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瓜吃下來,很多人都有一個疑問:你說這張繼科,有名又有錢的,他幹嘛要賭呢?
就是說按照慣常的腦回路,你得缺錢,才铤而走險吧?
而事實上,并不是人的所有行為都能時刻處于理性思維的支配之下,你說在他借錢賭博的一系列操作中,有沒有那麼一個瞬間想過後果的嚴重性——萬一被揭發、萬一還不上,那就身敗名裂了,冠軍頭銜也救不了?
可想過也沒用,好賭成性是瘾,就好像吸毒是瘾,隔不了一分鐘便要刷手機是瘾,上瘾就是由不得自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巨大的洪流讓身體進入某一種模式、把人推入某一個地方,難以回頭,難以停止。
那麼另一問題來了:他的賭瘾怎麼來的?
1、乒乓界的“賭場風雲”
首先,或離不開環境的“熏陶”。
在國内乒乓球界,張繼科不是被爆涉賭第一人。
早在1995年6月,王濤、馬文革、王浩等男乒球員在天津奪回團體冠軍當晚,被蔡振華發現在酒店開房聚衆打麻将,雖然沒有賭博,但參與打麻将的四人在會上做出了檢讨,并每人罰款五萬元。
再就是上一輩的“乒乓王子”孔令輝,2017年5月,他被新加坡濱海灣金沙賭場追讨欠款45萬新加坡元(約合232萬人民币)。孔令輝随後回應,稱與賭場有債務糾紛的是親友而非自己。
事實是否如他所說至今未知,但正值世乒賽,此事已經造成了不良的輿論影響,是以孔令輝被暫停中國乒乓球隊主教練職務,他本人也已淡出公衆視野至今。
再就是張繼科了。
2015年德國媒體爆料,張繼科是年三月随隊在德國比賽期間,曾偷偷離開酒店獨自去往賭場。德媒還順便爆出了一段陳年往事,說張繼科早在18歲時就曾因為非法體育博彩被開除出國家隊。
不過,在國内流傳甚廣的版本與之略有出入:張繼科是在16歲離隊、18歲歸隊,“涉賭”是他在16歲時犯的錯誤。
且民間版本中還有一些未經證明的細節,比如,是某乒乓大腕教唆張繼科賭博,将銀行卡借給他,并承諾“赢了對半分,輸了算我的”,但當張繼科果真輸了錢之後,該大腕則反咬一口将其告發,才導緻張繼科被掃地出門。
不過咱們的價值觀一向都遵循一個“成王敗寇”,等張繼科完成大滿貫、成為萬衆矚目的乒壇頂流之後,這段往事也被打上了青春叛逆的印章,不僅無傷大雅,還可在一定程度上作為渲染明星光環的一抹色彩,佐證他的桀骜不馴與不拘一格。
如上所述,真真假假,虛實相間,但乒乓球員們确實與“賭”字有着不解之緣。比賽壓力大想要放松一下可以了解,但為什麼偏偏傾向于這樣的舒壓方式呢?
我認為是這樣:這些乒乓隊員跟小鎮做題家有幾分相似,他們的人生打小就被植入了一條單一且陡峭的上升路徑,那就是“靠成績說話,隻能赢,不能輸;并且赢了意味着巨大的榮耀,赢與輸之間堪稱命運的兩極”,隻不過前者是“打比賽,拿冠軍”,後者是“刷題考大學”。
這樣的人生模式跟賭博難道不是很像嗎?
