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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人演戲,也分三六九等

仙俠古偶《重紫》播出過半,豆瓣目前仍未開分,但從輿論場的風評來看,觀衆的口風走向并不樂觀:IP年代太久遠,故事情節已經跟不上當下審美,特效、妝造也有可以挑剔之處。

這些評論當中,還有一點非常顯眼,在豆瓣超過千贊的前排熱評中,有一條就寫着:“楊超越的演技真的很差,太差了。”

從火箭少女101畢業之後,楊超越鉚足勁在演員轉型這條路上“狂飙”:自2018年成團出道後,光是播出的女主劇就有7部。S級仙偶《重紫》本是楊超越轉型之路的重要籌碼,但從當下的風評來看,很難說她就此“轉型成功”,已經有不少網友評價,恒星引力的《七時吉祥》似乎是她“最後的機會”。

與此同時,另一部“秀人”擔綱主角的網劇也在近期上線。古偶《九霄寒夜暖》男主角畢雯珺出身樂華娛樂,是2018年《偶像練習生》的第10名。

“101偶像”選秀風靡已近5年,它給内娛帶來了粉絲經濟的全新玩法,也輸送了一批年輕藝人。市場決定出路,他們當中,尤其是幸得出道位的“種子選手”,許多都走向了内娛藝人成名的最好選擇——演戲。

由此,影視劇中的“秀人”新面孔已經成為輿論場經久不衰的争議話題,觀衆幾乎已經習慣他們跻身在新生代演員之中,對其中演技不佳的敬謝不敏,也對表現合格的寬容期待。

隻是出道成績和演員實績并不完全挂鈎:秀人們從唱跳舞台上退下,奔赴橫店四散的劇組,也會發現他們走向的地方各有高低,得到的評價也不盡相同。

第一梯隊:愛豆的盡頭是“轉型”演員

綜藝《無限超越班》第一期的面試環節,爾冬升對INTO1的周柯宇提出了幾乎每一個愛豆上演技綜藝都會被問到的問題:“如果演員跟唱跳隻能二選一,你選哪個?”

周柯宇的回答是“目前選演員”。他提到最開始做唱跳的時候,夢想是進入一個團體、開一場演唱會,當下成團目标已經實作,演唱會可能過幾個月就能開,那這一階段的夢想結束以後,就可以開啟下一個階段的夢想了。

這個回答幾乎是近年來101選秀愛豆們從業志願的“精華版”。

國内偶像市場發展體系并不完備,出道之後沒有足夠多、知名度足夠大的舞台和音源榜單給到這些秀人。大衆層面上,國内觀衆對于劇集角色的記憶程度曆來要高于唱跳舞台,秀人們選擇去演戲、延長自己的職業生命,幾乎是一條必然的路——連國民組合TFBOYS三人,成年之後都隻有一位較為專注在音樂上,從選秀團體畢業之後選擇繼續做唱跳舞台的“秀人”,更是少之又少。

101系選秀的出道名額由觀衆投票決定,而選手的人氣又是多方面因素導緻的,從團體脫離之後也會有人選擇不再唱跳。

比較特殊的例子就是楊超越,她在選秀時就并不是因為唱跳實力圈粉,火箭少女101時期更是屢次被诟病拖了團體後腿,從團體畢業之後選擇演戲,倒也順理成章。

更何況,國内偶像文化移植自日韓,而在日韓娛樂圈的語境裡,演員的地位遠高于唱跳愛豆。自己的愛豆努力走向“更高處”,也屬于粉絲的“美好”期待,不少選秀出道的愛豆有參演影視作品,粉絲就會興高采烈地帶上“演員”的字首控評。

是以,在愛豆轉型演員方面,位列第一梯隊的“秀人”們也由此誕生:他們大多來自選秀的出道團,畢業之後想要在競争激烈的内娛站穩腳跟。同時由于出道名次靠前、知名度高或者公司資源布局優質,第一梯隊的秀人們總會直接成為男女主演。

楊超越的前隊友吳宣儀,在團體解散之後播出的第一部電視劇,就是《鬥羅大陸》這樣的頭部網文IP改編,搭檔的男主是頂流肖戰。

範丞丞和翟潇聞接觸了當時被“押寶”的耽改IP劇,前者是搭檔王安宇出演《左肩有你》(網文《撒野》改編),後者主演了《吉星高照》(網文《天官賜福》改編),搭檔是去年憑借《蒼蘭訣》走紅、被列入“待爆”行列的張淩赫。

比較特殊的是,一部分出道組成員最初就是演員出身或者表演系科班在讀,如果隻是貼上“秀人”的标簽,倒也有些别扭。

其中最為典型的例子就是虞書欣,她在2015年憑借《新邊城浪子》中的小配角出道,2020年《下一站是幸福》“蔡敏敏”一角小有水花,加上背後的經紀公司華策本就是知名影視公司,等到從團體畢業,就再度回歸了演員的職業道路。

第二梯隊:有知名度的合格“配角”

秀人演戲是現象,影視公司參加選秀,其實也早就是現象。現象與現象之間,自然有重影。在選秀的後期,入局的不僅有傳統的偶像經紀公司,還有不少原本的影視公司。

這些公司輸送的練習生,除了本身有一定舞蹈功底的,大多隻接受了短期的唱跳訓練,屬于粉絲一眼就能看出“日後規劃是演戲”的類型。《青春有你2》出道的趙小棠,在參加節目之前就演過陳凱歌的電影《塵埃裡開花》。

