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解放戰争中的東北合江軍區深山剿匪-(四)鳳翔暴亂

作者:深度學習和思考

在大批工作團下鄉發動群衆,進行土地改革之後,開辟的地區逐漸擴大了,這就必然沖擊到反動土匪的利益。

特别是謝文東、李華堂、孫榮久、劉山東等這些雙手沾滿人民鮮血的反動匪首,他們不甘心于自己的滅亡,千方百計地糾集力量同我們進行較量。

一九四六年九月,謝文東、孫榮久集結匪徒六、七百人,會合于勃利三合屯一帶,搶掠群衆,殺害幹部,并揚言要進攻勃利縣城,鬧得城内人心惶惶。

其中一股土匪竄到集賢太平區某屯,将農會主任抓住,打倒在地,把一塊石磨壓在他的肚子上,惡狠狠地說:“叫你們翻身!”。“你們這些窮黨分大戶,打我們的飯碗,老子今天就要報這個仇!”。

土匪的猖獗活動,瘋狂的階級報複,給我們發動群衆的工作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十月,一陣陰風刮到了鳳翔。匪首劉山東帶領股匪五百餘人,集結于鳳翔縣城外的山溝裡,揚言要摧毀我鳳翔人民政權,攻占鳳翔縣城。劉山東,本名劉光才,原籍山東,操一口山東話,是以人們都叫他劉山東子。

這名慣匪,據說曾在馬占山部下當過連長。馬占山是國民黨蘇炳文師的旅長。日寇侵占我東北後,他們堅持抵抗,蘇炳文、馬占山在嫩江組織了有名的江橋戰役。在全國人民的支援下,重創日寇。

從此,蘇、馬便成了黑龍江地區有名的抗日将領。江橋戰役失敗後,劉山東帶了一百多人流竄到烏雲、佛山、烏拉嘎、桐江一帶,打的旗号是東北抗日義勇軍,實際上成了搶、掠、占、奸的土匪。

大約在一九三八年到一九三九年間,僞滿政府搞了一次招撫,劉山東便成了僞滿的上校團長。日本投降後,他趁機收集武器,擴充隊伍,很快發展到五百多人,被蔣介石委任為中央先遣軍第一軍第九旅旅長。

在劉山東股匪内部,主要靠青紅幫、家理教等進行控制,組織較嚴密,裝備也比較好。

鳳翔縣城裡有我鶴崗獨立團兩個騎兵連,加上縣政府警衛人員,約有二百人的武裝。聽說劉山東要進攻縣城,部隊加強了城牆,作了堅守準備。

狡猾的劉山東耍了個花招,他們在離城三、四裡的地方,大搖大擺走過去,給守城部隊造成一種錯覺,似乎他們隻在農村搶搶東西,不準備攻縣城。

結果我們的同志由于缺乏經驗,放松了警戒。第二天淩晨,劉山東突然對鳳翔縣城發動進攻。守城部隊猝不及防,敵人很快攻了進來。

我們的部隊在拂曉時分,退到縣政府的院子裡。經過幾個小時的戰鬥,一個騎兵連大部分被打散了,其他部隊傷亡也很嚴重。退到院子裡的四十來人,集中在一個三層的大碉堡裡,堅守待援。

縣長邵萬财同志到樓頂上指揮,鶴崗獨立團政治處主任胡惠良同志在二樓,鳳翔縣工作團副團長雪浪同志在一樓。

敵人把碉堡團團圍住,連續發動進攻,都被我軍打退了。戰士們打得非常英勇,尤其是幾個年輕的警衛員,面對優勢敵人,毫無懼色,自己的子彈打完了,又拿來犧牲同志的子彈繼續戰鬥,負傷也不下火線。

排長葉道生,沉着指揮,英勇果敢,哪個方向的敵人撲上來,他就出現在哪裡。激烈的戰鬥持續了一個上午,敵人始終未能靠近碉堡一步。晚上,鶴崗獨立團六個連約五百人,在陳團長帶領下前來增援。

部隊行進到離鳳翔縣六十裡的杜魯河邊,遇到了敵人的阻擊。原來劉山東在進攻風翔的同時,已經派人占領杜魯河橋,拆毀了橋梁。

鶴崗獨立團四連連長任廣太帶領全連在炮火掩護下,強行鋪橋闆前進,一鼓作氣,沖過了杜魯河,占領了對岸橋頭。這時,如果部隊迅速過河增援風翔,,就可以對劉山東造成内外夾擊的态勢,給敵人以很大殺傷。

