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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語•屋檐下的故事‖爆漿小豆腐

作者:風語頭條

爆漿小豆腐,是貴州的一道特色美食。價錢便宜,卻又很美味,街街巷巷,旅遊景點,都可以見到。我第一次吃爆漿小豆腐,是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

記得當時和朋友來貴州旅遊。剛下火車,就聞到一股臭味,那味道讓我忍不住捏緊鼻子。

走出檢票口,看見廣場上擺着一排排小車車,車車上整整齊齊放着一塊塊四四方方的東西,冒出絲絲熱氣,許多人圍在車車周圍吃。朋友說那是爆漿小豆腐,那臭味就是它發出來的。

風語•屋檐下的故事‖爆漿小豆腐

“豆腐這麼臭,怎麼吃得下去?”我不禁皺起眉頭。

朋友說:“聞起臭,吃起香!要不要來一個?”

“不要,太臭!”

“嗨,來貴州就要享受美食!”朋友大聲說,“老闆,給我烤一個。”

“要得!稍等。”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麻利地揭開竹籃上的一塊白紗布,從裡面拿出一塊白豆腐放在車車烤闆上,然後用毛刷子蘸了一點菜油刷在豆腐上,彎下腰用鐵簽子撥了一下車下的火爐,搖着扇子扇了扇,爐火旺起來,烤闆溫度升高了,豆腐“嘶嘶”地冒泡泡,那股臭味又飄出來了。

“哎呀,太臭了!”

“小妹,不要嫌臭,吃起來香得很!”老闆一邊翻豆腐一邊說。

經過烤闆高溫烘烤,豆腐由白變得金黃,肚子鼓了起來,隻聽“噗”的一聲,豆腐爆裂開來,流出了雪白的豆花兒漿,難怪叫爆漿小豆腐。

“可以吃了,這塊豆腐烤得安逸!”看着自己的傑作,老闆很欣慰,将臭豆腐鏟在一個小碗裡,用一塊竹片對着豆腐的肚皮一劃,舀了一勺事先準備好的折耳根辣椒蘸水放進豆腐肚子裡,說,“兄弟要吃花椒不?放一點味道更巴适!”

老闆的口音聽起來像四川人,我很好奇,就問:“大哥是四川人吧,怎麼到貴州賣臭豆腐了?”

“小妹,我的确是四川人。其實,剛來貴州時,和你一樣,我也特别怕聞臭豆腐的味道。後來,習慣了,覺得臭豆腐不臭了,而且還很好吃。”

“真的嗎假的喲?”

“我騙你幹啥子,關鍵是賣臭豆腐賺錢!”大哥打開了話匣子,“你看見屋檐下那個大姐沒有?”大哥努了努嘴,“她賣臭豆腐買了兩套房。”

“兩套房!?不可能哦!”對于九十年代工薪階層的我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小小豆腐大價錢,小妹,這是真的!”大哥已經把豆腐拌好作料遞給了朋友,說,“慢點吃,有點燙!”又對我說,“如果你怕臭,大姐那種蘸五香辣椒面的小豆腐果,你可以嘗嘗。”

風語•屋檐下的故事‖爆漿小豆腐

“小妹,來,這裡有小闆凳,你坐起,我烤一塊給你嘗一下。”旁邊,聽到大哥的話,大姐連忙熱情地邀請我品嘗她的小豆腐果。

“這……”我有點猶豫。

“嘗一下,好吃就吃。”朋友嘴裡包着爆漿豆腐對我說。

“好嘛!”我拉過一條凳子坐下來,等大姐烤小豆腐果。小豆腐果放在一個鐵網架上,下面,小籮筐裡放着一個炭火盆,盆裡碳火正旺。烤了一會兒,豆腐鼓了起來,我還在想:它會不會也爆漿呢?就聽大姐說:“小妹,來,烤好了!”

“烤好了?”

“對呀!嘗一下。”大姐把小豆腐果放在一個白色碟子裡,撒了一點五香辣椒面,在豆腐果上插了一根牙簽遞給我。

我謝謝大姐,接過來,一股五香麻辣味直鑽鼻孔,我一嘗,好吃!豆腐的味道,綿糾糾,辣香辣香的,沒有一點臭味。吃完一塊,饞蟲被逗了出來,還想吃,可不好意思說。

大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說:“要不要再來一塊?”

“呵呵,我就說嘛,吃了還想吃。”大哥笑呵呵地說。

“大姐,你給她來十塊,不過少放一點五香辣椒面,怕她着不住辣!”朋友接過大哥遞來的第三塊爆漿豆腐,回頭對大姐說。

“十塊!要多少錢?”我擔心錢不夠。

“便宜,兩塊錢。”大姐笑盈盈地把一塊塊小豆腐平平地放在架子上,用小毛刷蘸了一點油,輕輕刷在豆腐上烤。

風語•屋檐下的故事‖爆漿小豆腐

清風吹來,空氣裡彌散着五香辣椒面和豆腐的濃香。我的旁邊,來了一對情侶,請大姐烤九塊小豆腐果。

“九塊小豆腐果,夠吃嗎?”我心想。

“好呢!九塊,長長久久!”大姐笑眯眯地一邊說一邊操作。一會兒,一碟烤豆腐果就送到了小情侶手裡,你一塊,我一塊,香香甜甜的。看着,讓人羨慕不已。

朋友說,這種小豆腐果,又叫戀愛豆腐果。九十年代,工資不高,小年輕談戀愛,來一碟小豆腐果,煙火氣裡,浪漫又溫馨。更讓我吃驚的是,朋友告訴我,大姐的老公就是賣爆漿豆腐果的大哥。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大哥隻身從四川來到貴州打工,盤纏沒了,無處安身,瑟縮在車站街頭。

大姐在車站賣豆腐果,看到大哥在寒風裡凍得瑟瑟發抖,就烤了一盤豆腐果給他吃。大哥很感激大姐,從此,就跟着大姐學賣豆腐果。

大姐父母早逝,被丈夫抛棄,拖着一個孩子,日子也很艱難。大哥看在眼裡,默默地為大姐分憂,髒活累活搶着幹,噓寒問暖。

天長日久,大姐嫁給了大哥,城市的屋檐下,溫暖的碳火盆裡,爆漿小豆腐,更加地迷人。

作者:木子心,象牙塔裡的女孩,永遠十八歲。愛好随性,不追求精!比較喜歡純淨美好的文字,有一顆感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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