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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共用一夫,毒殺親爹!安樂公主做多少悖逆事?26歲被誅無人憐

作者:黑句本

公元684年農曆二月,剛剛即位四十餘天的唐中宗李顯,被以皇太後身份臨朝稱制的武則天,廢為廬陵王。

《舊唐書》記載,他先是被“幽于别所”,“其年五月,遷于均州,尋徒居房陵(州)”。

在遷往房陵的途中,李顯身懷六甲的妻子韋氏腹痛難忍,在押送他們的車子上生下一個女嬰。李顯聽到女兒呱呱落地的哭聲,身邊連一張包裹嬰兒的被氈都沒有,這一幕讓他心酸不已,也成了一生難以釋懷的傷疤。

情急之下,李顯脫下自己的衣服,将凍得啼哭不止的女兒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緊緊抱在懷裡。

看着出生在人間疾苦裡的女兒,李顯流下了熱淚,他給女兒取了一個既酸楚又樸素溫暖的名字:裹兒。

在流放之地房陵,李顯一家始終生活在恐懼不安之中。一想到與自己手足情深的兩位兄長李弘、李賢和一位尚在襁褓之中連名字都沒有來得及取的妹妹死于母親之手,本就懦弱的李顯便如驚弓之鳥般陷在惶恐中,無法自拔。他知道,隻要有人在朝中多說一句對他不利的話,他的母親便可能差遣人來,要了他的性命。在絕望恐懼的日子裡,李顯幾近崩潰,隻要聽說母親又差人來了,他就像瘋了一樣,到處找繩子想要自我了斷。

如果沒有妻子韋氏的安慰與疏導,甚至是恨鐵不成鋼的訓斥,如果沒有小女裹兒天真浪漫的繞膝陪伴,李顯很難走出這長達十四年的黑暗日子。

正因為如此,他對同生死、共患難的韋氏充滿了感念之情;對因己遭罪,天真爛漫的小女李裹兒充滿了愧疚寵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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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周聖曆元年(公元698年)年初,武則天聽從宰相狄仁傑等人的勸說,決定将三子李顯召還東都,重新立為太子,以便在百年之後,将江山還給李唐。

這一年農曆九月,武則天正式封李顯為太子。之後,武則天又封李顯和韋氏所生的兒子李重潤為邵王,女兒李仙惠為永泰郡主,李裹兒為安樂郡主。

《舊唐書》記載,“(安樂)生于路次,性惠敏,容質秀絕。”也就是說,安樂小女初長成,不僅冰雪聰明,而且容貌絕美,傾國傾城。有一種說法,安樂公主乃大唐第一美人,這不是虛言,而是确實如此。

武則天決定重立李顯為太子後,有一個心願——李、武兩家能夠消弭數十年來的恩怨情仇,将來不要再有你死我活的政治争鬥。武則天以為,李、武兩家聯姻是最好的辦法,于是,安樂郡主的姐姐永泰郡主,由武則天做主,嫁給了她的大侄子武承嗣之子武延基,安樂郡主則被她許配給了自己的另一侄子武三思的兒子武崇訓。

安樂郡主正式出嫁武崇訓,是在武周長安年間(公元701——703年)。《新唐書》記載,李顯被重立為東宮太子時,武三思剛剛被任命為中書令不久。李顯溺愛小女,想為小女辦一場風光無限的婚禮,以沖散以往十多年的晦氣,彌補對小女的愧疚之情。

對于這一場皇家盛事,大唐諸多著名詩人都留下了追捧的詩句,詩人宋之問《花燭行》中的幾句尤為經典——“帝城九門乘夜開,仙車百輛自天來,列火東歸暗行月,浮橋西渡響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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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安樂郡主對鮮花着錦的富貴生活充滿期待時,一樁突然而至,慘烈無比的悲劇事件卻讓她的心靈受到了劇烈的沖擊。

公元701年的某一天,安樂郡主的哥哥李重潤與姐姐永泰郡主、姐夫武延基私下議論,張易之、張宗昌兄弟倆如此受寵,這樣随意出入後宮成何體統,可祖母卻聽之任之,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也許是隔牆有耳,身邊藏有陰險小人,這一番牢騷話說完沒有即刻消散,而是被張氏兄弟聽去了。為了報複李家兄妹,張氏兄弟添油加醋地告到了武則天那裡。晚年疑心猜忌頗重的武則天經張氏兄弟挑唆,勃然大怒。

