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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林馬占山綏遠抗戰

作者:獨釣寒江雪H

1936年5月間,馬占山派他的舊部袁曉軒到綏遠見李上林,袁見李上林,表明他是代表馬占山來的,主要目的是為聯絡抗戰力量,準備中日戰争爆發時響應馬的号召,并歸他上司。袁走後,李上林想,馬為什麼要派他來綏遠他呢?

大概是因在傅作義部辦軍事教育多年,同時又兼鄉村訓練所、保安隊幹部訓練所、警察訓練是以及各中學校的軍事教官,接觸面比較廣泛,是以才找他。同年9月,馬又派鄒大鵬到綏遠見李上林,當時李已任綏遠省國民兵副司令,負實際責任。

1937年9月17日,李上林到達標頭。将所有國民兵編成三個旅。李到標頭的第二天,馬占山帶騎兵第六師、一個步兵團和特務營後方到標頭。馬當時系東北挺進軍司令兼東北招撫事宜。20日早晨,據標頭鐵路人員報告,在歸綏的趙承绶(山西騎司令,傅作義調回山西後,接替傅在綏遠指揮作戰)和袁慶曾己走了,歸綏已成空城,而敵人在豐鎮、集甯還沒有西進。

李和馬占山聽說袁、趙已走,歸綏無人主持,即令標頭站長調集車輛歸綏運兵,所有騎兵開始沿包綏公路東進(實際上袁、趙二人是21日離開歸綏到托縣乘船轉向太原的)。22日,李和馬占山乘火車到歸綏,即開始布置作戰。

袁、趙走後,李将一切情形報告傅作義,傅當即回電讓李繼任國民兵司令,帶所有官兵在綏遠繼續抗戰。據諜報員報告,日軍攻下豐鎮、集甯後,沒有立即向歸綏進攻,是因為對歸綏的情況還不甚清楚,地形還沒偵察好,是以暫在豐鎮、集甯待命。

27日,日軍開始由豐鎮、集甯分三路向歸綏進攻。東路日軍一個旅團配屬蒙僞軍一個騎兵師、一個炮兵大隊沿平綏路向旗下營進攻,南路日軍一個旅團、兩個炮兵大隊由師團長後宮指揮,從豐鎮乘汽車經涼城縣山口,向歸綏南部大黑河進攻(大黑河在昭君墳附近,距歸綏城南20華裡);北路敵人沿大青山北面經武川到歸綏的壩口子,向歸綏進攻(壩口子在歸綏北20華裡,武川縣在歸綏北140華裡),部隊由蒙僞軍第九師門師長率領。

武川縣和歸綏中間隔着大青山,縱深有五六十裡,李和馬占山研究,實行離心退卻,待敵人直撲歸綏城後,再行内外夾擊。馬因他的部隊除一個步兵團外,全系騎兵,在山溝裡行動,隐藏及解決草料等問題,均不友善,遂将這個計劃打消了。

李,馬商量決定東路由騎兵第六師和一個步兵團堵擊旗下營車站山口子,由劉桂五師長負責指揮;南路防守東大黑河,由馬部呂存義旅負責;西大黑河由國民兵第三旅加一個團防守,歸旅長孟文仲負責;李除和馬占山策劃全局外,并負責南路的指揮。

至于北路,因蒙僞軍井得泉因事先已和馬占山取得聯系,準備沿大青山北面西進到壩口子實行反正,是以我們對壩口子沒有配備兵力。守歸綏山城防部隊系國民兵兩個團,總預備隊為國民兵一個團和兩個特務營。

28日,敵沿平綏路向旗下營進攻,因系隘路,正面竟不過三四華裡,攻擊很難進展。午後3時許,我全部守軍進行出擊,把敵人擊退五六華裡。這一天,東路敵軍基本上毫無進展(日軍沒有全部投入戰鬥)。

28日早9時許,南路敵軍先遣部隊乘鋼甲汽車到達涼城縣山口于。旅長孟文仲正率部在涼城山口子埋設地雷,加強工事,作阻絕道路的布置,敵先遭部隊約有五六百人乘20多輛鋼甲車突然來到。孟僅率一營人,當即在山口附近與敵展開戰鬥。

至中午,日軍始終沒有突入山口,但敵後續部隊陸續到達,由涼城山口東北面的羊城小道迂回到我守軍後方。到午後3時許,孟看形勢不利,遂率部退守白廟子村(白廟子距山口約2000多米,可以控制山口的進出,事先已作好防衛工事)。孟撤守白廟子後,敵将炮火集中轟擊白廟子,摧毀大部工事。午後6時許,敵停止炮擊,戰鬥進入休止狀态。竟日的戰鬥,我傷亡40多人,李即令孟部在黃昏後撤回西大黑河,準備明日戰鬥。

29日早8時許,南路日軍已向東西大黑河南岸前進,與我軍隔河對峙,實行炮擊。我在大黑河方面隻有山炮6門,最初還可以射擊,以後隻要我們發射,敵炮兵由四面八方集中火力壓制我們的炮兵。結果擊毀我們兩門炮,傷亡我二三十人。以後我們的炮兵發射幾炮後趕快變換陣地,以免被敵炮擊壞。

29日早9時許,李見雙方炮擊非常激烈,即率參謀處長範政通和衛士4人,另帶預備隊兩個營,到大黑河前線。把預備隊置于大黑河後方約2000多米的幹渠内(為避免敵炮轟擊,取疏散的隊形),李即到第一線守兵戰壕内觀察隔岸敵人的動态。敵我僅一水之隔,相距不過七八百米。雙方除炮擊外,步機槍均未射擊。

