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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81)《四隻蟲子》•上卷(作者劉靈)

作者:乘車穿越佛山

蜘蛛女經常變态地提醒魯欽說,可以操死她來解解恨,這種說話方法,大概在不巴譜瘾君子當中流行。“你覺得,光憑發洩有用處嗎?”至少可以緩解點孤獨!不完全等同于開槍,射完後,等徹底萎縮了,與子彈擊穿肉體差別上感覺太大,真相恰恰相反,前者收回生命。交配卻誕生一個全新的生命,那種意義令人興奮。魯欽甚至糊塗了,在看守所那段日子,據說在夢裡他都會出人意料哭醒,大聲喊她名字。他心窩窩有隻最細嫩的小動物受了傷,正在流血。可能是什麼人拿煙蒂燙的。結果島上的沖鋒機蜂擁而至,揍他半死不活。那還是在魯欽跟牢頭小舅子變成兄弟前的事。關了他六個月。在巴西利卡大酒店工作期間,小舅子孫頓最喜歡聽小棘龍講他與女人之間的那些爛事。魯欽當初公認比較天真。(大哥,你看你看,我跟她一樣瘦。瓜子臉。都愛興奮,經常把持不住。

我想起了她的馬蜂腰。同伴教育的時候,所有成員忍不住瘋狂大笑。結果還是與蠍子一起二進宮那個人來幫我解的圍。張子蕃後來帶着我去見大老闆。他說:“煤老闆确實夠有錢的,他居然沒花錢叫人要了你小命。”真邪門,你竟然還饒過他,而且請客吃飯。他是地頭蛇嘛,拜托照應。

“哈哈,屁股上挂耗子冒充打獵人。”

一個兄弟十分張揚地冷嘲熱諷。)

老天爺啊,這世界上當真會有這麼讓人着迷的那種姑娘,會魔法吧?她皮膚那樣白,那樣細嫩,若是鼓起腮幫子一準兒都吹得破,别動手動腳,手指甲可能會傷着她的。用手指拇肚輕輕摸一摸,喝醉了酒似的,差點兒啥也感覺不到,稍稍用點力肯定掐出水。唉喲喲,你們快看。(我确實……他媽的,你居然還是童子雞!别那麼不好意思嘛。)說句實話,像這樣的女孩,有哪個會不喜歡。大多數男人都會為了她瘋狂,你别說着了魔,就算為了她把命丢了也值得。(真他媽鬼扯精,值不值得怎麼算?又并不是生意買賣。何況,找婆娘那得看對方的人品,她如果單純,對愛情忠誠專一,隻愛我可以。我意思是說她隻能愛我,那比什麼都更重要。“你當是在幼稚園跟小妹妹擺哥哥宴玩耍。”後來我倆在陽光交錯,斑駁陸離一片大森林中揀蘑菇,最後住進樹洞房子。青蛙王子與嬌滴滴公主住在大河岸上石頭城堡,他倆拿什麼來打發許多無聊時間呢,就像看守所這間南十三号,大家眼巴巴數螞蟻出來一個,又進去了一個,十分有趣吧,這樣的操作從古至今都沒完沒了。你怎麼把小和尚跟老和尚的故事冷不防就搬到大鐵門裡來了?想不想中午逃課去遊泳,意思是大白天做夢,結果在浮冰上看見美人魚。仙人掌五彩斑斓的花在海邊白色沙灘上正怒放,與洶湧澎湃雪浪交相輝映。)

“這種貨她天生就騷。”

“離開男人她肯定也活不了。”

“說穿了,哪個單獨招呼都有困難。”

“根本招呼不下來。”

除非不間斷吃藥。那種情況是,看守所關的人誰都想找機會見識她那些絕活。關戒毒所那種家夥更神經質,劃根火柴點亮就是一盞神燈,平時,毒蠍子張子蕃話特别少,但喜歡開導小棘龍:“别陷太深!”

“沒聽懂。”魯欽困惑,直搖頭。

“長大你就明白了。”

“頂好還是糊塗點,那才不累。”

“其實,有一種更值得愛的東西。”那人接着對魯欽說,“任何姑娘在它面前都會遜色三分。隻有快樂,從來不欺負你!”

“我想怕難找到。”魯欽沉默後說。

“那種絕對是神賜!連愛情也會陰悄悄讓位。”那家夥說,“不信?你試試看!”