九月初三日,武則天下令,将嫡孫李重潤當庭活活打死,武延基被逼自殺身亡。受此驚吓,懷有身孕的永泰郡主第二天便出現早産征兆,血流不止,不久母子即雙亡在血泊之中。

一個是親孫子,一個是親孫女,還有一個是親侄孫、親孫女婿,僅僅因為私下裡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牢騷話,身為九五之尊的祖母,竟然就下了如此毒手。而眼睜睜看着一雙兒女以及尚在胎中的孫兒頃刻間死于非命,作為父母的李顯和韋氏,除了悲悲戚戚,暗自垂淚,竟然一句話也不敢說,一點不服不滿的情緒也不敢流露。

這一切,讓永樂郡主在戰栗中體會到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原來是如此的兇猛猙獰,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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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元年(公元705年)正月二十二日,宰相張柬之、李多祚等人率領五百餘人沖進玄武門,誅殺張易之、張宗昌兄弟及其黨羽,迫使武則天傳位于太子李顯,二月,正式改國号為唐。

由此,大唐正式複國。

複位後的唐中宗封韋氏為皇後,安樂郡主晉升為安樂公主。四年前慘死的那一雙苦命兒女,李重潤被追封為“懿德太子”,永泰郡主被追封為“永泰公主”,他們二人的屍骨被分别遷葬乾陵,陪葬唐太宗。中宗李顯還空前絕後地特許他們的墳墓尊稱為“陵”,其規格與帝王相同。

因為武則天帶來的恐懼與痛苦,太過漫長而沉痛,當中宗李顯一家掌握至高無上的皇權之後,他們對權力不僅産生了畸形的迷戀,發洩式的濫用,而且具有更加瘋狂的掌控欲望。

這其中,尤以韋皇後為最。

中宗李顯即位後,曾多年擔任武則天“女秘書”,有着“巾帼宰相”之稱的大唐野心才女上官婉兒,被拜為昭容,仍負責昭令的起草。上官婉兒撺掇慫恿韋後,應效法武則天,有朝一日成為第二位女主。

按照上官婉兒的設計,韋後第一步應利用身份、權力之便,盡力收買人心,赢得擁戴,然而可效法當年李治和武則天“天皇”、“天後”二聖并尊的做法,請中宗加尊号“應天”,韋後加尊号“順天”,實作帝後同朝理政。

中宗李顯在落難時,曾對不棄不離的韋氏發下誓言:“一朝見天日,誓不相禁忌。”是以,即位之後,對于韋後,中宗李顯是一味縱容,無論韋後做什麼,他從不管束。

二聖并尊的怪相在朝堂上再次出現後,時任侍中桓彥範實在看不下去,上表苦勸中宗,應以古人“牝雞之晨,惟家之索”為戒,以江山社稷、黎明蒼生為重,讓韋後退回女人所應該待的地方去,去做她應該做的事,不要再幹預國政,省得再惹出許多不必要的是是非非來。

可悲的是,對這一番苦口良言,中宗李顯不但不聽,反而在韋後、武三思等人的唆使下,“進封彥範為扶陽郡王”。這項任命,表面上是優待升遷,實際是剝奪實權,典型的歹毒婦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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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後效仿武則天,不光在朝堂上,還在後宮裡。《舊唐書》記載,上官婉兒為了自身利益,别有用心地向韋後灌輸了許多邪說,而且還以“閨蜜”身份,将自己的情人武三思推薦給了韋後。髒唐确實沖擊後世的眼球,就這樣,韋氏跟武三思,這一對親家母和親家翁很快便不知廉恥地搞在了一起,有時候兩人甚至就在後宮的禦床上公然行苟且之事。中宗李顯對此始終保持難得的糊塗,韋後和武三思有時候在宮中下棋,他甚至還居中為他們擺放棋子,計算輸赢,絲毫不在乎頭上那一頂巨綠的帽子。

此時的安樂公主,更加的光豔動天下。

出于溺愛與補償心理,中宗李顯和韋後對她是愛寵日深,恣其所欲,奏請無不允許。《舊唐書》說,韋後寵愛縱容安樂公主,還有一個鮮明的政治目的,那就是扶持小女,作自己的同盟軍。為了提高安樂公主的待遇,她特地下了一道制書,準許太平、安樂、長甯、宜城等七公主開府置官。七公主中,太平公主因為輩分高,且又在神龍政變中立有大功,儀比親王,但安樂公主,除了“不置長史”,其他的待遇居然跟太平公主相差無幾。