但是,正當四連沖過杜魯河時,在岸邊又發現幾小股土匪。陳團長誤以為敵人已經越過杜魯河,包圍了他們,便指令四連撤回。

由于他判斷錯誤,增援部隊在擊退這幾小股土匪後,就撤回鶴崗。援兵撤走後,劉山東對鳳翔縣政府的攻擊加緊了。

敵人在炮火掩護下,強占了碉堡前的幾間馬棚,并放起火來。濃煙、烈火直往碉堡裡灌。我們的同志被嗆得呼吸很困難。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最後隻剩下二十幾個同志,子彈也不多了。大家一晝夜滴水未進,又饑又渴,十分疲勞。

縣委幾位同志商議突圍,決定由雪浪同志帶幾個人從碉堡底下用刺刀挖坑道。

這時敵人向我們喊話了,他們問我們有沒有姓潘的。當時我們的同志還鬧不清是什麼意思,沒人答應。後來才知道這是家理教的暗語,“潘”字是指“三番子”。

接着敵人就點名喊我們的騎兵連長單一峰,管他叫單三爺(原來從家理教的創始人算起,到他是二十二輩,單一峰是喊話人的長輩)。

敵人說,“單三爺,你是長輩,我們對你沒有歹意,有事可以商量。”經胡惠良同志與單一峰研究,決定利用這個機會,由單一峰出面,同敵人談判,條件是他們讓開一條路,讓我們撤出去。

午夜後兩三點鐘,單一峰向碉堡喊話,說他們同意了我們的條件,讓我們從南門撤走。胡惠良同志懷疑敵人在搞圈套,經過偵察,果然敵人把單一峰扣留起來了。他們準備在我們撤離時消滅我們。

胡惠良帶領大家繼續加緊挖坑道突圍。敵人見詭計不成,又發起更猛烈的進攻。

敵人仗着人多,終于攻進了碉堡。這時正是拂曉前,碉堡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唯一可以差別敵我的标志是敵人穿翻毛羊皮大衣,我們穿的是日本軍大衣。

雙方由對射變成徒手搏鬥。黑暗中隻聽見槍托碰擊聲、扭打聲和慘叫聲。外面烈火熊熊,裡面一場混戰。經過一陣激烈搏鬥,終于因寡不敵衆,我們二十幾個同志被敵人俘虜了。

張聞天同志接到鳳翔事件的報告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立即帶領軍區直屬部隊乘火車趕到鶴崗,并叁織部隊分兩路救援。

一路直奔劉山東從鳳翔退往山裡的必經之路明山,另一路從梧桐村渡過杜魯河,向鳳翔進逼。

劉山東得知我救援部隊來的消息,在占領鳳翔的當天中午就丢下我大部被俘人員,隻帶着胡惠良、葉道生、向彥田三位同志,匆忙向烏拉嘎方向逃遁。途中,胡惠良、向彥田二同志被槍殺,葉道生同志當時未被擊中,後來得以僥幸歸隊。

鳳翔事件,我鶴崗獨立團損失兩個連,縣長邵萬财等同志壯烈犧牲,縣政府被敵人破壞。在這次事件之後,又發生了四方台事件。集賢獨立團一個連,在四方台的山溝裡被土匪全部消滅,副團長犧牲了。

敵人把我們戰士的屍體垛起來焚燒,慘狀目不忍睹。集賢獨立團兩次到四方台追剿土匪,都撲了空。

這些事例都充分說明,經過半年多的剿匪戰鬥,雖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土匪的人數從表面上看來是減少了,但是他們反動的社會基礎并沒有摧毀;農村的土改還沒全面展開,群衆沒有充分發動起來;那些沒抓住的主要匪首,仍在到處興風作浪。

鐵路沿線雖在我們控制之下,可是,破壞鐵道、劫車事件經常發生;水路不通,甚至佳木斯到富錦的汽車也遭搶劫!

匪特擾亂城市社會治安,并向我内部進行策反活動,間或糾集一定力量攻打我們的縣城,對這一切,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如果認為今後的剿匪鬥争,隻是收拾殘局,這種麻痹思想,是建立不了鞏固的根據地的。總之,不根除匪患,我們就站不住腳,土匪還會卷土重來。下面有關依蘭的情況,更進一步說明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