大黑河寬處不過五六十米,最深不過兩米,沿河雖無船隻,但一般地方均可徒涉。此時敵炮兵正向我後方第二線預備隊射擊。李估計敵炮将第二線摧毀後,即開始壓制我第一線守兵以掩護他們步兵渡河。李令第一線守兵非在敵人渡河之際,不準射擊。10時前後,東大黑河戰鬥異常激烈,但沒有得到呂存義旅長的報告。

11時許,槍聲逐漸沉寂,李和範處長帶4名衛士離開戰壕到東大黑河去,剛走出一二百米,敵炮兵即轉變射向,開始向我第一線守兵對擊以掩護步兵渡河。我們這時便加快向東大黑河前進,又走了百多米,忽然前面傳來向我們射擊的槍聲,我們6個人當即疏散卧倒,聽見一句“抓活的”,此時和敵距離約200米。這裡地形起伏,便于隐蔽,我們不斷地跑跑卧卧有五六次,最後跑到一條幹水渠内,才脫離了危險。

李回到後方預備隊時,敵炮兵雖集中射擊,但我僅傷亡幾個人。此時馬占山亦來到前方,在距大黑河約2000米的橋梁附近督戰。原來上午11時許,敵在東大黑河先用炮火和重機槍把我第一線守兵壓制得不敢擡頭,遂即實行強渡。适馬占山來到前方督戰,見呂旅長已退到橋梁附近,便說,李司令在前方還沒有下來,你們不能退,趕快實行反攻。

在馬占山嚴厲督促下,呂旅長又和敵軍對峙了兩三個小時。在西大黑河和國民兵對峙之敵,幾次渡河均被我守軍擊退,因擊傷而溺斃的不下二百人。最後敵繞道由東大黑河渡過,向西大黑河孟文仲旅的後方迂回包圍。這時東大黑河的呂存義部已全部垮下來了,守西大黑河的孟旅,受敵前後夾擊,損失很大。最左翼東面一個營損失已達三分之二,傷亡三四百人。

李看情勢異常嚴重,急令向歸綏城防撤退。在撤退時亦受到敵炮火阻擊,損失相當嚴重。沿平綏路向旗下營進攻的敵軍,于29日早開始猛烈攻擊。劉桂五部竭力抵抗,直到中午敵仍無進展。午後2時許,敵由陣地左翼爬山迂回,鉗制了整個陣地,使我後方交通聯絡以及指揮都受到嚴重威脅。同時正面之敵又實行猛攻,陣地左翼一部分被敵突破。支援到黃昏,劉桂五部也開始向歸綏撤退。

29日午後1時許,馬占山估計井得泉部将到達壩口子,遂帶特務營到壩口子迎接井團。馬臨走前和李計議,打算帶井團和特務營突然襲擊直撲歸綏之敵的側後方。馬于午後3時許到壩口子,适值蒙僞軍的先頭部隊亦進至壩口子。馬即派特務營長張榮新前去接頭,結果得知對方不是井得泉部而是蒙僞軍第九師。張看情形不對立即跑回報告。

此時敵先頭部隊約一個團已進入壩口子村,和馬的特務營幾乎混在一起,雙方立即開火,一時人仰馬翻,混戰一場。馬隻帶幾名衛土,被敵六七十人圍困在小院裡,激戰有1小時之久。正在危急之際,特務營排長帶30多人來援救。又混戰有兩小時,馬派人大嚷騎六師來增援了,敵人一時被唬住,停止了射擊,馬立即乘機帶特務營撤回歸綏。這場戰鬥我方傷亡六七十人。

30日早晨,敵軍東、南、北三路都開始向歸綏進迫,到中午即全面展開攻擊。午後3時許,戰鬥非常激烈,城防工事多被破壞。我炮兵勢劣。我守兵在敵未突擊前,隻有隐蔽待機。歸綏城防原來雖已修築,但沒有完成,而新舊兩城中間工事又非常薄弱(兩城中間有2華裡)。

午後5時許,南路日軍由新舊兩城中間突入賽馬場地帶,隔開了新舊兩城。李和馬占山認為當天晚上敵軍不會有什麼發展,因日軍仗恃裝備優越,戰鬥力強,不會和我們夜戰;又加地理不熟,更不敢輕易行動。據此我們決定抽派四個連,分為兩部分,由晚11時開始,第一部分以一個連向東、一個連向南騷擾敵人,到淩晨兩點回來;第二部分的兩個連由早3點出動。

仍分東、南兩面出擊,并以一部由西迂回專襲擊敵之炮兵陣地,如此使敵整夜不得休息,打破他們明天的攻擊計劃,最低限度也可遲滞他們明天的攻擊行動。于是我們決定由第一、第五兩團各抽調兩連出擊。出擊的結果使敵倉皇應戰,徹夜不安,我占領了敵炮兵陣地,卻因炮是由汽車牽引,無法推動,又沒有破壞工具,最後僅把幾十發炮彈抛進水溝裡。

10月1日,直到過午,東、南、北各路敵軍又開始進攻。午後4時許,南茶坊一帶被日軍突入,幾乎形成巷戰。但日軍避免和我們巷戰,突入南茶坊後,即和我守軍對峙,并不前進。此時李和馬占山、劉桂五等研究,認為現在情勢已極為嚴重,今晚如不設法退走,明天敵人如四面合圍,我們隻有被繳械或被殲滅。趁現在西面還沒有被圍。

台閣木車站又停有我們的列車,于今晚黃昏後抽派一部分兵力對敵實行夜襲,借以掩護大部隊退卻,到台閣木車站上車,明早即可到達標頭。晚6時許敵即停止進攻,大概敵為防止我們夜襲,早作準備。晚9時許,我們一面夜襲,一面開始撤退。2日早4時前後,所有部隊到達台閣木車站均乘火車西進。7時前後,即全部到達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