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懷上孕，婆婆立馬找人算了是男是女。
當婆婆知道我懷的是女娃後，臉色就沒好過……
從此以後，家裡的髒累活全是我幹，甚至還讓我出去賺錢……
老公剛開始還心疼我，直到婆婆對他說，養女娃是替别人家養的，一點用都沒有！
男娃才是最重要的，養老送終全靠男娃，家族風水旺不旺還是得看男娃有多少……
生女娃可是會倒黴一輩子的……
我老公起初不信，直到他摔斷腿後……
他信了，跟着婆婆一起苛待我，還和小姑子一起罵我是我賤人，說我水性楊花，是個隻會勾引妹夫的賤人……
甚至還讓我流掉，重新懷男娃，否則，就和我離婚！
01
“你怎麼懷的是女娃啊！真晦氣！”
婆婆怒氣沖沖的從外頭走進來，将一塊髒抹布甩在了我的臉上。
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瞬間鑽進了我的鼻子裡，我忍不住的幹嘔了起來。
婆婆卻以為我在羞辱她，直接的我破口大罵了起來：“好啊，我隻不過說你一句，你居然給我擺臉子！”
“唐清，你别給臉不要臉！”
“你嫁進我們家，可不是來享福的，不僅要為我們老張家生男娃，還得服侍自個的老公，還要懂的尊重我這個婆婆，婆婆說一就是一，你一個做兒媳的照做就行！”
“在我們老張家，萬萬是不能反抗婆婆的，這可是大罪！知道了嗎？”
我強忍身體的不适，點了點頭，婆婆的臉色這才好了些，轉身扔了一堆髒衣服讓我洗。
其中，還包括小姑子的貼身衣物……
我猶豫了會，不确定的看着婆婆：“這好像是小姑子的衣服……”
“咋了？她也是我們老張家的人，趕緊去洗，别以為你懷孕了，身子就矜貴！洗個衣服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婆婆兇巴巴的吼着我，
我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立馬抱着衣服去洗。
我很怕得罪婆婆。
我家的條件并不好，我娘又是個瘋子，需要每天吃藥控制病情，家裡還有個七歲的弟弟。
要不是靠着婆婆家給的那塊地為生，怕是我娘和弟弟都撐不住了。
烈日當頭，我洗得滿頭大汗，甚至還有點難受，整個人感覺暈乎乎的。
婆婆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女娃，很晦氣，可我卻不覺得，不管男娃還是女娃，都是我的娃娃。
我都會疼他們的。
我長歎了口氣，身後卻傳來了婆婆不滿的叫罵聲：“唐清，你少在哪裡給我偷奸耍滑的，趕緊給我洗，一會還要給我們老張家做飯！我兒子和閨女要回來了，你想餓死他們嗎？”
我吓了一跳，加快了手裡的動作，半個小時後，我将一家子的衣服全洗完了，晾曬後，又匆匆的趕去廚房裡做飯。
過了一會，我面前的東西突然晃動了起來，分出了好幾個影子……
接着，我便感覺到身子一輕，什麼都不知道了。
02
“兒子，她就是不想幹活，才會裝暈倒的，孕婦哪裡有這麼嬌弱啊。”
“想當年，你媽我懷孕的時候，還不是上山砍樹挑水做家務，不也一點事都沒有嗎？”
“你可不要把她給騙了啊！”
我剛睜開眼，就聽到了婆婆一個勁的跟老公告狀。
我急忙起身向老公解釋，我真的沒偷懶，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好端端的就暈倒了，可能是因為剛剛懷孕吧。
老公一聽，眼裡多了幾分心疼，連忙問我有沒有傷到哪裡？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婆婆很是嫉妒的瞪了我幾眼，生氣的走了出去。
我知道婆婆是見不到老公對我一丁點的好。
我搖搖頭，準備起身做飯，不然，婆婆又會不高興了。
老公卻攔住了我，說我剛懷孕，讓我好好休息，還讓我不要跟婆婆計較，婆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抿了抿嘴不說話，老公以為我是累了，就沒多說，給我蓋好被子後，去了廚房。
