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沙塵中度過春天
張存明
前幾日，一位朋友告訴我他專程去南京賞花了，我說你去的正是時候。是啊！每年三月中下旬到四月份是南京賞花的最好季節，櫻花、海棠花、二月蘭、郁金香、杜鵑花、格桑花……競相綻放，漫山遍野……那年那時，我和老伴兒在南京幾乎每天都徜徉在花海裡，端起相機記錄如畫的世界和賞花的瞬間！
一年多了，我沒有離開過所在地區和所在城市，我們身處北方，雖然節氣已過驚蟄，在這個城市裡，除柳枝顯綠，東青尖兒迫不及待地偶爾露出嫩芽，路邊不知名的野草和路旁樹冠龐大的泡桐、國槐、柿樹……似乎還在冬天的沉睡中做着美夢，光秃秃的樹幹像骨質疏松一樣，大風刮來咔嚓咔嚓就折了，行走在路邊若遇大風還得小心枯枝砸頭。
最不能忍受的是每年三月到五月的風季，揚沙、沙塵隔三差五就要來一次。這幾天尤為瘋狂！南方這個時候送給人們的春季禮物是草長莺飛，鳥語花香，人們紛紛走出家門戶外踏青賞花，而在我們這裡，翹首以盼春天早日到來的人們盼天的是猶如古代戰場的黃沙滾滾，遮天蔽日。我所在的城市隐隐約約在沙塵中的北壇塔和龍鳳山上的淩峰塔就像聳立在塔架上的火箭，高高的塔尖在風沙中掙紮着露出頭來，好像急迫的等待人們下達點火！發射的密碼了，城市較高的樓宇成了不堪目睹時隐時現的“沙市蜃樓”。人們本想早日欣賞春天的景緻，感受春天的氣息，愛美的姑娘們本想戴着墨鏡，身披紗巾在桃紅柳綠下留下美麗的倩影，不曾想卻被嗆人的沙子憋回去了，踏青成了“吃土”，倩影便成了“昭君出塞”！
沒錯，今年以來最大規模的沙塵天氣正在侵略侵襲北方，大風就像一台動力十足的破壁機，把任何能夠攪碎的顆粒物打碎抛灑！非要把我們這個城市硬生生變成飛沙走石的戈壁灘。
兩次大規模的沙塵讓我家過年擦的铮亮的窗戶玻璃哭的滿目泥淚成線！我剛剛擦的如新的車子也斑駁點點，滄老如舊。行走在路上，這個人說，救命啊！怎麼天上下土了？那個人喊，媽呀！天上下泥了！有的人戲谑，哈哈！咱們都成了出土的兵馬俑了！
此時忽然《夢駝鈴》裡的歌詞在我耳邊：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裡長……風沙揮不去印在曆史的血痕，風沙飛不去蒼白海棠血淚……黃沙吹老了歲月吹不老我的思念……這難道就是北方亘古不變的景象嗎？我的心裡百感交集！沙塵暴、揚沙、浮塵，你成了北方人春天的噩夢，成了愛美姑娘們換季的陰霾，成了老年人冬春過渡的溝坎……
經過這幾年的連年治理，沙塵暴和沙塵天氣的強度頻次和範圍是正在逐漸減少了，但每年春天的這種難以忍受的經曆讓北方人忍無可忍。當人們再次被沙塵搞到灰頭土臉的時候，有的人不僅羨慕起南方的朋友，自言自語到：要是讓我生在山川秀麗的江南水鄉，打着油布傘走在蒙蒙煙雨石巷多好啊！
少年不經事時，大人們說，不刮春風地不開，春風吹破琉璃瓦！那時隻知道春風的強勁！春風的厲害！但那時不知道還有沙塵暴的，即便是刮大風，白天的天空基本看不到沙塵和揚沙，夜間看到的還是繁星點點的星辰大海。走在春天的戶外，看到的是春雨潇潇，滿目翠綠，波光潋滟，聽到的是樹葉婆娑起舞的沙沙聲和山間清泉叮咚樂起聲！
我是北方人，雖然我也常去南方玩耍，常去南京居住，看遍了南京的花開花落，但我畢竟大部分時間待在北方我所在的城市，一個藍天白雲、豔陽高照、百花齊放的春天，本來就短暫瞬逝，本來就像金子般珍貴。我想，和我同在北方生活的朋友們也期盼我們的城市即使是春風吹破琉璃瓦，也想刮出個朗朗晴天，陽光明媚，過了難熬的一個冬天的人們，一定不想在沙塵中度過美好的春天，親愛的朋友們，你們是不是也盼望我們所在的城市鄉村什麼時候隻有和煦的春風，溫暖的陽光，綻放的花朵，而少些沙塵呢？！
作者簡介
張存明，男，1954年生人，祖籍昔陽，現居介休，汾西礦業裝置修造廠退休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