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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代周,陳橋驿兵變,趙匡胤欺負孤兒寡母,黃袍加身登帝位

作者:詩情畫音

後周恭帝登基之後,按照柴榮的遺诏,趙匡胤與宰相範質、王溥同為顧命大臣,成為朝廷最高決策機構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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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改任歸德節度使,仍擔任殿前都點檢,兼檢校太傅。他雖然不是首席顧命大臣,但他以顧命大臣的身份,執掌全國禁軍的最高指揮權,比那些文人宰輔更具實力,真正是位極人臣,說一不二的人物。可以說,周朝的國柄,大半已攥在他的手裡。

趙匡胤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他并沒有飄飄然,時刻保持着冷靜的頭腦,在與範質、王溥一起謹慎地輔佐幼主處理軍國大事的過程中,不露聲色地培植自己的勢力範圍。

半年來,禁軍中進階将領的人事安排,悄悄地發生了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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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司前四位實力将領依次是都點檢趙匡胤,副都點檢慕容延钊,都指揮使石守信,都虞候王審琦;侍衛司前五位實力将領依次是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李重進,副都指揮使韓通,都虞候韓令坤,馬軍都指揮使高懷德,步軍都指揮使張令铎。在京城的禁軍兩司将領,除了韓通,基本上都是趙匡胤的結義兄弟或好友。

慕容延钊更是他兒時洛陽的舊友,可算是莫逆之交,現在又同殿為臣,過往更是密切,二人常常在一起密談,至于談些什麼,外人不得而知,但有一條似乎可以肯定,絕不會是商議如何效忠後周王朝,否則,此後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在文臣方面,除了有足智多謀的趙普外,幕僚中還有王仁贍、楚昭輔、李處耘等一批智囊人物。種種迹象表明,趙匡胤似乎是一個不甘居于人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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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殘年将至,過了歲末,将要迎來一個新年。顯德六年(959)臘月二十七日夜,天空濃雲密布,朔風呼嘯,鵝毛大雪不停地下,汴州的大街小巷上,積雪有半尺來厚,屋頂上、牆頭上、樹杈上,到處都是一片銀裝。大冷的天,人們都躲在屋裡,圍着火爐拉家常,或早早地溜進被窩裡,做起了黃粱美夢。大街上幾乎看不見行人。

這時候,從保康門的小巷子裡,匆匆忙忙地走出兩個人,當他們走近點檢府邸大門口時,守門的衛兵正要上前攔阻,一看二人,連忙謙恭道地:“二位大人請進,點檢在書房裡相候。”

二人也不客氣,邁步進了點檢府,無須人帶領,輕車熟路地走過七彎八拐的回廊,穿過後院,直接向殿前都點檢趙匡胤的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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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爐火熊熊,火爐上燙了一壺老酒,桌子上放着幾碟小菜,還在冒着熱氣,趙匡胤坐在火爐旁,用火筷輕輕地撥弄着火爐中的木炭,看情形,他是在等人,也在想心事。

忽然,門被推開了,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趙普,一個是趙匡胤的弟弟趙匡義。趙匡胤向二人招招手,示意他們坐下,二人先脫去外套挂在衣架上,雙雙坐在小桌旁,趙匡胤提起火爐旁的酒壺,斟滿了三杯酒,一人一杯,邊喝酒邊聊了起來。一直到天将拂曉,二人才離去,至于他們商量了一些什麼,不得而知,但此後京城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

顯德七年(960)正月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汴州沉浸于一片節日的歡樂氣氛之中,全城的官民都在盡情地慶祝這一年一度的傳統佳節,家家戶戶懸燈結彩,張貼對聯,爆竹聲此起彼落,到處都是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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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上,兩匹奔馬風馳電掣般馳向汴州城。路人見兩騎跑得如此急促,眼裡露出驚異之色,暗自思忖,這個年恐怕又過得不安甯了。馬上的騎士,顧不得路人的驚恐神情,仍然是快馬加鞭,從城北的新橋門入了汴州,直向宮城馳去。

剛繼位的恭帝宗訓,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值此新春佳節,他也和同齡孩子一樣,在一群太監、宮女的陪伴下,在後宮盡情地玩鬧嬉戲。符太後坐在繡榻上,看着他們玩樂,十分惬意。

