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相信，在民國，妓女是持證上崗的！
沒錯，它是一個合法的職業。
2019年，在山西臨汾市古玩市場上發現了一張16k紙大小的妓女證。證件上有姓名、職業、籍貫等資訊。
就這樣一張薄薄的紙，見證了民國短短37年，中國女性在在男權社會中所處的物質與精神雙重困境。
新中國成立後，妓女這個職業被取締，不計其數的女性得到解放。
不少從事妓女這個行業的女性勇敢站出來，敞言從業期間的無數黑暗，才讓人對“悲慘”這個詞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老鸨為了完全控制妓女們，會收走全部的賞錢。
若是不服從，就抽鞭子、關小黑屋等。
甚至在每一位恩客離開後，都要進屋逐一敲打地面和牆壁的磚塊。
不少人好奇老鸨們為什麼每晚都要敲磚塊，這一怪癖有何意義？
民國妓女康素珍在她的回憶錄中解釋了這一點。
讓我們走進康素珍的生平，來看看民國妓女的真實生活。
一、是什麼讓女性失去自由
一位老人在民國二十五年，于大公報上發表的一篇文章中，就提及當時的妓女生活是何其悲慘。
裡面寫道：“妓女的身體，十之八九都是不健康的，大部分都染上花柳。若遇到性子剛烈的，就要被打個半死，最終被折磨得精枯血竭，一命嗚呼。這行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即光身來、光身去，死去的妓女多數是不給衣服穿的……”
裡面對妓女慘無人道的生活描述還有很多，而這些折磨康素珍都沒有逃過。
康素珍出生的那一年，大清已經滅亡了20年。
大清雖亡了，但封建社會對女性的迫害，在民國妓女身上展現的淋漓盡緻。
到底是什麼，在繼續物化女性，在折磨和蹂躏女性。
讓她們在折磨中喪失，為人自由的基本權利？
答案肯定是複雜的，但裡面第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封建傳統。
民國是一個特殊的時期，彼時封建社會已經倒塌，新中國的秩序還在慢慢建立，而人們的傳統思想已經根深蒂固。
在長期以來的“父系社會”舊規中，女性的地位一直都很低，女性被買賣在古代很是正常。
第二個因素是“鴉片”“大煙”的盛行。
康素珍的父親就是其中一位，他本就是粗人，染上大煙之後，家裡的錢财都被揮霍一空。
這樣的家庭，沒有溫情可言。
對康素珍來說，能給她溫暖的就隻有母親。
然而，母親在一次懷孕中，被喪失人性的父親暴打，不幸流産而亡。
這個家裡唯一守護康素珍的人也不在了。
于是，年僅7歲的 被父親拉到市場，賣給大戶人家當丫鬟。
為了一口大煙，女兒隻是賺錢的工具，跟賣牲口似得，毫無親情可言。
對康素珍來說，若隻是在宅子裡伺候人，倒還好。
可惜，大戶人家的奴仆也不是省油的燈。
因為康素珍本分老實，幹活賣力，得到主人家的歡喜，遭來其他丫鬟的嫉妒。
最終，康素珍被誣陷排擠，流落街頭，成了一個小乞丐，冷暖無知，饑寒交迫。
此時，康素珍才隻有10歲。
若放在現在，10歲的孩子，還在父母的呵護中讀國小。
二、人性扭曲的可悲
在颠沛流離中，康素珍認識了一個川戲班，潘班主見康素珍頗有靈性，收她進班。
在川戲班安頓下來的康素珍。她努力學戲，登台表演。
也正是因為她珍惜現在擁有的生活，在經過一年的努力，康素珍逐漸在成都春熙路成名。
原本以為生活終于可以安定下來，沒想到命運又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潘班主對康素珍暗生歹意，欲對她圖謀不軌。
康素珍隻能偷跑出來，再一次淪為乞丐。
兜兜轉轉，年紀尚幼的康素珍還是抵不過人性的邪惡。
她再一次被人販子賣給一戶人家當童養媳。
她名義上的丈夫是一個身有殘疾的男人，或許是多年的殘疾，逐漸讓他心理扭曲，對康素珍随意打罵。
作為童養媳的康素珍每天當牛做馬幹着體力活，還要忍受一個殘疾的男人對她的羞辱和折磨。
最終，康素珍無法忍受，再一次逃跑。
康素珍想起在川劇班認識的大姐姐，希望大姐姐能夠幫助她。
但她又一次低估了人性在貧窮面前的重量。
這位川劇班的大姐姐，假意為她買新裙子，轉手就把她賣給了青樓。老鸨見她長相清秀，當下給錢就将人帶走。
這個時候，她才13歲。
從被趕出大戶人家到川劇班學戲，再到童養媳最後被賣做妓女，隻是短短3年的時間。
很難想象，這三年，一個孩子，是抱着怎樣的心情經曆種種。
一次又一次的被騙，心靈上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或許康素珍在夜裡哭過無數次。
在她的回憶錄中，被賣入妓院的生活暗無天日。
在一個貧窮的年代，一個人失去親情的時候，這世間的溫情就已經全部失去了。