中宗李顯為了給安樂公主開府置官行友善,也是毫無原則地特開了一道“後門”,搞了一個“墨敕斜封官制度”。

《資治通鑒》記載,不管是誰,無論你什麼出身,什麼學曆,水準能力如何,隻要給足三十萬錢,就可以買一個官來做。隻要你交了錢,就有人寫下你的名字和拟任官職,斜着封好上角,直接拿給唐中宗。唐中宗在上面用墨筆寫一個“敕”字,然後派人從側門直接傳遞到中書省去辦理。這種買來的,跟一般黃紙朱筆敕命正封任命的官員截然不同的,就叫“斜封官”。

此道“後門”一開,一時間,瘋狂出售“斜封官”,便成了中宗朝貴族女子斂财、參政的一種手段與捷徑。安樂公主,自幼生長在窮鄉僻壤,從未受過良好的教育,一朝改天換日,來到京城後,她的見識、修養、能力、人脈其實都十分有限,況且公然賣官本就是惡政,是以最後能納錢三十萬,到她府中做屬官的盡是屠夫酒肆之徒,土豪劣棍之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從某種意義上,安樂公主的黑化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舊唐書》中說,安樂公主不但“所署府僚,皆猥濫非才”,而且“又廣營第宅,侈靡過甚”。

曆史上,粗陋野心家吞噬權勢,往往都是從窮奢極侈開始的,安樂公主自然不能例外。神龍三年二月,詩人宋之問随扈唐中宗“幸安樂公主宅”。當進入府邸時,見多識廣的大唐詩人也不禁為公主府的精緻奢華而感到震撼不已。

長安城皇家園林昆明池,本是漢武帝時期所開鑿,曆經曆代帝王不斷打造,到大唐時成了京城一道著名且具有象征意義的皇家景點。

那時候的安樂公主竟奢靡張狂到這等地步,她公然要求中宗将昆明池賞賜給她。此請因為太過分,中宗沒有答應。安樂公主一氣之下,竟然強奪民田,在長安城西自行開鑿了綿延數裡的一個大水池,取名定昆池。

定昆池建成後,中宗李顯不但不生氣,反而率群臣前往祝賀。

那一時期,安樂公主的驕橫遠不止修一個“定昆池”,她甚至飛揚跋扈地将祖姑母臨川長公主的老府邸強行奪了過去,然後再大張旗鼓地改造翻新,來作為自己的行宮。

龐大的行宮建成後,她又縱使家奴在長安城四處出擊,搶掠百姓家的兒女來做公主府邸的奴仆侍婢。

對這一切,中宗李顯隻有默許、袒護,從不訓斥、制止。

韋後更是,安樂公主鬧得越兇,她心底越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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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窮奢極侈愈演愈烈,安樂公主在那幫無恥之徒的慫恿下,漸漸地開始蛻變成一頭年輕的被權欲操控的母獸。

她變得與母親韋氏越來越像,手也越伸越長。

《新唐書》記載,有好幾次,安樂公主甚至自己預先拟好了诏書,然後拿進宮去,撒嬌弄癡地一手掩住诏書上的文字,一手捉住唐中宗的手,要他什麼也别看就在诏書上簽字。

中宗李顯因為愛女心切,竟然真的看也不看,也不去問她到底寫的什麼,一笑簽名了事。

《新唐書》中記載的這個曆史細節,是一個重要的暗示——這樣荒唐的把戲都鬧的出來,安樂公主權傾天下,也就近在眼前了。

但安樂公主還不知足。

漸有權勢之後,她曾多次要求中宗廢掉現任太子,立她為皇太女,明确将她列為大唐皇位的繼承人。中宗李顯有過猶豫,但最終還是理智下來,拒絕了安樂公主的猖狂要求。

現任太子李重俊,也是個可憐人。因為他并非韋後所生,雖然貴為太子,卻被陰影籠罩,終日受到韋後和安樂公主的打壓、排擠。武三思害怕太子未來掌權,與自己不利,也是歹毒心腸,他暗中不斷指使兒子武崇訓,讓他唆使妻子安樂公主對太子進行各種羞辱,有時候甚至當面“呼之為奴”。