就在這個時候,宰相範質和王溥慌慌張張地跑進宮,向小皇上和太後奏報重大軍情,鎮州、定州飛騎傳書,北漢劉鈞勾結遼兵,興兵南侵,聲勢甚大。請朝廷發兵增援。

恭帝宗訓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隻曉得嘻嘻哈哈地玩耍,哪知道什麼軍國大事,符太後也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子,封皇後才一個多月,便成了寡婦,哪裡見過如此陣勢?一時間,小皇上和符太後都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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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質是個文弱書生,不知道帶兵打仗。他隻曉得先皇在的時候,每逢打仗,都是叫趙匡胤帶兵,而且趙匡胤打仗,百戰百勝,叫人放心。他急忙向符太後建議說:“殿前都點檢趙匡胤,智勇雙全,勇冠三軍,可指令他為統兵大元帥;副點檢慕容延钊,骁勇善戰,是一員悍将,可以指令他為先鋒;再指令各鎮将軍會合,一同北征。全國軍隊,統一歸趙匡胤一人調遣。這樣,定能打敗來犯之敵。”

符太後什麼都不懂,根本就發表不了意見,當然隻能同意範質的意見。她立即代恭帝頒旨:

趙匡胤做統兵大元帥,慕容延钊為先鋒,排程全國各鎮兵馬,會師北征。凡出征将士,統一歸趙匡胤節制指揮。

趙匡胤領聖旨,立即對人員和部隊進行周密部署。趙普、高懷德、張令铎、鄭恩、陶三春、張光翰,趙彥徽等随大軍出征。石守信、王審琦留守汴州。命先鋒慕容延钊率領前軍先行,正月初二離開汴州,開拔前線。他自己率領大軍,初三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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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人馬出城不久,京城突然謠言四起,百姓們沸沸揚揚地傳說:“出軍之日,當立點檢為天子”。謠言越傳越廣,似乎真的又要改朝換代了,鬧得汴州人心惶惶。

皇宮裡并不知宮外之事,仍然是風平浪靜,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皇宮與外界,本來就有一道牆,如果有人故意要封鎖消息的話,那可能就是與世隔絕了。此時的皇宮,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沒有誰能說得清楚。

謠言到底從何而來,誰在暗中搗鬼?不得而知。大凡散布謠言的人,一定是别有用心,想必散布這個謠言的人,也是别有所圖吧!不久的将來,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

趙匡胤率領大軍人馬出城之後,一路向北進發。令人奇怪的是,部隊出城之時,似乎是風風火火,出城之後,行軍速度卻明顯放慢,似乎并不急着趕路,好像是在等什麼,到下午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才走了四十多裡路程,來到一個叫陳橋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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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橋驿坐落于汴州東北方,緊傍黃河,位于陳橋與封丘之間,是汴州通往北方的第一驿站。唐朝時始設驿站,稱上源驿,後來又改稱班荊館,是對北方小國的使臣迎接賞賜的地方。多少年來,這裡一直車水馬龍,征塵飛揚。

陳橋驿,即将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使得陳橋驿這個地名,與中國的曆史緊緊聯系在一起,永載史冊。

趙匡胤率領大隊人馬經過一天奔波,雖然說速度并不快,但仍然是人困馬乏,于是傳令各營,停止前進,就在陳橋驿安營紮寨,休息一晚,明日再行。趙匡胤身邊的親信楚昭輔走出營盤,正想到處溜達溜達,遠遠看見前軍都指揮使苗訓獨自一人站在野外的山坡上,仰首望天,察看天氣變化,他悄悄地走到苗訓的身邊,笑着問道:“苗先生,一個人在這裡,看什麼呀?”

苗訓回頭一看,見是楚昭輔,手指西邊的天空說:“你看,天上太陽的下面,還有一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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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輔擡頭一看,天上果然有兩個太陽,兩個太陽相隔不遠,若隐若現,融為一團黑光,過了一會兒,一個太陽消失了,天空仍然是一個太陽,而這一個太陽,比剛才兩個太陽的光彩更加明媚,更是紫雲環繞,絢麗多彩。

天上同時出現兩個太陽,是日暈的一種特殊形式,叫幻日,是大氣的一種光學現象。

在天空出現的半透明薄雲裡面,有許多飄浮在空中的六角形柱狀的冰晶體,它們偶爾會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空中。當太陽光射在這一根根六角形冰柱上,就會發生非正常律的折射現象。當這許多的冰晶在朝陽或夕陽附近時,光線從冰柱的一個側面射入,又從另外兩個側面射出,産生了反射和折射,就産生了兩個太陽,甚至多個太陽的奇妙景觀。它們實際上是太陽的虛像,是一種特殊的自然現象。

楚昭輔看到天現兩日的現象,詢問苗訓,是吉祥之兆,還是不祥之兆。

“這卻很難說。”苗訓煞有介事地說,“說是吉祥之兆嗎?固然是不錯,但說是不祥之兆,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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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輔哈哈大笑,說苗訓胡說八道,一種事物,就是一個征兆,主吉就說主吉,主兇就說主兇,不可能模棱兩可,既說主吉,又說主兇。

苗訓神秘地說:“這就是天命,你看見天空的兩個太陽,先消失的那個太陽,應驗在幼帝身上;留下的那個太陽,應驗在點檢身上。對于幼帝來說,這是不祥之兆,而對于點檢來說,則就是吉祥之兆。這一個征兆,豈不是兩種結果嗎?”楚昭輔問道:“什麼時候應驗?”