我忐忑不安的看向廚房，待會婆婆知道了，一定會來說我的。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了婆婆的腳步聲，非常急切，我身子下意識的抖了幾下，打算裝睡騙過婆婆。
沒想到婆婆進來後，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好啊，唐清，你的膽子真大，竟然敢讓我兒子進廚房給你做飯吃！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提醒你一句，你嫁進來，不是來享福的，是來照顧我們老張一家的，你别忘了，你那瘋子娘還有你那七歲的弟弟，他們可是依賴着我家那塊地讨生活！”
“我要是不高興了，那塊地，可就被我收回來了，到時候你那瘋子娘和弟弟餓死了，你就是罪魁禍首了！”
我吓的立馬從床上起身，去了廚房，從老公的手裡接過了活，婆婆也走了進來直勾勾的盯着我。
“怎麼進來了？”
老公不解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婆婆。
還沒等我開口，婆婆搶先向老公解釋：“兒啊，她身體都好了，懷孕的人就是要多幹活，這樣生孩子的時候才能順産。”
老公撓了撓頭，又看向了我，似乎在詢問我是嗎？
我哪裡敢當着婆婆的面說不是，隻好點了點頭。
老公猶豫了會，還是選擇了和我一起弄。
婆婆恨鐵不成鋼的瞪着老公，又将老公拉了廚房外。
“兒啊，你為什麼要幫她？你可是娘的寶貝兒子啊，也是咱們老張的希望。”
“這種女人幹的活，你怎麼能幹呢！”
“還有啊，媽剛才一直都沒有跟你說，媽都找人算過了，她頭胎懷的可是個賠錢貨！我們老張家倒黴死了！”
03
我默默的聽着婆婆說的這些話，麻木的幹着手裡的活。
“媽，不管是男娃還是女娃，都是我的孩子，還有，你别再當着唐清的面說這些話了，她是我媳婦，她要是聽到了會難過的。”
老公說的話很清楚的傳進了我的耳邊。
我心頭流進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這個家就隻有老公對我是好的。
“你，你，你這是把我給氣死啊！真不知道那個唐清給你吹了什麼風，讓你說出這樣的話！”
婆婆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大，似乎有意要讓我聽到。
“養女娃有什麼好，還不是替别人家養的，男娃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咱們村，幾乎家裡都有好幾個男娃，女娃幾乎少的可憐！”
“養老送終全靠男娃，家族風水旺不旺還是得看男娃有多少，生女娃可是會倒黴一輩子的！”
我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婆婆也是從女娃過來的，為什麼要這樣啊……
“媽，這些都是假的，我還是那具話，男娃女娃都一樣，以後這些話别說了。”
飯桌上，婆婆黑着臉瞪着我，仿佛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我沒敢看婆婆，低着頭，吃着菜，連塊肉都不敢夾，生怕婆婆會對我破口大罵。
老公也沒注意到我和婆婆微妙的氣氛，他見我一直吃着菜，以為我愛吃，就給我夾了很多。
婆婆坐不住了，立馬咳了好幾聲，警告我。
我吓的差點把手中的碗摔在地上，老公這時候才發覺到不對勁，他疑惑的看着婆婆：“媽，你不舒服嗎？”
婆婆立馬笑了：“沒有沒有，唐清做的飯菜太好吃了，媽剛才吃的有點急，是以就嗆住了，以後，家裡的做飯的事就讓唐清來吧。”
老公想也沒想，回道：“等唐清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婆婆的臉又黑了下來，直接不說話了。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小姑子從外面回來了，帶了個男朋友，還拿了很多的禮物。
