就會在我身前經過。
「二排右四,還能堅持嗎?」
我聲音顫得能給他哭出來:「嗚……不能。」
堅持一上午已經是極限,下午我實在不行了。
「大點聲。」
「不!能!」我真哭了。
「……」他估計也沒見過站軍姿站哭的,英氣的眉毛皺了起來。
但還是下令讓我們排休息了一下。
正好這時主教将其他三連的教官喊了過去。
我們排突然就自由了。
大家紛紛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我抹了抹眼淚,想回複同學們的關心,說着說着打起了哭嗝。
這世上有一種人哭的時候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打嗝。
這世上還有一種人哭的時候不能被人安慰,一被安慰就哭得更狠。
很不巧,我就是這兩種人的結合體。
于是,莫譽和幾位教官一起開完小會回來就發現我坐在原地一邊哭一邊打嗝。
哭得那叫一個忘乎是以。
4.
眼見我都哭抽抽了,一旁的四排教官連忙叫莫譽帶我去校醫院看看,自己幫他帶會兒學生。
班助學姐這時還在上課,要其他同學送我過去也不太好。
于是,莫譽沉着張臉站在了我的面前。
「嗝!」
我被吓得又打了一個嗝。
他的眉毛皺得更緊了,長臂一伸,下一秒,我人就騰空了。
在衆人的驚呼中,我,殷瑤,被教官公主抱去了校醫院。
草,腳趾已經在摳鞋底闆了。
籃球場距離校醫院很近,奈何是個挺陡的下坡路。
風從身旁呼嘯而過,我環在男人脖子上的脖子上的手收緊了些。
鼻子依舊抽抽搭搭的。
「啧~」男人突然輕啧了一聲。
我下意識地擡頭看他,隻看到了他滾動的喉結。
小麥色的皮膚,一滾而過的喉結。
我突然就止住了哭泣,舌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叫一下醫生。」
睫毛撲閃幾下,我格外心虛地低下了頭。
「好。」
和莫譽一起來的是一個漂亮的女醫生。
醫生溫聲詢問我有哪裡不舒服,莫譽卻突然從我身前半跪了下來。
他在給我的腳後跟塗藥。
意識到這件事之前我先是感受到了一陣疼痛,然後我的鞋就往他的臉上招呼了過去。
好在莫譽身手靈活率先抓住了我的腳踝。
這才沒有釀成悲劇……
才怪!
我被他一個用力扯下了椅子,「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
很好,這下我徹底不用回去訓練了。
在醫生姐姐溫柔的關懷下我趴在莫譽車後座被送往了醫院。
再三向醫生确定我的尾椎骨沒有大礙,養養就好後,莫譽這才回到學校繼續他的教官工作。
5.
「我去向學校申請一下,之後幾天的軍訓你都不用參加了。
「你先在醫院好好休息,住院費我已經付好了。」
離開前莫譽面無表情地對我說道。
我自然便以為他不會再來了,卻不想隻是趴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一睜眼,莫譽便拿着一個保溫桶出現在了我的病房。
濃郁的淮山排骨湯的香味将我從睡夢中勾了起來。
還來不及看清端着湯的人,「咕咚!」我直接咽了口口水。
好香啊。
我眼巴巴地等着男人發飯,接過飯碗就是一大口。
一口熱乎乎的湯下肚,我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好喝?」
男人的聲音冷不丁從頭頂響起。
我咬着勺子的嘴一僵,擡頭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在做夢。
「莫,莫教好。」
男人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看得人莫名心虛。
我尴尬地放下了勺子,極其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吃飯。」
在男人的注視下我默默地幹完了一整桶淮山排骨湯。
等我吃完,莫譽拿出手機對着保溫桶拍了一張照片。
就在我不明是以的時候,他對着手機說:「媽,你炖的湯我喝完了,這次保證沒浪費。」
我:……
如果我沒了解錯的話,他這是把我當垃圾桶了吧。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心聲,莫譽關掉手機問我:「明天我再給你帶湯?」
我:「……好。」
淮山排骨湯YYDS!
