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賈嘉
編輯/艾略

所有關于景甜的八卦新聞裡,最輕微且容易澄清的一條是:她拒絕讓甄子丹摟抱。
這個傳聞看似有圖有真相,但實際上卻是某種惡意炒作。圖檔源于2013年7月份的電視《特殊身份》宣傳儀式上。這部電影的投資方就是景甜的金主“北京星光燦爛影視文化有限公司”,甄子丹隻是打勞工,怎麼可能會對景甜不禮貌——據現場觀衆澄清,這個場景是合影環節時甄子丹擡手讓景甜去C位,但景甜謙讓地退了半步。這部電影雖然票房口碑雙撲,但後知後覺地看,它對景甜是有意義的,因為甄子丹抛出一個名句:她完全可以成為下一個楊紫瓊。
陷入惡意炒作的圖檔(資料圖)
2023年,楊紫瓊拿下了每個女明星都夢寐以求的奧斯卡影後桂冠;而景甜則面臨着進入娛樂圈以來最大的危機:通過兩位資深記者的前後爆料,公衆已經基本認定,世界冠軍張繼科在欠下巨額賭債後,把前女友景甜的私密視訊交給了讨債人。當讨債人拿着這些視訊去向景甜勒索千萬級巨款的時候,景甜果斷地報了警,讓讨債者锒铛入獄。雖然這件事發生時間在2019年左右,但景甜的名字直到現在才被徹底曝光。
即使在媒體從業圈内,為了錘實張繼科而曝光景甜的行為是否合乎職業倫理,仍然有着巨大争議。但從結果上看,值得欣慰的是,網民的主流價值并不是“求視訊”,而是對受害者果斷出手用法律手段維權的贊賞——從昔年豔照門爆出時滿屏惡意的窺視相比,景甜比張柏芝阿嬌們幸運太多。有人歸結于時代的進步,其實也不盡然。
當阿嬌鼓起勇氣痛哭流涕承認自己“很傻很天真”時,當張柏芝痛訴陳冠希“貓哭老鼠假慈悲”時,她們都把自己放在了絕對的受害者地位上,并希望以弱勢來獲得公衆的共情和諒解。這種想法可以說既不能讓僵化保守的人群滿意,也讓一些本來對男歡女愛持開放态度的人失望。一個很殘酷的事實是,在公共輿論場上,示弱是最無用的做法,最好的辦法是展示力量,滿足人們慕強的心理。
景甜(《司藤》劇照)
1、堅持公主路線,沒變過
這些年來,人們說起景甜,關鍵詞往往離不開神秘金主、人間富貴花、強捧不紅等等關鍵詞,津津樂道于她在神秘力量加持下獲得的逆天運氣,或者她長期無法覺醒的演技,或者她“被保護得太好”的順遂人生,但很少有人提到,她其實是個狠角色。
這種狠,首先是對自己認準的了路線的堅定不移。
景甜的第一次正式出道新聞,源于2006年末的一部叫作《狂蟒驚魂》的電影。在電影宣傳期時她來騰訊網聊天室受訪,很坦誠地講了很多自己人生的關鍵選擇:6歲進入藝術團學跳舞,是以多次來過央視上節目、作為兒童代表歡迎過來西安的美國總統克林頓、而且“總能在正式演的時候發揮得比别人好”。但她不喜歡跳舞,隻想演戲,因為隻有做自己喜歡的事才會有主動性,“不能說家長沒完成的夢想,就讓孩子來實作”。說起自己最想演的角色,她第一反應就是:公主,不是童話裡那種被拯救的公主,而是有性格、有主見,有自己觀念那種公主。
在神秘力量加持下,她出道的初期,戲裡戲外無論以什麼角色出場,本質一直都是穿越所有時代的新型公主,就是她自己選的定位。
《狂蟒驚魂》中的景甜
2006年第一次拍MV出專輯,就是張亞東加甯浩的頂級組合提供完美服務;2007年考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發揮不好也能以“作文滿分”成功入學;2008年第一次拍電視劇,就演劉烨的女兒;同年第一次主演電視劇,就是投資5000萬元人民币、預定央視播出的《孫子大傳》,演與張豐毅相愛相殺的戰國奇女子;2009年第一次演時裝青春電影《我的美女老闆》,就搭上剛剛與章子怡合作《非常完美》的何潤東,演出一場大女主與草食男的套路愛情。
最高光的時刻,是2010年3月,一部名叫《戰國》的電影開機,從陳凱歌的劇組挖來了孫紅雷,邀請了剛剛産後複出的金喜善,還有剛憑《讓子彈飛》人氣爆發的姜武,再加上吳鎮宇、中井貴一、郭德綱、黃海冰等各種大腕,以世紀級史詩大片的架勢賺足注意力之後,在開機儀式上,孫紅雷挽着景甜款款登台,人民群衆才恍然大悟:投資方真會玩。
《戰國》中與孫紅雷搭檔的景甜
這部拍了一年的《戰國》在2011年4月份上映,口碑迅速撲街。在某媒體平台,一篇《一個女演員的史詩》專題成為爆款,這個故事開始廣為流傳:大款L為包裝J女星,投拍史詩巨作,給硬漢男星S開出1200萬的片酬,價碼高到讓S不知如何拒絕;為邀請香港的性格男演員W,開出了他市價(100萬)6倍的價碼……
在後來的采訪中,景甜多次提到過這篇文章給她造成的影響:“宣傳人員告訴她,千萬不要去某一個網站,上面寫了一篇很不好的報道”,但她說,自己還是看了,很崩潰。但在那段時間的采訪裡,她一直堅持一個話術:我幸運,我不好,我可以努力。在接受著名主持人李靜通路時,她還很豁達地表示:換成另一個人來演這個電影,我也會有疑問的。
對各種真真假假的八卦咬死不認,對各種質疑的回應是自我檢討而不是甩律師函,同時該拍戲拍戲該上台上台,如果演技是50分,這種心理素質至少有90分。
2、被捧殺錯過的那些時光