婆婆看到後，笑的合不攏嘴，直誇小姑子的男朋友懂事，有禮貌。
“嫂子，你把這些雞鴨魚肉都弄了吧，阿恒愛吃。”
小姑子直接朝我走了過來，将活雞鴨魚塞到了我手上，絲毫不讓我有拒絕的機會。
老公想幫忙，卻被小姑子和婆婆攔住了。
“哥，我男朋友第一次來咱們家，你就讓嫂子一個人幹吧，又不會很累。”
老公隻好留了下來，我提着活雞鴨魚走到了廚房忙了許久。
04
“嫂子，我來幫你吧。”
一道好聽的男聲從我身後傳了過來，接着，我的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你，你怎麼進來了？”
我有些緊張的看着小姑子的男朋友，下意識的拉開了一些距離。
小姑子和婆婆的性子幾乎一樣，要是讓她看到我和她的男朋友靠得很近，指不定又要鬧什麼幺蛾子了。
小姑子的男朋友注意到了我的舉動，解釋道：“嫂子，你别緊張，”我，我隻是想幫幫你，我聽哥說，你懷孕了，又要因為我的到來，弄這些東西，我心裡有些内疚，是以才……”‘
我連忙擺擺手：“沒事的，你，你不用道歉，快出去吧，這裡我來就好了。”
小姑子的男朋友執意要留下，我急的伸出了手，推着他出去。
小姑子的男朋友卻一個轉身，又重新的回到了廚房，還握住了我的手腕：“嫂子，我對你沒惡意，我隻是想……”
“你們在做什麼啊！”
小姑子忽然出現，很生氣的沖了過來，用力的将她男朋友的手從我的手腕上掰開。
“我，我沒有。”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盡量的遠離小姑子和她男朋友。
沒想到這一舉動落在小姑子的眼裡卻成了心虛的表現，小姑子如同火山爆發，大步一邁直接在我臉上用力的打了一巴掌：“你這個賤人，敢勾引我男朋友！”
我的左臉先是一麻，接着疼的分不清到底是左臉疼還是右臉疼了。
“張兮，你過分了！”
小姑子的男朋友立馬将小姑子拉了過來，神色不悅的開口：“你怎麼可以随意給嫂子潑髒水！她可是你嫂子！”
“厲恒！你居然幫她說話！好啊！”
小姑子氣笑了，她怒指着我，牙齒咬的咯咯隻響：“你還真是個水性楊花，不要臉的賤人，我現在立馬讓我哥把你休了！”
小姑子立馬喊來了老公和婆婆，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唐清，你給我過來！”
婆婆立馬向我發作了，臉上又兇又狠，我哪裡敢過去，身子本能的朝着身後靠。
老公有些複雜的朝我走了過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正要開口，小姑子的男朋友直接走到了我面前，沉着臉直視着老公：“你怎麼可以懷疑嫂子？我算是看清楚你們一家人了，不僅小姑子無理取鬧，就連婆婆也惡毒的很，還有你這個和稀泥的老公！”
老公的臉直接黑了下來，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絲不悅。
我隻好忍着頭皮，動了動小姑子的男朋友：“你，你别說了。”
興許小姑子的男朋友真的對我起了同情心，可我并不需要，這樣的同情心對于我來說，無疑就是一把火，隻會把我架在火上烤罷了。
小姑子的男朋友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最後将視線落在了小姑子的身上。
“張兮，我們分手吧，你們家的家風并不好，我要是真讓你進我家的門，我們家怕是要永無安甯了。”
05
事後，小姑子将這件事情怪到了我的身上，連同婆婆一起針對我。
各種難聽的話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甚至，老公不在的時候，更是肆無忌憚的把我關進小屋子裡，不給我水喝，直到晚上的時候，才把我拉出來做飯，飯做好後，又讓我像狗一樣戴着鎖鍊站在角落看着她們吃。
我流下了眼淚，又怒又恨的種子不斷在我心裡發芽生長。
天還沒亮，小姑子和婆婆直接闖進了我和老公的房間，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