之後幾天莫譽說到做到,每天晚上都來給我送湯。
玉米的、蘿蔔的、雞肉的甚至連綠豆的都超級好喝。
我真心懷疑莫譽媽媽是湯神轉世,不然怎麼炖得出這麼好喝的湯。
回到學校已經是一周後了,重新加入軍訓隊伍,我驚奇地發現幾天前還皮膚白皙的同學們全都黑了一個度。
我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在醫院病床上躺着不好嗎?
我為什麼要逞強。
還義正詞嚴地說些什麼:「其他人可以我也可以,作為班級的一分子我不應該和大家脫節。」
6.
經曆了一上午痛苦折磨的我憤憤地敲打起了自己發酸的小腿。
嗚嗚嗚,我就是個笨蛋。
「砰——」
保溫桶和鐵桌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我好奇地擡頭,就見莫譽特别自然地擰起了桶蓋。
「咕咚!」
莫譽蓋子還沒打開,我就已經饞了。
「哇,今天伯母做了什麼湯啊?」
「不知道。」
他的語氣冷淡,我卻絲毫不覺尴尬,仍饒有興緻地猜謎。
「伯母每次做的湯都不一樣,上次做了雞湯,這次會不會是鴨湯?」
莫譽揭蓋,是冬瓜湯。
冬瓜軟嫩,湯底澄澈。
水準一如既往地高。
之後幾天莫譽為了完成母上大人的任務,每天都會過來把湯給我,然後再自己去買飯。
為了友善,我幹脆把他的飯也買了。
畢竟,不能白喝人家的湯不是。
即便拿湯是莫譽不要的(他品位真的不行)。
反正我對面也沒坐人,兩個人一起吃飯也沒那麼寂寞。
我住院缺席的那幾天寝室其他七人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小團體。
我插不進去,于是也沒打算強行融入。
……
軍訓結束當天中午,兩班便一起訂了個餐廳,請教官和班助吃飯。
都是成年人,大家一起敬了莫譽一杯。
幾個男生将莫譽圍在裡面,七嘴八舌地說着些什麼,個個眼底閃爍着激動的光。
我也了解,畢竟昨天進行軍訓戶外拓展訓練時的莫譽真的很帥。
A大的軍訓戶外拓展訓練項目十分豐富,匍匐前進、摸槍打靶、野外真人CS……
要不是時間有限,男生們應該想把所有項目都體驗一遍。
與興奮的男生們不同,像我這種爬個樓梯都疼哭的柔弱女大學生隻想在一旁默默看着就好。
然而非常不巧,我不但沒能鹹魚到底。
還異常幸運地抽到了兩次上場的名額,好在後來有人覺得不公平,我這才免于真人CS彩蛋的攻擊。
不過槍還是摸了的。
莫譽炙熱的呼吸落在耳畔,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我似乎還能聽到他的心跳。
「八環,不錯。」
……
想到這我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那上面似乎仍然殘存着那些不屬于的自己溫度。
我本打算等他們說完找個機會去找莫譽要微信的。
怎麼說……我們也算是飯搭子了吧。
雖然他可能隻把我當垃圾桶。
然而去一趟廁所回來,莫譽便沒影了。
他們說莫教官有事,先回去了。
「哦。」我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斂下眼眸。
7.