另一方面,由于“偶像缺乏舞台”越來越成為一種“共識”,選秀出道團體的關注度也幾乎在逐年下滑,但選秀團的出道合約又由平台嚴格把控,如果最終歸宿都是演戲,那麼參加選秀比賽的目的就不是為了出道,而是為了借用平台選秀的流量鍍金——早兩年進組、不要讓愛豆活動耽擱娛樂圈新人們職業生涯的規劃,似乎也是一種成本效益更高的選擇。

毒眸曾經在往期文章《後101時代:普男進入選秀?》中提到,有公司對練習生的規劃就是“比賽結束立刻送去演戲”,到後期已經有很多公司争相角逐“卡位”名額,要求就是盡量留到決賽,但最好差1、2名無法出道。

這樣就能讓秀人們既能通過選秀獲得知名度,增加在影視劇選角階段的籌碼,也能繞開原本需要參加的愛豆唱跳活動,更專注地投入到表演訓練和屬于演員的進組生活裡去。

也正因為此,第二梯隊的秀人受限于沒能出道或出道名次較低,往往很難演到班底優質的IP劇主角,演小成本甜劇的主角也不失為一個方案,但更多的人選擇了另一條路——在有流量主演、班底尚可的IP劇裡,出演人設出彩的配角。

隻要劇走紅,如果配角戲份不算少、設定有亮點,都可能是強力的大衆認知機會。早在2015年《僞裝者》播出時,就一舉帶紅了劉奕君、王鷗等重要配角;今年年初大爆的《狂飙》,主角張譯、張頌文在社交平台翻紅,“大嫂”陳書婷的扮演者高葉也頻上熱搜,近期出鏡拍攝了小米手機的廣告。

去年暑期走紅的《星漢燦爛》被戲稱為秀人聚會,男二号、男三号李昀銳和餘承恩都參加過《創造營2019》,人設出彩的女配何昭君是《創造101》的陳意涵。

年尾播出的偶像劇《卿卿日常》《點燃我,溫暖你》中,戲份吃重的女配“元英郡主”劉令姿和“任迪”曾可妮出自同一經紀公司覺醒東方,均為《青春有你2》最終殺進決賽的選手。

大衆對這部分并不出名的秀人們,也不容易帶着“愛豆演不好戲”等先入為主的觀念。配角原本就不是大衆審視演技的核心,戲份也并不吃重,隻要劇情人設有亮點、愛豆們的演技也不會大幅度拖後腿,反而更容易被觀衆接受。

壓力小了,有時候反而容易出成績,主角之外的重要項目配角,不失為一種安全的選擇,也是高成本效益的選擇。

第三梯隊:不論大小,有活就幹

第二梯隊的秀人們從影視劇獲得的成績和認知度往往與他們的節目名次并不比對,背後公司和資源整合能力都發揮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在《青春有你1》以第8名成團出道的陳宥維,背後的經紀公司就是老牌影視公司慈文傳媒。《青春有你3》第一名成團的羅一舟,簽在耀客旗下,在團期間就作為主演之一進組了《後浪》,這部劇的編劇是《安家》編劇六六,女主角是頭部95花趙露思。

相比之下,原生經紀公司沒有那麼多能量、或者不太被原生經紀公司力捧的秀人,即使要演戲,在脫離平台的資源之後,也不容易接觸到優質的班底。

同時,影視行業寒冬在選秀後期全面到來,節衣縮食的平台和影視公司首先砍掉的就是中腰部項目,而這些往往是秀人們能夠分到的影視資源。

原本能接觸到偶像劇的男女秀人們,面對僧多粥少、競争激烈的同檔劇集,為了有工作延續、不要長期空窗,也隻能再度降下身段,去演小成本的分賬劇,或者直接去演微短劇。

“青”“創”系列的出道組中,張紫甯演了短劇《隔壁有隻桃花妖》;去年7月播出的短劇《夜色傾心》,男主管栎和女主劉些甯均為出道秀人;《青春有你2》沒出道讓不少觀衆感到可惜的金子涵,去年8月播了部短劇《我的二分之一男友》,搭檔陳昕葳、張鎬濂等一衆樂華同僚,屬于“公司劇大禮包”;在《少年之名》出道的左林傑,演了短劇《心跳戀愛》;《偶像練習生》的木子洋,也演了短劇《拜托了!大俠》……

不過,分賬劇、短劇雖然能保持工作的“不間斷”,也容易“踩雷”:短劇的宣傳力度和閱聽人範圍顯然不如IP劇,愛豆們出演短劇很難收獲進一步的流量,同時這類劇集往往成本較小,服化道和布景都不太講究,很容易留下“出圈黑曆史”。《偶像練習生》的選手羅正在《春來枕星河》裡飾演男主,當時就被列入了“古裝醜男”的黑名單。

諸如蔡徐坤、劉雨昕等仍然在堅持“做音樂”的愛豆并不多,選擇“去演戲”隻是被選秀推到台前之後,愛豆們走向的一條路。相比戛然而止的選秀,劇集市場變化沒那麼劇烈,卻也趕上了一系列降本增效的轉型,此時,這些既幸運又不幸的秀人們,無疑要放下許多東西,在不算很多的選擇中撲騰。

不幸的是機會的減少,幸運的是他們有過額外的曝光機會,在有限的選擇當中,依然有平等的機會。

隻是,就算是秀人内部也有分化,演技有高低,短劇和大IP主角都可以是一個起點,隻是一個向上升,一個向下滑落。歸根結底,“從哪裡來”對秀人們已經是過去的故事,選擇演戲這條路之後,“去到哪裡”才是他們應當思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