“你睡什麼，趕緊給我去賣菜賣蘿蔔去，我兒子都在努力的賺錢養家，你别拖我兒子的後腿！以後，你都要早上去買菜，中午回來給我們做飯，下午的時候給我上山去撿柴，晚上的時候立馬給我滾回來伺候我們！”
“好。”
我低下頭，目光落在了肚子上……
“我可警告你，你賣菜賣蘿蔔的錢記得一分不少的帶回來給我媽，要是你敢藏一分錢，别怪我對你客氣！到時候你肚子裡的賠錢貨可就要遭罪了！”
小姑子惡狠狠的戳了戳我的肚皮，那力度似乎恨不得要把它給戳爛。
我感覺到了一絲痛意從腹部傳了過來：“知道了。”
我捂住肚子将菜地裡的菜和蘿蔔摘了出來，又将它們洗幹淨挑到了菜市場。
寒風簌簌，我冷的身子發抖，不得不用雙手互相戳着取暖，旁邊的人見我可憐，将暖爐朝我這靠了過來。
“姑娘啊，這麼冷的天，你家人也舍得讓你出來嗎？”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麼，旁人也就沒問了。
一個早上，我的菜和蘿蔔都沒賣出去，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我慌的不行，思來想去打算把婆婆和小姑子規定的價格稍微降一些，沒想到我面前卻出現了一個很意外的人。
“怎，怎麼是你……”
“嫂子，對不起，我和張兮的事情連累到你了，這是你的賣的菜吧，我全要了。”
厲恒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了兩百塞到了我手裡，又蹲了下來，将我擺在地上的菜和蘿蔔都收了。
我連忙制止他：“不，不用了，而且，你給的也夠多了。”
這些菜哪裡用的上兩百，若是我帶回了這兩百，怕是會被婆婆和小姑子潑髒水的。
“嫂子，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厲恒有些失落的看着我。
我愣了下，重新打量着這張臉，不得不說小姑子的眼光是極好的，厲恒生了一張好臉，尤其是那雙眼睛，又亮又好看，一不小心就會被勾住的那種。
我的耳尖微微發熱，連忙移開了目光，搖搖頭，這樣的臉又怎麼會出現在我記憶裡。
厲恒歎了一口氣：“不記得也沒關系，嫂子，你和那家人分開吧，你那老公不是什麼好人，我知道你家裡的情況，我可以幫助你的，隻要你願意！”
06
我搖搖頭，拒絕了厲恒的幫助，将其中一百塊重新的塞到了他的手裡。
厲恒很受傷的看着我，我避開了他的目光，快速的撿起了地上的東西，準備離開，沒想到厲恒直接堵到了我的面前。
“嫂子，我對你真的沒惡意，我隻想幫你。”
我看着厲恒這張有些危險的臉，眉頭微皺：“我真的不需要。”
“好啊，你們真的有一腿！”
小姑子不知從哪裡沖了出來，一把将我拽了過來，把我死死的摁在地上，想要打我。
我用力的推開了小姑子，小姑子直接受了力，重重的摔到了一旁。
這是我的第一次反擊，看着小姑子痛苦的神情和叫聲，我的心裡竟生出一絲暢快。
“張兮，你總是這樣蠻不講理的對你嫂子！”
厲恒連忙走了過來，将我扶起，呵斥着小姑子。
我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寬大的後背，心裡竟連一絲好感都沒有，反而多了幾分謹慎。
“嫂子，嫂子，你為什麼總是在我面前叫這個賤人的名字！”
小姑子就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眼睛猩紅的看着厲恒。
厲恒沒給小姑子好臉色，冷冷的開口：“因為你嫂子比你好，比你善良，我要找的對象是你嫂子這樣的，而不是你這樣惡毒又醜陋的！”
我渾身一顫，不敢相信的看着厲恒，他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讓我的處境更難？
小姑子有些瘋癫的大笑了起來，像隻惡鬼似的死死的盯着我。
“我們老張家是不會讓你好過的，我哥給你害的摔斷了腿，你還不趕緊回去伺候我哥！”
什麼？
我心裡咯噔了幾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剛回到家裡，就聽到了婆婆的哭叫聲。
