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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第一天,五月天給娛樂圈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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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幾天刷屏朋友圈、霸榜熱搜的,還要數五月天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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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是疫情後鳥巢迎來的首場開唱,壓抑了太久的夏夜終于在音樂的催化下重回躁動。

兩周雙主題6場演出,每場彙聚近十萬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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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主唱阿信微網誌

盡管陣容如此之大,仍舊一票難求,大批沒搶到票的粉絲齊聚場外。

會場裡盤旋着萬人合唱,會場外上千歌迷也和着從内場傳來的模糊音樂聲放聲嘶吼着。

似乎,每一個人都要把這屬于青春的印記烙得再深刻些。

于是,又一夜萬人空巷。

如此感召力,五月天究竟有什麼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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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普通的我們

曾有人說五月天就像一群乖乖學長,永遠會安安靜靜地站在前方最耀眼的地方向我們發出同行的邀請。

這并不準确。

五月天得以在這麼多人的青春裡占有一席之地,是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要像那個平凡普通的我:

天資平平,成績一般。

無數次不被看好,也無數次遭到質疑打壓。

“将來不會有出息”,是我們聽到過最多的評價。

在阿信出生以前,家裡的唱片行就倒閉了,遺留下的舊唱片陪伴了他整個童年。

阿信覺得音樂比課本有趣多了,就報名了學校的合唱團。

可沒唱兩個音,就被老師叫停刷掉了。

從那以後,母親也不再放任他玩音樂,隻讓他專心學習。

阿信苦悶在心,覺得讀書這種事就是人生到世上來還債的。

成績不好的阿信,還是依靠着多年學畫的功底上了台灣一所很好的高中。

可上了高中的阿信,仍舊對學習毫無興趣,成天混在學校的吉他社裡。

他的書包裡,常年不見書本,隻有活頁夾——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樂譜,這是他上學的最大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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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他社,阿信遇見了怪獸。

怪獸的父親是名律師,一心希望兒子能繼承衣缽。

怪獸也争氣,成績一向很好。

聽怪獸聊起參加吉他社,父親也很支援,覺得兒子有個興趣愛好是件好事兒。

可後來,怪獸執意要把樂隊當成飯碗,怪獸的父親有些生氣,警告怪獸不要再和阿信他們交朋友。

怪獸隻沉默了一小會兒,回了父親一句:“阿信很有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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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加入吉他社那陣子,阿信和怪獸兩個人分明還互看不順眼,彼此總是會在暗中較勁兒。

後來,機緣巧合兩人在一場活動中相熟,聊起音樂也是越來越投機。

索性活動結束那天,直接住到怪獸家,聊了一整個通宵。

高二那年,他倆靠着對音樂的執着和才氣,被選中為吉他社新一任負責人。

兩個人把社團搞得火熱,甚至為了騰出排練場地直接把課桌腿卸掉,惹得訓導員直接在廣播裡通報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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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招新時,他們結識了愛打架的石頭和混日子的瑪莎。

他倆的身上有着一樣的不安分,一樣的不被看好,更有着一樣的癡迷音樂。

幾個人當下就覺得彼此相見恨晚,組了樂隊以後每晚放了學就約定去到怪獸家裡練習。

關上用空心磚和吸音棉貼好的簡陋隔音門,再找上幾個破布條把門縫塞上,這7平米不到的小卧室就成了他們最好的舞台。

從午夜練到天明,直到有人說“不行了,再不上學就要被退學”才怏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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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期末,盡管怪獸很努力地幫忙補課,阿信的數學還是隻考了5分,這也意味着阿信要留級到瑪莎、石頭的年級重讀高二。

他把成績單帶回家,母親看了一眼就轉身去浴室抹起了眼淚。

“你要想好了,組樂團這條路像撿垃圾一樣。”

“如果你繼續玩樂隊,隻能當乞丐。”

“這樣下去你不會有出息的。”

他們是家長眼中不務正業的叛逆小孩,也是老師口中玩物喪志的典型。

在家長和師長一次又一次或苦心、或嚴肅的規勸下,幾個少年第一次被迷茫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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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五月天為這些輕狂稚氣、年少豪情寫下一首名為《憨人》的回憶錄:

“我是一個沒有考過第一名的小孩。一個班上有50個人,可第一名隻有一個。”為剩下的49人、也為自己,五月天寫下了這首歌。

他們說,哪怕“背景無夠強,天才無夠弄,逐項是都輸人”,也要“心上一字敢,面對我的夢”。

那些少年心性他們全都擁有,是以格外懂得。

也正是靠着這種“憨”勁兒,他們頂住了所有人的不了解,闖了出去。

或許在對五月天濃烈的愛裡,有一部分源于從他們身上的看到的年少的我們。

隻是那時的他們,比我們多了一份不可及的勇敢。

是更勇敢的我們

在阿信還是孩子時期,就愛想一些偉大的問題,比如怎樣去改變世界。

直到阿信上了大學,還是沒想明白這些,他去問了自己的導師:

“老師,你這麼優秀,為什麼要待在這樣一所差學校,又為什麼要把時間花在我們身上,難道你不想做更偉大的事情嗎?”

老師看着阿信給出了一個讓他在原地怔了很久的答案:

“阿信,我現在不是正在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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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阿信和往常一樣放學趕去怪獸家練習,穿過那條長長的自強隧道, 想着老師的話他覺着自己不能再迷茫下去了。

騎出隧道的那一刻,少年做出了決定。

“想那麼多幹嘛?你現在不正在做偉大的事情嗎?即便做不成,至少努力過,就沒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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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上了大學後,又聚在一起搞起了樂隊。

彼時的五月天還隻是沒有名氣的學生樂隊,沒有舞台,也沒有觀衆。

那時的他們能接到最好的演出,就是為一家炸雞店做暖場表演。

沒有出場費,隻有炸雞作為報酬,還被要求,邊演唱邊吃炸雞。

可他們不介意,隻要台下有人願意聽就是好的。

有時去酒吧駐唱遇到惡劣天氣,連一個聽衆也沒了,他們還是會唱完整場。

少年心性就是如此,就算是潑天大雨也澆不滅心火。

沒有觀衆又如何,對于他們來說放學的屋頂都是萬人廣場,又何況這聚光燈下的方寸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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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總是如此,在面對熱愛的音樂面前,會更執着一些——

“羅大佑24歲時候出了他的第一張專輯《之乎者也》,屬于我們的《之乎者也》又在哪兒呢?”

面對阿信的迷茫,瑪莎大喊着讓他放心,石頭站在一旁盯着海報眼睛發亮。

那些低迷的谷底,那些無數次的退縮,還好他們緊握着彼此。

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黃昏,瑪莎翹了課騎着他的小綿羊牌電動車,從輔仁大學一直騎到實踐大學,接上剛點完名跑出來的阿信,去到了光複南路一家聲名大噪的唱片公司,他們要把精心準備的歌曲小樣投出去。

可想要向制作人自薦的無名樂隊實在太多了,他們又哪裡有十足的把握呢?

他們怕唱片被扔掉還特意在包裝上寫了一行字:“就算要丢進垃圾桶,也拜托聽完再丢”。

怕什麼來什麼,唱片真的被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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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成名在望》MV

也是陰差陽錯,李宗盛彎腰系鞋帶的時候在垃圾桶裡看到了這個包裹,被那行字吸引。

李宗盛從垃圾桶撿出了唱片,聽完小樣驚覺少年們的才氣,于是立刻按照遺留的電話打了過去。

“你好,我是李宗盛”,可少年們沒信:“李宗盛?我還羅大佑呢。”

還好李宗盛沒放棄,電話再次被撥通。

在伯樂的提攜下,少年們從此踏步邁進屬于他們的時代。

後來這首歌被收錄在五月天的第一張專輯中。

這一年,阿信24歲,這是他們的《之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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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五月天在台北舉辦了第一場萬人演唱會——這是五月天舉辦的第168場,此前的167場加起來也不過兩萬人。

所有人心裡都有些打鼓,怕沒人來聽,也怕第一場演出就慘淡收場。

家長們也跟着着急,在淡江大學賣鹵味的瑪莎媽媽邊工作邊幫他們做宣傳,獸媽叫上了能叫的所有親戚鄰居,阿信的母親更是直接号召了上百号人去體育場給孩子們“撐場子”。

就連公司也沒有把握,甚至超額印了上萬份門票,四處免費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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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當天來的人幾乎要把會場擠爆。