按理說,莫譽是隔壁實行半封閉管理學校的學生。
沒有聯系方式,軍訓結束後我倆應該就見不上面了才是。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想撮合我們。
時隔半年我們竟然又見面了。
那時我正在學校外面找房子,找了好久終于找到了個滿意的租下。
為了表示歡迎,房東特意從市區開車來到了二環。
房東是一個漂亮姨姨,身材婀娜多姿的同時煮的糟粕蛋花湯還特别好喝。
一頓湯下來,我倆直接姐妹相稱了。
喝到後面我倆都有些醉了。
我和姐姐說室友們是怎麼孤立我的,姐姐和我說她兒子多麼混球。
「喝碗湯更要了他命一樣。」
「啊對,姐姐你做的湯這麼好喝,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他啊,和他爸一樣,山豬吃不了細糠。」
姐姐顯然比我醉得更深,玉指微微一指,整個人就跟着手指倒了下去。
我費勁地将人的腦袋擡了起來,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拍了下。
「姐姐,姐姐,你醒醒,你這樣怎麼回家啊?」
今天隻是正式簽訂合約,我的被子都還沒搬過來,等會兒還得回學校宿舍睡。
「要不我帶你去酒店吧。」
「不用。」女人哼唧了一聲,随即從羽絨服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我打電話給我兒子,到時候讓他帶我去酒店。」
嘴上這麼說着,她打開手機就倒下了。
沒辦法,我隻得從通訊錄裡找到了個兒砸的号碼打了過去。
對面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我坐在小沙發上暈暈乎乎地想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我艱難地睜眼起床去開門。
門一開我就不行了,直直地栽倒在了男人寬厚的胸膛上。
……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了莫譽的聲音。
估計是喝昏了頭了吧。
話說夢裡莫譽的胸肌還挺舒服的,嘿嘿。
我好像還把腦袋伸進莫譽的羽絨服裡面去了。
半夢半醒時我流着哈喇子傻笑。
然後等我傻樂完醒來睜開眼就見我昨晚剛認的姐姐和莫譽一起坐在沙發上盯着我。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就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咳咳咳……咳……」
寬厚的大掌落下,莫譽有些無奈:「半年不見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蠢。」
8.
之後的故事就有些水到渠成的意思了。
莫譽媽媽見我倆認識便讓她兒子多照顧照顧我。
在她的幫助下我終于成功加上了莫譽的微信。
或許是發現了我看她兒子眼神中帶着的些許少女的情愫,莫媽媽給兒子送湯送得更勤了。
而且都是要我去莫譽學校送給他。
莫譽曾經不止一次跟我吐槽,說他媽以前不這樣的。
除了軍訓當教官那段時間,他媽以前一個月隻給他送一次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我默默喝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罪魁禍首就在他面前。
送湯送得多了,不一樣的聲音也就多了。
那天我和莫譽在樹下坐着喝湯。
一群男生路過這邊,見此齊刷刷地喊道:「嫂子好!」
「别亂喊!」莫譽将人趕走,轉身和我道歉。
「小孩子瞎說的,你别放心裡去。」
我故作輕松地問他:「譽哥有沒有女朋友啊,我天天這麼送湯,嫂子不會誤會吧?」
好茶。
我唾棄了自己一下,但有些東西必須問清楚。
我承認,自己有點見色起意的嫌疑。
不然也不會軍訓戶外拓展訓練時他教我開了次槍,半年後光是看到他寬大的手掌,手背就止不住地發燙。
莫譽倒是毫無察覺,坦蕩極了:「沒有。」
「哦。」
在他沒有發現的地方我高興地笑了。
再三确定莫譽沒有女朋友且沒有喜歡的人後,我對他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每天早安、午安、晚安的問好。
送湯時也不再那麼規矩,時不時不小心地制造一些身體接觸。
平時逮着機會就約他出去玩。
莫譽參加比賽,我就在賽場下給他加油,準備水、零食,做好後勤工作。
……
在我感覺我倆關系可以再進一步的時候,我向他告白了。
在莫譽室友的見證下,我将花遞到了他的手上。
結局卻是——
「瑤瑤你喜歡我?」
莫譽的表情非常懵逼。
我更加懵逼。
敢情我追了這麼久,這人連我喜歡他,在追他都不清楚。
就在我以為我的第一場暗戀将由失敗告終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莫譽找到了我。
問我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說他好像也有點喜歡我。
……
9.