“真是家門不幸啊，娶了這麼一個掃把星回來，把我兒子害成這樣子！”
我看到了老公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雙腳還被夾闆固定住了，纏了好幾圈的紗布。
“老，老公。”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音量走到了老公的跟前。
婆婆一看到我回來，立馬抄起了旁邊的台燈向我砸了過來：“你這個賤人，都是你懷了個賠錢貨，害得我兒子這樣的！”
我的額頭上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又紅又青的包。
07
我忍着劇烈的痛意，勉強的撐出了微笑，關心的詢問老公，有沒有好點……
老公卻像是一頭被惹怒的獅子，沖着我吼了起來：“你離我遠點！你這個掃把星，我媽說的對，你肚子裡的這個賠錢貨會害我倒黴，還會害我短腿，趕緊給我打了她，重新懷一個男娃！”
“你，你說什麼？”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公。
“我說讓你打掉你肚子裡的賠錢貨！重新懷一個男娃，你要是做不到就滾出我們老張家！”
我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腦袋嗡嗡作響，難不成連老公也要和婆婆她們苛待我了嗎？
“哥，你終于清醒了。”
小姑子這時候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高興的走到了老公的旁邊，還不忘給我潑髒水：“我之前給你說她水性楊花，喜歡勾搭别人的男人，你還不信，你看，這下給我拍到了證據。”
小姑子拿出了手機，不知道給老公看了什麼，老公整個人都變了，他惡狠狠的拿起了旁邊的水杯砸向了我。
我下意識的躲開了，卻引得婆婆不滿。
“你躲什麼，我兒子就算是打死你，那也是你活該，旁人更不會說什麼！”
“張兮，給我摁住這個賤人，今天，我要當着我兒子的面，打掉這個賤人肚子裡的賠錢貨。”
我害怕的看向了老公，沒想到老公卻轉過身不想再看我……
這是預設了婆婆的做法……
當晚，我進了醫院，孩子也在她們的拳腳下沒了。
我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生機，空洞的看着病房的天花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發現太陽已經高高的挂在窗外了。
既刺眼又多了幾分暖意……
晚上的時候，我的瘋子娘和七歲的弟弟來了。
她們瞧見了我狼狽又可憐的模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的瘋子娘更是緊緊的将我護在懷裡，嘴裡還一直唠叨着：娘沒用，娘沒用，讓娘的寶受了委屈……
我聞着瘋子娘身上濃烈的藥味，垂在兩側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第二天，我報了警，将婆婆和小姑子對我所做的一切講給了警察聽。
很快，婆婆和小姑子被警察給抓了起來，她們在警察局裡大罵着我沒良心，是個忘恩負義的賤人。
08
幾天後，老公找到了我，他冷着臉問我，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才甘心！
我看着老公冷血又無情的樣子，心裡的那份情一點點的損落……
“離婚吧，那塊地就當是補償我的。”
我下意識的摸向了肚子……
“唐清，你非要胡鬧嗎？哪家的媳婦不受點委屈？再說了，我媽和我妹妹又沒做錯事！她們打你不是應該的嗎？”
“你要是守婦道，不勾引其他男人，我媽和我妹妹也不至于會對你這樣！”
“你怎麼能把自己犯得錯，怪到别人的身上！”
我擡起眼，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沒說話。