都是以小博大,都對輸的容忍度很低,都對赢有着很強的執念。當然賭博是更為easy的模式,都不用練習、不用分析對手,隻需交出本錢即可,“小”與“大”之間的懸殊更大,且能在短時間之内就見分曉。
是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賭博就是他們自我人生模式的快捷刺激版,會讓他們覺得似曾相識,又能提供自己在現實中辛苦訓練多年都未必能求得的勝利奇迹,就像小女生幻想在偶像劇中和高富帥談戀愛一樣,當然舒壓了。
而且能進國家隊的,幾乎從小就被冠之以“天才”之名,哪個不是被寄予厚望?是以一方面,他們會覺得,自己真是“人中龍鳳、高人一等”,肩扛使命、能撬動天地,應該适配不平凡的人生;另一方面,家長、教練、上司、甚至全國人民的期望都如千斤重的壓力,讓他們喘不過氣。于是,在一個現實之外的場域尋找奇迹、演練勝利的欲求就更加強烈了,“賭”自然就變成了忙裡偷閑的上上選。
2、娛樂圈頂流的easy人生
可話說回來,張繼科這幾年不是淡出體育圈、逐夢演藝圈了麼,不是應該樂呵呵地功成身退、享受另外一種人生才對麼?
這就來到了嗜賭成性的第二大誘因——紅利滾滾來的娛圈生活。
體育界長相還不錯的男隊員轉戰娛樂圈,通常都是立馬變成香饽饽,更何況張繼科的崛起與成名恰好趕上了飯圈文化,一大波迷妹把他當作自己的神啊!
鈔票和各種吹捧滾滾而來,張繼科很難不飄吧?這就好比小鎮做題家寒窗苦讀十二年終于考上了大學,發現晚自習也不用上了、美女帥哥也多了、考試也卡得不嚴了,這就仿佛久經煎熬、終于來到了極樂世界。
于是,隻能一步一步向上爬的人生模式在這樣的環境中會有新的表現方式:
一來,由茫然至空虛。
任務一個接一個地完成了,到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好像到頭了,可我還這麼年輕,接下來還有好幾十年要活,我該幹嘛呢?
後期張繼科上綜藝眼神越發迷離渙散或許就與之有關吧~~
二來,懶散到隻想走捷徑。
“努力抓成績,隻能赢,不能輸”是一條很艱苦的路,且具有一定表演性,并非人人都能将壓力與内在驅動力相融合,以至于他們在人生的開場耗盡了心力,到了區區三十來歲便開始後勁不足、身心俱疲,加上外部環境的寬松,也就很自然地選擇躺平了。
很多人的未老先衰就這麼來的。人與人相比,整體能量大差不差,隻是有的人是均勻分布,有的人是大器晚成,有的人則是一鼓作氣、提前“退休”,再也無法沉下心來去做點什麼,而隻想着撈點快錢、縱情人生,報複性彌補被訓練與使命剝奪的青春。
是以你看,又是茫然空虛,又是急功近利,又是對欲望的不節制,主打“不勞而獲、以小博大”的賭博當然會對這樣的人具有緻命吸引力。
再加上環境中或多或少的攀比之風,以及習慣了掙大錢、掙快錢進而對金錢缺乏敬畏之心,都會加重當事人對賭博的欲罷不能。
去年李易峰出事兒的時候我就說過(全面深度解析:李易峰為什麼要去嫖?),浮躁的行業環境對于表面上的得利者來說也未必是真的有益。
如果配置設定機制不合理,偏向流量而不珍重勞動與創造的價值,那麼那些不費吹灰之力賺了快錢的人轉頭就會利用大把的業餘時間幹一些有的沒的,而非打磨技能;當他的創造力不能被激發、真實豐富的自我沒有一個可供展示的舞台,而隻能站在幻想搭建的高台微笑演出,那麼那些“洪荒之力”終究會尋求一個見不得人的通道予以釋放。
另外,傳統的人才培養理念确實需要與時俱進了:
一方面,可别老強調“先苦後甜”“苦盡甘來”了,而是要讓人在漫長的求學之路上感受到快樂,不然他必然會以自己的方式在苦與樂、松與緊之間尋求平衡;
另一方面,獲得好成績不應是為了獲得“赢家通吃”的資格,被灌輸“一勞永逸”隻會讓人越發傲慢與脆弱,一邊無法停止追逐那虛幻的天堂,一邊又難以接受幻想與現實的落差。最終隻能一次次鑽入好似理想地帶的欲望陷阱,擷取片刻歡愉。
作者:包法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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