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20日淩晨,美國上司的聯軍入侵伊拉克,推翻了薩達姆·侯賽因政府,當時我25歲。
那是午夜剛過,我剛剛吃完一頓快餐,在巴格達的街道上逛了幾圈後回到家。
那天晚上早些時候,隻有幾家商店還在營業,而人們在午宵夜禁前趕回家時,臉上清楚地看到對戰争的焦慮和期待。
幾秒鐘後,我聽到一聲大爆炸,父親大喊:“戰争,戰争!戰争開始了!”
巨大的爆炸聲迫使我本能地彎下腰,用手捂住頭。
當空襲警報聲劃破漆黑寒冷的冬夜,警告我們即将到來的炸彈和飛彈時,對不确定未來的恐懼變得非常真實。
在20世紀80年代兩伊戰争期間,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熟悉了響亮哀嚎的警笛聲,但它們總是讓我心跳加速。
回蕩在整個城市的噪音聽起來像是一千隻饑餓的狼,齊聲嚎叫。
随後的空中轟炸是入侵的開始,也是我們中很少有人見過的軍事力量的展示。
幾天後,轟炸終于開始緩和,可能是因為一場席卷巴格達的巨大沙塵暴給這座城市帶來了不祥的紅光。
我記得有人說這場風暴是安拉的禮物,因為它阻礙了美軍的前進,但這隻是暫時的緩刑,因為到4月9日,美軍占領了巴格達,推倒了薩達姆·侯賽因的銅像,這一幕将永遠留在人們的腦海中。
那一刻是宣布伊拉克一個時代結束的證明。
今天是2003年伊拉克戰争20周年紀念日,伊拉克戰争成功推翻了薩達姆·侯賽因政權。
那一年的入侵,以及随後的入侵,仍然在我的腦海中閃現。
一些伊拉克人樂于結束薩達姆政權,而另一些人則感到憤怒,許多人感到困惑。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心情複雜。
入侵後,這個國家進一步陷入混亂,那時,我覺得更好的日子肯定會到來,我們會成為一個像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日本或德國一樣的現代國家。現實情況大不相同。
2003年的戰争之後是多年的沖突和暴力動蕩,導緻數千伊拉克人死亡,數百萬人逃離。
伊拉克陷入混亂,伊拉克人目睹了似乎無休止的暴力、不确定的未來和政府信任的喪失。
美軍和民兵之間的無數巷戰,數十起汽車爆炸和綁架事件接踵而至,伊拉克人對國家更美好的未來失去了希望。
我們大多數人都不認識那些随美軍抵達的政客。
這些政客告訴伊拉克人,他們在與薩達姆政權作戰,并發誓要讓伊拉克再次變得美好。
在聯軍謊稱伊拉克隐藏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證明入侵是正當的之後,美國政府又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向伊拉克人提供民主——許多人一生都對投票一無所知——被證明是一個代價高昂的錯誤。
人們被鼓勵參加2005年的選舉,但大多數投票都是基于教派信仰。
宗派戰争爆發後,結果是災難性的,将巴格達推向了另一個流血和前線戰鬥的可怕時代。
在最低谷時,伊拉克0%的人口被伊拉克和叙利亞伊斯蘭國俘虜,他們希望建立伊斯蘭哈裡發國。
随着伊拉克陷入混亂,收複摩蘇爾和其他城市的殘酷戰鬥很快接踵而至。
在2003年戰争之前,多達400萬人離開了這個國家。
入侵隻會加速這一趨勢,因為到2020年,伊拉克境内外流離失所者的數量将激增至900萬。
我目睹了美國入侵前13年制裁的影響,以及摧毀伊拉克社會、使數百萬人陷入貧困的禁運。由于制裁,成千上萬的伊拉克兒童因營養不良和缺乏藥物而無謂地死亡。
但美國入侵的影響令人痛苦,難以了解。
2003年,伊拉克人民的要求很簡單:我們需要安全、良好的教育和醫療保健。
但從根本上說,我們需要那些希望伊拉克得到最好結果的官員進行有效的治理。
到2023年,這些需求依然存在。伊拉克腐敗猖獗,失業率高得驚人。
公衆普遍不信任政府提供服務和安全的能力,這讓許多人質疑這一切是否值得戰争的動蕩和心碎,戰争摧毀了這麼多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