張嚴皺起眉頭看着我，似乎更不高興了。
這是一場無聲的鬥争，也是我正式向張家人反抗的第一炮……
最終，張嚴松口了，他的腿腳受了傷，吃喝拉撒都需要有人照顧，更是離不開我那婆婆……
離婚證和那塊地到手後，我按照和張嚴的約定，去警局做了說明。
幾日後，婆婆和小姑子被放了出來。
她們知道了張嚴把那塊地給了我後，很是生氣，兩人沖到了我家，想要逼我将那塊地給吐出來。
她們沒想到的是，我在拿到那塊地後，就立馬轉手賣掉了，也包括我家。
我帶着瘋子娘和七歲的弟弟搬到了鎮上，租了一間很小的房，三人擠在了一起。
日子雖然也很苦，但對于我在張家所受的那些，已經好很多了。
雖然瘋子娘時而清醒，時而瘋癫，但在我眼裡，她和正常人沒什麼差別。
我和瘋子娘以及七歲的弟弟商議，利用手裡剩餘的錢，在市場裡擺個攤子，這樣也能夠個收入。
畢竟，手裡的錢總會有花完的一天。
就這樣，我們的攤子在市場最裡面的位置擺了起來。
瘋子娘和七歲的弟弟都很積極的吆喝客人，但因為位置比較偏，一整天下來，我們的攤子都沒開張。
我有些沮喪，在我們收攤的時候，卻遇到了厲恒，他的身後跟着一群人，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人。
我心裡猛地一緊，連忙将瘋子娘和弟弟拉到了角落，想要避開他們，沒想到還是被厲恒給看到了。
09
“嫂子。”
厲恒當着那些人的面向我打招呼。
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已經跟張家沒什麼關系了。”
厲恒這時候才注意到我身邊多了兩個人，即便我沒過多的解釋，厲恒也明白了。
“那我叫你姐姐？”
我嘴唇微動想要開口拒絕，卻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有好奇的，還有探究的，甚至還有暧昧的……
“好。”
我最終同意了。
而第一單生意也在厲恒的幫襯下開張了，收攤的時候，我看着手裡的五百塊，心情複雜……
自從厲恒來了後，小吃攤的生意突然爆火了起來，源源不斷的來了很多客人。
有老人，也有附近幹活的勞工，甚至還有學生……
瘋子娘和弟弟都高興壞了，說我們的好日子快到了。
我卻滿臉愁雲和擔憂，總覺得這跟厲恒是有關系的。
我暗暗下決定，下次見到厲恒的時候，一定要和他說清楚！
我等了很久，都沒再見過厲恒一面，就連那次他帶過來的那些人都沒有再見過。
小攤的生意越來越火，就在我忙的快忘掉張家人時，前婆婆和前小姑子出現了。
她們帶着人砸了我的小攤，還向客人們污蔑我，說我偷了她們家的錢，扔下愛我如命的老公跑了。
我害她們差點家破人亡！
前小姑子也加了把火，還說我是個壞女人，勾引了她男朋友，害得她男朋友和她分手。
客人們看向我的眼神逐漸變得奇怪了起來。
我的瘋子娘見不得我受委屈，扛起凳子沖向了她們，跟她們厮打在了一起。
我擔心瘋子娘會受傷，也加入了，種種的過往如同放映一般，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我恨極了前婆婆這張蠻橫無比的臉，更恨前小姑子這張擺弄是非的模樣……
我下了死手，打的前婆婆和小姑子慘叫連連……
最後警察來了，而我深壓在心口多年的惡氣終于消了一大半。
10
前婆婆和小姑子被我和瘋子娘打的很慘，她們鼻青臉腫的警察哭訴，是我先動的手，我應該賠償她們三十萬！
警察了解到情況後，先是狠狠教育了前婆婆和小姑子一頓，随後，才看向我歎了一口氣。
“賠個醫藥費給她們吧。”
我和瘋子娘對視了眼，默默的掏出了一兩千給了前婆婆和小姑子。
前婆婆和小姑子一看才一兩千，又鬧了起來，警察一臉頭疼的看着她們，讓我和瘋子娘先離開。
路燈下，我看到了瘋子娘的影子緊緊的貼着我的影子。
“娘要一直一直保護你。”
瘋子娘忽然停了下來，很認真的看着我，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上帶了幾分愧疚。
“娘之前瘋瘋癫癫的害你吃了不少的苦，是娘的錯，也是娘的一大罪，以後不會了！”