這也是我們現在常說的，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溫飽沒有解決，怎麼有能力供給精神力量。
是以康素珍之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三、逃無可逃不得不妥協
康素珍被賣入妓院之後，當然是不從，畢竟她原本就是良家女子，當然知道妓女是一個及其不光彩的工作。
不過，她的抵死不從，在老鸨眼裡也隻是家常便飯。
老鸨經手過成千上百，像康素珍一樣的女孩子。
她們在成為妓女之前，也像此時的康素珍一樣是良家女子。
妓院對剛入這行的新人，都有暗門子的規矩。
仿佛是一套标準化的“崗前教育訓練”。
首先，用鞭子抽上幾百鞭，讓你皮開肉綻，身體疼痛難忍。
然後斷你的食糧，饑餓讓你逐漸喪失理智，最後再把你關進小黑屋，剝奪你的視覺，讓你無依無靠，心靈大受折磨。
因為康素珍之前的颠沛流離和幾經販賣，已經讓她身心俱疲，再加上現實是，高牆築起，保镖守院，完全沒有逃走的生機。
要想活下去，她隻能妥協。
就這樣，康素珍接受了現實。
因為年紀太小還不能接客。
在妓院裡每天學習吹拉彈唱，學習如何讨好客人。
當然也逃不過，被老鸨喂絕育藥。
為了友善一直接客，也為了友善管理妓女，老鸨們都會給入行的妓女們喝絕育藥。
這是不成文的行規。
在康素珍15歲那年，開始接客。
她的第一位客人，是一個70歲的老頭。
據康素珍的回憶，這位老人不僅長相醜陋，要求也很古怪。
可想而知，大多數男子尋妓，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很多特殊怪癖。
因為正常生活中得不到滿足，就在妓女身上得到滿足。
在康素珍的回憶中，她接待的大多數客人，都有特殊要求。
哪怕不願意，她也隻能忍着惡心接受。
為了讓她早日習慣這種惡心，老鸨會不定期給康素珍吃剩菜剩飯，以此來适應這種情況。
而像康素珍這樣遭受非人待遇的妓女還有很多。
有一位名叫晚玉的妓女，一天晚上接了一個長相兇狠的新疆人，不知當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第二天客人走後，便斷了氣。
斷氣前跟康素珍說，下輩子不要再做妓女。
但是，對于這些被賣入妓院的女子，真的逃無可逃。
康素珍的回憶錄中提到過一位妓女，跟恩客商量好要逃跑，結果被老鸨發現，當天關進小黑屋打到咽氣。
四、從良也逃不掉心裡的苦
電視裡的老鸨經常說：“隻要你乖一點，好好接客，就能賺到大錢”。
那麼，康素珍在當妓女的6年中，從成都到寶雞再到蘭州，每天接待十幾位客人，她賺到錢了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
老鸨想要你這顆沒成本淨賺錢的搖錢樹，怎麼會讓你存夠錢逃出升天。
在這行，還有另一個不成為的規矩。
那就是，一入夜，老鸨就會拿着小木棍，進入妓女的房間，敲打每一塊地面的每一個磚，甚至還有牆壁。
目的就是為了檢查，是否有人私藏客人的小費。
一經發現，那必然是要被關小黑屋，酷刑伺候。
妓女是當時那個社會最低等、最被看不起的群體。
他們不僅賣笑賣身，還要被老鸨當貨品一樣賣來賣去。
想要脫離苦海，對那時的妓女來說，簡直難于登天。
康素珍是舊社會萬千不幸中的一個，她也是那些不幸中最幸運的一個。
她遇到了能帶她脫離苦海的那個人——魏瘦鵬。
魏瘦鵬是馮玉祥的秘書，思想前衛，一腔熱血。
在認識康素珍之後，對其産生同情，最終給她贖身。
最後兩人成為夫妻。
也正是在丈夫魏瘦鵬的鼓勵下，康素珍才将自己和姐妹的遭遇，寫成回憶錄《我的妓女生活》，最後交給民間小說家王延年潤色成書。
此後，才有了《風塵淚》和《青樓恨》。
書中真實記錄了民國時期，妓女生活的悲慘與對生活的絕望無助，也淋漓盡緻的記錄了舊社會對女性的身心迫害。
如果沒有魏瘦鵬，康素珍或許也會像其他妓女一樣，染上花柳病，老死殘生。
或許在新中國成立以後，擺脫妓女的身份，過上新的生活。
康素珍最後脫離苦海，或許是魏瘦鵬的功勞，或許也有時代更替的功勞，這是可喜的。
但，我們在探讨事情的最終結果時，還要看到舊社會對于女性的傷害已經造成。
而這種傷害刻在心上。
刻在每一次回憶襲來的神經痛感上。
結語：
生活環境或許能改變，身體的傷痛也會消失，但是心理上的傷痕再難愈合，康素珍心裡的苦，是用再多的甜也抹殺不掉的悲哀。
最後，很慶幸，我們生活在一個沒有戰亂，和平安詳的時代。
這個時代的到來，是前人無數的悲傷和疼痛換來的。
我們應該好好珍惜。
痛定思痛。
在悲痛中看到生活的美好和希望，這是康素珍回憶痛苦寫成書的一點意義，才是我們從康素珍故事中得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