對待現任太子李重俊,與韋後、武三思沆瀣一氣的上官婉兒也是一個毒婦。她利用幫中宗起草诏書的機會,每次都拐彎抹角地推崇武家,貶低李家。

唐中宗神龍三年,農曆七月的一天深夜,受夠了韋後排擠、安樂公主欺淩和上官婉兒戲弄的李重俊,終于在憤怒中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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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當年神龍政變的功臣,左羽林大将軍李多祚等人,假傳聖旨調出三百羽林軍,打着火把浩浩蕩蕩地開到城南武三思府邸,手起刀落,将武三思、武崇訓這一個奸惡父子斬殺府中。

将武三思家血洗之後,李重俊一不做二不休,在分兵把守好四門後,親自率兵從肅章門斬關而入,直奔韋後和安樂公主住所,想一舉擒獲她們。

韋後和安樂公主得知李重俊率羽林殺來,情急之下挾持中宗緊急避入玄武門樓,并召前來勤王的左羽林将軍劉仁景,率軍環守于樓下,待大軍前來圍剿。

李重俊見韋後、安樂公主逃掉,轉而又率兵直入肅章門,一一叩擊閣門,搜捕上官婉兒。萬分危急之下,上官婉兒一路狂奔到中宗和韋後那裡,大聲呼叫:“陛下、皇後,看樣子太子是要先殺了我,再依次捕弑皇後以及大家啊!”

中宗被激怒了。

一方樓上,一方樓下,沖天火光中,雙方激烈對峙着。

這時候,中宗顯出了他罕有的帝王霸氣。在玄武門樓上,他對着樓下發動兵變的将士說:“諸位将士,你們都是朕的宿衛之士,怎麼能跟着李多祚造反?如果你們現在反戈一擊殺了李多祚等逆賊,朕不但赦免你們無罪,今後還要與你們共享富貴。”

此話一出,太子軍心盡散,李多祚、李承況等人随即被斬殺,太子僅率幾名随從殺出重圍,奔鐘南山而去。

《舊唐書》記載,太子李重俊氣喘籲籲地逃到終南山下,下得馬來坐在一棵松樹下剛想喘口氣,他的左右随從目露寒光,一刀便斬殺了這位悲情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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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太子兵變,安樂公主本人雖然逃過一劫,但她的公公、丈夫以及家裡的幾位親人,都成了刀下之鬼。

中宗為了安慰寶貝女兒,追封武三思為梁王,武崇訓為魯王,讓他們父子倆享盡哀榮。此後,中宗又派人将李重俊的人頭拿來,放在武三思和武崇訓的靈柩前,祭奠他們的亡靈。

父皇做完這些,安樂公主還覺不夠,執意要求中宗以永泰公主例,為武崇訓也建造一座陵墓。

此請遭到了朝中重臣的激烈反對,中宗無奈,隻好作罷。

曆史經驗告訴我們,權力是嗜血的,宮廷之中,流血的悲劇從來不能讓人變得理智,隻能讓人變得更加的瘋狂、扭曲、兇殘、暴虐。

韋後和安樂公主舔舐完此次兵變的傷口之後,沒有反思自身惡行之危,反而激起了趕盡殺絕之心。

這一對母女認為,李唐子孫,曾經的唐睿宗、現在的安國相王李旦和他那幾個如狼似虎的兒子,以及鎮國太平公主,将是她們搶班奪權路上最緻命的威脅。然而,在謀劃如何除掉這幾位李唐子孫的時候,韋後和安樂公主卻露出了短闆,比起武則天,她們隻慣于叫嚣,卻離殺伐果斷相去甚遠,終了給人婦人隻能壞事,萬難成事的感觀。

就說當時,她們最應做的該是搶先行動,堅決斬殺,而不是不溫不火地造謠,說這幾位李唐子孫是太子兵變的背景。

中宗李顯,雖然縱容韋後和安樂公主,但在江山社稷的大問題上,卻沒有完全失智。

這對大唐江山,是一件好事。

但對他的家族卻是絕對悲哀之事。

縱觀曆史,這一幕曾反複上演,最近的一次離我們并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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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後和安樂公主,沒能如願除掉那幾位李唐子孫,接下來,她們在朝堂上的表演,十分的荒唐、惡劣,讓人不忍直視。