苗訓活靈活現地說:“天象已現,應驗就在眼前。”

兩人一邊說,一邊一起走下山坡,各自歸營。

沒過多長時間,天空出現兩個太陽,一個陽光燦爛,一個即将墜落,燦爛的是都點檢,墜落的是幼主的謠言,迅速在軍營中傳開。

點檢的中軍帳裡走出了兩個人,一個是郭廷斌,他是趙匡胤的親信;一個是趙普,他是趙匡胤的随軍掌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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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廷斌出了中軍帳,回自己營中打個轉,然後騎上快馬,向汴州方向絕塵而去。

趙普出了中軍帳,四處轉悠了半天,不時找人聊上幾句,有時是神秘兮兮,有時是慷慨激昂,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騷動。

都押衙李處耘的帳篷裡,都指揮、江甯節度使高懷德慷慨激昂地對大家說:“當今皇上還是一個小孩子,我們拼死拼活地去沖鋒陷陣,掙下的汗馬功勞,誰人知道?不如應天順人,先立點檢為天子,然後再去北征。”

李處耘說這是件大事情,必須先禀明都點檢後才好執行。好在點檢的親弟弟趙匡義也在軍中,叫他先去摸摸底細,看點檢的意思如何,再作處理。

衆人馬上找來趙匡義,向他說明了情況。趙匡義建議先同掌書記商量。大家找來趙普。趙匡義将情況向他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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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普對大家說,“點檢做天子”之事已在軍營傳開,各營将士都齊集在營門口,甚至有人聲言,如果點檢不肯即位,大家散夥各自回家種田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李處耘見大家說得差不多了,就請趙普拿個主意,趙普似乎胸有成竹,向大家說出了自己的安排,然後手一揮道:“今天夜裡安排停當,明天早晨就可以行事,到時點檢即使不允,可就由不得他了。”天剛蒙蒙亮,衆将沖着中軍帳高呼萬歲。守門衛兵制止說,點檢還沒有起床,請大家不要高聲喊叫。

有人對衛兵說,今天大家要擁立點檢為天子。隻見趙匡義撥開衆人,徑直走進中軍帳,告訴趙匡胤,說衆将在帳外等候了一夜,欲立點檢為天子,即擁立趙匡胤做皇帝。

“這怎麼可以?”趙匡胤推辭道,“衆将欲圖富貴,陷我于不義,這情有可饒,你是我的親弟弟啊!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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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義回答道:“話不能這樣說。古有明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請兄長不要顧慮重重。從前曾有老僧贈兄偈語,内有“兩日重光,囊木應谶',這兩句話,現在已經應驗,有何不可為呢?況且,三軍歸心,都說點檢如不從我們之言,情願回家種田。如果将士就此散去,兄長豈不是成了有罪之人嗎?兄長不妨就做了天子吧!”

趙匡胤似乎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于是說道:“等我出去看看,再作打算。”

趙匡胤剛剛走出帳篷,衆将就齊聲高呼:“三軍無主,願擁戴點檢為天子。”

“不行,不行。”趙匡胤推辭地說:“大家還是選有德的人來當天子吧!”

正在這個時候,高懷德手捧了一襲黃袍,上前就要披在趙匡胤的身上。趙匡胤正欲穿上這襲衮龍袍時,突然有一個人擠上前擋在他們兩人中間,沖着高懷德說:“幹什麼?你要陷都點檢于不義呀?”

這個人正是趙匡胤的親弟弟趙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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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是陷點檢于不義呢?”高懷德沖着衆人問道,“點檢為天子,是人心所向,你們說是不是?”

“點檢為天子!點檢為天子!”衆人異口同聲地大聲喊叫。

趙匡胤先是一愣,心裡想,剛才是你請我出來做天子的,怎麼突然又出來搗亂了?略一思索,恍然大悟,立即沖着衆人一拱手道:“事關重大,怎麼能夠如此倉促?況且,我世受國恩,怎麼能夠妄自尊大,做這種不仁不義之事呢?”