瘋子娘将我緊緊的抱在了懷裡，如今，瘋子娘身上的藥味已經淡了很多了。
快到住的地方時，我的餘光意外的看到了巷子裡有人在拿着刀打架。
“娘，我們得趕緊回去，有危險。”
我緊張的握住了瘋子娘的手，加快了步伐，就在我們要走過巷子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道微弱的聲音。
很熟悉，像極了厲恒的聲音。
難道是厲恒受傷了？
我咬咬牙，快速的将瘋子娘送回了家裡，又傳回了巷子，沖進去的時候，我手裡拿着一根粗壯的木棍。
我看到了曆恒虛弱的靠在牆上，他的左手緊緊的捂住了腹部。
燈光下，我看到了曆恒的血不斷的滲出來。
我心中頓時一緊，将手中的木棍揮向了拿着刀子準備往厲恒身上砍去的男人。
“姐姐，你怎麼來了？”
厲恒看到了我，眼裡閃過一絲意外，又喊我趕緊離開這裡。
我沒搭理厲恒，愣是憑着一股狠勁和勇氣逼退了好幾個人。
我将厲恒帶到了醫院，醫生給他包紮好後，我準備離開，厲恒卻拉住了我，那雙眼睛裡多了幾分冷意。
“你的額頭怎麼了？是誰弄的？”
11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卻發現額頭處破了皮，摸起來還是有些疼的。
我随意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大概是厲恒找人打聽到了那天的真相，我在第三天的時候，看到了他站在了我的攤子前。
“為什麼不告訴我事實？”
我故作沒聽到，弄着手裡的活。
許久，我聽到了厲恒的歎息聲，他默默的走到了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大概是不想打擾到我做生意吧。
我以為前婆婆和小姑子有了上次的教訓後，不敢再來，沒想到她們還是打了一幫人來到了我的攤子。
“唐清，這個攤子是我們的，趕緊還給我們！”
小姑子嚣張的指着我。
“唐清，你别以為你在這個攤子上賺了幾個錢，就以為自己可以脫離我們老張家了，我告訴你，你生是我老張家的人，死也是我老張家的鬼！”
“要麼把攤子給我們，要麼就一輩子忍受我們的折磨！”
前婆婆擡着下巴，一臉不屑的看着我。
我死死的握着漏勺，咬牙切齒的看着前婆婆和小姑子，心裡的恨意再一次像野草般狂漲。
甚至對前婆婆和小姑子起了殺意。
這兩人要是不除，我們一家始終無安甯之日。
我松開了漏勺，解下了圍巾，準備帶着瘋子娘和弟弟離開。
一道身影走了過來，攔住了我的去路，我擡起臉，看到了厲恒，也對上了那雙眼睛。
“你，你為什麼總要幫這個賤人！”
小姑子看到厲恒出現在我身邊，又氣又怒，忍不住的打翻了我裝調料的盒子。
我看着撒了一地的盒子以及調味品，眉頭微皺。
“開個價，多少錢能讓你們不會騷擾我姐姐。”
12
厲恒沒有當着我的面和她們談，而是把她們帶到了對面的位置。
我看到了前婆婆高興得不行的樣子以及小姑子時而羞澀時而興奮的模樣……
最後，厲恒帶着她們離開了。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看見厲恒出現，就連愛惹事鬧事的前婆婆和小姑子也沒再出現過。
我意識到了反常，就去了前婆婆和小姑子的家，卻注意到了一直敞開的大門加上了一把鎖，鎖上全是灰塵。
這是一家子外出了？
“你是老張家的親戚？”
這時，我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是村子裡的老嬸嬸。
老嬸嬸認出了我，尴尬的笑了笑：“我還以為是他們家的親戚呢，嬸子剛才嘴快，你别放在心上。”
我問起了老嬸嬸：“他們這是搬走了嗎？”
老嬸嬸看了看四周，又朝我靠近了幾步，隻見她壓低音量：“對，前段時間，我看到你前婆婆他們坐着一輛進階車回來的，那排場可大了。”
“哎喲，可把你那前婆婆樂的，還讓那人開着車子帶她在村子裡好炫耀了一陣，逢人就說，她女兒命好，找了個有錢的女婿。”
“這女婿啊，要帶她們享福去了，連你那斷了腳的前夫也帶走了，怕是以後都不回來了。”
厲恒要做什麼？