「瑤瑤,我們走吧。」
回憶戛然而止,我望向終于拉完屎的閨蜜:「你掉廁所裡了?」
閨蜜對我的肚子來了個肘擊,特别神秘地哼哼。
「等着吧,等會你肯定得狠狠地感謝我。」
「怎麼,你拉屎的時候順便給我拉了個男朋友?」
我正常回怼,她卻突然不說話了,表情也特别複雜。
不是吧,這都能猜對。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剛才讓我掃場所碼進門的前男友。
該不會是……
「啧,沒意思,本來還想等之後你自己發現的。」閨蜜努了努嘴,「看手機。」
我幾乎是在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打開了手機。
然後就被微信通訊錄上的紅點澆滅了熱情。
在閨蜜期待的目光下我點開了紅點。
五個好友申請,好友申請分别是我是張遠、我是XXX、我是XX……
「我問過了,上次來火鍋店滅火的就是這幾個小哥哥,微信都給你要過來了。」
她甩了甩之前藏在口袋裡印着二維碼的布條,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對了,還有一個,人好象正好不在,不過他們說是已經有家室了是以就沒給你要他的微信。」
那天來的消防員就六個人。
五個加了好友,那最後一個有家室的就隻能是……
莫譽。
胸口突然就堵得厲害,身體像是被浸泡在海水之中。
被無力感包圍。
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我看着手機私密相冊裡的照片。
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沒能按下删除鍵。
什麼鬼的再續情緣,有家室了不知道不要在前女友面前晃啊!
我恨得牙根癢癢。
嚯,現在倒是知道來B市了。
之前要分手的時候怎麼不說要跟我過來做上門女婿。
我知道自己這是在無理取鬧。
莫譽的父親是A市消防員,作為他的兒子莫譽自然需要替他的父親好好守護好這座城。
更何況還有莫母。
姐姐說過她不會離開A市,她怕莫父到時候回家看不到人會擔心。
莫譽作為姐姐唯一的孩子,不可能留她一個人在A市。
10.
難受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醒來時我終于想開了。
果斷接受了五人的好友申請,并給自家好閨蜜發去了視訊通話邀請。
「七七,我覺得你說得對,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要向前看,要換棵樹吊吊看。」
七七:「……說人話。」
我:「我要談戀愛。」
五個消防員小哥哥呢,總能找到一個我喜歡的。
說幹就幹,我分别與幾位小哥哥約好了見面約會的地點和時間。
開啟了非常繁複的相親之旅。
……
小哥哥們年齡都不算大,最大的也才大我兩歲,最小的甚至比我小一歲。
前兩天約的都是比我小一點的弟弟。
不知道是不是我有毛病,看着年輕有為的消防員弟弟,我想到的依舊是某個男人。
弟弟告訴我他們平時怎麼訓練的、食堂飯菜好不好吃。
我腦子裡想的卻是莫譽他幾年前像男生這麼大時是不是也是這麼訓練的,飯菜是不是也不合胃口。
應該是不會的。
除了姐姐做的湯,其他食物他似乎都不挑。
之前我帶他打卡網紅店時經常踩雷,他也都吃完了,一點沒浪費。
……
「怎麼樣,今天又沒相上嗎?」七七有些好奇,「你不是喜歡消防員咩,我記得你前任也是消防員來着。」
大學四年除了父母,我談戀愛的事情并沒有瞞着朋友。
隻不過我不怎麼喜歡在朋友圈發照片。
七七一直在本地上學,隻聽過我男朋友的名字,并沒有見過莫譽。
「……我可能喜歡年紀大一點的。」不想解釋太多,我隻好随便找了個借口。
事實上我也清楚,我不可能再找個消防員男朋友了。
光是「消防員」這三個字都會讓我想起莫譽。
不過約都約了,還是得見一面的。
就當是請消防員小哥哥們吃飯了。
……
第三次約會是在一周後,收拾好心情的我看着比前兩次約會有精神多了。
隻是很快,我的好心情就沒了。
看着消防員小哥哥身旁那道熟悉的身影,我不由得放緩了步子。
……
11.