趙普大聲說道:“天命所歸,人心所向,明公如果再要推辭,反而是上違天命,下逆人心。如果要為周家着想,請以後善待幼主,優待故後就是了。這樣,也算是善始善終,不負先皇。”

說到這裡,衆将士将趙匡胤擁上馬。

趙匡胤還是不放心,拉住馬的缰繩,對大家說:“我有号令,你們大家都聽從嗎?”

所有的人都跪下了,齊聲答應願意服從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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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又說:“太後和恭帝,我當北面事之,你們不得冒犯;京城的各位大臣,都曾和我同殿為臣,你們不得欺淩;朝廷的庫藏、百姓的家裡,你們不得侵擾。這些,你們都做得到嗎?”

衆将的回答是三個字:做得到!

趙匡胤正色地說:“如果服從我的指令,以後必有重賞,否則,不但要按軍法從事,還要禍及妻兒,絕不寬待。”

衆将全都拜伏于地,聲稱願意服從指令。

該走的過場都走過了,趙匡胤在衆人的簇擁下,準備率兵傳回京師,正準備派人去通知先鋒官慕容延钊,不想慕容延钊已經率領部隊返程了。

趙匡胤馬上指令楚昭輔、潘美兩人先行回京,潘美的任務是将“點檢做天子”的事情通報汴州的宰相們,楚昭輔則是去安頓家人,以防有人乘機渾水摸魚,害了家人性命。兩人領命,帶上人馬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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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橋兵變,趙匡胤黃袍加身。看似一場兵變,細想起來,卻是一個天大的陰謀。理由有:

其一,明明是率兵出征,怎麼又自行傳回?此後也沒有這次外敵深入的記載,有可能從頭開始,外敵入侵的消息,就是假的。

其二,本來,衆将找趙匡義,是叫他去向趙匡胤說明衆将擁戴他為皇帝這件事,趙匡義請趙普來,也是這個意思。然而,兩人根本就沒有進帳向趙匡胤說明情況,而是直接安排大家守候到天亮,待趙匡胤出帳,見面就呼萬歲。趙匡胤并無驚訝之色,誰敢說,他不是胸有成竹呢?

其三,行軍途中,哪來現成的黃袍?即使現做,就是用紙糊,也要費一番工夫,何況這是天下第一服-皇帝的衮龍袍啊?如果說這件衮龍袍是真的,那就不是現做的,而是事先有人準備好了。

陳橋兵變的整個過程,就像是在做戲,諸多疑點,不得不使人要問一個為什麼?如果說是一場戲,誰是導演?誰是主角?雖然各人心裡似乎都有數,也隻能是憑着蛛絲馬迹去揣測,誰也拿不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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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城的皇宮裡,符太後已經知道了陳橋兵變的消息,她傷心地責問宰相範質,說趙匡胤是他推薦的,怎麼在陳橋驿發動了兵變。

範質也是有苦說不出,敷衍了幾句後,借口去勸說趙匡胤,便抽身出了皇宮。

符太後也流着淚傳回後宮。

範質退出朝門,正碰上右仆射王溥,上前握去王溥的手,叫苦不疊地說:“倉促之間遣将,竟然出現了這樣大的亂子,這都是我們的過失,該如 何是好?”

王溥閉口無言,忽見他臉露痛苦之狀,口中傳出呻吟之聲。範質關心地問:“王大人怎麼了?”

王溥看着自己的手,痛苦之狀不減反增。範質一見,慌忙松手,并連聲道歉。原來,範質因緊張過度,手握得過緊,指甲深深陷進王溥手背的皮肉中,已經滲出血來了。故而使王溥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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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侍衛軍副都指揮使韓通慌裡慌張地從宮中出來,見範質、王溥二人站在那裡說話,焦急地說:“叛軍就要到了,你們怎麼還有閑心聊天呀?”

範質憤然說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京城之中,還有禁軍。你們趕快進宮請旨,調集全城兵馬守衛,再傳檄文到各鎮,指令各鎮節度使,趕往京師勤王。鎮帥之中,也有忠義之士。如果他們連夜趕來,協力讨逆,不愁叛賊不滅。”

範質說叛軍馬上就要進城了,叫各鎮節度使勤王,那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說了等于沒說。