景甜入行的起手式,确實讓人有種“法海你不懂愛,金主你不懂行”的感歎。
把她放到各種老戲骨雲集的大戲裡做主角,就像是在一個天才班裡硬生生插入一個差生,不但起不起衆星捧月的效果,反而是讓别人滅得渣都不剩。在《戰國》之後,這種力捧的方向似乎有所改變,不再走學院派老戲骨路子,而是把目标投到香港,傍上成龍、周潤發、王晶、甄子丹等港片經典icon,學着楊紫瓊向“打女”的方向突破——此時,一個新悖論産生了:見慣了各種商業操作的江湖前輩太懂這個遊戲了,他們沖着投資來開工,賺一波快錢就收工,實際上不會認真打磨作品。大投資可能換得來短期的情懷票房,但情懷是會被消耗幹淨的。
在景甜所有作品的宣傳裡,我們不難發現,她因為各種原因不炒绯聞,不玩尺度,也不用撕番位,最常用的套路隻有一個:告訴大家我有多努力。拍《孫子大傳》和《戰國》時,她會大談沉重的盔甲和惡劣天氣導緻的傷病,在拍甄子丹《特殊身份》時,主打是“所有的動作完全真打,每天身上都會添上新傷” ;拍張藝謀《長城》時,渲染最多的情節是“六個月的魔鬼訓練”,以及“有腰間盤突出,吊威亞會好難受”。
《長城》中“衆星捧月”的景甜
其實,去看各路前輩高人在與景甜合作後的評價,“她很努力”一直都是主力話術。但尴尬的是,前輩們一直不吝惜于誇她,但觀衆始終看不到好作品。甄子丹說她是楊紫瓊接班人,群衆沒看出來。張豐毅說她是“彈琴跳舞填詞堪稱才女,這種古典情操在今天的年輕女演員中鳳毛麟角”,群衆也沒感受到。王晶說“景甜是個被低估的演員”,沒什麼人當這話是真心;至于馬特·達蒙說“她說的英文無可挑剔”,這個情商才是無可挑剔。早在2007年執導景甜第一支MV時,大導演甯浩就對她說過:“你天生就是做演員的,以後千萬别幹其他職業。”——但問題是,這麼多年了,景甜也沒演過甯導的片子。
娛樂圈聰明人太多,是以公主穿什麼樣的新衣,一般情況下很難被戳穿。是以某種程度上,演員景甜也應該感謝《戰國》,甚至感謝它的撲街,感謝老戲骨們(孫紅雷,姜武、吳鎮宇)等人在被輿論群嘲的時候出來說了幾句真心話。姜武說,景甜是一個聰明的女孩,“知道自己要什麼”。而最早唱衰這部電影的主演孫紅雷,在接受《新京報》專訪時,對景甜的演技說了一段相對實在的評價:“她還是一張白紙,還需要有人幫助她,她那麼年輕,也沒什麼情感閱曆,在遇到一些很糾結、痛苦的内心戲時,她的表演難免缺少層次……”
新京報:那從目前的形勢,你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覺得她将來的路好走嗎?
孫紅雷:我覺得如果你要想做一個好的演員,必須經曆這些,沒有痛苦的經曆,哪來的幸福感?我覺得正常,這就是她的命。
孫紅雷老師簡直就是預言家。
《新京報》采訪孫紅雷,原題:孫紅雷否認天價片酬接戲 不缺那點錢不黑片方
3、爽文女主角人設不倒
回放張繼科欠債事件時,人們翻到一段景甜拍攝《司藤》後的通路,她在通路中提到,在這部戲拍攝期間的2019年,遇到了一件讓她崩潰、自閉、不敢走出房間的深重陰影,後來好不容易才走出來。
大詩人杜甫都感歎過一句:文章憎命達——人生太順了,搞不出好東西來。某種程度上,演戲也是一樣的。什麼叫“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強捧遭天譴”:錢可以買到機會,但一直用錢買機會,擠占别人的生存發展空間,哪能不惹衆怒。
景甜(《司藤》劇照)
但景甜終究還是狠人,當年齊名江湖的“冰雪薇甜,十分有錢”組合裡,現在隻有她還在保持一部又一部的接戲頻率,不玩資本遊戲,不強行轉型做什麼女老闆、投資人,也不強行去混什麼電影節紅地毯,或是在各種名利場圈子裡用C位來示威。在入行早期,接角色靠的是公司投資的鈔能力,而現在,特别是她三十歲第一次官宣單身之後,情況漸漸起了變化。
她漸漸地有了真實的粉絲,哪怕演技仍然不能服衆,但選品的口碑在漸漸回升,雖然至今手上都沒有一部高評分神作(就連《司藤》都沒達到8分),但沖着這股勤奮,不見得就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演員。直播裡的素顔洗臉,在采訪時直面質疑的好心态,也讓人覺得:一個活生生的爽文大女主,比起各路妖怪來,似乎也沒那麼讨厭。
某種程度上,雖然她走的是人間富貴花的開挂道路,但有一點是和打勞工有共情的:選擇了自己不擅長的職業生涯,已經沒有回頭路,是以哭着也要走到底。
張繼科事件發酵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景甜一直保持着可貴的沉默。她沒有像張柏芝當初謀求複出時那樣,利用公衆的同情來做一波流量生意,這是非常明智的做法,一如她當初遇事立即走法律途徑的明智。現在的懸念隻有一個:當人間富貴花、快樂公主的人設持續不下去的時候,她以什麼姿态重新出現在作品裡,出現在大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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