莫譽發現自家隊友最近很奇怪。
先是兩個小孩分别請假出去,回來後幾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個不停。
後是一貫不修邊幅的張遠對着鏡子敷起了面膜。
莫譽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明天也要請假出去?」
五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起來。
張遠是個藏不住事的,見莫譽問起這便将一周前七七拿着二維碼來加好友的事情給說了。
「是以你們現在是要分别和那個七七處對象?」
「不是。」張遠摸了摸腦袋,「人家姑娘已經有對象了,約我們的是七七的姐妹,那天跟她一起來隊裡的瑤瑤妹子。」
「小肖和小王比較沒用,人家姑娘沒相上,這不,輪到我了。」
「七七姑娘說了,瑤瑤妹子喜歡年紀比她大的,我估計我能成。」
剩下的話莫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那句「瑤瑤妹子」。
……
第二天,張遠看着身旁的男人,表情逐漸絕望。
「莫隊,不是吧,我相親呢,你這不是在當電燈泡嗎?」
莫譽自然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來替你掌掌眼。」
張遠還想說些什麼,手機響了起來,人家姑娘已經到了。
他最後隻能卑微地懇求:「那您老能不能坐裡面點,至少沒那麼亮。」
莫譽點頭,配合地往裡挪了挪。
然而張遠還是失策了。
即便莫譽已經坐到了燈光昏暗的角落,殷瑤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這位是?」
「這位是我們的隊長,你叫他莫隊就行。」張遠想着簡單帶過去就行。
奈何莫隊并不懂得看人臉色,不但站起來和人家姑娘握了個手,還壓低了聲音。
「你好,莫譽。」
「你好,殷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張遠總感覺飯桌上的氛圍怪怪的。
往往是沒說兩句話題就繞到了莫隊身上。
不僅如此,女生說話的語氣也怪怪的,總感覺像是在内涵些什麼。
「莫隊不像是B市人,飛這麼遠來B市家人不會擔心嗎?
「我和莫隊見過的,上次莫隊還讓我掃碼來着,不過抓女孩子手的習慣莫隊還是改改比較好呢。
「還有上次把我抱下車,畢竟是有家室的人,莫隊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到時候别被嫂子誤會了。」
……
應該是錯覺吧,瑤瑤妹子這麼柔弱溫柔的小姑娘怎麼會内涵人呢。
一頓飯吃完,張遠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機會了。
别的兄弟一頓飯吃完至少「聊得很愉快」,自己這都沒聊上幾句,肯定是沒機會了。
「可惜了,我還挺喜歡瑤瑤妹子這個類型的姑娘的。」
卻不想晚上剛回宿舍就收到了殷瑤的消息。
「!!!」張遠激動地蹦了起來。
「瑤瑤妹子約我明天去看電影。」
在其餘四位隊友羨慕的目光下,張遠難得害羞地摸了摸腦袋。
「之前吃飯時瑤瑤妹子說還挺喜歡我這個類型的,我以為是客套話呢,現在看來她好像沒說謊啊。」
莫譽剛走進來就聽到了張遠的聲音,手中脆弱的盆默默扭曲了起來。
「哦,對了,這事不能讓莫隊知道了,瑤瑤妹子說了明天就我們倆。」
「砰——」盆子徹底報廢了。
12.
今天中午的這頓飯吃得屬實是不太愉快。
我光顧着陰陽那個裝不認識的男人去了,張遠估計也覺得挺尴尬的。
我想了下,最終還是決定再請張遠出來玩一次。
這次别帶莫譽那個木頭了,到時候我又隻記得罵他了。
而且還得把事情說清楚,自己暫時應該是不找對象了。
雖然出來吃飯是我請客,但大家都挺忙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不以處對象為目的的約會都是耍流氓。
這麼想着我又給張遠發了段解釋過去。
那邊許久沒有人回話,就在我以為他應該拒絕我了的時候。
張遠回了個「好」。
我松了一口氣,自己這樣子真的很像是一個渣女。
……
事實證明,不以處對象為目的的約會都是耍流氓這句話是正确的。
第二天,我不僅沒能在電影院看到張遠,還看到了莫譽的死人臉。
「張遠呢?」我問他。
「他臨時有事,我替他過來。」莫譽将爆米花遞給我。
我沒有接,而是挑眉看他:「那還是算了吧,到時候嫂子誤會了多不好。」
「瑤瑤。」他語氣有些無奈。
「不是要看電影嗎,走吧,快到時間了。」我别過腦袋,徑直往前走。
近期的電影除了恐怖片就是青春文藝校園片。
我怕鬼,于是就選了個評分高的校園片,随便選了兩個後排一點的座位。
卻不想現在的年輕人都那麼孟浪。
聽着右邊傳來的喘息聲,我人都麻了。
這已經是第三對了。
打啵不能換個地方打嗎?