韋後見安樂公主喪夫,沒多久,便給女兒定了一門新的親事。這一次,她給安樂公主選的如意郎君是武承嗣的第二個兒子,她前夫的堂弟,武延秀。

武延秀這厮,是個極善撥弄風情的鮮肉小白臉。與安樂公主成婚,享擁榮華富貴之後,他竟與丈母娘韋後暗通款曲,搞在了一起。

《舊唐書》說,有一個叫郎岌的定州人,見韋後、安樂公主淫亂後宮,幹預朝政,處處模仿武則天,上書中宗,說韋後和宗楚客等人有謀反之圖,朝廷不能不防。

韋後知道後,在中宗面前攻擊郎岌,挑撥離間,妖言惑衆,一定要嚴懲。

此時,中宗秉承的帝王邏輯太晦澀了,他聽信韋後的惡言,一揮手便将郎岌杖斃了。

時任許州參軍的洛陽偃師燕欽融,也是一位剛直之臣。見中宗執迷不悟,他向中宗直言,韋後、安樂公主、武延秀、宗楚客等人正結黨營私,圖謀不軌,恐危及社稷,請皇上警醒。

《資治通鑒》上說,中宗聽完燕欽融的揭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韋後和安樂公主上演了大唐曆史上背叛綱常、喪心病狂的一幕——

宗楚客以韋後之命,親自調令飛騎營捕殺燕欽融。飛騎營的人抓到燕欽融後,将他頭前腳後,朝殿前的石頭上狠狠地摔了下去。

燕欽融當場被摔斷脖子,死相極慘。

站在一旁的宗楚客大呼:“痛快痛快!真是痛快!”

中宗得知此事,被韋後一黨的冷酷殘暴驚呆了。此後,他雖然沒有追究此事,但内心第一次對韋後及其黨羽産生了警覺厭惡之情。

中宗與韋後關系産生裂痕之時,散騎常侍馬秦客因精通醫術,光祿少卿楊均因為燒得一手好菜,均可自由出入宮禁,這意味着此二位成了繼武三思、武延秀之後韋後床上的新寵。

無恥鼠輩,有時候最為可怕。

因為擔心醜事敗露,中宗砍他們的頭,這兩位便不斷慫恿韋後幹脆臨朝稱制,立安樂公主為皇太女。

安樂公主求之不得,于是乎,這一對母女一拍即合。

景龍四年(公元710年)農曆六月初二,幾人合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一包毒藥摻進唐中宗李顯的面餅裡,五十四歲的唐中宗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暴崩在神龍殿。

韋後弑夫。

公主弑父。

賊人弑君。

這一群沒有格局的母狼公狽原以為獲得了武則天式的勝利,殊不知,中宗一死,無形之中,他們已失去了保命的靠山。

六月初七日,李顯的小兒子,十六歲的溫王李重茂即帝位,改年号為“唐隆”,韋後以皇太後身份臨朝攝政。

為防止意外,她将台閣政職、内外兵馬大權以及左右羽林軍、飛騎、萬騎等京城禁軍、諸營統管等要害部門,統統換成了自己的黨羽和族人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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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對天下人心盡失,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公元710年七月二十一日夜,正居于别處的李旦的三兒子李隆基,在姑媽鎮國太平公主的支援下,率幽求等數十人自苑南入,總監鐘紹京又率丁匠百餘以從。在掌控了萬騎,殺了羽林軍韋播、高嵩,解決了外圍羽林軍後,李隆基揮軍攻入白獸、玄德等門,斬關而進,左萬騎自左入,右萬騎自右入,合于淩煙閣前。

韋後見大勢已去,慌不擇路地逃入飛騎營,終死于亂兵刀下。

眼見深夜大亂,正攬鏡畫眉的安樂公主丢下眉筆,慌忙逃至右延明門,被追兵趕上,一刀斬殺,香消玉殒,年僅二十六歲。

韋後、安樂公主被殺,韋氏一黨盡除,太平公主等人策劃擁立李旦複位。

七月二十四日這一天,小皇帝李重茂照例出視早朝,太平公主走到她這位娘家侄子面前,高聲說道:“天下人心已歸相王,這已經不是你小孩子所應該坐的地方了,趕緊下來吧。”

時隔二十年,唐睿宗李旦在繼中宗李顯之後,順利複位。

此後,韋後被貶為“庶人”,安樂公主被貶為“悖逆庶人”。

更觸目驚心的是,這一對母女隻比唐中宗多活了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