“那你們就去請旨,我去召集禁軍。”韓通說罷,匆匆忙忙地走了。範質與王溥正在猶豫,忽見各自的家奴飛馬來報,說叛軍前隊已經進城,請他們快回家去。二人聽到這個消息,哪還管什麼請旨不請旨,一溜煙地各自跑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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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率大軍傳回汴州,把守城門的石守信、王審琦早就得到郭廷斌送回的指令,立即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迎接大軍入城。先頭部隊的首領王彥升,率領鐵騎,一馬當先沖進城,在大街上正好與韓通相遇,大叫道:“韓侍衛,快去接駕!新天子到了。”

韓通大罵道:“接什麼鳥駕!哪來的鳥天子?你們一班叛軍,大逆不道,你們搞清楚,我韓通可不是叛逆之人,等着吧!我一定要率禁軍消滅你們。”說罷,穿小道飛馬趕回家去。

王彥升也是個性情殘暴之人,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惡氣,聽到韓通的叫罵聲,氣得三屍魂暴跳,七竅孔生煙。拍馬緊追上去。韓通跑到自家門口,正欲叫門,不防王彥升驅馬趕到,手起刀落,将韓通砍死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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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彥升見韓通已死,一時殺得性起,索性闖進韓通的家裡,将韓通一家老小七十餘口,殺得幹幹淨淨。然後再去迎接趙匡胤。

趙匡胤率領大軍,從明德門入城,指令将士一律歸營,自己回到點檢衙門。

軍校羅彥瓌等人擁着範質、王溥來到都點檢衙門。

趙匡胤見了他們,痛哭流涕地說:“我受世宗厚恩,被大軍逼到這個地步,真是無顔以對天地啊!”

範質正欲答話,王彥升突然拔劍在手,厲聲喝道:“天下無主,大家議立點檢為天子,哪個再有異議,或者不從命者,請先試試我這把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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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溥吓得面如土色,連忙伏地跪拜,範質也是一個聰明人,心知大局已定,如果想改變這個事實,那無疑就是找死。生命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唯一的,死了就不能再生。識時務者為俊傑,範質也是個識時務者,連忙跟着跪下參拜新的主子,沖着趙匡胤口呼“萬歲!”趙匡胤連忙下階扶起兩人,好言撫慰一通。範質便問他如何處理幼君。

“請幼主效法堯禅舜之事,将皇位禅讓給點檢。”趙普代為回答說,“以後善待于他,絕不負周室。”

趙匡胤補充說:“我已經下令軍中,對于太後和幼主,任何人不得侵犯,我對他們永遠以臣禮事奉,決不食言。”

範質、王溥雖然是宰臣,但都是一介書生,刀架在脖子上,哪敢說半個不字,戰戰兢兢地說,願意效勞,接着準備去安排受禅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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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也對他們允諾,隻要他們辦好了事,絕不會薄待他們。

當天下午,範質、王溥将文武百官召集到朝堂,分左右站立。過了一會,石守信、王審琦等簇擁着趙匡胤從容登殿。

禅位儀式開始了,趙普突然發現,竟然沒有禅位诏書。

禅位儀式,沒有禅位诏書,這可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不知是範質、王溥二人故意要看趙匡胤鬧笑話呢?還是慌中出亂,出了差錯。好在有一個人及時彌補了這個過失,這個人就是翰林承旨官陶谷,隻見他從袖中取出禅位诏書,遞與兵部侍郎窦儀。窦儀接過诏書,展開當衆宣诏:

天命所歸,推公禅位。有歸德節度使、殿前都點檢、兼檢校太尉趙匡胤,禀天縱之姿,有神武之表,輔佐世宗,南征北戰,東征西讨,居功至偉。仁德歸于天地,天下绋已歸心。應天順人,效法堯舜,禅位于趙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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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儀宣讀完畢,宣徽使引趙匡胤退至北面,拜受禅位诏書。

馬上有人上前替趙匡胤戴上皇冠,穿上衮龍袍,擁至崇元殿,坐上了隻有皇帝才能坐的那把龍椅,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賀。

趙匡胤正式登基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定國号。他曾擔任過歸德軍節度使,屬地在宋州,故取宋州的“宋”字,稱新朝國号為“宋”。

傳說有一個華山隐士陳抟老祖,騎一匹驢子經過汴州,聽說趙匡胤受禅代周做了皇帝,高興得從驢背上摔下來,拍掌大笑道:“天下從此太平了!”說罷,從地上爬起來,翻身上驢,加鞭揚長而去。百姓聽了他這一句話,更加相信趙匡胤是天命真主,心裡都很高興,期盼着今後能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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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即位之後,中原共有五個國家,除了趙宋以外,北漢、南唐、南漢、後蜀;北方還有一個遼國,其餘為南方三鎮,即吳越、荊南、湖南。後來,趙匡胤調兵遣将,依次都把它們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