人家熒幕上的小情侶正在表演分手欸,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螢幕上努力渲染悲傷氛圍的演員們。
而且左邊,後邊,前邊,你們要不要這麼剛好把我給圍住啊。
「噗嗤。」身旁突然傳出一道嗤笑聲。
我還在想莫譽什麼時候會這樣笑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妹妹不會連接配接吻都不會吧,要不要讓哥哥教你。」
我循聲望去,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長得倒不算難看,就是人太猥瑣。
我還沒來得及去怼人,莫譽先拍了拍我的肩膀。
「換個位置。」
那個男生見我要起來還打算伸手來抓我,手直接被莫譽截住了。
莫譽簡單一甩,他的手直接砸到了座椅扶手上。
「草,不是吧哥們,英雄救美也不是你這麼搞的。」
莫譽拍了拍站在原地的我:「乖,先過去。」
然後坐在了我的位置上,正對向男生。
「光線昏暗不是你耍流氓的理由,你如果覺得我用力了些,我們可以一起去警局逛逛。」
他的聲音很冷,雖然看不到表情,想必也是冷的。
男生随後就沒聲音了。
之後電影的劇情似乎更加無聊了,我時不時就會分心往右邊瞟。
13.
「剛才……謝謝你。」
電影結束後,人潮中莫譽依舊将我緊緊護在身邊。
我隻要一擡頭便能看見男人修長的脖頸,分明的下颌線,還有……
就在我分神的這一會兒,一個人往我身邊擠了過來。
莫譽長手一伸,我便撲進了他的懷裡。
「小心一點。」
「唉,等一會兒吧。」
電影院通道不算太寬敞,加上今天本就是周末人多。
前方已經被堵住了。
我暫時沒有太多落腳的地方,隻能安靜趴在莫譽的懷裡。
莫譽心髒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我捏着他衣服的手也越攥越緊。
「什麼嘛,都有喜歡的人了,不守男德。」
我小聲逼逼,從昨天起就一直沒有正面回應過我的莫譽卻突然開口了。
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伴随着胸腔的震動,低沉喑啞。
「沒有不守男德,喜歡的人是你,隻有你。」
那一刻,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直到走出電影院我才恍然回神,揪住他腰側的衣服,我問他:「你說什麼?」
「對不起。」他掰開我捏着他衣服的手,轉而将一個小方塊遞到我的手裡。
是莫譽的身份證,上面的位址顯示的是B市。
「昨天下來的,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來着。」
「這回我們不是異地了。」
「瑤瑤,再給我次機會,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
「完」
番外1
對于「異地」這件事,我起初是不在意的。
戀愛是戀愛,珍惜當下,不留遺憾就好。
隻是在暑假時,我會格外想他。
莫譽比我大兩歲,因而在我們戀愛一年後他就開始忙起來了。
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不過這對于我來說也不算大問題。
我會主動地去聯系他,莫譽雖然不善表達,卻也會認真地給予回應。
有時是一封手寫信和我正好需要的禮物,有時是教室樓下的突然出現……
簡單卻讓人有安全感。
直到後來我也大四了,有些東西不得不面對。
那時我發現自己的想法變了。
我變得更貪心了。
我想一直這樣和他走下去,但不行。
我不能那麼任性,姐姐隻有莫譽一個人了。
來姐姐家試湯時我試探過了,姐姐不願意離開本地,雖然姐姐說莫譽做上門女婿也挺好的。
但我還是和莫譽分手了。
我提的,那時莫譽似乎是想說些什麼的,但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姐姐需要你,我爸媽也需要我,就這樣吧,莫譽,我們到此為止。」
當時的我怎麼也沒想到三年後莫譽會為了我來到B市。
打開塵封已久的聊天框,我給姐姐撥過去了一個視訊通話。
很快視訊被接通了。