(别費那樣大心兇,少惹麻煩。來抽支煙!看上去,煙其實也再普通不過。這種煙比較特殊。可能會,突然間帶你走進那種無邊無際大森林,原始叢林,到處長滿乳菇菌、枝瑚菌和金耳,吃肉的眼鏡蛇捕蟲草也從來不缺。聽說過捕蠅草酒吧嗎,那個地方非常令人懷念。老天爺呀,淘醉了,和你的白雪公主呆在古老城堡裡,會生下大群小精靈,環繞膝下。仙人掌開花的沙灘上,一些貝殼像金子閃閃發光。那時候美人魚即将出浴上岸,會爬上黑色礁石,她溫柔地、孤獨地坐在月光下。有大半個月亮像從遠處駛來的銀色小船,它會載你去一個小島,島上有鳥兒,有酒紅色帶白斑蝴蝶,有報死蟲,有生活在地下的活闆門珠,有強盜蟹,有北極露脊鲸和遊動緩慢的格陵蘭鲨魚,有水負鼠和大型蝾螈,甚至你能看到成群結隊冰川世紀善良的愛爾蘭鹿和長毛猛犸象、長毛犀牛。會有阿爾西諾伊獸和尖角龍嗎?當然會有!鮑勃•迪倫的歌聲響起:“這隻是一個夢,寶貝。一場虛空,一個陰謀,寶貝。那将你卷入這樣的感覺。”玫瑰花盛開了。寬闊的船闆上,瘋狂的人們在跳舞。雞尾酒和你從來沒有見過稀奇古怪的水果應有盡有。我想喝杯綠色清晨。我想喝杯密糖沙羅娜。我想喝杯哈維撞牆。最後再端起一杯魔飲。大海上波光粼粼,金蛇亂竄。其實我們從看守所逃不掉,有個男孩嗚嗚嗚突起來。他挨揍了。)真的是,從此就可以完全忘掉痛苦嗎?你失戀了——而且,少年輕狂,不小心謹慎還會被最信任的兄弟出賣。仔細想,這是什麼滋味!

“說白了,就怪自己沒真本事。”

“才是一個挖煤老闆的兒子。”

“他當然也是暴發戶。”

“那種貨,夠稱得上屁的土豪啊!”

“說句實話,你到底想不想複仇?”

他拼命搖頭:“真不知道。”

究竟想還是不想呢。在南十三号,大家從來都知道,毒蠍子愛心泛濫,喜歡冒充好人,但歹毒起來也讓人不寒而栗。他到底看中了魯欽哪點,懷疑他隻是奉命行事。

“我就是從未見過世面的一個鄉巴佬。”

老闆也并沒有責怪毒蠍子多管閑事。他要求不高,原本想把自己喜歡的漂亮女人再從死對頭手上搶回來,他居然說特簡單。

“當你真的成了人上人呢。”

“我覺得不可能。”

“萬一有人想給你機會,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懷疑。到那時候,她才會俯首帖耳。”

“會是心甘情願的嗎?”

“不然,你可以試着去努力。天亮才見馬牙霜,你必須得随時有準備作點犧牲!”

“那肯定,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這人一點就透,從此聽我安排。”

結果安排小棘龍跟的大哥是蜘蛛女,非得夠膽量,敢得罪閻王爺,那就挑大梁了。

眼睜睜地看着蔣茵跟那種其實沒本事,就是有點臭錢的男人上床,神經質恍惚聽見她叫床聲音,憋不住,想得實在太難受。

“小棘龍,你還是這樣笨。”

“告訴我為什麼?”

“根本不必拿真心對任何女人。”

原本就是逢場作戲。魯欽沒這種想法。

“人活着本身都是一場遊戲!”蜘蛛說。

我的大勢至菩薩,你用獨特的智慧之光,遍照芸芸衆生,使人得無上力量。“在這個世界上,人越是習慣裝腔作勢,就更容易如魚得水。上帝就是怪老頭,他或多或少更偏心強大的人。”蜘蛛對魯欽強調。

(我不停在想,現在,蜘蛛他說的是對的,大表哥那件事,原是在想辦法救我出苦海。從那邊,好像又傳來他們放蕩的嘻嘻哈哈笑聲。我想拼命掩起耳朵。弄死!讓他們趕緊去死。讓她一絲不挂,在身體下像一隻被剝光了皮的變色貓,即溫順又可憐。想把她變成一片一片讓我随心所欲扯掉,飄落爛在泥漿裡的花瓣。小夥,勇敢一點!你代号叫小棘龍,你現在也是脫胎換骨的魯欽。“振作起來,以後必須要好好幹!”正巧還有兩幅新鮮的鵝掌翼。

“那我馬上吩咐廚房為你弄一個醬悶鵝掌翼。兄弟,聽說你喜歡海鮮,臨時沒辦法,那就來點兒水煮貝類。另外燒個紫菜肉茸湯,别操心,隻好将就吃一頓了。”

“随便随便,我對吃的東西外行。”

“從來不講究!”孫榮浩說,那以後在一起共事也就是鐵哥們了,你不必太拘謹。

他那時候是我的同伴教育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