我盯着眼前緊閉的大門，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幾天後，我看到了警察出現在了門口，也注意到了不遠處多了很多燒完的煙頭。
“認識這個人嗎？”
警察拿着厲恒的照片問着我。
我看着照片上的厲恒點了點頭，心突突直跳。
警察給我放了一段視訊，我看到了視訊裡的厲恒穿着一身黑衣，蹲在了我家不遠處的花壇上。
他的目光似乎朝着我家的方向看着，一直看了很長時間，差不多天亮的時候才離開，接連好長一段時間都是這樣。
警察說，厲恒殺人了，殺的還是我前婆婆一家，然後逃跑了，至今都沒有下落。
他們之是以找到我，是通過監控發現力恒一直在我家蹲點，擔心我會受到厲恒的傷害。
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腦子裡甚至一直在循環着警察說的那句：厲恒殺人了。
13
我不願相信，直到有人把一個小盒子送到我手上的時候，我才知道厲恒是真的殺人了。
那是一個錄像帶和一張銀行卡，我剛放進，厲恒就出現了，在他的身後是我前婆婆一家。
他們被厲恒綁在了柱子上，身上傷痕累累，遍布血迹，看起來既狼狽又可憐。
我心裡隐約的跳出了答案……
“姐姐，當你看到我的時候，也許我已經不在了。”
“我給姐姐講個故事吧，以前有個很小的小男孩，他的母親是個很懦弱的女人，而他爸爸是個酒鬼。”
“每次，他和母親都會被酒鬼爸爸打的半死，日複一日的如此……”
“小男孩甚至都麻木了，也許他的此生就這樣了吧。”
“直到有一天，小男孩上街幫酒鬼爸爸買酒，卻遇到了此生救贖他的人。”
厲恒說到這，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可我卻覺得厲恒在看着我……
“他遇到了一個比自己大兩三歲的小女孩。”
“冬天裡，瘦瘦弱弱的小女孩背着她的母親去了好多家診所，”都被人趕出來了。”
“可那小女該并不放棄，而是繼續背着母親求醫，直到很多次後，終于有一家診所肯收留她們了。”
“小女孩笑了，将母親放下後，跑去了一家包子鋪買了幾個帶肉的包子。”
“路過他的時候，小女孩忽然停下了腳步，好奇的看着小男孩，與此說看着小男孩，還不如說是看着小男孩身上的傷疤，有新的，也有舊的。”
“疼嗎？”
小女孩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問着小男孩。
小男孩一愣，下意識的點頭，又連忙搖搖頭。
在他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小女孩拉住了他，給他塞了兩個肉包子，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小男孩看着小女孩的背影，用力的咬上了一口肉包子……
這是他第一次吃上帶肉的包子。
很香……
很好吃……
從那以後，他每天都會來這裡偶遇小女孩，小女孩每次都會給他一兩個肉包子。
有一天，小男孩等了很久很久，都沒等到小女孩……
後來，小男孩才打聽到小女孩為了母親的病，嫁給了别人。
從那以後，小男孩的世界就變了，他要很努力的爬上頂端，為她遮風擋雨……
我深深的震住了，腦海裡很久很久的回憶也如同海水撲了過來
我想起了那張瘦巴巴髒兮兮的小臉……
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原來真的會有人一直一直的記住自己……
螢幕裡的厲恒像是提前知道了什麼，他伸出了手，那雙手帶着粗粝的老繭，朝着螢幕摸了摸，就像是在給我擦淚一樣。
“姐姐，不要難過，也不要有任何的内疚，這件事情是我自願為姐姐做的。”
“這樣就不會爛人再打擾到姐姐的生活了。”
“姐姐，如果有下輩子，我想當姐姐的親弟弟，這樣，我就能一直一直擁有姐姐的關心了。”
“姐姐，照顧好自己。”
14
五年後，我成了上市公司的總裁。
以厲恒的名義，成了很多個基金會，專門幫助受了苦難的孩子……
我想厲恒知道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完）