女人似乎是正在煲湯,手機放在廚房的桌子上,隻能看到雪白的天花闆。
「姐姐?」
「瑤瑤啊,怎麼樣,阿譽把你追回來沒?」
女人溫柔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想問的話就這麼堵在了喉頭。
「阿譽這孩子就是比較笨,他有什麼做的讓你不開心了,你就告訴姐姐,姐姐幫你教訓他。」
「……沒有。」
「沒有就好,姐姐最近新學了一個湯,下次你過來找姐姐玩姐姐給你炖。」
「姐姐莫譽他來B市你……」
「這個啊,我讓他走的。」女人似是嗔怒地說道,「這小子都不喜歡喝我的湯我留着他幹嘛。」
過了一會兒她才正經道:「瑤瑤啊,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留在A市嗎?」
「因為莫琛。」女人說到這個名字聲音不由得又放輕了些,「這裡有我和他的回憶,我想要和他在同一個城市。
「和你分手後阿譽整個人都更沉默了,我知道你和他分手是為了我,但是,瑤瑤,阿譽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幸福。」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當時執意分手的我感動的隻有自己。
番外2
莫譽說要我再給他一次機會,我以為我們這就算是和好了。
畢竟,三年了,我根本忘不了他。
後來,慢慢地我才發現這人似乎是在追求我。
什麼早安晚安,早點睡,我給你點了外賣都是基本操作。
隻要有時間他就會來到我們公司樓下,像在學校時那樣等我下班一起去吃飯,散步。
不過真正讓我發現他在追求我的是一個雨夜。
那天的雨很大,我因為加班留在了公司。
加班結束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我還沒有帶傘。
本來打算打輛車淋點雨回去好了,卻不想剛下樓就看到莫譽舉着把傘站在門外。
「你不喜歡帶傘,我看你朋友圈還在公司加班就過來了。」
他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肩膀處早就被雨水打濕了。
「你不知道找個地方躲下雨嗎?就在門前這麼站着?」我大聲吼他。
莫譽非但不惱還笑了起來:「我怕看不到你,這裡看得比較清楚。」
見我望着他的肩膀,他将傘又往我那邊偏了偏:「不冷。」
「那行啊,既然不冷那我們一起走回去呗。」
我不知道是在發什麼瘋,就是要和他一起撐傘走回家。
我家距離公司其實并不算遠,坐公交也才兩個站。
要是沒有下雨,回家這段路應該是很适合聊天的。
奈何今天的雨比較大,莫譽帶的傘雖然很大,但風更大。
我被風吹進了他的懷裡,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亂動。
等打開門回到家時我們倆都已經濕透了,莫譽的耳尖還有些發燙,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怎麼。
「你去洗洗,我先去擦一擦再換件衣服。」
強硬地将他按進浴室,我先去房間換了套衣服。
換完衣服出來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浴室裡的浴袍似乎被我曬陽台了。
我去陽台瞅了眼,很好,濕得透透的了。
我又去衣櫃裡翻了翻,終于在衣櫃裡找到了一件大一點的白T。
這件好像還是我之前偷莫譽的。
因為料子柔軟,我用來當睡裙了。
敲了下門,我打算把衣服遞進去。
卻不想莫譽先将手伸了出來,還不等我将T恤遞給他他先将我另一隻手上拿着要扔盆裡洗的内衣拿了進去。
!!!
「你拿錯了。」我一個着急推開了門,腳剛跨進去鞋子便滑了一下。
我整個人撲進了男人的懷裡。
接下來他聲音喑啞地問我:「我可以親你嗎?」
這種事情是可以問的嗎?
我腦子裡噼裡啪啦地炸起了小煙花。
最後隻記得他說了一句:「今天先欠着,明天我再繼續追你,先借用下男朋友的權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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