“我們真的一起做到了”,台下的歌迷給了他們最大的底氣。他們的表現讓原先并不看好樂隊的父母也轉變了态度。

但名氣的大燥,也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波動。

也許對抗質疑,他們還要再拿出些态度——

兩千年初,人們對于搖滾的印象尚停留在“小衆”“叛逆”,而五月天太夠正向,噴薄的生命力完全違和搖滾的癫狂。

五月天進軍内地的第一場演出定在北京三裡屯的「無名高地」,那兒的現場經常聚集着一群搖滾老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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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定位成學生樂隊的五月天,在那些動辄在台上砸吉他的搖滾人面前,被襯得又乖又扭捏。

臨上場前,五月天還因為擔心被噓聲轟下台,而猛灌了好幾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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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敢稱這是搖滾?你們跟搖滾有關系嗎”

盡管如此,他們還是被罵了,罵他們不夠窮、不夠慘,罵他們根本夠不上搖滾的邊。

質疑和謾罵,從此伴着少年們的腳步,蔓延滋生。

後來,五月天擊敗了黑豹樂隊、花兒樂隊獲得音樂風雲榜最佳搖滾樂隊大獎時,還有樂評人跳出來說“這是中國搖滾的恥辱日”。

這一次,再面對這些“僞搖滾”的謾罵聲,他們多了很多的堅定:

“上一個時代搖滾講的是對抗,而這個時代我們覺得需要強調的是去改變世界。”

“在對抗之後,我們要把世界變得美好。”

“如果以前的搖滾是對世界的颠覆,那五月天就是對颠覆的再颠覆。”

朝氣,也狂妄。

誰又能定義“搖滾”呢?

五個人撐起手臂,抵抗着流言蜚語,也努力的把所有的不真誠抵擋在純粹音樂之外。

當少年們回頭望,那些從不曾改變的曲風,就是他們向世界的宣告。

或許,我們愛的,正是這滿腔孤勇。

後青春期的詩

2008年,專輯《後青春期的詩》發售即售罄。

宣傳當口,五月天在《魯豫有約》的節目裡被問到下一場演唱會的舉辦地,台下的歌迷大喊“鳥巢”。

阿信滿臉的不敢相信:“鳥巢可以唱嗎?”

那個時候,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4年後的自己會踏上鳥巢,成為首個在鳥巢開唱的華人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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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月天再登鳥巢,轉眼已過了7年。

盡管有人成了家,有人發了福,可“少年感”仍是網友評論中出現頻率最高的詞。

真的很難相信,這個詞是大家用來形容這個平均年齡已經奔五的團隊的。

如今冠佑的手不會再像第一次那樣顫抖,阿信也不會再青澀哽咽于十萬人舞台前。

可他們還是會一樣真誠的反複道着感謝,也會一次又一次在安可聲裡登台返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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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幾十年的時光,不會讓少年變老,隻會讓他們長大。

那年,十歲出頭的陳信宏不愛上學,總是遲到,可是當老師給他配置設定了照顧花草的任務之後,他再也沒遲到過一次。

這一年,四十多歲的陳信宏承諾場外沒搶到票而堅決不買黃牛票的歌迷會用盡全力大聲唱,他真的有在很用力地和場外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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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粉絲們寵溺的稱呼已經從“哥哥”變成了“叔叔”,他們似乎還是昨日少年的模樣。

阿信和小時候一樣,泡面加蛋就能滿足。

如今的瑪莎也還是那個,連買個樂高都要考慮一整年的大男孩兒。

算得上功成名就的他們,怎麼都不喜穿戴奢飾品,也并不追求名表名車。

隻一如少年時期,那群隻想着攢錢換樂器的大男孩。

世事沉浮,在名利場這個大染缸,五月天是永遠清醒的存在。

劉若英說:“我最佩服五月天的,是做回平凡人的能力。”

我們又何嘗不是呢。

當年,越來越多的人在屬于他們的青春裡,找到了自己的五月天。

而今,在“見山還是山”的年歲裡,心底仍有着尚未崩壞的地方。

——我不怕千萬人阻擋,隻怕自己投降。

還好,我們都沒有投降。

沒有向青春裡,那個誠摯的自己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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